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长公主(重生)——抹茶煎饼
时间:2020-05-05 09:01:06

  琪美人双手被绑着吊在空中,生无可恋地垂下眼帘, 面色苍白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褪尽了, 白皙的脖颈处布满了冷汗。
  琪美人走投无路之时, 曾想法子给家里递了消息,可到如今她都没有收到母亲的回信, 只怕家里人已经放弃她, 甚至可能已经进宫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自进宫发现自己有孕开始, 她便想尽了一切办法接近皇上, 却一直不得宠,天真地以为太子会替她着想,可太子只想着与她鱼水之欢,根本不顾及她的死活。
  后来,她又想法子让梓欣去偷偷弄来堕胎药,谁知围猎场也好, 宫里的太医院也好,都被人守得铁桶一般,她的人根本无法接近。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藏的够好,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毕竟皇上的妃嫔并不多,她被召幸是迟早之事。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要被皇上宠幸,身份水涨船高之后,自然能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到时她便可高枕无忧了。
  一切都计划地很好,可谁知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琪美人微微抬起有些浮肿的眼帘,看着宋骁:“宋大人,我知道我必死无疑,只求你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虽然家人对她不义,可他们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她如何也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宋骁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在沈伊面前的温柔,浑身上下裹着肃杀之气,走近些,甚至能嗅到血腥味。
  琪美人接着说:“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个人,大人死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她犹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沈思远时,那颗怦然而动的心;第一次听到他说动人的情话时,她晕晕乎乎傻了一样的表情;第一次被他亲吻时,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第一次与他赤诚相待之时,那种撕裂而又欢愉的痛……
  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只是贪恋她的身/体,但她确是真的爱上他了呀,一个闺阁中的少女,不顾羞耻,不顾及一切地与他在一起,现在想想,居然是那样疯狂地不可思议。
  可那段经历,毕竟是她人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无论沈思远如何,她都不想破坏。
  “琪美人恐怕是误会了。”宋骁冷笑,突然走到琪美人身边,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
  琪美人蓦然惊悚地抬头,没想到自己再怎么遮掩,却忽略了这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难怪一向心狠手辣著称的宋大统领一直没有对她用刑,原来是根本不必。
  琪美人近乎哀求地说:“宋大人,不是我不肯说出口,而是如果那个人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皇上的气可能会小一些,甚至可能同情我坚贞的爱情,就会留我家人性命,求宋大人不要讲此事告诉皇上,我宁愿此刻一死。”
  宋骁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很抱歉,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知道,就因为她有了身孕,吏部侍郎以为有了威胁沈思远的筹码,跑去太子府与沈思远谈判,要求他登基之后保他们一家荣华富贵。
  俗语有云,人不可太过贪心。
  沈思远表面上答应,转头就向皇上告发吏部侍郎仗着职务之便卖官鬻爵,就在琪美人被抓之前,吏部一家已经下了天牢,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太子赐死了。
  琪美人哀求不成,又变了一副嘴脸,声音凄厉似鬼:“宋骁,如果我家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宋骁冷冷一笑,心说还真是个蠢到家的女人,他吩咐人将她看好,便连夜进宫。
  沈伊已经在惊鸿宫等了一日,终于在入夜时分等来了想见的人,如今和他一日不见,总觉得心慌慌的,少了点什么。
  宋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先亲了个够,这才拉着沈伊的手坐下说正事,一抬眼却瞧见她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将她揽过来,让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处,细细密密的温柔,冲散了他身上的煞气。
  他就这么拥着她,将琪美人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沈伊。
  沈伊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让我忍不住有了一丝恻隐之心,她……还有活的希望吗?”
  “这个,我也不知,但看皇上的意思。”宋骁却没有丝毫动容,“她为了保住自己和沈思远的私生子,胆敢存着混淆皇室血脉的想法,单就这一点,她也不可怜。”
  沈伊叹息着不说话,在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沈思远造的孽,琪美人不过是为了自保,上辈子让她混过去半辈子,这一世却运气不怎么好。
  宋骁亲了亲她的额头:“只要她不曾想过要害你,我都可以放她一条生路,皇上肯不肯,那就不知道了。”
  沈风铎为了这件事,怒火中烧,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知道他如果听到是自己儿子让他做了活王八,内心是何感想?
  沈伊笑了笑:“你这个统领大人怎么没有丝毫公平正义可言?”
  宋骁蓦然正色道:“我的公平正义都只为了你,都以你的安危为准绳。”
  沈伊一时怔住了,这个宋骁如今倒是越发会说讨人喜欢的话,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怦然而动。
  宋骁瞧见今晚的月光正好,一轮圆月正挂在高空,他揽住沈伊的腰身,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感觉自己骤然失重,沈伊惊呼一声,忙紧紧抱住宋骁,将脸颊埋在他的怀中,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见她害怕地往自己怀里躲,宋骁轻笑一声,他的脖颈处,有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一时让他脖颈拉的老长,僵直地伸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半晌,只有夜的寂静,和两人缠/绕的呼吸。
  沈伊抬起头,看见自己居然站在了屋顶上,距离那轮圆月越发近了,仿佛就在咫尺之间,伸手就能够到。
  她忘记了害怕,从宋骁怀中站直了,冲着月亮笑了,两世为人,她从没看到过这么亮、这么圆满的月亮,让人心里觉得好似什么事都圆圆满满的了。
  看了一会儿,她才觉得身边的人有点不对劲,转过头去一瞧,宋骁端端正正地站着,从脖颈到后背都绷地僵直,呼吸时重时轻,像是身体不适。
  沈伊不解:“宋骁,你怎么了?”
  听到她关怀的声音,宋骁才回过神,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背过身,深深呼吸,月凉如水也浇不冷他沸腾的血液,凉风习习,也吹不灭他心中腾起燎原之势的火苗。
  蓦然,沈伊觉出了什么,有些不自在地也背过身,半晌,她吞吞吐吐地说:“不然,你……我这里有凉水……”
  “……我没事。”宋骁口中说无事,其实自己此刻简直存着虎狼之心,只是残存的理智死死拽着他撒野的心,这才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两个人沉默着,背靠着背,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片刻后,宋骁尴尬地说:“我,我先回去一下,待会儿要去御书房给皇上禀报琪美人之事。”
  沈伊轻轻点头:“好。”
  宋骁这次不敢揽着她了,只是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轻飘飘落在地上,继而仓皇离开。
  看着宋骁狼狈逃走的背影,沈伊无声地笑了,他是真正尊重她的,事事都为她考虑,为什么上一世她没有发现他居然这么好呢?
  也许……那个上一世致死都不能忘的背影,并不只是盼着他来救她,只是那时的她不敢细想。
  宋骁踉踉跄跄地进了宣武殿,一进门就用院中的凉水往自己身上泼。
  何铄从暗处走出来,一拍身旁孙梧的肩:“咱家大人这是要死在长公主手里啊,再这么憋下去,非得憋坏了不可。”
  孙梧故作深沉地一点头:“就算是死在长公主手中,咱家大人也是甘之如饴,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何铄挑眉:“哟,你这是突然开窍了?”
  孙梧不答反问:“你跟大人去审那个琪美人,怎么样了?今日长公主还来打听消息了。”
  何铄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翻了翻白眼:“这种事轮得到你给长公主说,那你说大人方才做什么去了?”
  孙梧一拍额头:“对哦,大人方才就是去找殿下了。”
  “这都六月中了,你说咱家大人今年之内,有望娶到殿下吗?”何铄颇有些担心的问,“我总觉得有点悬。”
  “我呸呸呸!”孙梧对着地上啐了几口,“你别乌鸦嘴了,咱家大人自苦了这些年,也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哟,这还拽上诗词了。”何铄抱臂一笑,“但愿大人早日得偿所愿。”
  宋骁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直接去了御书房,面对暴怒的皇帝,面无表情地将自己“审问的结果”告诉皇上,并说御医诊脉显示,琪美人有一个月的身孕。
 
 
第59章 
  沈风铎千算万算,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亲儿子,沈思远荒唐他略有耳闻, 却怎么也料不到他竟胆大妄为至此。
  琪美人有一个月的身孕, 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在围猎回来之后的事, 沈思远居然敢私入后宫, 与他的后宫妃嫔暗度陈仓,而他竟一无所知!
  沈风铎一时气得七窍生烟,重重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 那桌子的腿竟摇摇欲坠。
  好啊,好啊!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居然将他糊弄至此, 围猎之后送的楠木桌子, 就这么不堪一击?这是在暗示他已经老到无用,尽快让位吗?
  他才刚刚登基不过几个月, 沈思远就已经如此按捺不住, 以后还不知会如何!
  废太子的念头在沈风铎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盛怒之下险些让罗春立刻去拟圣旨, 但他刚刚登基,就废了储君,动摇国本,那些老臣定会不惜以死纳谏。
  想起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头们,沈风铎就一阵头痛,怒火不由地平息了些许, 将方才那个念头石更生生压了下去。
  宋骁瞧着皇帝的面色从盛怒之下的涨红,到平静之后的惨白,知道沈思远这次又逃过了一劫,但必定会在皇帝心中埋下一根刺,以后会处处提防。
  果然,沈风铎沉默了片刻,说:“罗春,即刻给朕将太子宣进宫,其他的事,宋骁看着办吧。”
  宋骁:“是,臣明白了。”
  其他的事,就代表着,琪美人以及相关人员,都由他处置,皇帝不会再过问。
  沈风铎摆了摆手,让宋骁退下,自己却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身心疲惫,自己不过刚刚登基几个月,居然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思远正在府里肆意释放自己的“龙子龙孙”,骤然被圣旨砸过来,砸地“子孙”提前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他有心教训一顿宣旨的太监,却发现对方居然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罗春,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要劳动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来宣旨?
  沈思远不敢怠慢,忙将衣服穿好,跟着罗春连夜进了宫,进御书房时,他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
  他不敢看父皇此刻是什么神情,怕自己一不留神吓得抽过去,一进门就单膝跪地请安。
  沈风铎沉默不语,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愧疚,却发现自己是多想了,他根本是一脸茫然。
  沈思远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努力地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惹父皇不悦的事情,却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认为出了上次百姓跪在围猎场外求面圣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收敛克制,没有做出丝毫越矩行为。
  沈风铎不开口,沈思远就不敢起身,父子二人就这么一坐一跪,静默了近乎一刻钟。
  就在沈思远快要崩溃时,沈风铎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胆大妄为,欺君罔上!”
  饶是沈思远再怎么胆大如天,也被这一句“欺君罔上”给砸地有些懵,他忙改单膝为双膝跪地,匍匐着身子:“儿臣不知犯了何错,还请父皇明示。”
  “犯了何错?”沈风铎森然一笑,“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是不是朕的这把椅子,你也想尽快来坐一坐?”
  沈思远的身子近乎贴在地板上,实在是不知父皇在说些什么,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他生怕父皇会对他生疑,已经许久不敢打听宫里的消息了。
  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死皮赖脸地从罗春那里探听些消息,到底是什么事捅到了父皇面前。
  沈思远“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青紫一片:“父皇春秋正盛,儿臣就算在胆大包天,也不敢想那些事,儿臣只想做好太子应做之事,为父皇分忧。”
  一句“为父皇分忧”再次点燃了沈风铎的怒火,烧得暴躁不安,将一个杯子直接砸向沈思远,砸地他额头上鲜血直流。
  “沈思远,朕告诉你,这个太子朕可以让你坐,也可以随时让你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你最好认清这一点!”沈风铎彻底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怒吼,“就算朕现在死了,朕也还有其他的儿子,你休想!”
  沈思远顶着额头的血,却不敢去擦,任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一路滴落在嘴唇边,滴落在地上,如一朵朵殷红刺目的彼岸花。
  这是不祥之兆,沈思远想。
  “儿臣若是做太子,便鞠躬尽瘁,为大齐为父皇死而后已。”沈思远声嘶力竭,“儿臣若是不做太子,也会尽自己的本分,辅佐父皇与太子,治理好大齐,必要时做一个闲散皇子!”
  这姿态已经非常低了,果然浇灭了沈风铎的部分怒火,他带着寒冰一样的目光落在沈思远的背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滚吧。”沈风铎强压住怒火,摆手让他滚。
  沈思远如蒙大赦,起身告退,飞也似的跑了,生怕自己慢一步,父皇盛怒之下,废太子的圣旨就会立刻下。
  跌跌撞撞地回到太子府,沈思远一见任昌,便让他出去探听消息,过了一个时辰,任昌便裹着夜色中的微凉回来了。
  任昌:“殿下,今日皇上去了燕贵妃宫里之后,琪美人就被悄无声息地下了天牢,吏部侍郎一家入夜之后突然被禁军抓起来,侍郎大人家里被抄家,女子全都被流放,十二岁以上的男子都下了天牢。”
  沈思远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总算拼凑了个大概,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他和琪美人之事,却怕动摇国本,而留他一条命,也并未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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