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上的金属片打到了江兆手上,可他也给了温琅一巴掌,两个人继而开始撕扯。虽然现在没有人经过,但是温琅并不打算放弃抗争。
“你总是自诩富有而有背景, 可是坏事做尽、终究逃不过制裁!”温琅虽然怕, 但是底气很足。
眼前的人一看就是对女性施暴的惯犯,既然逃不开, 温琅便拼尽全力, 试着反抗。
江兆拽散了温琅的头发, 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温琅朝着他的下|体踢出重重一脚, 丝毫没有收敛力气。
这一脚让江兆暂时没能继续为难温琅,她趁机朝前跑,心跳如鼓。
从体力上来说,温琅和江兆之间的差距很大。对方没有底线, 温琅自然是吃亏的。她其实很怕,那种被人压制的恐惧,让她四肢冰冷。
江兆恢复过力气,追了上去,飞身跃起,把温琅扑倒在地。
温琅被压倒,下巴蹭到地面,皮肤摩擦沙砾,创口处发热泛疼。
“跑啊!”江兆已经理智尽失,咆哮而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中格外刺耳。他反剪着温琅的双手,露出扭曲的笑。
看着前一刻还在嚣张的温琅动弹不得,他加重了手中的力气。温琅痛哼出声,令他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
疼痛让眼泪涌出,温琅紧咬着下唇不愿出声。心里浮出些许慌张,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见温琅不再挣扎,江歇把温琅从地下拽起,接着把温琅朝一边拖,眼中闪着侵犯的光。
温琅看不到江兆,自然没有发现他爸从绿化带另一端跳到江兆面前。还系着围裙的温若锦手上拿着擀面棍,一棍打在江兆背上。
江兆重心不稳,来不及逃避,又接下一棍。他不得不松开了温琅,接着,岳蓉把温琅扶起抱在怀中。
“欺负到我头上!就你也敢!”温若锦把擀面杖仍在一旁,拽起江兆,朝着他脸上一拳。
见到父母赶来,温琅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她靠在岳蓉怀里,稍稍有些脱力。
她看着总是憨厚亲和的父亲发狂,看他出拳击打江兆腹部,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温琅拽了拽岳蓉的袖子:“妈妈,报警吧。”
岳蓉看着江兆,眼里冷漠而毫无怜悯。她摸了摸温琅的侧脸,说:“来之前就报警了,不要怕。”
温琅的手机虽然掉在地上,但是通话并未切断。岳蓉一听不对,连忙报警,同时拉着还在厨房擀面条的温若锦跑出门。
小区有两个门,夫妻俩不得不分开寻找。温若锦最先发现,从后方赶到,给了江兆突如其来的一击。
温若锦年轻时候也是个不好惹的,也就是有了温琅他才收敛了脾气。时隔二十多年,竟然有人折辱他的小棉袄,他自然不会继续装平和。
江兆因为喝了酒,力量不及温若锦。而且温若锦年轻时是个练家子,力气和技巧更是压地江兆动弹不得。
见江兆如烂泥般摊在地上,温若锦这才松开手。警车驶来,他捡起围裙,擦了擦破皮的指关节。
“琅琅。”温若锦回头见女儿嘴角破了皮,下巴也受了伤,止不住地心疼。
温琅看她的老父亲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有些不敢把他和刚刚发狠的人联系到一起。
作为受害者,温琅在父母的陪同下跟着警察去报案。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警察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
当他们来到派出所,一直尾随江兆的狗仔,拍下了他们一行人。江兆作为本城名流,还总有桃色新闻,自然是狗仔追逐的焦点。
他们一开始跟着江兆的车,但是因为对小区周边情况不了解跟丢了,直到警车开来,媒体人的直觉让他们决定跟上。
一个人跟到警局,另一个人去事发地找监控,他们有预感,这将是一个大新闻。
进入警局,温琅已经调整过来,配合取证做笔录的过程很顺利。警察通过监控,暂时收押了江兆。画面很清楚,是他先发出的威胁和攻击。
温父温母也去做笔录,温琅捧着女警送上的奶茶暖手。看着亮堂的警局和仍在忙碌的警员,温琅心里愈加平和。
这世间的正义,终究有人在辛勤守护。
江兆的律师没过多久也来了,大概是没少处理类似事情,在向温琅递交了名片后,开门见山。
“温小姐,听说你是本城比较出名的小语种翻译。”对方的话不疾不徐,透出几分伪善。
这本不是听说,而是早有调查。温琅闻言沉下脸,没有立刻作出回应。
“只要你同意和江先生私下和解,自然会有丰厚的慰劳给你。”说着,律师拿出支票本,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看着温琅。
温琅不是较真的性格,可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她冷哼一声说:“收起你的钱,我看不上。”
律师见温琅不愿配合,立刻换了副嘴脸。眼里的轻视格外刺目,不再虚与委蛇。
“你要知道,和江家硬碰硬,可不一定有好果子吃。”律师的话虽然带着威胁,可也算属实。此前和江兆咬到底的那个演员,最终落了个前程尽毁的下场。
“你说的果子好不好吃,得吃过才知道。”温琅不再理他,算是彻底阐明了立场。
“小姑娘,平平凡凡的人生就普普通通过,最好不要给自己找罪受。”律师收回支票本,和江兆如出一辙,开始打压温琅。
温琅闻言站起身来,直视对方:“我普通还是平凡,用不着你来定义。难道普通人就不配得到应有的正义?”
正说着,温若锦做完笔录出来,护在温琅身前。
“你说谁普通?”温父背对着女儿,便没有收敛周身霸气。他虽然没有作出任何带着威胁性质的举动,却凭着眼神里的寒意让律师不由退后两步。
接着岳蓉出来,站在温若锦身侧。
“我带着女儿先回去,这里交给你了。”岳蓉仔仔细细打量了律师好几眼,揽着温琅的肩膀打算出去。
有警员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她们母女说:“外面有一些媒体,你们要不要等等再离开。”
这年头,任何人都能凭借一支手机,几张图片宣称自己是媒体人。可到底有多少人真的做到了求是和公正,并不好说。
温琅低头沉思了一下,对母亲说:“妈,一会我先出去,你去车上等我。”
岳蓉拽着温琅的手,并未松开。她知道门口的媒体肯定不会善待温琅,却也不得不尊重温琅的决定。
温琅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岳蓉的手背:“妈妈,我是成年人。你们已经保护过我了,现在就让我保护你们。”
相较于一家人暴露在镜头前,温琅宁愿自己去面对。接着她理了理头发,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岳蓉鼻尖发酸,看着女儿坚强独立的背影,当下作出决定。
她朝着律师走去,语气毫无波澜:“记住今晚,来日必定多倍奉还。”
见事件女主角从警察局走出,扛着摄像机的媒体立刻把温琅包围。
“请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和江兆先生在晚上到警察局呢?”
“之前和江歇纠缠不清的女翻译,是你吗?”
“据传,这并不是你第一次和江兆接触,闹到警察局是因为某些条件没能达成吗?”
人性的复杂在这一刻被体现到淋漓尽致,温琅听着毫无边际的发问,沉默了。带着不同意味的问题,一个个飞向她,继而将她包围。
身边围绕的人,嘴巴张张合合,温琅看着不由眼前发晕。她攥住手,指甲掐住皮肉,疼痛让她恢复理智,拿过距离最近的话筒,直面镜头。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警方稍晚会发表声明,请你们不要对案件本身做出揣测,以免造成误会。”温琅手心全是汗,话筒握在手里有些不稳。
“至于我和江兆,我只能说一句,我绝对不会放弃提告!”这句话让包围着她的媒体人为之震惊,江兆私下怎么样,他们都很清楚,眼前人是第一个公开要和江兆撕到底的。
“最后,我呼吁被江兆欺负过的女孩子勇敢站出来,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才能让这个败类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保护更多的女性。”说完,温琅交还话筒,见岳蓉开车等在路旁,立刻跑了过去。
上了车,岳蓉一脚油门带着温琅离开,把来不及追赶的媒体甩开。
“家里可能不安全,妈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住。”岳蓉不再温婉,利落冷静,让温琅想到肖娆。
“爸爸怎么没来?”温琅朝后座看了看,有些担心。
“你爸爸还要和江兆掰扯,我们绝对不允许他在伤害你之后,还能继续嚣张。”岳蓉眼里寒意一闪而过,带着几分凌厉的眼神,和温父一模一样。
看女儿和老婆离开,温若锦立刻褪下忠厚老实的伪装。他按下电话,而后跟着警察走进审讯室。江兆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过,青紫肿|胀,看起来格外狼狈。
江兆的律师也在,还是高人一等的态度。虽然温家夫妇的气场让他一时退让,可终究构不成什么威胁。
温若锦进入警察局的时候,手上还拎着围裙,某一刻他心疼专门定做的擀面杖,当他面对江兆和律师,这些被他暂时抛在一边。
“温先生,年轻人之间的交友是复杂的,况且你也对江兆先生造成了伤害,如果追究起来,可能得不偿失。”温琅是硬骨头,律师便打算朝着温父下手。
闻言,温若锦偏过头露出讥讽一笑。把围裙叠好放在手边,敲了敲桌面。
接着,四个律师推门进来。其中两位,江兆的律师自然认得,是法律界的大咖。他这才萌生出几分迟来的惧意和后怕。
“眼前这个,几次三番骚扰我女儿,在今天晚上更是做出伤害侮辱的举动。”温若锦站起身来,指着江兆。
“给我告,不计一切代价,让他知道他到底惹到了谁。”说着,温父拿着围裙离开,把战场交给专业人士。
他刚走到门口,便被江兆的父母拦住去路。别人不认识温若锦,可他们并不陌生。
“温先生,求求你,孩子还有大好前途,能不能网开一面?”江母眼里含泪,乍一看好生惹人怜。只不过这种故意放低姿态的假意,温若锦没少见过。
“不愧是影后,眼泪说来就来。”温若锦和她保持距离,可嘴里并没放过江兆的父母:“因为惹到了我,你们就卑躬屈膝,那如果里面那位纨绔子弟欺负的是普通人,你们会心怀歉意吗?”
答案其实不用多说,江兆的态度就代表了他父母的态度。
“我绝对绝对不会私了,”温若锦的话,带着强烈的不容拒绝:“法律怎么说,我就怎么接受,至于你们,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来惹恼我。”
说完,本城神秘富商温先生朝前走去,坐上等候已久的名车离开。
温琅一开始没注意,等车停到江歇所在小区门口,她连忙坐起身子。
“妈?”她不知道她妈要带她去哪。
“我朋友也在这个小区,她暂时把房子借给我们住。”其实对于继续遮掩,岳蓉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不是温父主张慢慢来,她早就恨不得拉着女儿去看她辛苦打下的江山。
温琅听出她妈口中的敷衍,连解释都懒得,疑窦丛生。
顾不上太多,岳蓉停下车,温琅跟着下车。两个人走到一栋白色的洋房别墅前,停下脚步。
“喜欢吗?”岳蓉偏过头,朝着温琅温柔一笑。刚刚的冷漠立刻消失不见,恢复到惯常的温柔。
温琅不懂为什么她妈会这么问。可是看了看占地面积可观的花园,还有露天阳台,她还是点了点头。
这栋房子从外形上就很戳她,简单的配色是她的喜好,更不要说广阔的空地能够提供给她更多养花的空间了。
“那就好。”说着,岳蓉挽起温琅的胳膊,母女俩输入密码,进入室内。
室内依旧是温暖而简洁的装修,合理运用了每一寸空间。舒适的配色让房间很温馨,柔软的沙发和木质地板,极度契合温琅的喜好。
“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二楼的房间是你的。”岳蓉摸着温琅的头发,看着她发青的嘴角心头发酸。
“好!”看出母亲正难过,温琅笑着上楼,不愿让岳蓉继续陷在负面情绪中。
等温琅上楼,岳蓉的手机响了,呼叫来自于江歇。
江歇才结束对临近三省的巡查,不得不说,他不在的这些年,维康很乱。
他也是结束工作,看了新闻才知道温琅出事了。他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堂兄大概会做出什么样的混蛋事。事关温琅,他一秒都等不了。
坐着直升机回来,他刚下飞机就给岳蓉打了电话。
“伯母,温琅现在在哪?”江歇和温家父母的合作越来越深,他把他们当可以信任的长辈。而且他从未遮掩过对温琅的喜欢,只是为了尊重温琅的情绪,才一直保持在克制的范围。
“我们在‘兰亭’,你过来吧。”说完岳蓉拿出医药箱,等江歇过来。她了解温琅,那孩子看似笑容明朗,可心里的怕明显在压制。
等江歇赶来,温琅已经睡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时不时呢喃两句,明显睡的不踏实。
“可能被吓到了,有些发烧。”岳蓉说着把温度计递给江歇,三十八度五。
“我去洗个手。”江歇说着,把大衣脱下挂好,洗了手挽起袖子,悄声蹲在温琅窗前。
“伤口我来处理吧。”借着柔和的灯光,江歇看到了温琅唇边的青紫和下巴上的刮伤。岳蓉点了点头,说着慢慢撩起温琅的睡衣袖子,指了指肘关节。
江歇点头,从医药箱拿出消毒用品,小心翼翼给温琅消毒。其实早在警局,温温琅接受过简单处理,只是当时正着急录笔录,处理的并不仔细。
温母也知道,这些伤并非什么大事,可到底爱女心切,始终放不下心来。这也是她让江歇过来的理由。
消毒过程中,丝丝痛感惊扰到熟睡的人。温琅低吟了句疼,江歇便立刻停下手。
等她再次入睡,他才继续动作。上完药,江歇拧了一个毛巾,为温琅擦去额头上的薄汗,手下动作极尽温柔。
做完这些,他没了继续呆下去的理由,虽然不舍,可江歇还是站起身来,打算告辞。
也许是他身上的味道让温琅心安,熟睡的人紧接着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江歇的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