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他君临天下了——暮阿洋
时间:2020-05-09 08:50:35

  青云眉头微凝,低首应了声是,随即又悄无声息离去。
  浴池间中只剩下了李墨一人,他半合上眸,轻揉太阳穴,停顿片刻,从浴池之中出来。
  浴间墙壁上有暗阁,用来放干净浴巾和贵膏,旁边悬着衣架上有件干净的玄袍,李墨走向那处,将玄袍披在身上。
  忽然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那处暗阁,取走干燥的浴长巾,用作擦拭墨发,随即便缓缓离去。
  远远看去,他那身形比例极好,修长笔直的腿上衬着劲腰宽肩。
  待浴池间里陷入一片寂静之后,忽然一阵声响,暗阁旁悬着的衣架掉落。
  他的身躯,她碰过摸过更咬过,也近在咫尺……
  暗阁之中,姜卿儿谔然坐着,纤手捂着嘴唇,双肩微微颤抖,眼眶里已满是泪水。
  作者:本来是要双更的,卡文写了两遍,我理理大纲。
  明天双更,我觉得可以。
  感谢在2020-03-06 21:51:05~2020-03-07 22:0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名小姐?~~、袅袅娜娜年、暗之夜fat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益生菌 10瓶;左边。。、黑眼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自难忘(10)
  夜阑人静,曲折的游廊,亭柱上嵌着盏盏微弱的灯火,明月倒映在水潭之中。
  一抹倩影行在其中,衣裙有些皱褶,她的袖口微湿,不知是水还是泪,秀气的肩轻轻拉耸着,手中还攥着一串佛珠。
  姜卿儿缓缓停下了脚步,面颊上还有一丝泪痕,她抬手擦拭去,看向长亭外的那轮明月,低落地垂首,坐在了微凉的亭座上。
  从午后醒来之时,她便打定主意要见这平西王的容颜,不管长什么样……
  所以一直都在那暗阁之中蜷缩着,将自己掩藏得死死的,也便是如此看着他揭下面具,从平西王变成她的和尚。
  望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一瞬间她心乱成狂,指尖又凉又颤,生怕被发现,幸他还活着,苦他如此轻视她。
  姜卿儿低眸看着手里的佛珠发愣,她曾设想过千万遍再次见到他的场景,有伤心的,开心的,偏偏没有这样的。
  花了四年去找寻的人就是挑起争端的平西郡王,当初在扬州时,看到立在黑马上的平西王,明明看得见,却不相识,这多可笑。
  姜卿儿眸色黯然,苦涩一笑,她应该接受得过来的,和尚就是这个欺负她的平西王,就像个蠢货被他玩弄。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存在,也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感受,就她一个当了真。
  月光洒在姜卿儿的身上,长亭倒映着一道影子,转身趴在亭栏上。
  她思绪乱得一塌糊涂,不知如何是好,不想回到景和阁里,更不敢见到那平西王,只怕露出马脚被他发现什么。
  至少现在不想被他发现了,既然他有心瞒她,不愿跟她相认,她又何苦自讨没趣,便是想知道他会瞒她多久……
  在长亭里多了一道影子,脚步声微沉,姜卿儿本就颇为紧张,很快回过神来,她寻声看去。
  来人身姿修长,着一袭墨蓝衣袍,面容生得俊朗,一派浑然天成的谦和之气,正望着亭下的荷花池塘。
  姜卿儿微微蹙眉,她记得这人,是那日设宴为其接风的齐王李九思。
  李九思侧目看向她,眼眶还泛着红,不用想便知这小美人刚哭过,哭得是梨花带雨,惹人心怜。
  他微微一笑:“本王可是打搅你了?”
  姜卿儿收回目光,撇开面容,不作言语。
  “夏夜月色好,微风习习,颇为舒爽,这池中蛙鸣扰得本王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李九思走近了些,“正巧瞧见有美人在赏月,眼睛这般红,可是哭过了。”
  姜卿儿将手中佛珠收入衣襟里,淡淡道:“没哭。”
  李九思瞥了眼那佛珠,始终眉目里含笑,“这平西王可真不知怜香惜玉呀,惹得美人落泪。”
  姜卿儿没有看他,只是从亭座上起了身,想要离开,这个齐王是不是好人,她不晓得,她只晓得那日在宴上这人说她笨,光是这一点便不喜他。
  李九思见她要离去,也不着急,俯身手肘撑在亭栏上,道:“扬州烟云坊最为善舞的清妓姜卿儿,使得一曲双剑舞,名动四方,倾心于一个名为弘忍的和尚。”
  此言一出,姜卿儿停下步伐,回身看向李九思,他神色淡然。
  李九思道:“这和尚却被平西王所杀,这是你来的目的吧,怎能甘心成了他的榻上宠呢。”
  姜卿儿垂于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她不是榻上宠……
  她道:“齐王这是何意,要将奴家抓去审问一番吗。”
  李九思立直了身形,走到姜卿儿身旁,躬身看着她微红的眼,温和说道:“姑娘可知平西王便是当年的和尚?”
  池子里的蛙鸣声未停,他的话语不咸不淡,就想在告知她这件事一样。
  姜卿儿凝视着眼前这人,既然大师会掩面定不会是单单为了对她隐瞒身份,不然这四年来为何不用李墨的身份出现。
  她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还还是能看得出来,大师跟着齐王不过是貌合神离,他向来谨慎,又怎会让齐王知晓此事。
  眼前这齐王可是在套她的话。
  姜卿儿顿了顿,说:“齐王爷怕不是弄错了,和尚奴家识得,平西王爷的面具,奴家在榻上时也揭过,容貌都不相同,怎会是一个人呢。”
  说着,她轻轻抹泪,“奴家只是个女子,无依无靠,纵使拼了命,哪里斗得过他。”
  李九思挑了挑眉梢,思量着她话中真伪,又想想这女子如此得平西王欢喜。
  他上前两步,怜惜说:“本王着实见不得美人哭,你若是跟了本王,便不会让你哭,一生富贵皆不愁。”
  听了这话,姜卿儿微顿,随即便低落着神色,“平西王爷凶恶,奴家成了他的人,又怎敢做这出格的事来,若他发怒,会要了奴家命的。”
  李九思淡然一笑,“有本王在,还怕保不了你吗。”
  姜卿儿轻蹙了下眉,心头只想着如何摆脱这人,便目光怯怯的,又明目张胆地瞥了齐王腹下裆处。
  这一举止给李九思看入眼里,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何意,姜卿儿便掩着唇,轻声道:“咳…平西王爷似乎要比齐王爷…威猛得多,奴家终究是个榻上之物……”
  后面的话,姜卿儿也不说了,反正她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李九思被她的话差点噎住,看了下自己身下,可是在说他这里不如平西王?这个女子!真是青楼出来的蠢货,他不知道有多威猛!竟敢大逆不道的质疑他?
  借着月色,姜卿儿把李九思眉目间的薄怒看得一清二楚,便怯怯地退了好几步拉开距离。
  这时,薛瑞寻了半个景和阁,这才寻到游廊长亭中来,带着沉重的脚步声,姜卿儿看向来人。
  薛瑞瞥了眼在场二人,虽不知姜卿儿为何跟齐王在一起,但他是来寻她去见王爷的。
  李九思见薛瑞来,忍下心头不爽,没有发作于姜卿儿。
  薛瑞对姜卿儿道:“姑娘,王爷唤你去跟前伺候。”
  姜卿儿面容微僵,轻应了声,薛瑞恭敬地对李九思躬下身,便带着她离开此处。
  夏夜月色朦胧,清风徐来,微微吹起姜卿儿的秀发,心绪也因此而低落。
  跟随在薛瑞身后,姜卿儿不作言语,一点点的理着心绪,始终没想好用何种姿态面对那个平西王,她瞥向长亭之外,景色怡人。
  片刻之后,来到景和阁的主卧前,薛瑞停下脚步,什么都没有说。
  姜卿儿停顿一下,才伸出手推开房门,此间是双间,有内外两室,入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外间的三扇嵌玉屏风。
  她越过屏风,步伐缓慢地越过内间的檀色帏帘,房间正中的紫檀木桌几上摊开着两卷书。
  李墨端坐于干净整洁的锦绸地褥上,虎骨面具又重新掩盖住左上边脸,下颌轮廓分明,薄唇微抿,如今看来还真是相似弘忍和尚了。
  他微低首看着桌上的书卷,垂在身前的黑发还在有些湿,修长的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
  是听见姜卿儿来了,瞥她一眼,淡漠道:“过来。”
  姜卿儿怔怔地看着他,想从他身上找出一丝与弘忍相似的神态,可是没有,弘忍不会像他这样的坐姿,也不会说这样命令的话。
  见她没有动静,李墨再次侧首看向她,眸色微沉,姜卿儿知道他的意思,抿了下唇,缓缓走到他身旁坐下。
  李墨没有看她,翻看着物资账本,淡淡道:“擦干本王的头发。”
  发帕静静地放在一旁,姜卿儿顿了一下,白皙的手揽起他的墨发,还在潮湿,用发帕轻轻擦拭。
  他的发比她的长发要粗一些,人如其名,发黑如墨,不过只长到宽肩下处,还不曾垂到腰,四年过去了,还长得挺快?
  李墨没察觉姜卿儿的心思,念着的是战役一事,隔日便率军前去潼关,物资粮草是军队的核心,这次于潼关围而不攻此策,耗损是极大的,之前一战半年,军中内伤不少……
  正思考着,头发便被扯了一下,不算是很疼,但也让李墨蹙起眉头,看向姜卿儿,她正忙着给他擦发,二人对视一眼。
  没有言语,就当她是不小心的,李墨收回目光,不再在意。
  姜卿儿揽着李墨的黑发,心知他身负血仇,也有立志要走的路,她理解他的立场,又怎愿成为他的累赘。
  像他这样的人本就该高高在上,征于山河铁蹄之上,于此相比,她一个青楼戏子又怎能比得起。
  装成不认识她也好,离她而去也好,可为何要如此欺负她,姜卿儿心神不定,之前他的所做所为,心头有些气,便又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扯得比方才重,使得李墨微昂了下头,冷哧一声,看向姜卿儿,殊不知她眼眶里泛了水光。
  李墨将她手里的发帕取下,“哭什么。”
  姜卿儿瞧着他的眼,冷漠无情,对于眼前这人既陌生有熟悉,仿佛只有寻欢之时,才会有所变化。
  她撇开脸,轻拭去眼眶的泪,“眼睛有些涩而已。”
  李墨挑了下眉梢,知晓她有些赌气的意味,他还给她扯了两下头发,都没怨言,若是旁人早就拖去军杖处理了。
  姜卿儿不想被他发现什么,生生将情绪压了回去,瞥了眼桌上的地图和账本,“王爷如此操劳,应该是有些饿了,卿儿去做碗莲子汤来。”
 
 
第39章 自难忘(11)
  姜卿儿正要起身,却被李墨一把拽入怀中,细腰便被他拿捏住,瞧着她微红的凤眸,知她今夜有些事。
  李墨轻柔地了下她的眼,姜卿儿愣愣地眨眼,静静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声,那么真切,纤手微顿后,缓缓抱住他宽厚的后背。
  李墨眸色微沉,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那衣裙底下的肌肤白皙柔滑,他沉声道:“本王后日率军于潼关一战。”
  此番围攻潼关,只能先把卿儿留下洛阳,会让青云暗中护卫她的,竟如此不舍,还不如不见面。
  他托起姜卿儿的细腰,微微低首。
  气息落在精致的锁骨上,温热得姜卿儿的指尖发软,可他的话语毫无情绪,冰冰凉凉,告知她一声而已。
  可方才在浴间躲着之时,她便知晓了。
  姜卿儿接过他的话,应道:“卿儿会在洛阳等你。”
  李墨微顿,她的声音柔雅好听,好生贪恋,更爱她情起时娇娇媚媚的声音,酥了他的心。
  他道:“你自安好。”
  姜卿儿心头微酸,任由他肆意的行径,全身没了气力,她柔哑着声道:“你会来接我吗。”
  或许他们本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她硬生生挤进他的世界里,妄想成为能陪在他身边的人。
  李墨没有抬眸看她,却淡淡应道:“会。”
  姜卿儿面颊又媚又红,衣裳被滑落下来,这天下战乱,人人都知这潼关之战有多紧要,不然朝廷也不会派二十万兵于关口驻守。
  这不是她可以使性子的时候,她不应该扰乱他的心神,姜卿儿身子轻颤,檀色的锦褥上衬得纤腿越发白皙,她那小手覆着他微湿墨发。
  此次一去,他生死难定,生气归生气,但她不希望李墨出事,姜卿儿不想与他说面具的事了,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桌上的榆木灯芯闪烁着,房内半开着的窗牗,清风微凉,夜色刚好。
  姜卿儿被他压在地褥上,呼吸炽热,她颤着声道:“希望你能活着。”
  李墨微顿,双眸看向她的娇脸。
  听他停下来,姜卿儿眼里噙着泪,试着学他冷着声道:“我怕你死了,我就见不到和尚了。”
  李墨轻咬了下她的肩头,语态冷然道:“有没有同你说过,不可再提那和尚。”
  姜卿儿微缩了下身子,抿着唇不想和他吵,明明如此亲近,却如同隔了八万里路,她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李墨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往榻上而去,他不会死,谁都可以输,他不可以输,不是答应了要娶她的么。
  二人走后,那桌几上的榆木灯终于熄灭了,微风吹起了一页书卷,落下……
  ……
  洛阳城内士兵来往匆匆,军粮处的最为繁忙,平西王于一早便下了军令,整顿一日,备好补给,明日启程,围攻潼关。
  姜卿儿醒来之时,李墨已不在身边,榻上留下的只有一丝温热。
  梳妆好后,玖兰送来那碗避子汤,姜卿儿这次却顿了很久,终一笑将汤喝下了,仍是那般苦涩,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但如今这情形,她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用过早膳,姜卿儿出了景和阁,节度使府外,众将士繁忙不已,也无暇在顾及她。
  听玖兰所言洛阳将为潼关前线供应物资,有薛瑞镇守城池,潼关地势险要,不好攻克,上次王爷差点就被朝廷军副元帅吴世则给擒住,也不知这次使什么计策。
  姜卿儿纤手轻轻搭在府门框上,什么也不说,她想帮他,即使是想他也不会让她碰一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