而且好像还不只是得意,那简直就像是突然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过去多少天的阴霾都一扫而光!
早先尚凌云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阴霾,可和李泽庭此时的状态一对比,那就是他们早先好像是灰蒙蒙的,然后今天就一下子阳光明媚了。
他跟着李泽庭时间长了,见他心情好,也敢多问一句:“老板,咱们股票要大涨了吗?”
李泽庭看了他一眼:“我把马洛、冯振佳留到张云清那里了,你再安排两组人和他们做替换,有什么事直接过来对我说。”
尚凌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马冯两个是李泽庭的保镖,都是有执照的,留到张云清那里什么意思?
张云清……是他知道的那个张云清吧?还有其他什么张云清吗?
可如果就是那个张云清,看着她做什么?
不对,这不是看着,是去做安保!
尚凌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头皮都有些发麻,大脑嗡嗡的,李泽庭这一句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张云清的身份,就是、就是,没见他们两个有什么接触啊!
李泽庭从没有单独外出过,不带助理的时间都少,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展的?在网上聊天吗?
这是做安保啊,不是搞暧昧啊,早先李泽庭的女朋友也没做过安保啊。
这直接就是家人待遇啊!
他没有及时应对,李泽庭也不在意,又道:“你去查一下张云清为什么离婚……再看看手续有没有问题。”
他没结过婚,对离婚自然更不了解,虽然想来离婚就是离婚了,可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
既然张云清说她和吴钧离婚了,那不管有什么,就是离了。
尚凌云吞了口口水,僵硬的点点头。
李泽庭觉得自己还有一大堆要交代,但想到现在不能急迫,就挥了挥手,将他打发了出去。
门一关上,李泽庭就脱了西装,先是跳了一下,然后开始做俯卧撑,一口气做了一百多个,衬衣完全被打湿,这才算抑制住自己那股骚动,不过还是亢奋的。
张云清离婚了!
想起来他都要大笑。
“不要急。”他对自己说,“慢慢来。”
这么久他都等了,那么无望的等待,他都熬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没有。
张云清刚离婚,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可以想象到,一定是刚离婚,而且明显的,对吴钧还有感情,虽然要承认后者对他来说非常不容易,但这是事实,是需要考虑进去的。
他可以趁虚而入,但不能操之过急,不能让张云清反感。
他想着这事,慢慢心中就有了计较。
于是第二天,在张云清去那家高大上的医院打针的时候,就看到了李泽庭。
其实这医院她真不愿意跑,但昨天那个护士来给她拔针的时候告诉她,她三天的治疗费护理费等等费用都交清了……虽然她可以把药拿回去,但显然是,不划算的。
相当不划算。
虽然这医院要跑跑路,但环境服务都没的说,社区医院是近……真是有时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何况大老板已经做了吩咐,她也不能太不识好歹了。
所以这一天就坐了车过来,再没想到又遇上了李泽庭。
她一怔,那边李泽庭就咳嗽了两声。
张云清连忙低头,她不想笑的,真的,但这情景……真不是一般的可乐!
昨天大老板才对她说什么?
自己身体好身体棒身体呱呱叫,然后今天……这就中招了?
不不,她不能笑,这太没良心了!太白眼狼了。
李泽庭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也会有点意外。”
语气无奈,张云清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不过她连忙又收住:“对不起老板,那个,我真的不是在笑您……这个这个,也是我的错。”
她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她咳嗽不是太厉害,但这个事,实在有些太牵动神经了,偏偏还不能笑,真是没事都要咳嗽的。
两人都有病,就一起挂上了水,张云清也没有多想。
虽然输液大厅乌压压的人令人头皮发麻,但一个人打点滴,也是挺无聊的。
虽然李泽庭身边还有保镖助理吧,但也许此时更能和她感同身受?
她想着,对尚凌云笑了笑,后者连忙也对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灿烂的而又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一怔,尚凌云就道:“张小姐,您用早餐了吗?”
张云清点点头:“尚助理,您叫我名字就好了。”
尚凌云笑笑,不接她这话,转而道:“我们准备了一些小点心,准备的比较多,您看看有没有您喜欢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辆餐车推了进来,上面满满的放着各种食物。
从小蛋糕小块水果,到小饼干小杯奶昔。
此外还有去了壳的红虾,剥了壳的蟹肉,做了处理的北极贝。
每一样都不多,但种类齐全,而且都是那种扎了牙签,一口可以吞下的,旁边还放了几个小炖盅,下面点着蜡烛保温。
张云清不由得发愣,她过去开会参加活动,经常能碰到这种茶歇。
但那是几十几百号人,而且是那种长时间的活动。
而现在,就是打个吊针,也有这种准备吗?而且档次……更没的说?
不由得想到网上的一句话——你以为有钱人像你想的那么快乐吗?不,有钱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她这边无语着,那边还有人介绍炖品,这个是乌鸡那个是甲鱼,这个是银耳那个雪蛤……然后问她想要哪个。
张云清爱吃,但现在真觉得有些吃不下去,不由得看向李泽庭,后者也正看着她,接到她的目光,后者一笑:“我觉得雪蛤的不错。”
张云清点点头,大老板既然说不错,那自然是不错的,不过雪蛤好像是给女人吃的?
滋阴补阳,所以男人也吃得?
胡思乱想着,那边就有人把雪蛤端到了她面前,支好桌子掀开盖子放好勺子。
张云清就算不想,也只有吃上一口,那边李泽庭也同样。
见李泽庭吃了,张云清只有告诉自己放平心态,反正她在云腾工作,本身就是端的这位师兄的饭的。
张云清是带着笔记本来的医院。
她这针,是上午两瓶,下午两瓶,中间要是再回去,就有点太折腾了。
这医院环境好,还有自带的咖啡馆,正好连午餐都能解决。
她本来想的是,打完针就去咖啡馆工作,到下午再来打针。
结果她还没打完呢,尚凌云就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真不想吃,压力太大,感觉胃病都要犯了。
不过尚凌云告诉她,反正都是要准备的,颇有一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感觉。
她还想拒绝,那边李泽庭就开口了,说他要了鸡汤面,问她要不要同样的。
听起来就是在鸡汤里再多加一把面条的事,她连忙点头。
等到上来,才知道自己太傻了。
从汤头到面条绝对都不简单,她现在味觉有些失调,但还是能吃出其中的讲究的,所以等到尚凌云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那是怎么也不敢应承了,还把孩子的借口都给搬了出来。
其实她早先和吴钧说了,她流感中招,就先不和大象见面了,吴钧那边也很理解。
还对她说让她不用操心大象,他父母现在都在这边,会照顾好的。
她听了,也不是不感慨,一切好像都和过去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她,太计较。
如果不是这样,就还能天天见到自己的孩子,生病了,还能对着一个人撒娇,大象也不至于含着两泡热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他知道他们离婚了,他们没有瞒他,但没有告诉他原因。
她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无论吴钧怎么对她的,对大象都很尽责,她没有必要让孩子怨恨自己的爸爸。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有十年的时间,竟然还不能让吴钧以那样怜爱的目光看她,那大概,就是她不对?她太习惯自己扛事情了?太容易对他说没关系了?太简单对他说没事了?他在她这里体会不到男人的虚荣了?
但这是错的吗?
她过去不会认为这就是错的,这就是她,这就是她性格的一部分。她从小就是这样,在她父母吵的昏天暗地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她站在玻璃渣里,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没事!没事!没事!
她就是这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早已经,改不了了。
所以,就是他们没有爱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人不能铁齿,咳咳……
第十七章 谁做的
想到爱情,张云清就觉得有些讽刺。
她一直认为吴钧更爱她。
他总是对她说老婆我爱你,还问她爱不爱他;他总是担心她跟着别人跑了,连女人都要担心一下。
他总是对她说老婆我不能没有你。
他们结婚十年了,他还对她说这些,她就觉得他是真的爱她。
但是那张照片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她不是经常说那些,但其实,她是更爱吴钧的,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也不会不能将就了。
每每想到这些,张云清就心如刀割而又茫然失措。
她晚上几乎是落荒而逃,李泽庭见了就不免暗暗叹气,特别是知道她并没有去接孩子后更是无奈。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再多吃一顿饭吗?
他不一直没说什么吗?
他们打针的时候,他没有多话,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话,不打针的时候,她在那里敲键盘,他也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在第二天打完针,就离开了,下午才又来。
第三天中午没有走,但下午就一早离开了。
而在这一天,他拿到了张云清完整的离婚报告。
张云清的离婚没有任何瑕疵……就是离婚了,民政局那里有备案。
正规的、正式的离婚。
协议离婚,理由是感情不和。
中间民政局做过一次调解,但两人没有接受,也就离了。
孩子是由双方抚养的,协议上有很明确的两人要付出的时间、精力、义务等等。
财产分割也非常清晰。
只从这个协议上就可以看出,两人没有撕破脸,是在一种友好协商的氛围里离婚的。
李泽庭盯着那个调解看了片刻,又往下面看。
后面就有调查出来的原因了。
吴钧出轨。
没有开房记录没有实证,但有和初恋的亲密照,那照片还被他同事拍了下来,在他们单位的小范围流传着,当然吴钧没承认,他离婚目前单位也还不知道。
资料里还附带了那张亲密照。
李泽庭见了,就扯了下嘴角。
张云清离婚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但吴钧出轨还是让他愤怒。
他是知道吴钧早先有个初恋的,却从没想过他还会同那初恋有什么事。
年少慕艾,少年男女学生时代恋爱再正常没有过了,而这种感情大多也很难到最后。
他自己当年就有一段,现在想来也就是那人挺好?
说起来他那段初恋才应该刻骨铭心,他会与X大失之交臂也是因为那人,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由己推人,他真没想到吴钧的初恋能闹出什么事,不想还真闹了。
一时间他的心情是颇有点复杂的。
不过复杂是复杂,高兴还是高兴。
他把那个照片放下,正要再去看张云清的离婚证复印件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又拿过来吴钧那边的资料,在看到他去培训的日期后,眯了下眼。
他看着那个日期,想了想,拿起了电话。
叶敬和李泽源几乎是同时到的,两人在走廊上遇到,互看一眼,都知道事发了。
他们也有准备,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敲开了门,秘书按照他们的习惯送上饮品。
李泽庭看着他们,两人闷不出声的喝东西,虽然知道是瞒不住了,但李泽庭的脾气不好说的很。
要说他们一个亲兄弟,一个是生死兄弟,都是至亲,但在这件事上,他能把自己熬到晕倒都憋着,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李泽庭一笑:“谁做的?”
“哥,你这没头没尾的……”
李泽源还想挣扎一下,李泽庭看了他一眼,他顿时不再说话,揉了揉鼻子,像小学生一样慢慢的伸出了手:“好吧,是我。”
那边叶敬也举了下手:“我也有参与。”
李泽庭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李泽源沉不住气了,吞了吞口水:“这事是我开的头不错,但说到底还是那姓吴的自己把持不住!是,是我把他调去培训的,也是我把他那个什么初恋女友给弄过去的。但我可没强迫他俩好上啊,他俩看电影吃饭唱歌也不是我逼着的啊。”
“那个黄灿灿,也是你弄过去的?”
李泽源一滞,心想好像是自己多说了,不过想到反正也瞒不住了,当下就点点头。
“说说吧,你还做了什么。”
李泽源有些心慌的挪动了一下位置:“也、也没别的什么了。”
他真做的还不多。
吴钧本身资历是有,但还真的欠缺机会,他这种本身没什么背景,又不知道钻研还带了点清高的人物哪个单位都有不少,大多也都是提不上去的。但有了机会呢,也没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
李泽源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这事搞成了。
倒是黄灿灿那边更难一点,她单位不够好,要调到那个培训学校就有些费事,当然,不是说李泽源干不成,而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难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把这两个事干成了,剩下李泽源也就是又安排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