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Beast的气味,可他并不是兽。】这是哈桑·萨巴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恩里克·普奇并不是兽,至少目前他本身还不具备‘人类恶’的特质。】
【你的现世却必然要有一个理由。】李书文道,【既然他不是,那他身边一定有人是。】
【那么,告诉我,恩里克·普奇。】“咚”的一声,普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你为何抢夺空条承太郎的记忆,你在寻找些什么?】
普奇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瘫在地上的样子像是被人用压路机碾过去了一样,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清醒着。
李书文以为他没有了意识,上前弯下腰想查看他的鼻息,但就在他凑近的一刻,一只白色的拳头挥向他的太阳穴!
“咻”的一声,是重剑破空的声音,哈桑·萨巴赫微微愠怒:【雕虫小技。吾之剑可斩一切,包括汝等所冠名的所谓‘替身’!】
徐伦一惊:“他把白蛇头顶削掉了一大片!”
我问:“白蛇是什么?”
“白蛇是普奇神父的替身,能够抽出人的记忆和替身碟片——等等,这个王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老头子吗?”
我:“当一个人说自己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时候,你就要特别注意了。这是生活在少年漫中最重要的一条法则。”
徐伦:“……啊这样吗?”
【看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李书文道,【走吧,我还要把玛修送回去。我们不赶紧回去的话,立香这孩子肯定也不会乖乖睡觉的。】
哈桑·萨巴赫手中的大剑渐渐消隐在蓝色的炽焰中,他将手笼回袖子,看起来又像是一个普通老人了:【恩里克·普奇,吾等会继续注视着你的。】
当李书文和王哈桑走出普奇的小屋时,看到的就是一排乖得像鹌鹑一样缩在车边的小女孩。
“爷爷晚上好。”徐伦说。
“老先生辛苦了。”玛修说。
“师父我帮你们开车门!”我说。
李书文头痛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果然不消停,竟然追出来了。”他揉揉太阳穴,“旁边这车是偷的吗?”
我嘿嘿一笑:“问吉米师弟借的。”
李书文:“哦?借的?”
我一缩脖子:“好吧,偷的。”
李书文给了我和徐伦一人一个脑瓜崩:“上车,回家。”
我和徐伦对视了一眼,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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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伦对着房间里的小夜灯,捧着承太郎记忆的这张碟片看了好久。
“……徐伦小姐是在犹豫什么吗?”玛修还没睡着,她从被子里露出了小半个毛蓬蓬的粉色小脑袋瓜。
徐伦把碟片放下,伸手拍了拍玛修的头顶:“我想看看老爸的记忆,但……但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看。”
“徐伦小姐的父亲,应该就是空条承太郎先生吧。”玛修轻轻问。
“嗯。”徐伦说,“怎么,你认识他吗?”
玛修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的立香,她在徐伦和玛修当中蜷成一团,手虚虚握着凑在脸庞边,像是一个安心的小动物一样。
“……认识。”玛修说,“实际上,从人理修复之旅的一开始,承太郎先生就是我们的同伴了。”
徐伦并没有很惊讶。
“原来如此。”她说,“我早就觉得立香的反应有些奇怪。来来来,跟我说说你们的什么‘人理修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其实我对什么迦勒底啊从者啊特异点啊还有些不太理解,听着都云里雾里的。”
玛修有些犹豫。
“我怕我讲不清楚。”她小声说,“不如让迦勒底的大家告诉你吧?”
立香手腕上的通讯手环闪烁了几下显示灯,徐伦看着虚拟投影缓缓在她面前展开,然后一个熟悉的人在屏幕中向她招手,微笑。
“仗助!”她压低声音叫道,“你怎么会在里面?”
“呀,这个就说来话长啦……”他挠挠头,“要讲解立香这一路来的事情,需要我们接力把故事说完呢。”
一颗毛毛乱翘的头从屏幕下方冒出来:“小徐伦——你记不记得太外公啊?”
徐伦捂住嘴:“乔瑟夫太外公?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年轻?!”
“因为这就是从者啊,能够让我们以全盛时期的样貌现身。”乔瑟夫愉快地说,“小徐伦想听听立香的故事吗?那就让我们来讲给你听吧!”
他模仿梅林的样子,卷起笔记本当做法杖挥动:“让我们来说说立香的故事吧——”
西撒小声吐槽:“你的声音就很违和。”
“咳咳,这是你西撒哥哥。”乔瑟夫拍拍西撒的肩膀,西撒向徐伦招招手,“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呢?”
玛修提示:“迦勒底中央管制室的爆炸。”
“哦,对。那是一个CV和我一样都是杉田智和的家伙引发的一场事故,从那一刻起,整个人类的命运都改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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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在梦里又遇到了承太郎。
这一次我们约在了海边。他脱掉了鞋,赤足站在沙滩上,让浪潮没过他的脚背。我用手刨沙子,企图把他的脚埋起来。
“你见过徐伦了,对吧?”承太郎问。
我哼哧哼哧地挖土:“嗯,见到了!”
“徐伦是个好孩子。”承太郎说,“令我骄傲的好孩子。”
我扬起脸,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如果是我遇到了她那样的情况,也许做的都不会有她好。”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并不相同。”承太郎微微笑着帮我抹掉脸上沾到的沙粒,“徐伦更像我,而你身上也拥有着非常珍贵的特质,那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光。”
我有点脸上发红:“是吗?”
“嗯。”承太郎说,“你和徐伦不要着急,我们在绿海豚水族馆遇到了几个有趣的人,过两天我们就会想办法和你们汇合。”
我把手浸在海水里搓了搓,然后甩掉水珠站了起来:“好,那我就和徐伦一起先去救这个时代的你啦。”
承太郎将双手插进衣兜,眺望着遥远的海与天交汇的天际线:“……嗯。”
我伸出双臂环住承太郎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声。
“……徐伦的妈妈到底是谁啊?”我闷闷地问。
承太郎低头看我:“我也不知道。”
我锤他:“你肯定调查过吧?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有,但是我也没有机会继续追踪了。”承太郎道,“成为英灵之后我倒是隐约有了些猜测,只是还需要佐证。”
我仰脸看他:“谁?”
承太郎温柔地把我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不用担心。”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鸟叫声已经非常响亮了。徐伦和玛修一左一右地在我旁边沉沉睡着,徐伦不知道为什么钻在我怀里,一只手还揪着我的睡衣。
我看了一眼通讯手环上显示的时间,7点23分,距离师父来叫我们起床还有段时间。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我闭上眼睛,把徐伦往我这儿又搂了搂,“一会儿见,JOJO。”
徐伦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前胸,喃喃地念了一句什么。
“……妈妈。”
第155章
“妈妈,这是什么呀?”
“这是召唤阵。”温柔的手把她抱起来,“JOJO不要碰它哦。”
“召唤阵是干什么的呀?”徐伦问。
“只要往里面丢一种亮晶晶的石头,妈妈就可以从召唤阵里叫出很厉害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他们能够帮妈妈的忙去打坏蛋。”
“哦……”徐伦懵懂地点点头,“妈妈也要去打坏蛋吗?”
“嗯,妈妈要去维护世界和平啦!”徐伦的额头上被重新贴了一片退烧贴,“今天晚上妈妈要出去一下,JOJO乖乖在家睡觉,好吗?”
徐伦被轻轻送回她的小床上,温柔的手帮她掖好被子,为她量了最后一次体温。
“三十九度……”
“妈妈,我什么时候病才能好啊。”徐伦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爸爸回来的时候,我的烧能退吗?”
“JOJO明天就能退烧啦。”她在徐伦额头上落下一吻,“等爸爸回来的时候JOJO就是个健康的小姑娘了,那时候我们一定要爸爸带我们去玩。”
“我要去游乐园!”徐伦踢了一下被子。
“好的,去游乐园!要爸爸给我们买好多好多冰淇淋,买好多好多玩具,行不行?”
“好!”徐伦光是想象就很开心,“妈妈,我想听歌。”
“JOJO要听什么歌啊?”
“……嗯,妈妈你选吧。”徐伦有些困了。
“那就唱《butterfly》吧。”
徐伦小声抗议:“这首歌好吵……”
“但是我喜欢!”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咳嗯。阿姨压一压咿——”
徐伦:“妈妈,这是《Awake》,不是《Butterfly》。”
“哦,我不由自主就会唱串了……那我重头来。”
“啊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呀,啊咿呀咿呀,Where\'s my samurai(我的武士在哪里?)”
徐伦跟着一起哼了起来。
“I\'ve been searching for a man
All across Japan
Just to find,to find my samurai
(我在找一个人,搜遍全日本,就为了找到我的武士大人)
Someone who is strong
But still a little shy
Yes,Ineed,I need my samurai
(这人很强壮,但也有点腼腆,是啊我需要啊,我需要我的武士大人)”
徐伦跟着一起唱副歌:“啊咿呀咿呀,I\'m your little butterfly,Green,black,andblue,make the colours in the sky(我是你的小蝴蝶,有绿色黑色蓝色,让天空充满色彩)”
“JOJO唱得比妈妈好听。”徐伦的脸蛋上又被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妈妈唱歌总跑调。”
徐伦说:“但是我和爸爸都很喜欢听妈妈唱歌。”
她听见了一串熟悉的笑声。
“妈妈,你是不是小蝴蝶啊?”她问,“因为爸爸就是歌里的武士大人那样,strong又有一点shy。”
“妈妈不是小蝴蝶,妈妈是魔术师。我们JOJO才是小蝴蝶,但是我们JOJO不需要去找武士,你长大以后会变成超级厉害的人,不需要武士来保护你啦。”
徐伦笑了:“嗯,我也能保护爸爸妈妈!”
“好啦,JOJO和妈妈说晚安吧,明天见。”
“嗯。”徐伦安心地闭上眼睛,“明天见,妈妈。”
淡紫色的梦境很快又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样隐去,徐伦从这深层的回忆中抽.身而出,飘浮在自己意识的最浅层。
“这些是什么?”徐伦问。
“是你的记忆。”隐藏在黑影中的男人说,“是你为了让自己不再痛苦而选择遗忘的记忆。”
“……你为什么把它们还给我?”她向前一步,“你又是谁?”
“只是迫不及待想看一出好戏的无聊之人罢了。”男人周身卷起黑色的火焰,“快醒来吧,她在呼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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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伦,徐伦?”
我琢磨着要不学一下小时候我妈叫我的方式把被子掀了,徐伦却在我实施邪恶计划前抢先醒了过来。
“立香。”她的声音还带着困意,“已经是早上了吗?”
“嗯,师父叫我们去吃早饭了。”我说,“我闻到了葱油面的味道,你要是不快点洗漱下楼,我会毫不留情面地把一锅葱油面都吃光!”
徐伦翻了个身,摊开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你不会的。”她说,“你肯定会给我和玛修留。”
一下子被戳穿之后我也不恼:“算了,因为我善良,所以我会给你们留点。”
徐伦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看向了我。我正坐在床边打哈欠,她默默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冷不丁问:“召唤阵是什么?”
“召唤阵?”我想了想,“你是说召唤从者用的召唤阵吗?”
“也许。”
“啊,就是魔术师画出来用于完成术式的法阵,我一般在玛修的盾牌上启动简易召唤阵来抽卡——不是,我是说,召唤从者。”我站起身,用力抻了抻胳膊,“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让玛修‘砰’地把盾牌往地上一放,然后我帅气地丢出圣晶石,顺便喊一喊召唤的咒语啥的就行。不过不喊也可以,毕竟抽卡是一项玄学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