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马甲又掉了——七色花瓣
时间:2020-05-07 09:31:47

  ……
  元华离开国师府后。
  稍微改换了一下装扮,以白纱斗笠掩面,前往商铺。这段时日已来,在张良等人的管理下,已由最初的一家商铺,分出数家。她当初在清州将行却未尽之事,被师尊以寅良的名义,处理得完好;这些开在京城的商铺,都是从关家商行里分出来的。
  管理这些商铺的人。
  都是在清州关家商行做过事后、有了经验,才陆续入京城来。如今在清州的关家商行,也仍有她的人……关尚书一家不知情,想来是关家大爷、三爷不太想提及;毕竟,她尚占了关家商行的部分红利。
  除此之外。
  还有早已遍布在京城大街小巷的眼线。一如在清州时的模式,那些乞丐,可堪为用者,再许以利益,让之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再经过筛选、归类记录于册保存。
  尽管多数消息。
  或许无用、或许用不上,但也总有能用的。元华来此便是为了找自己需要的信息,在说了需要的方向后,张良指着其中一个书架:“与皇子有关的消息都在这里。”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本来想提议帮忙一起找消息的张良听了,只能依言退下。入京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往高处的角度,让他有了种种见识,也自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是那个自卑得不敢正眼看人的肮脏乞丐少年。
  可是,在小姐的面前……
  无论自己自我感觉多好,都不敢正眼看。除了本能的敬畏、更有不敢言说的心思。
  门被轻掩上。
  光线便有些暗了。
  主要是天色也在暗了。点了灯,才好些,元华走过去拿出其中一册微微翻开来看。
  这一本,是记录五皇子最近的种种消息。比如,那日出府,去了那里……以及见了什么人。当然,也只是在大庭广众下、留意便能知的消息,过于隐密的就没有了。
  元华也没有要求调查得太严密,过于刻意,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打草惊蛇无益。
  她在粗略将几位皇子的信息翻阅过后。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又缓缓翻阅了一些其它相关人物的讯息……当将最后一本册子放回架子上时,天色已黑尽了。
  吹了灯。
  离开。
  不过,没有走正门;一如来时,施展轻功,化作烟云一逝,眨眼消失于后院墙外。
  回转梧桐巷……
  一路上,都在若有所思着得到的讯息。大皇子最近带着一队侍卫,出入各个药堂、药铺,强行搜走了他们的一些药;三皇子的亲舅舅、宁侍郎最近结交了一名异士,这名异士在酒楼曾被人跪谢,言其符咒,果真让仇人身患重病而亡,大仇得报……
  这些讯息,或许在旁人看来没什么用。
  但对元华而言却是极有用的。大皇子搜走的,必然是从圣教散布出来的三途水。而宁侍郎结交的异士……符咒,令人重病而亡,形同巫术一类,难免不让人多想;而在酒楼里被人跪谢、想必有多人看见。
  嗯……
  是一个局。
  当元华回到师尊住所时。
  却意外看到了一个本该已经离开的人。
  ——姬怀姬。
  除了他,师尊也在,二人于石桌前对坐着。桌上茶烟袅袅,一灯盏悬挂下竹林下,清风时起,竹叶飘扬,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就算引出幽瞳,你之双眼,已受损伤。”
  “先生可有更好的办法?”
  “你若想双目复明,唯有一物可治。”
  “望先生明言。”
  “三途水。”
 
 
第164章 猜不透了
  元华走近, 也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正有些犹豫是否要出声时, 便见师尊已倒了一杯热水在桌上, 只得走过去坐下来,“多谢……”
  师尊二字。
  因有姬怀瑜在场,而没有叫出来。
  师尊淡淡嗯了一声。
  “又来叨扰到姑娘了。”姬怀瑜道, 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但很温柔。
  “殿下呆得惯便可。”
  元华轻道, 将杯子轻轻捧到了手中。心里琢磨着, 师尊为何会提出三途水……
  毕竟, 从大皇子的举动看来, 不难猜出,三途水服下后必有问题。
  “先生所说的办法,倒可以一试, 只是……”姬怀瑜语有停顿, “单是将幽瞳蛊引出, 便成某眼下一筹莫展的难题。”
  “要取到这两样东西,也不是难事。”师尊道。平淡的语气, 近薄凉, 没有任何情绪。朦胧的竹影投落在他的身上,时而随风轻摇着。深深浅浅,更添了一丝神秘的幽雅。
  元华默默喝水。
  “……先生肯援手, 某感激不尽。”
  “不问三途水是何物?”
  “先生不是说, 能治某受损的双眼?想必是世间罕见的灵丹妙药。”姬怀瑜声音温柔, 带着一种优雅迷人的韵味。唇边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元华, 说说你对三途水的看法?”
  元华微顿,“是;”虽不明白师尊怎又将话题绕到了她身上,清秀苍白的小脸上,也无半丝异样的若有所思道,“三途水,虽然可治任何创伤与病痛,但……物极必反,其能治人,亦能伤人。”
  她也不太明白师尊如此一问的意义。
  是而回答。
  也就有所保留。
  姬怀瑜似有思量,“先生既然提出用它来医治,想必副作用,尚在控制内。”
  师尊用茶盖轻拔着杯中茶叶,不紧不慢品了一口,“能否控制,在于你自己。”
  “此话何解?”
  “此水蕴含万千生机,服之于体,身体机能也会受到影响而改变;若能将之炼化,一生受用无穷;若不能将之炼化,便成其载体……其离体之时,命尽之刻。”
  “嗯……”
  姬怀瑜似有沉吟。
  师尊:“你退缩了?”语气仍旧平淡至极。似乎无论对方给出的回答是什么,于他而言……也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先生已明言相告,此物危险致命,再不思考清楚,便是无智的莽夫。”
  坐在一旁边的元华。
  仍在默默的听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心中则在若有所思地琢磨着,师尊对姬怀瑜的态度,好似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在外人眼里。
  师尊或许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也极不愿与人相处的人,如今却因他的眼睛……
  又或者,这其中有她未渗透的目的。
  “古往今来,是否有人成功炼化过?”
  “有。”
  “要如何将之炼化?”
  “功体、意志、天运,缺一不可。”
  “若是人力所及……便能达成,某也能一试;若需天运加成,某,也敢一试。”
  姬怀瑜说得缓慢的声音,温柔亦平静。字字金石,带着天生的皇族尊贵气魄。
  “很好。”
  师尊语气平淡。却似有一丝满意其中。
  在交谈落幕后。
  天色也已晚。
  拂过竹林间的夜风已浸着一丝凉意。
  姬怀瑜起身告辞。
  师尊坐在石桌前没有起身,只道:“请。”
  在清幽的小院里只剩下元华二人手。
  还不等元华在心里想好、从那里开口问时,便已听得师尊再一次平淡而不紧不慢地开口,“拿到幽瞳蛊的解药。”
  元华似微微一顿,“好。”
  “姬怀瑜记忆有缺,你可随他一行。”
  “师尊为何对他……”
  尽管能解释为姬怀瑜如今记忆有缺,顺势留在他的身边,也方便日后行事;但她仍然觉得,师尊对他过于关注了。
  再者……
  她早已经有了选择。
  “此子不凡,有经天纬地之材,为人也尚算正派,言词谈吐,颇有帝王风范……”
  元华没能接上话。
  在师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夸人。
  似因她没有说话。
  师尊又道,“你对他,没有另眼相待吗?”
  元华不由得看了一眼师尊,“没有。”她是真有些猜不透师尊的心思了。
  师尊闻言。
  俊秀儒雅的脸上。
  神色平淡没什么变化,也不再谈及此事。
  “去吧。”
  ……
  另一面。
  话说皇帝因五皇子吐露的事情而大怒,传了太医来诊治,没诊出什么原因来后;只能巴巴等着圣女入宫来,想着其族之异,或能看出是否真有人暗中行巫蛊之术。
  诅咒于他。
  圣女于次日清晨。
  才带着侍女姗姗入宫来迟。皇帝心有不悦,但心有焦虑、又因对方毕竟是圣女身份尊荣,也才就勉强将这份不悦忍耐下去。
  问起紧要之事。
  圣女听完后。目光从匆匆赶来的五皇子脸上扫过,将对方阴晦不明的情绪收入眼中,不紧不慢地回了四个字:“确有其事……”
  皇帝的心沉了下去。
  五皇子的心却舒展开来。原本担心,圣女会影响到他的计划,如今看来是白担忧了。
  得到了结果。
  皇帝顿时坐不住了。亲自带着金吾卫出宫、脸色有些沉郁的往三皇子府邸而去。
  因他来得突然。
  金吾卫入了府邸已经开始在四下里搜时,还睡在美人乡里的三皇子才得知消息;还没来不及穿好衣服,已得皇帝命令的金吾卫,便已破门而入,四下翻箱倒柜搜。
  “反了!简直是反了!”
  三皇子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而怒不可遏。只穿着一件品质丝滑的上等绸缎衣裤,几步跑到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剑就要斩杀。
  “三殿下,我们是奉了陛下旨意才……”
  “本皇子看你们是找死!”
  随后而至的皇帝正好看到这一幕大怒!
  “放肆!”
  一声怒吼也如雷。
  床上的美人儿吓得裹紧被子、瑟瑟发抖。
  三皇子看到满脸阴沉的父皇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
  又响起了金吾卫的声音:“陛下!找到了!”
  那名金吾卫手里举着一个纯黑色锦盒。里面装着一个诡异的纸人;金黄褂、头带冕,头部、咽喉两处被钉住固定在盒子里……
  三皇子看着那个东西脸色都白了。惨白得瞬间血色全无、要不是被金吾卫翻出来,他都快要忘了自己在屋里放了这个东西。
  “父……父皇,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
  他声音僵硬。
  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着、心已慌张到极致。
  “你怎么能用这种东西诅咒父皇!”
  五皇子一边道,一边连忙接过那个锦盒、献宝似的送到皇帝面前,“父皇,你快看……”
  皇帝只看了一眼。、
  就被渗得不想再看第二眼。整个人气得在发抖、手指发抖的指着三皇子半天无言。
  “你……你!”
 
 
第165章 皇帝大怒
  从三皇子房间里搜出来的诅咒纸偶人, 另有皇帝的生辰八字小纸条。五皇子生怕皇帝看不清楚, 不停将那东西往其面前凑。
  三皇子仍一口咬定被陷害, 抵死不认罪。
  他可没那么蠢。
  认罪等于死路一条。
  不认还有脱罪的余地。只要母妃知道了,一定会替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多不过,再受点罪而已, 反正他不觉得会有事。
  那名巫士很快就被抓到了。
  五花大绑送到皇帝的面前……
  将一切吐露。知无不言, 只求能换回一条命,与昨日高深的模样,宛如两个人。
  三皇子听得怒不可遏,简直是暴怒、又百口莫辩, 气急败坏之下, 提剑想杀巫士。
  五皇子拦阻挠。
  口中不嫌事大的喊:“父皇, 他还想杀人灭口!”
  “**!”
  三皇子怒骂,手中的剑势,便往五皇子去。
  对面这样一场闹剧。
  皇帝踉跄着后退、撞在门框上, “老三……你, 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不仅失望。
  更心痛无比。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悲哀。
  是他的儿子啊!
  是一直寄以厚望的儿啊!
  怎就做出这种恶毒至极事情来呢?
  三皇子还在苍白无力的争辩。但倒底有心虚、以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计划才开始就被父皇发现了。
  让他的声音除了慌乱没有一丝底气。
  “罪证确凿,你还敢抵赖?”五皇子冷笑:“竟然以巫蛊之术诅咒父皇!简直豺狼成性, 虎豹为心!”
  这些话。
  听入皇帝的耳中无异于是火上浇油。以至于他看向三皇子的目光,渐渐泛上了一种陌生的冷意,“传旨……!”
  他似有短暂的犹豫与停顿, “即日起, 废黜三皇子一切称号, 限制与外接触的权利,就地高墙圈禁!”
  五皇子听得眼睛一瞬间亮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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