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家的小花娘——奶酪西瓜
时间:2020-05-04 09:15:54

  擂台上吴闵先行沉思了一下,张口就来:“我认为此言荒唐无理。”
  众人饶有兴致开始听他讲起来。
  这辩题确实无理好讲一些,但有意思的是,有理的人确实能说出很多反驳的话来。
  围观群众听得高兴,听到后来恨不得喊两句“打起来、打起来”。台上的人争得面红耳赤,一下场就继续去排队,一个题竟是争了一个时辰才出结果。
  谢宁服了这群话唠,终于上台给胜者奖励了一杯茶水:“好了,我们开始第二题。”
  他朝着台下的人笑了笑:“第二题,在场不论先生还是学子,全为男子。朝中百官,无一女子。女子为官从军,皆与礼不合。然女子出众者众多,此礼有理还是无理?”
  胜者当然选择有理,这朝中出女官员,回头牵扯出的礼制问题可多了去了,女子出众者众多,可以当谋士,当诗人当画家,不一定要当官嘛。
  于是底下学子只能选择无理这个话题来反驳。
  当即就有人举了一堆的例子。
  很快守擂方变成了无理的,底下攻擂的人又手持有理来争执。争执这种事情,总归要引经据典,引着引着就拉出了肖先生。
  肖先生在京城里相当知名,学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画画本事,那可是连皇帝都认可的。而且她身为肖家人,其实并不仅在画画上出众,诗词文藻、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拿得出手。
  要说走科举,肖先生毕竟没考过。不过她知道的事情多,四书五经文史都念过,真要考起来保不准还真能有个一官半职。
  有人提她难道不能做官么?
  有人就说她性子放荡,与多名男子情感纠缠过多,还点了好几个知名的男子出来。说这等女子放到朝中,这还得了?
  还有人就反驳,那男子中难道就没有风流人物了,怎么男子可以,女子就不成了。
  所有人吵成一团,愣是花时间比上一题还久。就连台上原本评判的几个先生都忍不住互相看看,要么晃了晃脑袋,要么埋头写点什么,心中痒痒,很想下去说道两句。
  不参与擂台的吃瓜群众和墙头草一样,一会儿集体倒向这边,一会儿集体倒向那边。最好笑的还是关于肖先生的事,他们原本只听说过女子风流,却没想到风流到这种程度。
  “原来那位也和肖先生有过来往。”
  “哇,这位也是么?”
  “有才学真好。”
  “呸,有才学的多了去了。你看人家封状元,一心傅小姐和天下,哪里有过别的人。”
  “就是啊。这天下风流才子多,用心专一的也多。这和有没有才学没什么关系。”
  一群人看热闹看得开心,总算见证了第二场胜者的诞生,哄闹着鼓掌。
  谢宁再次上台,说了第三题。
  辩论太过刺激,茶馆里人满为患,还有人源源不断跑过来凑热闹。桌子早就从凑桌到完全坐不下,不少人靠在边上点了茶水在看上面打擂台。
  前两题没听到的还在向周边人打探之前说了什么。
  一打听,什么诡辩有没有理,没多少性质,可一听还有什么肖先生和男子的风流韵事,顿时兴趣就上来了。再一听还会出书,手里头有的钱都算计起来,回头拿一本消遣看看也不错。
  谢宁好像是谢家的公子哥啊?
  不愧是谢家,干这种事情都不怕被肖家找上门。
  这世上不管男子女子都爱热闹,茶馆人越来越多,到后头仅是路过人就要过来问一嘴。全京城读书人是多,可真正懂他们在辩论点什么的到底是少数,到头来传来传去,还是八卦最有意思。
  谢宁忙着发号码,还督促着旁边人赶紧记录已得胜的人说过的话。
  能将这事情办得那么热闹,他觉得自己简直绝了,非常有组织天赋。
  茶馆都支撑不住他的野望。
  掌柜脸都笑成菊花了,眼睛都眯得只剩下一条缝。
  封凌这个计谋还真是狠。老百姓听大道理,听半天只能觉得很有道理,大部分转头和别人唠嗑,全只能唠嗑里头的好句和好例。
  有才学的说好句,没才学的说好例。
  肖先生就是这例。
  谢宁有些许同情肖先生。他听了封凌简单的转述,也不知道肖先生当时到底对傅辛夷说了点什么事情,竟惹得傅辛夷回家几天没能好好吃饭,更惹得封凌出手来对付肖先生。
  太惨了。
  太惨了。
  谢宁毫无实质性行为的同情,半点没让肖先生的八卦减少几分。他还打算让全京城都知道这个八卦,运气好,指不定别处的人来京城买书,拿了书去印。
  那回头可就是天下皆知了。
  刺激。
  八卦嘛,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大家说的都是实话。肖先生干了这些个事,难道还没胆子应这些事么?
  一整天下来,五名胜者全部决出。
  不管是先生还是学子都有些意犹未尽。谢宁还在里头瞅见了几个当官刚脱下官服过来看两眼听两声的。他施施然去问掌柜讨了钱,拽着记录的人,直往印刷厂子去。
  搞事情就得一鼓作气,可不能给别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学子们的小打小闹,上层官员最多戏谑说两句,根本不会太在意。
  他们谁也没料到书本报刊是第一步。
  第二日书印出来,街头巷尾都开始卖书,肖先生风流韵事中的几位男子中有两位是有家室的。人知道自己相公在外有人,和人传得沸沸扬扬的,还上了书,搞得人尽皆知,当然不乐意。
  家里吵,娘家闹,最后还带着人去找肖先生算账。
  在宅子里的肖雯知道这些,靠在自己庭院的椅子上,半点动弹的想法都没有。她吩咐了一声:“随他们闹。”就算门口被人泼了颜料,她也没半点反应,还让人买了外头传言中的书来看。
  仅凭借流言蜚语想要搞她,太天真了些。
  但肖雯也没有料想到,她平日里牵扯过的一个男子,家里有个泼辣媳妇,一棍子将丈夫打出家门,拿着书就冲向了顺天府,状告肖雯和自己丈夫,说要离婚。
  顺天府府尹:“……”
  当朝律法是可以离婚的,讲究的是“七去三不去”,就是有七种情况,男子和女子就可以离婚,而有三种情况,男子和女子不论如何都不能离婚。
  这个泼辣媳妇用的是其中一条:“他淫丨乱!”
  顺天府府尹:“……”这条律法不是这么用的,虽然好像只能怪律法没写个明白。
  正手上有一堆麻烦事的顺天府府尹,深深叹气。他这儿的案子也和肖雯有关,看在肖家的面子上,总不能让肖雯跑两次吧?
  他表示:“这事不需要肖先生出面,是你们两夫妻的私事。”
  泼辣女子出口就是三千字的斥责和辱骂,还试图叫人过来泼水,让他清醒清醒。
  很清醒的府尹扛不住这等凶残,只好说:“我们会处理。只是肖先生身上还有别的案子在身,不方便叫来对峙公堂。你这等离婚的事不用如此麻烦,只要你丈夫允了就成。”
  泼辣女子见确实能离,志气高昂回家了,顺带还出门炫耀了一遍:“我就知道这姓肖的不是好人。敢碰别人的男人,果然是个身上有案的。”
  八卦有了更新,全京城的人一传,传起来又变味了。
  也不知道是从谁口中就变了味,终有人说出“肖先生好像为情杀了人”,“顺天府有人在查肖先生的案子”,“不是啦,是有男子为肖先生杀了人”。
  至于传话的源头,所有人都能说出“是我七大姑八大姨说的”。
  话传来传去,谁杀谁没搞明白,但所有人却确实认定了,肖雯牵连的案子里有了人命。
  这些话传播速度之快,内容变化之复杂,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当初顺口举例的人都慌了,忍不住找了谢宁:“兄弟,我不会被肖家盯上给搞吧?陛下也很喜欢肖雯的啊。”
  讲到这里,他担心问了一句:“你说陛下会不会也是……”也是肖先生的入幕之宾呢?
  谢宁觉得这人绝了:“……你都害怕被人找了,还不少说两句?”
  来人更慌张了。
  谢宁摆手:“别慌,很快事情就解决了。”
  这传来传去的势头,有人在后头把控着呢。
  作者:我可怜的基友呢,忘记了申请榜单。于是她第一个榜单没有了,凄凄惨惨读者少到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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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超愚蠢的基基基友一篇文:《奉旨吃糖》by 骈屿
  宁姝与晋国公世子打小青梅竹马,眼看就要成亲了,却被横插一手,竹马娶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众人都等着看她好戏,谁知她入了太后的眼,召她入宫。
  他们都以为宁姝进宫只是陪伴太后,谁知道宁姝陪着陪着,竟陪成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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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知道,宁姝能听到瓷器说话。
  青花龙纹扁壶教她如何批奏章;
  邢白瓷粉盒教她美容保养;
  青釉六棱洗教她吟诗作对……
  在诸多瓷器中,宁姝最喜欢的是一个孔雀蓝釉罐。
  她在里面偷偷藏了很多糖,但是孔雀蓝釉罐从不说话。
  宁姝每天摸啊摸啊:“小孔雀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一日,孔雀蓝釉罐终于受不了开口道:“摸了朕,就要对朕负责!”
  宁姝:“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知第二日,皇上寝殿里真来人把她接走了。
 
 
第142章 
  京城里人精可多了去了。
  稍有点敏感的, 很快察觉到这事后头有人在推波助澜。更敏感的, 则是想着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肖雯是不是真的涉及到了人命案, 又是得罪了谁被如此针对。
  大部分人不惹肖雯, 一有京城追她人甚多,另一有皇帝是她书画粉的缘故。人生看不顺眼的事情多了去, 没必要为了一个毫无权势地位的人而闹得自己没脸没皮。
  可这回这人下手相当狠,直接将人清誉毁了一半。
  人再怎么风流, 一些约定俗成的道德还是要有的。拆散别人家庭, 不论男女都要被唾沫星子喷死,于礼也不合。更别提人还牵扯了案子。
  对于大部分人家而言,能牵扯到需要上顺天府决策的案子,那已经是有点严重的案子了, 如果回头转交三司, 那案子就是严重的严重。
  百姓对案子好奇,上层对案子也好奇。
  而当几封信分别送到几家人手中后, 整个京城的水变得更加浑浊。
  皇宫中。
  皇帝打开了一张纸, 细细看着纸上的内容。
  身边莫山恭敬躬身, 与皇帝汇报着现下的情况:“顺天府府尹正在审问被云将军一道带来京城的那些人。这些人该是提早也被审问过。所有收到信的人, 全是被他们对付过的人家。”
  皇帝没开口。
  莫山身为锦衣卫, 能查出来的东西很多:“这纸张在京城有三家印厂有卖,国子监中学子使用最多。墨并不昂贵,是寻常随处可采买的墨。”
  所以这几封信和国子监印书扰乱京城的人是同一批。
  法不责众,皇帝就算要对付, 也得优先对付领头的谢宁。而谢宁身后有谢家,此等小打小闹会被认为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让百官心寒。
  皇帝开口:“你看是谁写的这信?”
  莫山依旧躬身,语气都没有变化:“封翰林,封凌。”
  真要查,查起来还是容易的。
  大部分的案子总归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今京城的各种事情复杂混在一起,推波的人逐渐从个别到了好几户人家。恩仇摆到明面上,再不遏止就会越闹越大。
  肖家是买凶人,但别家也会有买凶人。
  到时候牵扯起来,朝中臣子怕是互相针对,能公器私用,闹得不可开交。
  “你说这人是为了自己的手,还是为了傅辛夷?”皇帝忽然好奇了起来。
  莫山:“臣不知。”
  皇帝又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太监。
  太监和声细语回着话:“陛下,封翰林到底是年轻人,手段粗糙了些,也想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两方面原因该是都有,望顺天府府尹能给出个公道。”
  皇帝点了头:“给出个公道。”
  给出个公道。
  皇帝细品了这句话,觉得有点意思。
  要是封凌再年长个十岁,对朝政了解得更透彻一点,皇帝是绝不会认为封凌是纯粹为了一个公道。天底下不公不正的事比牛毛和繁星还多,讲公道讲不过来。
  封凌工于心计,直白一点扰了一池水,更方便做自己想做的事。
  肃清朝堂,让很多人不敢再对他暗中下手,倒也是一方计策。至少对皇帝而言,敲打了大批逐渐膨胀的臣子,此举有利无弊。
  “肖雯的动作是越来越大。”皇帝轻叹了一口气,“她何必。”
  莫山和太监都不敢接话。
  他吩咐了莫山一声:“让元驹回来一趟。”
  莫山应声。
  莫山告退,太监却退不了,继续躬身在边上随时准备伺候着。当皇帝稍有动作,他便快速上前,虚扶着人跟上。
  皇帝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晴空万里。
  皇宫的景色,从这里望出去,每年都大同小异。他以前做梦都想着自己站在这儿,会是何等的喜悦和自傲,然而年复一年,原来还是会厌的。
  虽厌,不悔。
  “让他们把接下去几日与此案相关的本子理出来。三日后交给三司。此案从顺天府转交过去。”皇帝开口,将这事定下了基调。
  要查,还要严查。
  太监应声:“喏。”
  皇帝对着风景出了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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