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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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被玛修叫醒,天光已经大亮。屋主人赤丸给我们送来了早餐,并且庆幸地说昨晚镇上无人身亡。
我打了一个呵欠,看向庭院。但是昨晚被卡兹吃掉的那个鬼已经消失了。
“遇到阳光之后她就变成灰了。”卡兹说,他用有些挑剔的眼神看着赤丸端给他的那份早饭,“这是什么东西?我不吃。”
于是我理所应当地把他的那份饭拖了过来。
“前辈你没吃饱吗?”玛修诧异地问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的饭量比普通女生要大一些。”
玛修把自己碗里的饭团也拿给了我:“前辈要是觉得不够的话,也可以吃我的!”
我刚想拒绝,但承太郎先出手把她拦住了。
“你是亚从者,仍然需要进食,如果你没有吃饱,我们会在战斗中陷入不利。”他说,然后看向我,“你可以吃我的这份,我不需要进食。”
我张了张嘴,本来想说我吃不了这么多,但是顶着混血大帅哥承太郎关切的目光,我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个人吃掉了三份饭。
直到我们走出赤丸的家,我都觉得肚子涨得有些难受,隐隐地想吐。
“前辈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呢。”玛修悄悄地问我。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得有些少。让风稍微吹一吹我就清醒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卡兹问。
我说:“向往东京的方向走吧。要是这个世界有异变,那东京一定会有相应的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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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睁开了眼睛,冷汗涔涔。
那是谁?!
那个紫色长发的男人,是谁?!
竟然如此轻易地杀掉了下弦之肆,甚至都没有使用呼吸法和日轮刀,难道他是新出现的柱吗?
“梦魇!”他通过自己的细胞,向下弦之一下达了命令,“去搜查一个高大的紫色卷发外国男子,然后杀掉他!”
下弦之一·梦魇悄声回应:“是,无惨大人。”
第7章
在大正时代的乡间步行了一天之后,我很慎重地重新考虑了一下前往东京的计划。
“是不是该原地待命好呢?”我装模作样地问。
卡兹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你就是懒了不想走。”
我大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是人类最后的御主了,身负拯救人理的责任,怎么可能走了一天的路就不想再走呢?”
卡兹说:“那你从承太郎背上下来啊。”
“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和我的从者进行感情交流而已。”我义正言辞地把承太郎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唔唔,承太郎的背肌很紧实呢!真好真好,身为御主的我也放心了!”
承太郎棒读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伸手扶住我的腿弯,让我在他的背上趴得更舒适一些,迈步向前走:“立香的身体和从者不一样,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歇息吧。”
卡兹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人类可真是麻烦。”他说,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这里距离下一个人类聚集区还有好几十公里,在天黑之前肯定是走不到了。”
我哀嚎起来:“那怎么办啊,难道我今晚要在承太郎背上睡一觉吗?如果我能选择,能不能让我在承太郎怀里睡啊!”
这下连芙芙都对我发出了嫌弃和鄙夷的叫声。
卡兹很瞧不上我这副“太郎怀中死,做鬼也欧拉”的死样子,他撩了一下头发,看起来很没办法地说:“看来,只要让我卡兹大人给你们露一手了。”
我立刻捧场:“好!玛修,快鼓掌!”
玛修连忙小海豹鼓掌:“厉害厉害,卡兹大人真厉害!”
卡兹被我俩这一出弄得有些懵:“我还没开始变呢……”
承太郎木着脸说:“你快变吧,不然我怕立香真在我背上睡着。”
卡兹轻哼了一声,展开双臂,略带着得意地对我和玛修说:“瞧好了,人类!”
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我一时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从指尖开始,到胳膊肘,再到肩膀,卡兹属于人类的肌肤慢慢长出了褐色的羽毛,仿佛童话里会在午夜飞到湖中起舞的天鹅王子一般,在风中微微颤着那一对美丽的翅膀。
卡兹的双臂变成了双翅。
“我可以带着两个小丫头先飞到东京,以我的速度在天黑前就能到了。”他得意地说,“至于你,JOJO的外孙子,一样名字里有‘JOJO’的讨厌臭屁小男孩(*),你就自己走到东京去吧!”
(*:空条承太郎罗马音为KUJOJOTARO,连着读里面也有JOJO)
我大惊,连忙搂紧了承太郎的脖子,死活不肯下去:“不能扔下承太郎!请带着承太郎一起去东京吧,卡兹大人!”
“才不要,一想到流着JOJO那家伙血液的人和我有接触我就恶心。”卡兹说。
承太郎冷着脸:“你以为我就很喜欢你吗?我可没忘掉老头子的左手为什么是义肢!”
眼看着我身边即将发生从者内讧·帝都圣杯战争第二场·唠唠叨叨JOJO大乱斗,我和玛修立刻心有灵犀地跳起来调停。
玛修拉住了卡兹,焦急地说:“承太郎先生并不是卡兹先生的敌人呀,现在大家都是master的从者,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呢?”
我则凑到承太郎的耳朵旁边,小声问:“你外公最后把卡兹怎么样了?”
承太郎笑了一声,沉声说:“借助火山喷发的力量把他推出了外太空,让他变成太空垃圾了。”
“我都听得到啊,该死的JOJO!”卡兹怒目圆睁,“你说谁是太空垃圾!”
我突然灵光一现。
承太郎用最酷哥的表情说最欠打的话:“谁在太空停止了思考谁就是太空垃圾。”
眼看着卡兹就要用他的翅膀扇承太郎大耳瓜子,我立刻从承太郎的背上跳下来,跑上前拉住了卡兹毛绒绒软乎乎的大羽毛翅膀。
“卡兹大人,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可以不用让你这么辛苦地一只大鸟带三个人!”我双眼亮晶晶的,“咱们可以不用乘坐卡兹航空,改乘坐卡兹游轮!”
卡兹:……?
众所周知,东京是一个港口城市。
到达港口城市的一条便捷方法,就是走水路。
卡兹赤脚踩进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小河,犹豫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条河真的能通向大海吗?”
罗曼医生在迦勒底帮我们查询着资料,笃定地通过手环告诉我们:“可以的!地图上显示这条河最终可以汇入太平洋,你们可以从海路到达东京湾!”
卡兹叹了一口气,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向河中央走去,将自己完全浸没在了河水中。
暮色低垂,我站在河岸边没过脚踝的草地上,微风吹过我橙色的呆毛,还有水面上碧色的涟漪。卡兹如水藻一般紫色的长发方才还在河面上飘荡,现在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只能从河面上泛起的水泡判别他现在的位置。
“卡兹先生他会不会溺水啊?”玛修担忧地问。
承太郎说:“把这家伙丢进火山口之后,他都死不了。”
承太郎话音刚落,河中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鸣叫声,像是远古巨兽的歌声一般,然后河水“哗啦啦”地涌动起来,在我们惊异的注视中,青色的巨兽背脊破开了水面,在仿佛梦境的黄昏中高昂起它的头颅,长长地、长长地喷出了一口气。
卡兹变成了一条鲸鱼。
我颤抖着扶住承太郎的胳膊,让自己好好地站稳。青色的卡兹鲸鱼摆了一下尾巴,拍起了一大串水花。
“嗡——”他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鲸鸣。
玛修这也是第一次看到鲸鱼,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双手交握在胸前,惊喜地问:“卡兹先生这是想说些什么吗?”
我点点头,翻译道:“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亚拉索,那就是柱男卡——啊啊啊啊啊,啊,(此处原本应该有高音,但是唱不上去)兹~”
卡兹愤怒地喷出了一条水柱。
我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刚才即兴演唱的《卡兹高原》,问:“卡兹大人,我们是骑在你的背上呢,还是进你的肚子比较好呢?”
卡兹没有张嘴,而是又喷了一条水柱出来。
“唔,卡兹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坐在他的背上。”我捏紧了拳头,“这还是我第一次骑鲸鱼,有一点小兴奋呢!承太郎,你见过鲸——”
承太郎目光灼灼地盯着卡兹,眼神非常热切,看得我有点心里发毛。
“是一种新类型的蓝鲸。”他低声说,“须鲸亚目,但是它长着虎鲸一样的圆头和齿,体型也更小——”
卡兹不耐烦地甩了一下尾巴,重重地掀起了一大片水花,直接泼到了岸边承太郎的身上,我和玛修也中招了。
快一点!从他的肢体语言中我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于是在承太郎和玛修的帮助下,我笨拙地爬上了蓝鲸卡兹的背。我们趴在他湿润又宽阔的背脊上,听到了身下巨兽的身体开始震动,随后他长长地发出一声嗡鸣。
出发喽!
承太郎完全没有平时那一副镇定沉稳的样子,他着迷地抚摸着蓝鲸的皮肤,在那一片海一般的淡蓝上还有细碎的灰色斑纹。我尝试着坐直,开始欣赏沿途的景色。
“真的很像在坐船旅行啊。”我说,然后笑着帮玛修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玛修觉得高兴吗?”
“高,高兴!”玛修小声说,脸蛋因为兴奋变得红彤彤,“我从来没有见过蓝鲸,也没有见过海呢,前辈!”
“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海了。”承太郎说,他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被夕阳染成了橙色,就像他御主的发色一样,“那才是蓝鲸的家园。”
……
我其实不是很想打破现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但是实在是没忍住,悄声说:“承太郎是不是想让卡兹大人也待在海里一辈子别出来了?”
承太郎给了我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
卡兹应该是听见了,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喷了一道水柱把我们浇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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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东京的时候我已经冻得不行了,身上的衣服湿透,太阳也已经落山,这一路的冷风吹得我直打哆嗦。
玛修注意到了我的异状,她有些着急地握住我的双手,又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呼:“不好,前辈,你的手好凉,额头也好烫!”
卡兹也变回了人形,他现在就像刚被召唤出来的样子,穿得像个墨西哥摔跤手一样。这家伙甩甩自己湿漉漉的紫色长发,无所谓地说:“人类真麻烦,稍微着点凉就会生病。”
承太郎把他的外套脱下来,仔仔细细地给我穿上了。我吸了吸鼻子,把宽宽大大的学生制服衣襟拢住,抬起头笑着对承太郎说:“我还没穿过别的男生的外套呢!承太郎你的衣服好大啊,下摆都快拖到我的脚面了。看起来就像长裙——哈啾!”
“先找个地方让御主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吧。”承太郎抬眼看向卡兹,“别搔首弄姿的了,妖女。御主要是生病了,你也别想好过。”
卡兹竖起眉毛:“我发现你这个家伙比JOJO说话还气人,至少JOJO从来不叫我妖女!”
他怒气冲冲地把我接过来,柱男的体温比正常人要高,我觉得头晕乎乎的,本能地往他怀里缩,扒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妖女……嘿嘿,妖女。”我神智已经有点不太清醒了,“因为卡兹很漂亮嘛。不过承太郎,你可不要随便泥塑……可是会被撕的哦!”
“总之先去那片张灯结彩的商业街吧,看起来那边像是会有旅店的样子。”承太郎调整了一下帽子,“鸭类鸭类,只不过我们都没有带大正时期的钱。”
“总归会有办法的。”卡兹把我打横抱起来,他的前胸长出了一片毛绒绒的动物皮毛,又软又暖和,我用脸蹭了蹭,傻笑着呓语:“卡兹你好像机器猫啊!”
“那又是什么!”卡兹大步向前走去,“真是的,先是妖女,又是机器猫,我其实是究极生物柱之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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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花街像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挤满了醉醺醺的男人,还有永远笑着的女孩子们。
在这一片脂粉味中,上弦之六堕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稀血呢。”她欣喜地笑了,“你说的那个大人要找的紫发外国男人,现在就在我的地盘呢,梦魇。”
下弦之一梦魇静静地站在京极屋的屋顶,鬼的竖瞳像是毒蛇一般盯上了那四个和花街客人们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能否先让我完成大人吩咐的任务呢,堕姬大人?”梦魇说,“稀血您尽可以畅饮,只是如果我没有亲手杀掉那个家伙,大人可是会怪罪我的呢。”
藏身于京极屋,以花魁身份现身的堕姬冷哼一声,从梳妆台上拈起一片殷红的玫瑰花瓣,轻轻碾碎在指尖。
“随便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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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和承太郎受到了京极屋老板娘的盛情欢迎!
所有姑娘都扔下客人冲了出来,扒着房间门或者楼梯栏杆怔怔地看着这两位绝世美男子走进京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