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一只甜兔
时间:2020-05-10 08:44:56

  边儿上是一个紫罗兰翡翠站佛,行内习惯把紫罗兰玉称为“春”。
  这个站佛色泽漂亮纯正,玉质温润,雕刻线条流畅,福佛品相端正,姿态祥和。
  阮枝给这摊位上的翡翠估了个价。
  正想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瞥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青铜器。
  有年代青铜器受国家文物法保护,如今市面上青铜器复制品和赝品泛滥,能买到真品的可能性很低。而让阮枝觉得不对劲的是这青铜器上沾着的土。
  阮枝往角落边凑近了一点,轻嗅了嗅,伸手沾了点土。
  她抿抿唇,思考片刻后扯了扯邢惊迟的衣摆。
  邢惊迟垂眼看去,只见蹲在地上小青瓷忽然对他笑了一下,放软了声音撒娇问:“老公,我喜欢这个,放家里一定很威风。”
  邢惊迟眸光微暗,和阮枝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伸手拍了怕她的发,随即看向摊主:“老板,您开个价?”
  摊主斜斜地看了一眼邢惊迟,又在阮枝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停顿片刻,把身子一歪,避开他们的视线,应道:“这东西有主儿了,不卖,您二位上别处看看去。”
  阮枝一怔。
  在这件青铜器的黏土上又停留片刻。
  邢惊迟牵着阮枝起身,低声问:“怎么了?”
  阮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摊主吸了口烟,面色淡淡地看着阮枝和邢惊迟离开,直到两个人走的看不见影了才变了脸色。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压低了声音:“你赶紧过来把东西拿走,我寻思着这么个赝品你放哪儿不行偏要放我这儿,最近没看新闻呐?”
  那头的人应道:“叔,我马上就到门口了,就几分钟。”
  不一会儿,摊主挂了电话。
  他狐疑地看了眼角落的青铜器,刚刚那个小姑娘到底在看些什么?
  ...
  走过拐角,阮枝赶紧拉着邢惊迟停了下来。
  她攀着邢惊迟的手臂,以他高大的身躯为遮挡物悄悄探头往刚刚那个摊位看了一眼,用气声道:“邢惊迟,你别动。”
  邢惊迟微微蹙起眉。
  此时阮枝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偏偏她还晃动着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浅浅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像藤蔓一样在他周围缠绕蔓延。
  他哑着嗓子应:“我不动。”
  阮枝把邢惊迟往边上一拉,还探着脑袋往外看,边看边小声问:“邢惊迟,我们丰城最近有没有来考古队?或者有人报案说发现墓葬吗?”
  邢惊迟拿出手机,掰过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再乱动,低声道:“不许看了,我打电话问问。刚刚那青铜器有问题吗?”
  阮枝踮起脚,趴到他耳边轻声道:“青铜器是赝品,没问题。但上面的土有问题,你知道五花土吗?”
  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扑洒在他耳侧。
  邢惊迟耳后的肌肤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皱眉,盯着阮枝的脸沉声道:“阮枝,好好说话。”
  阮枝枝:“......”
  她哪里没好好说话了?
  阮枝瞅了沉着脸的邢惊迟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攀着邢惊迟的手。她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瞪他:“这样行不行?”
  邢惊迟薄唇动了动,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问:“什么是五花土?”
  阮枝被邢惊迟这么一打岔,心里也有点来气,她别开脑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考古学家在确定墓葬位置的时候通常是用洛阳铲打入地下。地下古墓的土质呢分为自然土壤和活土,自然土壤层次分明,是没有人为动过的土;活土就是经过二次翻搅,打乱了原有土壤的层次。”
  “五花土指的就是挖土坑墓时,坑内各种层次的土被翻出来又混合填回去。各个地方环境、年代不同,土质也不同。”
  说着阮枝停下脚步,摊开掌心把刚刚沾到的土递到邢惊迟面前:“这种土的颜色很特别,目前我只在丰城见到过。”
  邢惊迟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阮枝的意思,他拨通了秦野的电话,等的过程中他看着刚刚还挺高兴的阮枝现在耸拉着脑袋在一旁等他。
  她今天很漂亮,穿着毛绒绒的米白色外套,脑袋上扎了一个丸子头。底下笔直的长腿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依旧踩着和上衣同色的运动鞋。
  只是小脸看着闷闷的。
  邢惊迟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他刚想去牵她的手电话就接通了,秦野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兴奋和喜悦:“队长!”
  邢惊迟放低了声音,“你在哪儿呢?”
  秦野笑了一下,应道:“我还在队里呢。队长你这电话来的真是时候,从滇城带回来的那个犯人交代了点东西出来,他说千鸟去年派了一批人来丰城,好像在找墓。”
  邢惊迟沉默片刻,“知道了。”
  说完邢惊迟就挂了电话,他看向阮枝,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阮枝往地上的台阶处一坐,一点儿不嫌脏,仰起小脸朝摆摆手:“去吧。”
  邢惊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身从裤脚处抽出一把军用刀往她手里一塞:“我马上就回来,十分钟,没回来就去警局等我,随便哪个警局。”
  阮枝眨巴着眼睛,握着躺在掌心微凉的刀具,忽然就不生气了。
  见阮枝藏好了刀邢惊迟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倏地顿住。
  他又大步返回来,朝阮枝伸出手,紧握成拳。
  像昨晚他说“相信我”那般,一模一样的手势。
  阮枝配合地手握成圈往他拳上一碰,两人的手一触即离。邢惊迟转身大步朝着刚才那条街跑去,在一众慢悠悠淘物件的人当中他像阵风一样掠过。
  她托腮看着邢惊迟的背影。
  这人,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话说:  矜持哥哥:好好说话。
  阮枝枝:我不是在说?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15章 
  邢惊迟离开的这一会儿阮枝也没闲着。
  她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了刚刚邢惊迟递给她的刀,锋利轻薄的道具用皮鞘包裹着,刀面有些许划痕,刀把处有磨损痕迹。
  阮枝用指腹摸了摸冰凉的刀,避开了刀刃。
  她抿唇笑了一下,把刀放回了刀鞘内,皮质的鞘很新,划痕磨损都少,应该是新换的,她细心的把每一存都抚得平整。
  阮枝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压下来就顿在了脸上。
  因为她在皮鞘内里上看到了一个字,是用针线缝上去的,一个小巧秀气的“敏”字。
  很明显,这个刀鞘是别人送给他的。
  还是个女人。
  阮枝现在就想把邢惊迟去拉回来然后把刀丢到他怀里,她紧紧地揪着这么点儿薄薄的皮料盯着这个字看了半晌,直到胸口发闷。
  另一边。
  邢惊迟目光沉沉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处,原本的摊主和上面的物件都已不见踪影,地上只余下一些被风吹散的烟灰。他立在原地给市局打了个电话,随后转身回去找阮枝。
  邢惊迟回来的时候阮枝还坐在台阶上,小小的一团蹲在阳光底下,像一只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的小猫,乖巧又安静。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邢惊迟大步迈到她身旁,朝她伸手,低声道:“刀给我。”
  这是军用刀,对阮枝来说过于锋利。
  他担心她弄伤自己。
  阮枝垂着眼,好一会儿才仰头看他。
  她静静地望进他黝黑的眸里,轻声问:“邢惊迟,你有喜欢人吗?”
  上一次她问的是你谈过恋爱吗?他说没有。
  这一次邢惊迟会怎么回答?
  邢惊迟微怔,“没有”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
  阮枝问他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黑漆漆的仓库里,她牵着他的手叫他哥哥,她挂着泪珠说划伤脸就不好看了。
  他迟疑了。
  邢惊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应道:“先把刀给我。”
  阮枝缓缓松开了皮鞘,指尖有一瞬的颤抖,心口蔓延出的苦涩让她难以开口再问。她把刀递还给了邢惊迟,随即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她不高兴了。
  邢惊迟在感情上再迟钝也察觉出了阮枝情绪的变化。
  邢惊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迟疑,但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里,他不想对她撒谎。
  接下来邢惊迟和阮枝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降至冰点。
  阮枝一开始的兴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摊位上的物件她一眼望去什么差别都看不出来,真的假的旧的新的她一点儿都看不进去。
  “阮枝!”
  邢惊迟皱着眉上前一把阮枝拉进怀里,避开了一个在街上瞎跑的孩子。
  那孩子也不在意自己差点撞到人,笑嘻嘻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继续往前跑去。邢惊迟顾不上别人,不顾她微弱的挣扎紧紧把她牵住。
  阮枝闷闷地趴在邢惊迟胸口。
  其实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理他,她想生气,想耍小性子。但是不行,因为邢惊迟不喜欢她,他们的关系只维系于一纸证书。
  邢惊迟半抱着阮枝走到人少的一侧。
  还没来得及说话,趴在他胸口的人就小声道:“我饿了。”
  邢惊迟说不出斥责的话,只脸色不大好看,牵着人就往外走。
  他性子本就冷,现在面无表情的模样就更吓人,好些路人看到邢惊迟都绕道走。这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冷着脸牵着个小姑娘,两人之间看起来似乎闹了别扭,好些摊主欲言又止,但又不敢上前问话。
  邢惊迟直接把阮枝带到了路口,把车门一开,声音微冷:“上车。”
  阮枝听着邢惊迟冷冰冰的声音就觉得更委屈了。
  这人不哄她就算了,又凶她。昨天晚上才和她说以后注意,今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阮枝弯腰坐上车,又赌气似地伸手,灵活的手往邢惊迟兜里一晃就把自己的墨镜拿了回来。她戴上墨镜,学着邢惊迟冷漠的样子,绷着脸不说话了。
  邢惊迟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坐上了车。
  他沉着脸想了想,开口:“阮枝,我...”
  话才起个头,车里手机铃声响起。
  邢惊迟的眸里不自觉地带上点儿燥意,他有些不耐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焦躁的情绪才缓下来一点儿。
  “阿律,是我。”
  邢惊迟声音里的冷意未消。
  秦律在电话那头轻啧了一声,笑道:“迟哥,你这又是和谁发脾气呢?不是说中午带嫂子过来吃饭吗,赶紧过来。”
  说完秦律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哥你不会和我嫂子生气呢吧?哥你行不行啊,这度蜜月的时候还能吵架?”
  说到这个邢惊迟就更烦了。
  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右边的人,她整个人都朝着车门的方向坐着,别着脸不看他,双手环胸,这是很明显的防御性姿势。
  他短促地应了一声:“现在过来。”
  说完就挂了。
  邢惊迟知道现在不是和阮枝谈话的合适时间。
  这娇贵的小青瓷正在气头上,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气的。
  邢惊迟没走近道,而是绕了道进了环海路。
  越往离开他们就离清澈碧蓝的大海越近,矮山随着车道蜿蜒,路边鲜艳的野花争相绽放,绿意随着海风进入了车里。
  阮枝堵着的气倒是散了一点。
  她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气自己那么不受控制,气自己怀抱着那样的心情。邢惊迟什么都没做错。在结婚之前他不认识她,也不喜欢她,更重要的是也不记得她。
  阮枝在心里叹了口气,把那点不高兴全部藏起来。
  她悄悄地挪了挪脚,慢慢地把姿势坐正,掩在墨镜地眼珠子转了转,落在边上这个男人身上。他也不知道生什么气,冷着张脸。
  阮枝轻咳一声,企图引起邢惊迟的注意。
  但这个男人就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她只好偷偷摸摸地探出食指碰了碰他放在档位控制杆的手,小声道:“邢惊迟。”
  手背上轻软的触感一滑而过。
  邢惊迟不动声色地瞥了阮枝一眼。
  她不像刚才那样闷着脸了,看起来似乎不生气了。但他看不见她的眼睛,暂时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
  他低声应:“嗯。”
  邢惊迟自己都没察觉到从阮枝伸手的时候他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
  阮枝抿抿唇,老实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路。”
  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邢惊迟在气什么,干脆先承认刚才的错误。
  闻言邢惊迟减缓了车速,找了一处空地停下。
  他随手摘下了墨镜丢到一边,长臂伸展轻轻一勾就把阮枝的墨镜也摘了下来,但却不像丢他自己的墨镜那样,而是把墨镜放到了左侧,绝对是阮枝拿不到的地方。
  看得清清楚楚的阮枝:“......”
  这人怎么一上午就跟这墨镜置气了,难道因为她带墨镜了才不高兴吗?
  邢惊迟盯着阮枝这双澄澈干净的鹿眼心里的烦躁才缓和了一点儿,他开门见山:“之前在古玩市场为什么不高兴了?”
  她不会无由来地问他这个问题。
  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阮枝抿抿唇,不自然地别开脑袋,小声嘀咕:“我没不高兴,你才不高兴呢。”
  邢惊迟蹙眉:“阮枝。”
  阮枝知道她要是不回答这个男人肯定不依不饶,她可不想每天都被一个刑警队长盯着问。于是她直接气鼓鼓地瞪回去:“当警察比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吗?”
  邢惊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卡壳。
  他拧着眉和阮枝对视:“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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