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修仙(上)——彩虹鱼
时间:2020-05-05 09:02:26

  女子忍不住骂:“你别跟着我,做你的天师去。”
  他就是天师,他本来就打算当一辈子天师的,可是——
  夜溪:“容我提醒,你们一人一鬼,神魂相连,又恰属一阳一阴,像那个女鬼说的,百年难寻的傀儡材料。不管是人妖魔还是鬼,都喜欢弄这样两只当活法宝,你也就算了,本来就是害人的,就是你,麻烦了些,”夜溪指指女子,又指大胡子:“修士没几个好人,不把凡人放在眼里,到时候因为你死伤无数,就是你的因果了。”
  大胡子抓啊抓,把歪的发髻抓的更歪了:“唉,回不去了,唉。”
  女子眼珠子一动,没说话。
  大胡子唉了半天,舔着脸走近夜溪:“仙子啊,你看看我,我叫钟烈,年方三十,如日中天血气方刚,力气大能抓鬼,悟性高能抓鬼,本领强能抓鬼,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不要一文的月钱。您是居家还是访友,带着咱出去倍有面儿。”
  夜溪笑:“敢情你除了抓鬼也没别的用了。”
  大胡子有些不好意思:“术业有专攻,甭说这里,就是连带周边几个国,没一个抓鬼上能强过我的。”
  这时,女子插嘴:“这倒是,除了这大胡子,没别人能打过我的。”
  夜溪一嗤:“我用得着你吗,方才那个鬼修你能干得过?”
  大胡子立即道:“能。方才我不是没力气了吗。”
  夜溪:“那我也不需要你啊。”
  “别啊,仙子出门在外,琐碎之事总要有人打理的吧。我能探路,她能端茶。我们不要钱,亏不着仙子你。”
  女子有些发怔。
  夜溪呵呵:“我是修士呐,用神识探路,我不喝茶,我吃灵果,自己收着呢。”
  “投石问路,您把我当个石头蛋子扔出去探路探探险总能成,您的灵果得削皮呀,别咯了您的仙牙。”
  夜溪无语,看不出来这大胡子挺能打蛇上棍的。天师的威仪呢?
  “探路是吧?我正好缺这么一块石。”
  大胡子立即打包票:“我一定给您探好了。”胸脯拍得啪啪响。
  随即又道:“仙子您累了吧,让她给您削个果子吃。”
  女子瞪大胡子一眼,望向夜溪,心中忐忑。
  夜溪笑了笑:“我要探的路可不是什么好路,要是你帮我把事办成了,且还活着,我就带你们去修士界。”
  大胡子心中一凛,按下想说话的女子:“成!仙子咱可说定了。”
  夜溪看看女子,再看看他:“说定了。”
 
 
第四百五十章 恨到极致(二更)
  大胡子收拾着狼藉一片的大殿,先收拾干净中间一块重点了火堆让夜溪和女子坐下。
  夜溪看着大胡子撅着屁股去抹掉之前画下的符文,悄声问女子。
  “他真的才三十?”看着好沧桑。
  竟是问这个。
  女子微微一愣,点头:“差不多。”说话有些紧张:“我,叫,羽姣,羽毛的羽,颜色姣好的姣。”
  夜溪:“好名字。”
  女子望着夜溪,目有问询。
  “等你们能进入修士界,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号。”
  女子笑了笑,并无怨怪的表情,然后便发呆起来。
  夜溪往她那边挪了挪:“你嘴里那贼厮,是个什么故事?”
  “啊?”女子晃神,修士也八卦吗?
  “那个人啊。说来话长。”
  “你慢慢说,天亮还早。”
  “这要从我父皇在位时候说起。其实,我也知道羽氏皇朝气数已尽,没有那贼厮也会有别人,可——当时,我父皇勤政爱民一心要重现羽氏辉煌,只是,天灾不断,四邻不安,财政兵权被另三大世家家族分割,羽氏风雨飘摇,百姓疾苦流离。我父皇连一道减轻赋税的皇命都下达不了,于是想收回兵权财权,便要拉拢组建自己的人手,最好的法子便是——”
  “联姻?”
  女子轻轻点头:“正是联姻。那三大世家也不是铁板一块,无非都是爱重权势利益。正好,我与那三大世家最强盛一家的嫡子从小相识,相处得也好,我父皇也有意拉拢他们那一房,于是,就给我们赐了婚。谁知,他们是假意投靠,真实目的是要给我父皇背后一刀。”
  “我那时心里只知情情爱爱,全忘了父皇的艰难,贼厮又会做戏,让他家得了父皇的全心信赖。最后他们竟挑拨那两个家族发动宫变放了叛军入宫,他家做了最后的渔翁。宫变时,我被他囚禁在宫外,不知宫里详细情景,等再出来,皇宫所有的人,还有羽氏的皇亲国戚,连带宫人下人,全死了。没有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贼厮只对我说,是两大家族发动的宫变,又煽动百姓在京里闹事,是早已怨气深重的百姓将所有皇族之人杀死的。”
  “你就信了?”
  “我?我没信。所有亲人都死了,皇宫厚厚的血河分不清哪是主子哪是宫人,我疯了一样的找亲人尸骨,却被他一把火把皇宫烧得干净。他以为他做的干净,甚至找邪士把羽氏族人的魂魄全收走我就不知道了。可他也该想到,我羽氏皇族怎么就会没有从仙人那里得来的宝贝?”
  “父皇最疼宠我,我身上有一只可千里传音的小铃铛。当时我没顾上查看,后来,我摸着铃铛思念亲人时,父皇临死前给我传的信就那样出来了。父皇明显是在临死前一边吐血一边与我道,一切都是贼厮的阴谋,父皇让我逃,逃得远远的,不要报仇,忘了以前。”
  夜溪想,这怎么能忘?别说灭族之仇了,被狗咬了还得拣了石头砸回去呢。
  “我怎能忘?我怎能逃?从知道真相那一刻,我就决定了。贼厮不杀我,要打着前朝公主的幌子灭了那两大家族,自己当皇帝。反正我家已经没了,那两家也是仇人,我自然配合。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为了不披上乱臣贼子的坏名声,他要迎娶我当皇后,以示正统。我应了。”
  夜溪点点头,披上大红衣,画上大红唇,就要放大招了。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为了报仇,我只能做鬼。”女子说到这,眨了眨眼,笑得有些调皮:“幸好我看了很多杂书,知道怎么变成厉鬼。我偷了他的头发,一半烧成灰喝下肚里,一半贴身戴着,因为他已经当了皇,有国运护体,一般鬼物近不了他的身。但我也身负国运,还有他的毛发为信,自然就能靠近。”
  夜溪点头表示受教。
  “我偷偷搜集了很多极阴之物,在一个三十的半夜,摆在身边,换了一身白衣,”女子诡异的笑:“用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匕首割破手腕,流出血染衣裳,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把白衣染成红的,嗯,一遍颜色有些淡,所以,我染了好几遍。”
  女子抬手,给夜溪看她的暗红纱衣:“这个颜色还好,显得人端庄。”
  暗色是比淡色显得人庄重,想羽姣她做鬼了不知道多少年头,一举一动仍带着皇家气派端庄优雅,可见是个极重规矩体统的。重规矩体统也意味着死脑筋,怎么可能原谅谋害了她全族的贼厮。估计那贼厮当年定是打着利用一把再斩草除根的主意。
  可惜,被羽姣抢了先。
  羽姣理了理衣褶,慢慢的继续讲道:“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匕首插入心脏,用最后一口气诅咒,让那贼厮永坠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让他的家族遭受比羽氏更痛苦的灭顶之灾。”
  夜溪啧了声:“临死之前的诅咒真的有用?”
  羽姣笑了笑:“谁知道,我只是激起心底最深的恨保证自己能成厉鬼。”
  “真成了厉鬼?”
  “自然。我准备的充足,才死就成了厉鬼,一下子就有百年功力呢。”
  “啧,厉害,你怎么做的给我列张单子出来。”
  羽姣不解:“你若死了就是鬼修呀,要我那个做什么?”
  鬼修可不是百年老鬼能比的。
  夜溪道:“有备无患嘛,万一我也能增长一截功力呢?”
  羽姣笑起来:“我说的功力是怨气,你心底无恨用了也白搭。不过,我列给你就是了。万一别人有的用呢。”
  “正是,你继续讲。”
  “嗯。”
  收拾完的钟烈偷偷听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怎么逃脱的阴司的捉拿?”
  羽姣优雅白眼:“我为什么要逃?”
  “那无常鬼没来捉你?”
  羽姣冷笑一声:“来了,来的牛头马面,看我一身浓重的怨气,吓得掉头就跑。”
  大胡子:“”不嫌丢人。
  夜溪好奇:“真的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一人一鬼同时道:“有的。”
  对视一眼,羽姣道:“他见得多。”
  钟烈点头:“我是见得次数多,有时候超度冤魂会碰个面,熟人了。遇到的鬼物太厉害,我还会请了无常来帮忙。”
  人家是同一机构的不同驻地办事人员。
  夜溪问他:“你对付羽姣怎么没请无常?”
  钟烈催羽姣:“后来呢?”不看夜溪。
  夜溪撇嘴。
  羽姣看他一眼,抿了抿嘴:“我知道牛头马面去搬救兵了,报仇不能拖。我有贼厮的头发为信,立即去找到他,因为有了百年功力,所以,我能碰触他。找到他,我什么也没问,扑上去就打。他再是皇帝也只是一介凡人,被我一口一口吃掉了。”
  “吃掉了?鬼能吃人?”
  羽姣微笑:“当恨到了极致,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
 
 
第四百五十一章 鬼瘟(一更)
  夜溪和钟烈默了,一口一口吃掉了,偌大一个人,被鬼一口一口的吃,这得多疼啊。
  这女人,贼狠。
  钟烈问:“他的魂魄呢?也被你吃了?”
  羽姣撇嘴,似是嫌恶:“那么肮脏的魂魄,我才不屑吃。”
  两人:魂魄肮脏,肉体就干净了?难道那贼厮才洗了澡?
  “我正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黑白无常来了,我想着,拼个魂飞魄散也要把贼厮吃干净。谁知道,两人就抄着手在一边看着,丝毫不管。”
  “我就放心了,该着他死。等我要对他的魂魄下手时,两人拦住我。说他身上背的罪孽太重,阎王震怒,要将他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刑。这倒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眼见着他们踏上黄泉路才离开。”
  大胡子起先不可思议,后想明白,肯定道:“你是不是威胁他们了?不然他们绝不会让一只厉害的鬼留在阳世。”
  羽姣咯咯笑起来:“可不是嘛,他们是想抓我,我说我本来就只是为了复仇,如今仇家死了,我也不要当鬼了,我要自解鬼体。
  钟烈一吸:“你那足有百年之重的鬼气一放,方圆百里的普通人都得变成活僵。”
  羽姣:“自解鬼体了我还管得了那么多。”
  钟烈无语,明明是威胁人,你还觉得自己无辜了?
  “哼,当时无常说他身上罪孽太重,我还以为是他谋朝篡位牵连的无数人命所致。谁想到,”羽姣狠狠瞪向钟烈:“原来是因为他杀了我羽氏几千人,且把那几千魂魄送入招魂幡让地府找不着才惹恼的阎王。”
  钟烈嘟囔:“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若不是地府里逃出一只老鬼与我说,这事在地府里人尽皆知,你与无常他们经常交道能不知道?你都能查我的身世,我就不信你会不好奇的问无常他们这些当年的目睹人。”
  钟烈摸了下鼻子,小小声道:“告诉你你也没法子。”
  “我怎么没法子!”羽姣忽然高了声音道:“我一样做回去,我一样能弄个招魂幡日夜炼化贼厮一族之人,一报还一报!”
  钟烈直起腰背,又一叹:“冤冤相报何时了,你那样做了真的就没下辈子了。”
  羽姣冷笑:“我杀过那么人,早不能回头。”
  钟烈沉默,羽姣也沉默,呆呆望着跳跃的火苗,眼底有迷茫的追忆。
  或者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记不清她亲人的模样了吧。
  夜溪默默消化了会儿,拿脚指指钟烈:“给我讲讲这个槐仙庙的故事吧。”
  钟烈莫名:“有什么好讲的?哎哟,对了,我得毁了这里。”
  说完,跳起身,跑到雕像后头,顺带把还昏着的书生往一边踢了踢,气沉丹田,两掌同时一推,比人粗壮些的石像就摔了下来。
  脸朝下,并没摔碎。
  夜溪一指石像后脑勺:“给我讲讲这张脸的故事。”
  “脸?”钟烈更加莫名。
  “你看不到?”夜溪指着后脑勺:“那里有什么东西形成的一张脸,很吓人。”
  钟烈脸色一震,当即跳到旁边,左手打了几个手诀压在右胳膊上,右手两指并拢缓缓擦过额头,两眉之间突然绽开一条金线,金线绽开,露出一线眼眸来。
  金色的眸子。
  这就是天眼?
  “糟糕!”
  羽姣也跑过来,面带惊疑:“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一股非常不舒服的鬼气。”
  钟烈顾不上与两人解释,神色郑重的从最贴身的地方掏出几张黄纸来,上头的纹路不是朱砂,而是金色的,金里透着紫。
  羽姣身子一僵,这鬼东西,方才对付自己时可没用这个,不由心绪复杂。
  只见钟烈指头夹着黄纸,迅如闪电的疾射出去,贴在那张阴面脸的额头两腮鼻尖和下巴。
  “啊啊啊——嘶拉拉——”
  石像里传来钻人耳孔的惨叫声,像金属划过玻璃和五千个孩子的尖叫声再加上五千个妇人的吵架声混在一起,听的人分分钟怀疑人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