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乔家小桥
时间:2020-05-08 09:42:43

  景然不曾立即回答,盯着她骨骼纤细的手,仍旧在心中衡量。
  手心金莲的颜色越来越淡,表明了他的倾向。
  “帝君?”独孤凝的声音略带担忧。
  他的感觉太奇怪了,项海葵给出赌约之后,现在动手确实不明智。
  这赌约明显是她在让步。
  别人怕死,狂剑修可不怕。
  但现在动手,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山海囚徒全部放出,项海葵这个筹码死掉。
  十日后就不一定了,独孤凝有种强烈的不安,帝君也许会吃大亏,并不想帝君答应。
  原因说不上来,大概是先前帝君被刺穿心脏的一幕太过惨烈了吧。
  独孤凝不知,他的这份担忧,才是压死景然心头最后一丝犹豫的稻草。
  彼岸城的大败而归,景然在天族人心中的威信遭了折损。
  这个损伤,重过身体损伤万倍。
  瞧,连最知悉他实力的独孤凝,都对他丧失了信心。
  这一仗他必须赢得万无一失,赢得漂亮才行!
  金莲消失,拿定主意的景然也朝她伸出手掌。
  剑气出,金光现,两人隔着凌空对了一掌,算是达成协议。
  景然旋即将手负后:“消息散出去,本君坐等阴长黎上门。”
  众侍卫:“是!”
  项海葵收剑归匣,尽管拖延十天主要是为了等朱雀大佬的飞行神通,但从心底她同样希望老板能够出现。
  并非背上担子太重,需要他来分担。
  主要是希望他平安。
  *
  此刻的噩梦之狱剑影重重,血修罗全力阻挡那些魇兽,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打杂的,真正的战场在阴长黎和魔灵那里。
  阴长黎依旧手持黑火,将杀气化剑。
  魔灵依然操控着那些具有腐蚀性的藤蔓,去扑灭杀剑。
  你来我往,天塌地陷,飓风雷电连轴转,两人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彼此都在试探和消耗。
  血修罗边退敌边学习,这种近距离观看顶级大佬过招的机会可不多。
  但不知为何,阴长黎忽地面色一变。
  掌心黑火东倒西歪,隐有熄灭的迹象。
  “阴长黎?”血修罗心头一跳。
  阴长黎感应到了项海葵放飞的短箭,三支短箭都是他打造的,她使用时,他会有轻微的感应。
  他已经清楚项海葵的处境了,预料了众多情况,这种自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箭头似乎被一分为二,只回去了一半……?
  不应该啊,无相、霸英和朱雀三个里,朱雀行事算是最靠谱的。
  阴长黎分出心思一想,明白了。
  眼下处于三伏天,朱雀不能出门,会自燃。
  朱雀这个特点与烛龙每隔一阵子必须休眠一样,都是山海族天赋异禀的同时,需要付出的代价。
  当然,朱雀本身属火,本体是烧不死的,轻则烧成秃子,重则秃噜一层皮罢了。
  神念估计不行,随着箭头飞行的过程中指不定就给烧没了。
  估算一下时间,至少也得是十日后的黄昏才可以……
  阴长黎这一分心,就被魔灵钻了空子,重重挨了它一掌。
  掌心黑火被打压的只剩下了微微一簇火苗,他喉结一滚,压下一口血。
  “阴长黎,你跑什么神啊?”直觉告诉血修罗定是和项海葵有关系,但也得提醒他。
  “魔灵,咱们速战速决吧。”阴长黎掐了黑火,起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不准备稳中求胜了。
  话音落下,他鬓边那两片拢发的鳞逐渐液化,变为闪耀着彩光的粘稠物体,顺着他的双鬓向下流淌。
  流经脸颊时,荡漾起大片蛇鳞涟漪。
  滴落于肩头后,他身上繁复飘逸的大袖纱衣,一刹变为窄袖收腰的玄色劲装。
  这是一件拥有护体神通的战衣,袖口盘着烛龙族的图腾,是他们家祖传的。
  烛龙善战,祖祖辈辈传承下来,战衣浸染了不知多少鲜血,煞气凛凛。
  衬得阴长黎宛如刚从尸山骨海里走出来的冷酷杀神,完全不见一分平时的儒雅。
  莫说血修罗看他的目光带了一些陌生,阴长黎自己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件染了他先祖、父兄鲜血的战衣。
  它承受过太多伤害,濒临损坏边缘了。
  阴长黎一贯是拿它当做纪念品,哪怕穷途末路之际也不舍得使用。
  如今却顾不得了。
  “过去”再怎样重要,也远远不及“眼前人”。
  *
  景然的寝殿被毁了,但王宫最不缺的是就是宫殿。
  景然却哪儿都没去,在废墟之上抛出了他那朵金莲。
  金莲变为一个巨大的露天莲台,如个广场,容纳千人不成问题。
  他与项海葵分坐莲台两侧。
  项海葵坐下之前,发现身上的蓝纱衣破损了,眉头一蹙,掐了个诀,换了一套不同风格的。
  大袖披帛,长裙拖地,仙气十足。
  景然见状一怔,忍不住道:“你该不是准备对我施展美人计吧?”
  项海葵盘膝坐稳,宝贝剑匣搁在手边:“你需要那么惊讶吗?我不算美人,还是你不是男人?”
  与她争论从来都没赢过的景然面无表情:“很美,但并不适合你,换回去吧。”
  她能入他的眼,至始至终与容貌无关,但也不能否认她这幅皮囊不错。
  “换回去?你还真以为我打算对你使美人计了?”项海葵闭上眼睛,懒得与他废话。
  这些衣饰都是她的家当,她若不喜欢,会藏在镯子里随身带着吗?
  全是她从老板的小黑球宫殿里挑出来的,是她“打工”换来的报酬。
  平时不穿,不过是影响她干架罢了。
  现在拿出来穿,是她要时刻提醒自己这十天里千万别冲动。
  她开始盘膝打坐,养精蓄锐。
  景然也开始打坐,心却完全静不下来,两个时辰内睁了几次眼。
  见她面色淡然,听她呼吸绵长,他的心情愈发糟糕。
  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去她的脖颈处,那条鞭痕此时已经散开了不少,且变得紫红,乍一看,仿佛从嘴角开始向下撕裂,愈发狰狞恐怖。
  他眸光微黯,打住了自己的思绪。
  这不能怪他,是她咎由自取。
  *
  某海岛。
  白星现和路溪桥按照地图标注,找寻躲藏在岛上的“拜火族”。
  帝君渡劫归来,无数种族都派了人马去刺杀他。
  丢失彼岸城,这些小族不是出了力,就是趟了浑水,故而都是帝君的报复对象,处理此事的正是寒栖。
  对于寒栖来说,白星现的存在是意料之外的。
  阴长黎能算出寒栖的路线,寒栖却不知他会派白星现前来搭救。
  所以最初的几次,白星现总是能赶在寒栖前面找到那些小族,劝他们离开,并告诉他们该往哪里躲藏。
  但他们都对白星现的立场持怀疑态度。
  即使将他亲爹舒罗耶这个“种族和平大使”搬出来,用处也不大。
  认定他是阴长黎的傀儡,是阴长黎派来收买人心、让他们去给山海族当炮灰的。
  骨头硬的可怕,宁死都不屈服。
  磨蹭到最后,寒栖派来的人马到了,白星现就得和路溪桥一起拼了命的掩护他们离开。
  还必须按照阴长黎的吩咐,拿出最强势的一面,让自己看起来光芒耀眼,是未来三界的主宰,能带给他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样他们才肯按照他的指示,往安全的地方撤离,今后愿意追随他。
  几次之后,寒栖改了策略。
  他不按照剧本来了,白星现便从早到一步,变成来迟一步。迎接他的自然是满地狼藉,尸横遍野。
  他自责不已,慌乱着想去找叔叔求援。
  再一想,找寻叔叔的这段时间里都会死去更多人了。
  痛定思痛之下,他将叔叔给的剧本扔掉,开始摸索寒栖的套路,终于又能快寒栖一步了。
  比如这一次,他们赶到时海岛仍是一片宁静祥和,寒栖的人马还未曾来到。
  “白哥,我真觉得你天赋异禀啊。”路溪桥现在没白星现的武力值高,但他身怀小建木的再生之力,两人这一路打下来,只要死不掉,经他治疗,转头又是两条好汉,“短短时间就能赢过寒栖那只老狐狸。”
  白星现观察着地形:“不,我觉得寒栖前辈在让着我。”
  路溪桥摆手:“拉倒吧,寒栖那种卑鄙之人还会尊老爱幼?我不信。”
  白星现一时也说不清楚,摇摇头:“先做事吧。”
  “地图上有写藏身之地吗?”路溪桥放出神识环顾四周。
  海岛大的离谱,他俩得先找到拜火族民们的藏身之地。
  “叔叔写了,拜火族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畏火。”白星现咬着指甲,看向东边的一座火山,“估计住在那里头。”
  “走,去看看!”
  “走。”
  两人纵身一跃,似鹰隼从空中划过,落在火山上。
  最初时,白星现会彬彬有礼的自报家门,不管他们态度如何,依然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和他们解释、讲理。
  现在不会了,一是浪费时间,他嘴巴比较笨拙,不太善言辞。
  二是越和善他们越瞧不起人。
  所以现在他索性学习项海葵,莽就完事儿了。
  直接把他们老巢炸了,将他们逼出来,反正稍后寒栖的人马一来,这里也会沦为一片焦土。
  白星现取出天宝双剑,周身逸散出金色光芒,金光纷纷从手臂涌入剑中。
  路溪桥有默契的封住自己的五感。
  白星现足下一点,跃入半空,双剑交叉重重磕碰!
  天宝双剑相撞之后,原本便能释放出巨大的宝器能量,金光耀目,闪的方圆睁不开双眼,放不出神识。
  注入他天族王族的灵感金光之后,这股力量翻了几倍,太阳爆炸了一般,澎湃巨力以他为中心迅速席卷全岛,并向海面延伸。
  海面卷起千层浪,地壳震动,天色一霎黑沉下来,电闪雷鸣间,火山开始喷发。
  在这恐怖的氛围中,伴随着岩浆喷射出一道光束,光束内的正是拜火族的族长和几名长老。
  路溪桥最近长了不少见识,这些奇形怪状的种族,是他在人间从来不曾见过的。
  就比如眼前的拜火族,和人一模一样,但他们的头发是火红色的,脱离地心引力,全向上飘着。
  “来者何人!”宁静小岛瞬间被毁于一旦,拜火族几人怒不可遏的同时又心惊肉跳。。
  他们和天族抗争多年,分辨的出来这是天族的力量,但如此强悍的,除了帝君以外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打不过,出来时已在商量着能不能拼尽全力保一个人离开。
  白星现自乌云中落下,踩着尘灰浮于空中:“白星现。”
  几人打量眼前白发飞扬的漂亮少年。
  从他们的表情中,白星现知道他们对他的名字感到陌生。
  他现在十分出名不假,但出名的是身份,一时之间想不起他的名字是正常的。
  白星现补充:“前冥君舒罗耶是我父亲,天族帝君舒罗赫是我叔叔,山海族族长阴长黎是我义父……”
  此言一出,众人目露惊色,同时摸不准他的立场了:“原来是你……那你现在是代表谁来的?天族,还是山海族?”
  代表天族,他们可能全部要死。
  山海族的话那就好说了。
  山海族虽也瞧不起其他种族,但他们的自视甚高表现在不搭理你,不会像天族一样没理由的逼你上供,夺你族宝,杀你族人。
  所以他们讨厌山海族不假,却与山海族没仇没怨。
  “都不是。”白星现拿出背到滚瓜烂熟的台词,“我是来提个醒,杀你们的人就快到了,速速离开。”
  路溪桥熟门熟路的扔给他们一张地图:“去标识的地方,会有人接应你们。”
  拜火族长伸出手,地图被定在半空,又被他推回去:“回去告诉阴长黎,我们不需要山海族的施舍!”
  “没人施舍你们,是你们对我还有利用价值。”白星现淡淡道,“听着,我要夺回属于我父亲的王位,山海族是我最重要的助力。但,就像你们所担心的一样,我也怕将来我会成为我义父的傀儡,所以需要自己的力量来抗衡山海族……”
  这一刻,白星现就像一个没得感情的背台词机器。
  但他的“没得感情”,在拜火族几人眼里是格外的“冷静沉着”。
  族长微微怔,和长老面面相觑:“我们只是小族……”
  白星现点头:“对,所以我招揽的对象并不只你们,愿意的话速度走,不愿意就留下等死吧。”
  拜火族长开始犹豫。
  路溪桥摇了摇手里的地图,再次扔过去,嘻嘻笑道:“路上慢慢考虑不迟啊,反正海岛已经毁了,你们不搬也得搬。”
  这次族长没有拒绝,等地图飞到脸前时,“勉为其难”的一抓。
  一句话也没说,领着几位长老逃走了。
  白星现和路溪桥不能走,等会儿寒栖的人马到了,他们还得阻拦一下。
  不,是要用一种装逼的方式碾压对方。
  依照经验,族长可能会派个长老留下来躲在暗处偷窥。
  白星现心中感慨,他若摆明自己现在所做的努力,是为了日后的各族稳定,是为了天下太平,他们不信,还说他装逼。
  反过来说自己都是为了利益,他们反而更容易接受。
  难怪叔叔从前帮人总喜欢“交易”,或许不仅仅是为了“两清”。
  “又要动手了。”路溪桥活动着筋骨,想想都他妈心烦。
  打架不累,重点是要打的“漂亮”太难了,“白哥,你叔叔不该给你天宝,该给你天狂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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