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暮阿洋
时间:2020-05-09 08:50:35

  如此贴近,李墨能感觉到她睫毛的颤动,还有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怎么可以如此的甜?
  李墨含住她,转客为主地索取,她的出现,他既忧既喜,忧她胆大妄为地跑出来,喜她好在是来找他的。在洛阳他身边多了个女子,诸多麻烦。
  听着她气憋得厉害,李墨松开那抹红唇。
  姜卿儿胸脯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唇瓣润得泛着水光,一双眸子有些水雾,瞪着他。
  李墨些许无奈,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每次亲她都屏着气,不懂转换,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还是得好好教,总是如此怎行呢。
  姜卿儿微昂首,这次不是迷糊间,清明得一点触碰都清晰到放大,本以为自己会无比的抵触,竟如此坦然。
  姜卿儿试着转移注意,只想着这是刚穿好的衣裳,轻点折腾才是,她不愿再穿这人的衣物。
  那冰冷的面具贴着她的肌肤,使得她一抖,贝齿咬唇,纤手寻了椅子扶柄捏着,粉白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身后的窗牗半开,好在有帷幔掩着,透过缝隙,可见外面的树叶随风轻摇,鸟雀之音。
  五月立夏,再过几日,就会热起来。
  见她不专心,李墨重了几分,使得姜卿儿颤栗不已,本就带着些病,头脑有些发昏,精细的绣鞋离了地,差些哭咽出来。
  直到良久之后,裙摆被他一点点放下,姜卿儿无力地靠在李墨怀里,失神不已,纤手搭着他的手臂,泪眸里染着妩媚,衣缕半掩,神态风情万种。
  李墨理好她的衣裳,因为体虚,他没有折腾她很久。
  擦净之后,李墨让她多歇了一下,之后扶着姜卿儿坐在桌旁后,便命人端来午膳,着了病应吃些清淡的。
  姜卿儿脚尖点了下地,都觉得腿麻无力,这军营里的汉子满身蛮劲。
  送午膳来的仍是阿宁,忙着手上活儿时,忍不住瞥了一眼姜卿儿娇媚的面颊,心道她好命,平西王自来疑心重,没哪个女子能靠近,她做了这天大的错事,反倒傍上了人。
  而她们还要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上漂泊,居无定所,惶惶恐恐。
  阿宁摆放后好便退下,在房门在守着。
  李墨轻睨着姜卿儿尚红的眼眶,盛了些汤在香软的米饭里,夹些菜喂到她嘴边。
  姜卿儿顿了一下,她又不是没有手,为何要喂她,看样子他没有让她自己来的意思。
  她将米饭小小的吃进口中,饭菜温温热热的,纵使她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李墨瞧着她细嚼慢咽的模样,满意地扬唇,果真是每个模样,他都喜爱。
  姜卿儿咽了咽,轻声问:“何时放了他们。”
  李墨顿下手,轻描淡写地回应:“过两日,还得给你找个说法,稳住他人的口。”
  姜卿儿微蹙眉,她顺从了他,他便应答应她才是,说:“你岂是故意欺负我。”
  “是吗。”李墨喂了米饭堵了她的话,“放心,本王既然答应了,便会放人。”
  姜卿儿攥了攥手指,冷哼一声,声名在外的平西王,竟在这给她喂膳,他是不是做得过多了点。
  李墨淡淡道:“那个叫阿宁的,便留下伺候着。”
  姜卿儿道:“不用人伺候,王爷一并放了便是,那个乔伶师心肠不坏。”
  李墨不言语,就像无视她的抗拒一样。
  姜卿儿便凑上去蹭蹭他紧抿的唇,试图讨好他。
  李墨只软下心,也顺了她的心意。
  等吃完饭,姜卿儿用过檀香水清口,来人把碗筷收拾下去,桌上变得干净整洁。
  略闷,李墨起身去敞开窗牗,通下房间里的空气,她侧眸看向平西王,正站在窗前,衣袍整洁,脊背挺拔,带着可有可无的疏离感。
  明明厌恨他,却不抵触他的亲近,声音低沉有力,她总觉得几分像是和尚,可和尚的说话声要清沉得多。
  若她想看看这平西王的容颜呢……
  姜卿儿顿了下,直觉告诉她,平西王和弘忍一定有牵连,她忽然道:“何时带我去见和尚。”
  李墨转过身看向她,漠然道:“等着。”
  姜卿儿抿了下唇,“等多久。”
  李墨看向窗外,府中有士兵来回巡视,唯有他景和阁无人敢来,外面的风吹得盛,天色微暗,想是又要来梅雨,他道:“等到战事结束。”
  姜卿儿蹙紧眉,心不安定,不悦道:“这太久了。”
  李墨回过眸,走到她身后,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手里攥着一串白玉佛珠,随手扔在桌上,就当是给她。
  姜卿儿看着那佛珠,还是那一百零七颗金纹白玉,缓缓将它拾起。
  李墨俯身靠在她肩上,冷哧一声,“后悔了?”
  姜卿儿眸光黯然,道:“不曾。”
  生于红尘,来去随风,她没什么可后悔的。
  细雨如李墨所想,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这种绵绵小雨才是最让人觉得阴沉的,风冷了几分。
  李墨探出手来,覆在她的额头上听体温,方才做了那事儿,现又下起雨来,风儿冷,近来天气转变得快,还是怕她再次发起低烧来。
  姜卿儿沉默着,他贴得很近,呼吸就在她的耳畔旁,总是如此,自然而然的亲近她,没有丝毫顾虑。
  他们明明只是互利的关系,他贪她皮相,她图见和尚,这些行为多余了。
  李墨弄了下姜卿儿耳边的细发,说:“且放心,本王不会失信于你,今后莫在提那和尚。”
  四年前的所有事是他心头之恨,如今世间再也没有弘忍,只有李墨,卿儿喜欢的也只能是李墨,不可以是和尚。
  姜卿儿微怔,攥起他的衣袖,“你是在愚弄我吗,你让我如何信你,如何等得?”
  李墨眸色暗下来,沉声道:“如何等不得?若你不喜,本王不介意让你知晓的是死讯。”
  他把死讯二字说得重了几分,姜卿儿眼里参了恨意,侧首看向李墨,“你……”
  李墨眼眸漆黑如潭,与她对视着。
  他压下心中不悦,轻轻咬一下她的朱唇,说道:“既然跟了本王,自然会宠着你,但最好不要惹本王不快。”
  姜卿儿被他咬得微疼,一手捂起嘴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凉风习习。
  “刺伤本王的事便就此算了。”李墨立回身形,抚了下她柔顺的长发,以前可以欢喜和尚,现在也可以欢喜他,他并不比和尚差多少。
  姜卿儿撇过脸,扔掉他的衣袖,始终没有回应。
  “下午还有事务,便不能陪你,好生休息,本王不喜你这样病着。”
  李墨抬起手瞧着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衣袖,展开甩了甩。
  姜卿儿淡淡道:“无须王爷相陪。”
  说罢,头脑昏沉的她撑着桌几起身,去到榻上睡下,她身姿窈窕,睡姿慵懒,拉着薄被给自己盖好。
  李墨没有多停留,便退出房间,走廊上的雨水吹飘到他的衣袍上,将残留在衣上的馨香都吹散了。
  他走之后,姜卿儿心间松和不少,垂眸看着手中佛珠,眉目间染上愁意,好像离曾经所向往的愈来愈远了,什么都没有,也无处可去。
  作者:李墨:不要喜欢和尚了,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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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自难忘(8)
  下了几场雨,这天总算是放晴了,不再阴沉沉的,景和阁园里的荷花新冒了尖,又是几朵荷花。
  自那天平西王离开房间后,姜卿儿过来几天都没见到他,听闻是和齐王一同外出洛阳几日。
  姜卿儿只道是像他这样的大忙人,外出好,省得来折磨她,脾气古怪,难怪年纪这么大都还没娶妻生子。
  这平西王还算守信,人虽然不在城里,过来两日,那梨园班子的伶人皆放出了地牢,阿宁也回到班子里了。
  之前给端药的那个小侍卫,就留下来管着她了,以防姜卿儿逃跑,她逃跑的心思是没有,弄死平西王的心是有的。
  那个小侍卫名叫叶飞,长得端端正正的,肤色有些黑,不过挺羞涩的,每次见到姜卿儿总是脸红。
  姜卿儿低烧已好,趁着天晴便想着外出去扶风驿看看梨园的众人,事情因她而起,去道个不是。
  走前,姜卿儿从自己携行的包袱里寻了出一些珠宝首饰,她从怡红院跑出来之时带了许多,身处外面,带着钱财总是好的。
  出了景和阁,一路走来,府上巡视的士兵皆忍不住张望于她,姜卿儿有些不自在,就连节度使碰见她,也客气叫了声姑娘。
  顶着众人的目光出府,洛阳城里本就全是士兵将士,她这一出来,个个眼神灼热,停驻观望,弄得姜卿儿心头忐忑得很,抚了下脸,她还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偷瞥她吧。
  姜卿儿耐着心思,连忙上了府前马车,少了那些目光,这心总算是定下来,她看了看坐在车帘旁的叶飞,想问道:“为什么都看着我...”
  叶飞坐得端正老实,他看向姜卿儿,容色娇美,除了容貌还有一个理由,“姑娘别在意,王爷行军征伐四年来,身旁从没有过女子伺候,以往的王权将侯送来的美人,不是送人就是斩了,连王爷的衣角都摸不到,您是头一个入了王爷怀的。”
  姜卿儿蹙了下眉,没有吱声。
  叶飞说着还红了下脸,又道:“这下三军将士们都知晓了,也都好奇着姑娘的容颜,军营里的汉子三大五粗的,便多看了几眼,若冒犯了姑娘,别往心里去,待以后习惯了就好。”
  姜卿儿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嗯了一声,她这不情不愿的,感情这还是殊荣了?
  叶飞抿唇一笑,收回目光,就是不知王爷能留这个女子多久,也不说是纳了一房小妾,身份不尴不尬的,说是玩玩吧,有好吃好喝好人的伺候着,暗自专门抓了个裁缝来给她做衣裳,这些事儿不准传出去。
  哎,只道是王爷的心思难猜。
  姜卿儿没有多想,是旁人看了个热闹,她晓得那平西王只是逢场作趣,刚好需要,她也没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别的东西,如此而已。
  她将车窗半推开,正午阳光正好,明媚如此,只是这世间不太平。
  待到了扶风驿,门口有车队在等候,梨园的舞姬琴师们抬着行囊用具往上搬,乔伶师指挥着大家,是要准备离开洛阳了。
  姜卿儿下了马车,几个舞姬便将目光投过来,乔伶师见此,顺着目光回望,便瞧见姜卿儿,这个差点害苦了大家的人。
  乔伶师这次可没什么好脸色了,瞧着她是朝他们来的,他道:“哟,这不是借着我们攀上枝头的女细作吗,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姜卿儿抿着唇,张望一眼众梨园的人,个个对她也没什么好眼色,毕竟是她害得他们去了地牢,是她自不量力。
  本就是浮生一见,情谊算不上,只是互利而已,是她出了岔子,没把这舞献好。
  姜卿儿走上前去,手里捏着个荷包,里面都是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了,便交给了乔伶师,说:“我非是什么女细作,只是一时意自难控,没了脑筋,连累到你们,多有得罪,这便算是给乔伶师赔礼了。”
  乔伶师将那荷包打开来瞧瞧,里头钱财首饰众多,皆不是凡品,给梨园从头到脚换上一遍都没问题。
  这行走世间最需要的也是钱,乔伶师爱财,自然也就松和了脸,客气了不少,说:“好在是有惊无险,只是关了几天地牢便出来了,是卿儿姑娘是好心了。”
  平西王凶狠骇人,乔伶师本以为他们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没几天就放了出来,也算是松了口气,于姜卿儿也只是发发牢骚,见她拿了这么多钱,虽然有惊无险,但感觉还赚了。
  听他言语,姜卿儿眼眸撇了开,回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是他们有惊无险了,她是给那平西王欺负得不好受,说到底还是她自作孽。
  姜卿儿看了眼准备好的车队,问道:“乔伶师这是要离开洛阳了。”
  乔伶师瞥了眼梨园众人,差点死在洛阳里,被放出来,自然是赶紧收拾行囊逃离而去,他回应道:“是啊,这事儿也完了,在别处有活儿呢。”
  姜卿儿看向乔伶师,面容清秀白皙,身形消瘦,总是带着淡淡的胭脂味,他虽爱财,但其实所牵挂一直都是他的梨园,是啊,在这世道里,所依靠的只有的这个梨园了,因为依靠所以牵挂。
  姜卿儿忽然道:“希望以后再次见到你时,已经有了自己的戏曲坊子。”
  姑姑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想过能有自己的青楼,做一个像姑姑一样的老鸨,不过现在…她是不行了,搁在以后再说吧。
  乔伶师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本就是匆匆一识,何谈以后再见。
  他轻轻一笑,说:“如今战事吃紧,内乱不断,哪有这么简单。”
  姜卿儿随着他浅笑,说:“战役总会平息的,人总要有期望。”
  乔伶师见她的笑,不禁愣住,总要有期望,这样的话好像在很久之前有人和他说过,可那人却亲手湮灭了他的期望。
  姜卿儿见他发愣,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乔伶师垂眸一笑,在衣襟里掏了掏,寻出一双翡翠耳坠,是姜卿儿之前给他的那双,“若以后再有机会相见,便此物相认。”
  姜卿儿见了那翡翠耳坠,掩唇笑起来,伸手接过,“这个明明是我的,你还真是不舍得用自己的东西赠我。”
  乔伶师道:“既然之前你用此在我这买了消息,这便是我的东西,赠予你的,也就是我的东西。”
  姜卿儿顺着他的话颌首,不与他争辩,眉目弯弯,娇媚抚人,看着手里的耳坠。
  正在此时,这长街上马蹄声响起来,扶风驿靠着洛阳城门必经之路,便见一行军队从城外赶回来。
  姜卿儿抬首看去,只见那平西王身着盔甲坐在骏马之上,面具遮掩了他的神色,却掩盖不了他那逼人的气势,使三军将士臣服的气势。
  他从外出回来了啊,姜卿儿见到此人,难得愉悦的情绪一消而散,笑意尽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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