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乔家小桥
时间:2020-05-08 09:42:43

  瞧着不过脸盆大,每一个阵法盘都起码得有几吨重。
  拽起来相当吃力,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其中有一个阵法盘特别沉重,拖拽的时间是其他阵盘的好几倍,项海葵怀疑是她师父的。
  “快啊!”
  项海葵时不时往密室禁闭的大门看过去,担心被景然发现动静。
  *
  噩梦之狱内。
  伴生灵道:“我是在沈芸怀孕七个月时,直接以神念吞噬了她的灵魂,占据了她的肉身。”
  “因为我发现她腹中的胎儿也有一点点神箭之力,虽然很少,也不能放过,于是通过最后三个月的孕育,将胎儿体内的神箭之力全部吸收干净。”
  “我现在之所以闭关休养,正是因为先前那趟人间之行损耗过大。”
  修行至今,送走了几代帝君,它才修炼出一缕可以外出的神念。
  阴长黎听罢它的讲诉,时不时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它回头:“你惊讶什么?”
  阴长黎想不通:“你其实可以告诉我,是你选中沈芸之后才去接近项衡,随后怀上小葵,孕育十月,养她五年……”
  如此一来,伴生灵就是小葵真正意义上的母亲了。
  这是阴长黎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它这番说辞,完全将自己归类为小葵的养母了。
  最重要的一点,还和小葵之间有了杀母之仇。
  阴长黎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伴生灵好笑:“难道我还需要你的手下留情?你有自信能在我的领域赢过我,就不会将小葵送出去了。”
  阴长黎大方承认:“是的,我没自信在对付你时护她周全。”
  那间连通玄天镜的房间里,守着法阵的血修罗一边等着接应项海葵,一边偷听两人谈话,从中得知许多了不得的大“秘密”。
  其实也不算偷听,阴长黎准许他听,才会不设防。
  他明白了,自从他们误打误撞来到此地,这只魔灵已经认定是天助它也,没有放过他们离开的意思了。
  在它的地盘,不杀了它,想走还真不容易。
  如果不是项海葵提出要去偷阵盘,它必定会控制住项海葵,拿她来威胁阴长黎,达到它想挑起战火的目的。
  先不说魔灵的实力有多强,它算是项海葵的养母,想控制她太容易了,防不胜防。
  血修罗忽然发现阴长黎可真够惨的,是人是鬼都想抓项海葵来要挟他。
  连血修罗自己都这么干过。
  还不都是因为这狗货实在太油盐不进了,难得有个弱点。
  再一想项海葵又招谁惹谁了,无论心上人还是养母都想拿她当武器,也太惨了吧。
  阴长黎果然是个扫把精,挨谁谁倒霉。
  伴生灵倒是喜欢阴长黎的诚实,笑了笑:“再者,我对你说谎,你就会对我手下留情了?你不会,刨根究底的追问,不过是在考虑用什么方式出手杀我,温和一些,还是凶残一点。”
  “没错。”阴长黎势必是要杀它的。
  他不是个戾气深重的人,且善于忍耐,善于谋定而后动。
  不谋也没办法,修到他们这个境界,动起手来,打个几十天、几百天都不一定能分出胜负。
  哪怕胜了,想靠武力让对方死透也不容易,各个都像猫一样有九条命。
  所以,阴长黎还真没体验过“今日必须和谁不死不休”的情绪。
  伴生灵让他体验到了。
  阴长黎弯下腰去,朝它长施一礼:“总之,多谢前辈坦诚相告了,这一拜,谢您那五年对小葵的抚养之恩。”
  伴生灵微微动容:“小葵……她从小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懂得为人着想。小烛龙,你很有眼光。”
  “嗯,能比旁人早一步发现这座宝藏,将是我引以为傲的成就。”拜完,阴长黎挺直了腰。
  褪去恭敬之后,他的眼神似隆冬腊月挂在屋檐下的冰溜子,又冷又尖锐。
  “舒罗耶的仇,我与族人的仇,这些都可以先缓缓。”毕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你不该要小葵的命……”
  “要她命的不是我,是你!”伴生灵喝道,“是你冥顽不灵,我才不得不牺牲她!”
  气氛一瞬剑拔弩张。
  “是吗?”阴长黎眉间逐渐显露出一片黑色的鳞,厉声质问,“即使我放出所有囚徒,闹个天下大乱,合了你的心意,小葵能逃过一劫,项衡能吗?”
  伴生灵心神一震,他竟连这一点也想到了?!
  阴长黎目冷若霜:“等项衡死于你手,小葵岂会和你善罢甘休?她要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你拼命,你又会不会让着她?!”
  项衡失去神箭之力时没死,却于几年后死了。
  睡梦中有人敲门,开门出去摔一跤摔死了。
  尔后神魂离体,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伴生灵搞的鬼。
  这魔灵偷了神箭回来之后,发现穿透两界的壁并没有它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但需要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还需要一个靶子。
  就像打造天武神箭的神石,是来自大世界的天武族,将神箭射出去之后,神箭有极大的几率去往大世界的天武族。
  那么,他们这处小世界便与大世界接轨了。
  这魔灵应是偷了神箭回来,才考虑到靶子的问题。
  它在魔域内使用神箭,并不是指哪儿打哪的,神箭很有可能飞向项衡。
  若项衡还在地球,魔域就会与地球相通,并不是它的目的地。
  地球归属于三千大世界,魔灵还没有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带着它的梦兽大军,去征服一个未知的大世界。
  故而项衡“穿越”来他们这个小世界,还得到了一具天资不错的肉身,就是等着给它当靶子的!
  稍后,魔灵一箭射过去,夹杂着梦魇之力,项衡承受不住,必死无疑!
  但这魔域的大门,终究是打开了!
  阴长黎依稀还有了些别的领悟,项衡最初的命运线,是会成为项天晴的垫脚石,死在项天晴手中。
  也许正是天道在清除这个隐患,避免他们这处小世界沦为炼狱。
  却被他和寒栖的介入,强行改变了。
  在那条命运线上,小葵死的比项衡更早,是不是说明她也有当“靶子”的可能性呢?
  将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先抛去一边,单是不让小葵日后面临“养母”杀了“亲爹”这样的局面,阴长黎也必须效仿一下天道,提前清除掉这个隐患。
  收回神箭之力,诛灭它!
  “那丫头走的时候知道吗?”血修罗从密室冲了出来,“你应该不会直接告诉她魔灵是她养母,那有没有偷偷叮嘱她别偷阵盘了,直接从天井逃走?”
  天井是往返上下界的通道。
  阴长黎不语。
  血修罗心道完了,看项海葵欲欲跃试去偷阵盘的模样,估计一概不知。
  想来也是,那丫头喜怒形于色,若是阴长黎告诉了她,她神色有变,定会被这魔灵发现,便走不了了。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血修罗比他都着急。
  等项海葵偷了阵盘,就会念咒从玄天镜回来了。
  魔灵是这里的主人,又是玄天镜通道的建立者,就算已经知道了它准备将项海葵和阵盘一起粉碎于通道,他们也阻止不了。
  唯一的办法,是在项海葵回来之前杀死魔灵。
  办得到吗?
  难。
  既然如此,之前干嘛还与它多费口舌?
  哦,难怪这魔灵一直有问必答,那么配合,原来是想拖延。
  血修罗猜它定是也忌惮着阴长黎。
  怕打起来顾及不到玄天镜,自己这个梦剑会将项海葵顺利接回来,没准儿还能将帝君也一起拽进来。
  帝君一旦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么多年,啧啧……
  阴长黎像是听见了他心里的声音,嘲笑他道:“你以为帝君知道之后,会与我联手杀它?当他知道诛天神器根本不存在以后,只会联合伴生灵先除掉我,再与伴生灵做交易。”
  血修罗一怔:“不是吧?据我所知,这位帝君的性子很是倨傲?”
  一贯认为天族是最优等的种族,其他种族都必须臣服,不服就杀到服。
  知道自己被骗多年,还去轮回了一遭,替人做嫁衣,这不等于践踏他的尊严吗,他能忍得下去?
  阴长黎挑眉:“你当他这三界霸主之位全是凭借武力屠戮出来的?
  山海族那些大佬,有几个不是他用计谋囚禁起来的?
  先前寒栖算计他,他再怒意冲头,也没有和寒栖撕破脸,依然派他出去做事。
  他让寒栖专门处理种族事物,只是因为天族下界不太方便,以及寒栖一人能顶十万军?
  交过手之后,阴长黎想通了,他是在同化寒栖。
  最初寒栖确实是为了给人族争取利益,才接手种族事物。
  可干的多了,会越来越麻木。
  渐渐的,寒栖就会被帝君的行事作风影响,变得和他越来越像。
  帝君就能更好的控制他,从而控制他背后那些飞升上来的人族精英。
  让给人族资源他是不担心的,人族虽数量众多,奈何天赋受限。
  再怎样发展,能爬上顶峰的永远只是那么一小搓人,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但凭借着这点让步,他却可以将人族里的顶峰人物都握于掌中。
  最可怕的是,寒栖还觉得自己赚了。
  “那就别废话了!赶在那丫头回来之前,咱们一起干掉它!”血修罗一贯单打独斗,连个师门都没有,当然不懂这些权衡。
  剑指伴生灵,他喝道:“妄想天下大乱的魔灵,人人得而诛之!”
  伴生灵大笑一声。
  血修罗:“你笑什么?”
  “笑你不自量力,同样擅长掌控梦境,你身为孙子,还想和爷爷斗?”阴长黎给他一记嫌弃的白眼,“连我都没把握赢它,你逞什么英雄?”
  言罢,他眉间的黑鳞骤然亮起,飞了出来。
  他微抬右臂,黑鳞落在他手心里,化为一簇黑火,在他掌心熊熊燃烧。
  火焰“噼啪”作响,一道古怪的气流拔地而起,呼呼风声中,将他浅灰色的大袖吹的鼓起。
  杀意似浪潮,以他为中心向方圆扩散出去。
  风卷残云,气势磅礴。
  当浓厚的杀意袭来时,血修罗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连手里的梦剑都在微微战栗。
  多年来,阴长黎这个爱算天命的神棍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很固定的,能逃跑就不忽悠,能忽悠绝不动手,必须动手的话,那也要一边动手一边忽悠。
  总之比起他高深的修为,血修罗更烦他的嘴炮。
  可现在,他毫无保留的释放着杀意。
  决定不攻心,不套路,更不计代价,要与伴生灵死战了  。
  血修罗打个哆嗦的功夫,铺天盖地的杀气纷纷凝结成一柄柄气剑。
  阴长黎单手结印,数百万利剑呼拉拉调转方向。
  剑柄朝向宫殿,剑尖却一致朝外。
  那些试图靠近宫殿的梦兽魔物,顷刻间化为灰飞!
  血修罗吃惊,此剑阵不知何名,但起码是金灵王都封城大阵的水平了。
  他们三剑尊联手,能不能撑一刻钟都说不准。
  就这,他说没把握打赢魔灵?
  明白了,血修罗立马收剑,退去阴长黎身后:“你对付魔灵,我替你摆平外面那些魇兽,你就别分心了。”
  该低头时且低头,能混到剑尊,就是因为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明白谁才是大哥。
  伴生灵不知阴长黎手中黑火是个什么宝物,但这剑阵的威力来自于黑火,它感应了下:“就只是这样了?如果是的话……”
  阴长黎“嗤”的一笑,打断了它:“你是怎么想的?你见谁在打牌的时候,刚开局就出王炸?”
  这句话是他从项海葵那里学来的。
  先前失忆时为了“下凡”接地气,为了和心爱的小葵套近乎,他学了不少。
  伴生灵一讷,这句话的意思它需要回忆一下,才能理解。
  它曾在地球生活过,但那不过是短短几年光景罢了。
  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就像某天午睡时,做过的一个短暂的梦。
  诚然,这个梦有些与众不同。
  与它做过的无数个梦相比,具有几分鲜亮的色彩,印象颇为深刻。
  每每回忆起来,唇角甚至会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但,也仅此而已了……
  “可你不出全力,如何在小葵回来之前压制住我呢?”伴生灵笑了一声,一条“藤蔓”从它脊柱骨抽芽而出,遇到空气时一霎疯长,爬满整座宫殿。
  一股破败、腐朽的气味弥漫开来,与那些杀意凝结而成的气剑相撞,不断发出“嘶嘶”的焦灼声响。
  阴长黎本就白皙的面色,愈发失去血色,可洋溢在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狡诈:“哦?你很确定她能拿到阵盘?”
  “天时地利人和,不难,不是吗?”
  “的确不难,但她拿到阵盘之后,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伴生灵不信,它很确定项海葵走的时候毫不知情,满心都是偷阵盘。
  只要能偷到,她必定会回来。
  阴长黎笑弯了眼睛:“那个小糊涂蛋,记性差得很,‘敲门’的法咒口诀,她背错了。”
  *
  三十七个阵法盘统统收入乾坤袋,项海葵已是满头大汗。
  她将袋口收紧,提在手中。
  尔后面朝玄天镜,默念口诀。
  一长串口诀念完,玄天镜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皱着眉头走上前一步,将手覆盖在冰凉的镜面上,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接连念了十几遍,仍旧如此。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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