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他反倒顿了片刻,“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我就还你自由,不会再跟在你身边了,好不好?”
这次应如笙是真好奇了,“如果你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你今天公布结婚的目的在哪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很轻地笑了笑。
他刚说完,她便隐隐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很是嘈杂,她没再追问他的目的,只问道,“你在哪?我怎么感觉有什么声音?”
“我在外面,所以有些吵。”温行阑解释道,“我明天来接你吧。”
两通电话打完已经是很久之后了,微博也已经恢复了运作。
她的置顶微博的确是一条官宣结婚的微博,是温行阑先发的,然后她的微博转发了。
内容很简单。
温行阑V:温太太,你好@应如笙。[图片]
应如笙V:温先生,你好@温行阑。//温行阑V:温太太,你好@应如笙。[图片]
图片是红色的结婚结婚证书,也的确是她和温行阑的。
既然温行阑都敢晒出来,她毫不怀疑这两张结婚证就是她和温行阑的,也不怀疑民政局的系统里她的婚姻情况绝对是已婚。
恢复运作后的评论区炸了:
“卧槽,不是说好暂时不结婚的吗?为啥转头就嫁给了温总???黑人问号.jpg”
“楼上,我觉得比起这个,我觉得我更想知道盛总、叶总、瞿总的心情。”
“哈哈哈,楼上你是魔鬼吗?他们三心里绝壁是一千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虽然意外,但是好像又一点都不意外,温总跟笙姐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名份,呜呜呜,我为我的温总获得名份感动到流泪。”
“呜呜呜,我为我的瞿总哭泣,没机会了。”
“咳咳咳,楼上,你们真的不支持一下开后宫吗?是什么限制了你们的思维?后宫它不香吗?”
“…楼上,你的想法很大胆,但是你让我们影后同时收了这四个,他们真的不会每天打架吗?”
“我觉得吧,不用等收了,现在可能就要打起来了。”
这一楼的确没猜错,瞿景郾和盛含泽在得知应如笙要退圈的时候没动,得知她要满世界采景的时候没敢动,到得知她和温行阑结婚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温行阑。
酒吧门外,瞿景郾和盛含泽狭路相逢。
七年前盛含泽派人找瞿景郾签约,但没有亲自去找他,因为他不屑。
可七年后,当年他不屑一顾的那个学生却有了和他一同站在这里的能力,甚至比他更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是站在她身边的,而他却曾经不相信过她七年。
瞿景郾也认出了盛含泽,这个男人和酒吧里的温行阑都让他整整嫉妒了七年,所以哪怕是盛含泽化成灰,他都能认得。
他敛尽眼底所有妒意,微笑着伸出手,“盛总。”
即使他嫉妒到发狂,他也不会在盛含泽面前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绪。
盛含泽也笑了笑,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酒吧,他们彼此都清楚是来找谁的。
他不信如笙会答应嫁给温行阑,所以他是来找温行阑的,也因此他并不准备跟瞿景郾过多纠缠,“七年,瞿总叫人刮目相看啊。”
“我哪里有能让盛总刮目相看的能力?”瞿景郾轻笑一声。
一语双关。
盛含泽听出来了,似讥似讽地笑了一声,径直往里面走了。
瞿景郾也没纠缠,也在盛含泽之后往里走了。
两人都云淡风轻,倒是跟在两人身边的助理被两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得个半死。
**
而温行阑这边,他在挂了电话之后才叫人松开了容顾。
容顾挣脱开保镖,满面怒容地走到温行阑面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昨天就是在得知应如笙说了要满世界采景的时候赶去温行阑常住的别墅的,没想到扑了个空,后来他正想继续找,却正巧碰到了温行阑回来。
那时候的温行阑平静极了,平静到让他害怕,到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他害怕。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温行阑摩挲着手里红色的证书,才让他感觉心情平静了点。
容顾看着他手里的结婚证,觉得荒谬的同时又觉得害怕,是不知道行阑会做什么的害怕,他很清楚,现在的温行阑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彻底失控到疯了。
从昨晚他看见他开始,他就已经疯了。他到底还是没能控制住他的情绪,他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既然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就该知道你这样做只会把一个不爱你的人越推越远……”
“可就算我不这样做,她就会接受我了吗?”他骤然截断他的话。
他不是不愿意继续守下去,可她连他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给他,即使他一早便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她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没办法不痛。
容顾哑然。
“所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他说。
他也清楚他留不住她。
连知道自己被结婚都那么平静,他又怎么留得住她?
这句话话音落下的同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作者:啊啊啊啊我还没写到修罗场就六点了呜呜呜,晚点二更,二更写修罗场。
你们明早起床看二更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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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听说你们想看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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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谢谢安安的墨染的地雷,云思 2瓶、六月飞雪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31章 璀璨星途31
温行阑、容顾、盛含泽、叶云辞是好友在这个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四人也经常聚在酒吧里,所以在得知盛含泽要找温行阑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地就带他过来了
盛含泽进来之后就直接关上了门,把所有侍者关在了门外。
容顾眼看着一身沉郁气息的盛含泽走进来,暗道一声不好。
温行阑却是头也没抬。
盛含泽也没立即开口,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温行阑手里那抹红色上,那红色太刺眼。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缓缓靠近。
容顾赶紧站起身,“含泽,你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盛含泽道。
如果他不冷静,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站在这里了。
他道,“这是我和温行阑的事情,容顾你让开。”
他要避开容顾往前走,却再一次被拦住。
容顾压低声音劝道,“你也知道行阑的病,他昨晚到现在一直很压抑,看在三十多年的情谊上,就算是抵不过你对应如笙的爱,至少别刺激他。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这样过。你们为了应如笙怎样闹我都认了,但我真的怕他出事。”
盛含泽的步伐到底是顿了片刻。
温行阑却是在此刻抬了眼,示意站在他身边的保镖带容顾出去,“他说得没错,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揽之你出去吧。”
揽之是容顾的字,底蕴深厚的家族里到底还保留着些许古俗风韵,不止容顾有字,温行阑也是有字的,只是很少会让人知道。
容顾到底是被带出去了。
包厢里只剩下温行阑和盛含泽两人。
温行阑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了盛含泽面前,一杯自己仰头一口饮尽,滚烫灼热的酒液刮过咽喉,刮哑了他的声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盛含泽看温行阑,昏暗的光线折射下,镜片后的目光看不真切,更显得他一身的气息危险到了极致。
温行阑却仿佛看不出来一般,自嘲地笑了笑,“结婚的事情,是我做的,是我趁着她睡了,让她在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上印了指纹,然后背着她以权谋私办了结婚证……”
温行阑话还没说完,盛含泽已经一拳挥了过来,空气间更是他满含怒意的声音:“温行阑,你趁阿笙不知道,让她被结婚,你何其龌龊无耻!”
温行阑却是骤然接住了他的拳头,他对不起的人是如笙,不是盛含泽,他没必要受盛含泽这一拳,“我龌龊无耻?”
他讽刺地笑,“是啊,我就是龌龊无耻,卑鄙地骗她结了婚,可是那又如何?不管是法律上还是实际上,她都是我的妻子,我一天不离婚,她就永远都是我的妻子,会永远记得我,每天在她身边醒来的人是我。而我,永远也不会离婚。而你呢?你连她的恨都不值得。”
像是要为了区分他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他努力地找着那点不值一提的不同。
可他太清楚了,他和他在她心里其实没什么区别。
盛含泽冷笑,“我连她的恨都不值得,难道你就以为你值得了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记得你爱上你了吗?温行阑,你何止是病了、心情压抑,你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一向俊雅的眉目间透出狠戾阴沉之色,“是,法律上你强行成为了她的丈夫,她没你有权势背景,即使是我也没办法让她和你离婚,她会如你所愿的,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甚至只要你再狠心一点,她甚至会有你的孩子,也许还会因为有了孩子屈服,就这样和你过一生。可是你这样的强迫又和我当初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她你就开心了吗?你难道不是无耻龌龊吗?你得不到她的爱的温行阑!你也不配!”
盛含泽的话句句刺耳,和温行阑当初讽刺他的话何其相似。
温行阑听到最后,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唇齿间是压抑不住的腥味,他甚至分不清这种腥咸到底是口腔里的还是腹中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笑,笑得似乎一如往常,可话里的声音却一点点尖锐,“就算我不配,你也绝对不配,你那么伤害过她,你凭什么得到过她的爱?凭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捐赠给博物馆那幅画她画了整整七年,不是七天,也不是七个月,是整整七年啊!这幅画凝聚了她七年所有的心血,不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慢慢画就不痛!她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守着那幅画,明明疼得要死,还从来不肯告诉任何人,你觉得她是生来就这样只愿意独自承担一切的吗?盛含泽,是你!是你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她作画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想杀了你和我自己。”
盛含泽被温行阑尖锐的话语逼得节节败退,狼狈地踉跄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温行阑却步步紧逼,“我陪在她身边整整七年,看着她满身是血地从深渊里一点点爬起来,给了她所有我能给的一切。”可为什么她还是一点也不爱他?哪怕只是一丝半毫的痕迹,“盛含泽,是我陪在她身边整整七年!”
听到最后,本是满身狼狈的盛含泽却骤然阴沉了脸色,仿佛是山雨袭来的狂烈阴狠,他反问,“所以这就是你伤害她的借口?你觉得自己那么保护过她爱过她,她就该爱你回报你?”
他冷笑,“温行阑,虚伪就是虚伪,无耻就是无耻,你没你想象得那么伟大,也没你想象得那么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这样强迫她嫁给你!你也知道她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怎样的伤,你却还狠得下心以爱的名义绑架她,你也不过是和我一样自私自利而已,你的骨子里早已经坏透了!”
盛含泽的话字字戳心,句句诛心。温行阑心里已经血流成河,那种奔腾灼热的痛仿佛永远不会停息,“我从没觉得自己伟大,我就是自私自利又卑鄙无耻!所以我不会放手,不会离婚!你最好不要学我一样卑鄙无耻,你也不配!你甚至不配出现在她的面前!凭你曾经做过的一切,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她到现在都不想见到你!
而且你觉得你就不虚伪吗?你现在口口声声声讨我,难道不是因为和她结婚的不是你吗?如果现在和她结婚的是你,你会不会觉得窃喜?含泽,你否认不了的,你和我是一种人,一样卑鄙无耻,一样自私自利!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劝我、指责我?”
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可沙哑之下掩盖的是什么,却听不清了。
盛含泽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和她结婚的是他,他会不会窃喜,然后他很可悲的发现,他没办法不窃喜。
他本是狼狈撑住的身体又隐隐有坍塌的趋势。
温行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往外走,他和盛含泽二十多年的友谊走到最后成了七年的敌人,到最后,依然还是敌人。
盛含泽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痛,叫住了温行阑,“纵然是你用这样的手段绑住了她,让她成了你的妻子,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两个人一起痛苦吗?她会痛,你难道不会痛吗?既然都这么痛,为什么不放了她,也放过自己。”
温行阑的步伐蓦然顿住了,身体也是猛然僵直,像是颤抖绝望到极致过后的僵直,盛含泽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他听见他说,“至少她是我的妻子,会陪我到白头,你什么也得不到。”
温行阑拉开门离开了包厢,盛含泽却还是痛得难以呼吸,是啊,他也不过是用正义的嘴脸遮住了虚伪肮脏的用心来抨击另外一个得逞了的无耻之徒而已,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温行阑?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极其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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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温行阑在阖上门的那一瞬间身体有片刻的颤抖,纵然是他握紧了手里的结婚证书也压抑不住这种发自内心的惶恐与畏惧。
他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体。
谢疑来的时候看着温行阑手撑在门把手上靠站着,一身沉郁的气息有如凝结成了实质。他疑惑着试探道,“温总?”
温行阑见来人是谢疑,按捺住剧痛站直了身体,冷凝的目光看向他,“我要的东西买到了吗?”
温行阑气息的变化只在一瞬间,谢疑不敢再看,赶紧递上了东西,“买到了。”
温行阑接过东西就往外走,“记得按我的吩咐处理好一切事务。”
“可……”
谢疑疑惑地开口,却骤然被温行阑打断,“不用问为什么,明天你会知道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