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前夫君失忆了——毋宁随安
时间:2020-05-06 09:23:58

  平时,慎王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宿在正殿。
  白日里,不是来腻着何挽,便是在书房里睡觉。
  李佑鸿起身,疼得嘶了一声,扶住桌子才站稳。
  他看向何挽,扶着桌边的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挽挽,你能不能扶我去正殿啊?”
  何挽微愣。
  他这是要让她参与到他们的商讨之中么?
  她点头,起身,扶住李佑鸿的胳膊。
  李佑鸿笑出几分窃喜,回头瞪了眼想要跟过来的几个丫鬟,打发道:“有王妃陪着本王就好,你们不用跟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推翻重码了一次,结果没码完,明天下午补上。
 
 
第26章 贰拾肆(下)+贰拾伍
  进了慎王府正殿后,李佑鸿便再没说过话。
  明明路上他还与何挽有说有笑的,一踏进正殿,便像被抽走了魂似的,眼神空洞得可怖,身子有几分僵直地坐到了主座上。
  在正殿当差的都是李佑鸿的心腹,他便无需再演了。
  何挽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他的神色。
  心道:“难道是......太元帝留不住了?”
  她自幼病生得多了,对病理了解得也教常人多些。太元帝那病,并非是一朝一夕夺人性命的急症,而是教人气血亏虚,不良于行,再而瘫痪在榻,慢慢折磨人的病。
  万寿节那日,太元帝让人扶着时,还是能行动的,并未病重到将死的地步。
  怎么短短几日,皇帝就病入膏肓了?
  李佑鸿阖上眼,摇了摇头,再睁眼,眼睛中清明了不少。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蹙眉,抬起眼睛,看向何挽,问:“王妃,我一共服了那药多少次?”
  李佑鸿神情严肃,何挽却是一怔,“药?甚么药?”
  闻言,李佑鸿也是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是我糊涂了,不该问你的。”
  他把元士唤了进来,又把方才的话问了一遍。
  元士道:“殿下,自打您遇刺,温先生来给你诊脉后,那药就没停过。每隔两日就服一次。”
  李佑鸿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先把药停下。太元帝如今病重,想来也没精力再派太医来给本王诊脉了。”
  元士有些惊讶,道:“温先生说,那改变脉象的药对身体无害,王爷无端怎么要停了呢?”
  “......这样是否有些冒险?”
  李佑鸿放下捂着胸口的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心中细想这几天来,他几次觉得头脑昏沉、精神恍惚。特别是昨夜,故太子的音容笑貌竟在他眼前闪现,他当时意识昏沉,竟分不清那是梦还是他亲眼所见。
  虽说这不一定与那药有关,可是他心中总是免不了疑虑。
  但元士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他停了药,万一哪日太元帝派了太医来,诊出他脉象没有异常,也着实是不好解释。
  李佑鸿犹豫片刻,改口道:“那便隔三日服......”
  “先把药停了罢。”何挽突然开口打断,“王爷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未尝不是那药的缘故。”
  “虽说,太元帝对我的关注比对慎王的少许多,但我从始至终只服了那药一次,不是也没发生甚么意外么?”
  李佑鸿有些诧异地看向何挽,只见她蹙着眉头,神色竟有几分忧虑、恼怒,开口,语气也不是很好,“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改变脉象的奇方。那温远洲说此药对身体无害,怎能轻信?”
  “正好他今日要来,王爷,你且把这药的事情问清楚了。”
  何挽是最温和的性子,李佑鸿从未见她露出些许强势,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他对着她微微俯首,道了声“好。听你的。”
  “你去王府正门,等温远洲和道玄。”李佑鸿又冲元士吩咐道:“等到之后,你亲自把他们两个送到正殿来。”
  元士领了吩咐,忙走了,临了还关上了正殿的门。
  殿中,只剩下慎王李佑鸿与何挽两个人。
  静默片刻,李佑鸿突然开口,“王妃,对不起。”
  何挽疑惑回道:“甚么?”
  李佑鸿:“你也曾服过一次那药,若是它有问题,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你。”
  何挽原本就压着火,闻言,直接气得把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摔,道:“王爷只服过一次药时,身子没有丝毫异样,想来我也不会有甚么大碍。”
  “你有空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还不如担心担心,每隔两日就服一次的自己。”
  慎王未必是近日才发现那药不对劲的,否则不会只让何挽服了一次,便早早地再不让她碰那汤药。
  他明知道不对,还偏要等自己症状明显了才下令停药。元士方才只劝了一句,就险些让他该了主意。
  真是......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似乎是从未见过何挽发火,李佑鸿受惊不小,张了张嘴,端起茶盏又抿了口茶,才迟疑道:“......王妃,你生气了?”
  何挽垂下眼睛,并不回话。
  李佑鸿叹了口气,眉眼间有几分无奈和疑惑,“王妃,你莫要生气,是雀奴做错了。”
  “......虽然说,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
  何挽:“......”
  慎王说话,向来是噎人的,有时说好话听着也像冷嘲热讽。
  曾经,何挽以为他是自持清高,看不上那些俗气之人,故意把话说得犀利。
  现下倒越来越觉得......事实怕是正好相反。
  “不过我有一事疑惑。”李佑鸿看着何挽,语气很是认真,“元士一直伺候在我身边,都不曾发觉我精神不好,王妃,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何挽眼神闪躲,并不看他,只道:“女人家的心思自然更细些。”
  李佑鸿浅浅一笑,“多谢王妃关心。”
  两人正交谈时,元士扣了扣门。
  温远洲与道玄走进殿中,向慎王李佑鸿与何挽行礼。
  温远洲看到殿中的何挽,明显是惊了一下的,不过马上便调整好了表情,翩翩有礼地冲何挽作揖,道:“王妃的气色瞧着好了许多,想来是病见好转。”
  何挽道:“先生不要只看我的气色,也该看看王爷的气色。”
  温远洲从容答道:“是。太元帝突然病重,王爷定是忧虑不已,气色不好也是有的,待草民给王爷写个方子,调养调养便好了。”
  何挽蹙眉。
  自从何挽见过温远洲房间里的那张桌案上,轮廓被抚摸得模糊的故太子,她心中总是对温远洲带着些许敌意。
  他如果是故太子的死忠,又为何要来帮助慎王演戏,利用故太子呢?
  他的目的究竟是甚么?
  李佑鸿:“本王一直在喝你那能改变脉象的药,近来精神恍惚,时常梦魇,且日益加重。”
  “本王先停了药,你把方子拿回去再斟酌斟酌。”
  被暗指药方有问题,温远洲丝毫不恼,笑得温顺,道:“是。”
  李佑鸿并不避讳道玄和何挽,直接问道:“太元帝突然病重,若是让你去诊,你有办法治么?”
  温远洲抿唇笑了笑,“太医们医术高超,但因着常年给贵人请脉,都养成了用药拘谨、只一味求稳的习惯。”
  “有的病适合这样拘谨着治,而有的病不适合。太元帝的病就属于后者。”
  言下之意,便是他能治得比太医更好。
  但太元帝身患隐疾,绝不愿让旁人知晓,故而为他诊脉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李佑鸿却点了点头,只道:“那本王会为你尽力打点。”
  “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有一件事要请道玄主持帮本王办好。”
  道玄闻言哼了声,语气很是不客气,“王爷有甚么事情,只要是对贫僧复仇有利,贫僧都会照办。用不着让您府里的小厮,明晃晃地带上板子,凶神恶煞地到护国寺去,要把贫僧绑来似的!”
  李佑鸿一怔,随即才想起,他吩咐王府侍卫去请道玄时说的话。
  他蹙眉,心道:......他们也着实是够听话的。
  不过,道玄乃得到武僧,在故太子屠戮中州寺之时都能逃出升天,那几个侍卫就算拿着板子,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李佑鸿淡淡道:“听闻你时常出入公主府,想来与长公主也算熟识。本王要你出面去请她,带着太元帝的所有子嗣及重要家眷,去护国寺给皇上祈福。”
  日出东方,恰有一束光透过窗纸照到他白皙的侧脸,纤长的眼睫泛起点点金黄色彩,说出的话愈发意味深长,“太元帝久病,做儿女的自然要为他祈福祝祷。”
  “公主皇子们的家眷带不齐不要紧,只是,秦桓必须得跟着。”
  *
  翌日,黄昏时分。
  李佑鸿驾临月满楼。
  他笑得很是开心,刚一见到何挽,便迫不及待地道:“挽挽,长姐说要让我们去护国寺给父皇祈福。”
  “我在京中闷坏了,早就想去京郊逛逛,这下如愿了。”
  何挽微微挑眉,问:“我们是要在护国寺过夜么?”
  李佑鸿点了点头,道:“每次去祈福,都是要过夜的。”
  他走上前去,把眼睛笑得月牙一样,轻轻推了推何挽的背,“我们上楼收拾行李罢,好不好?”
  何挽听出李佑鸿这是有话单独对她说,道了声好,由着他把自己推到了月满楼二楼。
  何挽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的温度,两人一踏进二楼,那温度便短暂地离开她的背,继而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李佑鸿一手握着她的圆肩,一手撩开床幔,轻轻把何挽推到床榻上。
  他放了手,坐到何挽身边,注视着她,低声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有一事需与王妃提前商议。”
  “明日祈福,我需得与你宿在同一个房间,不过王妃放心,不会同榻。”
  何挽点了点头。
  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是问了句,“王爷,你此次祈福的目的可是在秦桓身上?”
  李佑鸿:“自然。”
  何挽凑近,神色很是认真,“你要做甚么?”
  李佑鸿看着何挽关切的表情,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李佑鸿:“我准备……打秦桓一顿。”
  何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比平时的肥了一点的。
  作者因为底气不足而很小声地说道。
  QWQ
 
 
第27章 贰拾陆
  贰拾陆
  旧事
  李佑鸿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不会是只为了这个。
  太元帝一日不驾崩,他的戏就一日也不能停。
  想让太元帝相信故太子是真的重生了,戏就要演全套。
  传闻中,借尸还魂是因为死者有余愿为了。
  若故太子还魂于世,他的余愿会是甚么呢?
  自然与秦桓脱不开干系。
  李佑鸿看着何挽充满疑惑的眼睛,解释了句,“我要演故太子,自然得和秦桓闹上一闹,和他打起来是必然的。”
  何挽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打完之后呢?”
  “打完之后......”李佑鸿对明日的行动如数家珍,“辱他、激他、唬他、吓他。”
  李佑鸿顿了顿,“......还有陷害他。”
  何挽:“......”
  合着此番祈福,根本就是去折磨秦桓的?
  虽然秦桓的名声不好,但那些坊间传闻并没有实证。在何挽心中,秦桓此人品性如何,并没有定论。
  这样去为难一个毫无不情的人,岂非是损人不利己?
  何挽眉头微蹙,有些忧虑,问:“王爷,你这样做的目的是甚么呢?”
  李佑鸿打量着何挽的神色,认真道:“明日所为,一是为演故太子,二是为了诈出秦桓所知道的,有关故太子的一些隐情。”
  说完这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又道:“秦桓此人,为人卑鄙,品性极差,王妃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
  何挽闻言,抿了抿唇,道:“是。王爷这样说了,我自然是信的。”
  *
  与此同时,护国寺。
  月色之下,车夫勒紧缰绳,马车停在大门之前。
  车帘撩开,一欣长身影下车,站在门前,从容地整理了一番衣襟,才扣了扣门。
  小和尚探出头,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来者何人?”
  那人道:“温远洲,来拜访道玄大师。”
  “原来是温先生。”小和尚稽首,“主持已经等您多时了。”
  “请随我来。”
  一路走到道玄的住处,小和尚便停了下来,只请温远洲一人进去。门开着,看得见正室,道玄却并不在其中。
  但温远洲听到了他念佛经的声音。
  温远洲对小和尚俯首致谢,直看着他走远,才缓缓踏入门内,随即便关上了门。
  他循声而望,看到了正坐在侧厅喝酒的道玄。
  只见道玄一边喝酒,一边念经,手中转着佛珠,醉得满脸通红。
  温远洲蹙眉,摸了摸怀中的信纸,那上面有慎王写给道玄的一些吩咐。
  明日祈福,慎王要做的戏至关重要。这道玄却不似很靠谱的样子,温远洲不能不担心。
  若是因为道玄的疏忽,而让明天的戏出了甚么纰漏......
  不过现如今,他们能用的人只有道玄一个,不是发火的时候。
  温远洲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松开紧皱的眉头,转瞬间面上染起三分笑意,和顺道:“道玄大师还真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