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胤他就是这么不长脑袋!
“胡闹!”果然,就听昭烈板着脸斥责道:“鹤肉性寒,味极咸腥,对人体毫无益处,你们不要去打它,要是无聊了,就找个林子射个鸟什么的,烤家雀的味道也很好嘛!!”
这话虽然听着没有什么问题,但仔细一想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呢。
十四阿哥年少,而且又是被胤硬拉着过来的,此时一听昭烈如此说,那本来就不想吃什么鹤肉的心立刻就熄了下去。
“六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离开。”十四阿哥拱了拱手。
昭烈见状矜持的点了点头,她心想:十四啊十四,你没事的时候多和四哥玩玩嘛,他虽然性子冷,但却是个稳妥人,不像这个老十既蠢又不着调的,你跟他呆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啊。
“既如此,那就去吧!”昭烈挥挥手,如此说道。
捻子复又抬起,眼看昭烈就要离开,便在这时,十四阿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对了,六姐。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舜安颜,他好像正在到处找你呢!”
昭烈:“………”走的特别干脆!就当没有听见。
当然了,虽然昭烈不想见面的意图已经摆的非常明确了,毕竟舜安颜的几次求见,她都是直接拒绝了的,但奈何就是有人这般的不识趣,于是,在几日后的一次游园中,她到底还是被舜安颜给堵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昭烈冷冷地对粉黛说道:“既然他这样上赶着找骂,也就不必拦着了,去放他过来!”
粉黛略带同情的看了眼被拦在长廊那头的舜安颜,然后就迈着脚步过去传话了。
舜安颜如今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小年轻嘛,性子就容易直白冲动,况且他出生的时候正是佟家家世最鼎盛的时候,所以毫不意外的他也是个少爷样式的人物,真真的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昭昭,你终于愿意见我了。”舜安颜来到昭烈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欣喜与柔情,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又似乎带着一股子“幽怨”。
“昭昭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可惜对面的美丽女孩却不愿意给他半点好脸,只冷冷地说到:“请叫我公主殿下。”
舜安颜闻言一怔,稍一犹豫后,却是继续说道:“殿下为何如此对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还要将我推给五公主?
“你搞错了吧!”昭烈用着看白痴的眼神在看着他:“你和五姐姐的婚事,是皇阿玛下的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的心意是心意,我的心意难道就不是心意了,我以前就应该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不喜欢你,咱两根本没可能,是你一直心存妄想,纠缠不休,还烦人的好不好?”
舜安颜听了这话,瞬间露出了极受打击的样子,他眼角浮现出一层泪光,面颊涨红,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强行拽住了昭烈的一只手臂大声道:“我不相信,你说的都是假话。昭昭,我喜欢你,你对我也是有情谊的!为了你,我愿意到皇上面前分说,请他改变旨意把你赐婚给我,昭昭我想要的只有你,不是温宪。”
“放肆!”昭烈被捏痛胳膊,瞬间大怒。
她狠狠甩开舜安颜的手臂,怒斥道:“舜安颜,我一直容忍你到现在,是看在已逝的皇额娘的面子上,你若是再纠缠不休,我一定会去皇阿玛面前狠狠告你一状,到时候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开!”
再也不想与这个神经病废话,昭烈转身就走,徒留下站在那里的舜安颜,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昭烈气呼呼的走了几十步,谁想身边的粉黛却发出一声低呼,吃惊地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子,快看,那边的是五公主和七公主吧!”昭烈闻言立刻把视线望了过去,果然在隔着条长廊的位置上,看见了满脸复杂的温宪与扶着她的柔嘉。
“主子,要不要过去与五公主解释一下?”粉黛问道。
“为什么要解释?本宫又没有做错什么!”昭烈哼了一声,心情恶劣地说道:“走,回如意馆。”回去后一定要洗澡,还要放艾叶,芙蓉和桂花的那种,因为可以祛除晦气!
就这样昭烈带着一帮下人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不知廉耻。”看着她们走远,柔嘉忍不住地对着温宪道:“舜安颜已经是未来的五额驸了,昭烈居然还在纠缠他,真的是太过分了。姐姐,你应该吧这件事情上禀给太后娘娘,让她老人家替你做主!”
温宪闻言却满脸黯然地摇摇头,轻声道:“七妹妹没有看出来吗?你说的正好相反,不是昭烈纠缠舜安颜,是舜安颜的心理有昭烈。”
“姐姐……”
“好了,你不要说了,咱们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被今天间见到的场面给伤心到了,温宪回去以后本来渐好的身体,又开始不愈了,太医们每天来来回回的往松鹤斋里跑,这让太后和德妃的心情都非常的焦躁。
七公主柔嘉见状,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那天的事情给捅了出来。
“我看昭烈她就是故意的!”柔嘉对着太后和德妃说道:“她一定是不忿五姐姐得了这样好的一桩亲事,所以才蓄意破坏!”
纵观大清历代的额驸们,舜安颜的家世也能排到前三了。
“你这孩子休要信口雌黄。”德妃唯恐嘉柔在太后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开口阻拦道:“六公主和舜安颜,说起来也是表姐弟,遇见一起说说话也是正常的!”
第14章
“皇祖母,您平日里是最疼爱五姐姐的,您可是为她做主啊!”故意忽略掉德妃警告的眼色,柔嘉大着胆子如此说道。
谁想那边的孝惠章太后却脑袋一歪,居然开始装聋作哑起来:“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哀家没有听清楚。”
说的,还TM是蒙古语。
柔嘉心想:这老太太是故意的吧,一定肯定以及确定是故意的吧!
真是!那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啊,整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打怵她。
真是半点用处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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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佟家氏的少爷,舜安颜大人让人给打了!”
“是啊!据说还是从背后套了麻袋,连凶手是谁都没看见。”
“牙齿断了好几颗,脸都快打开花了,嘻嘻,那张俊脸怕是保不住了。
“皇上已经下旨,务必要查出歹人的身份……也不知道那少爷究竟是得罪谁了,竟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假山后面,几个行宫里的婢女聚在一起悄悄的说着八卦,恰好路过的昭烈微微挑了挑眉头她对着前面领路的梁九功说道:“这就是皇阿玛宣本宫过去的原因?”
梁九功闻言先是面上一颤而后笑着道:“皇上刚才的口谕是宣您去一同用午膳,至于还有没有别的问话,那奴婢就不清楚了。”
老狐狸!昭烈轻轻的撇了撇嘴吧。
“把后面那几个丫头拖出去,一人三十鞭。”一转头,梁九功在昭烈身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他话音一落,自然有底下的小太监去做,于是很快的,假山附近就响起了女孩子们的哭声和求饶声。当然!她们的这些声音,无论是昭烈还是梁九功都不会在乎的。
半刻钟后,轿捻落下,昭烈被粉黛搀着走了下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正在作画的康熙闻言,稍微抬起头来,然后他说道:“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
昭烈闻言自己站起身来,并且还在原地转了一圈:“是汉女的衣服啊,皇阿玛,不好看吗?”
今天的昭烈穿了一身天水碧的竹叶刺绣汉女长裙,鞋子也是月牙白的绣花鞋,就连头发都是娇俏伶俐的双环髻,在加上她手中握着的仕女图墨扇,活脱脱的就是一副汉家千金的模样。
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很难不让人新生喜爱,更何况是康熙这种习惯性宠溺女儿的老父亲。
“好看!”康熙的脸上不知不觉的带上笑容:“朕记得江南织造局刚送过来一批最好的鲛绫纱,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鲛绫纱美丽又轻薄,一匹便价值万金,十分珍贵。
“我就知道皇阿玛对儿臣最好啦!”昭烈欢欢喜喜的来到老父亲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摇啊摇的撒娇起来。
康熙被她晃的连画笔都握不稳了。
“好了,好了,你别以为换了身衣服和说几句好话,就可以把事情糊弄过去!”康熙帝挑起眼角道:“朕问你,舜安颜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昭烈嫩唇嘟起,水灵灵的大眼滴溜溜的乱转起来。
一看她这样子,康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胡闹!”老父亲瞬间唬起了脸孔,并且伸出手指使劲地在其额头处点了点头:“朕就知道,这满宫里除了你,没有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皇阿玛,你就知道说我。”昭烈满是委屈的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白嫩嫩地小胳膊:“您自己看看嘛!”
少女的胳膊,粉白雪嫩,然而一道深深的泛着青紫的指印,却深深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康熙的脸上当时就有些不好了。
“舜安颜干的?”他冷声问道。
昭烈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舜安颜干的,那天他情急之下,使劲的拽捏了昭烈的胳膊,金枝玉叶本就身骄肉贵就是平日里轻轻的擦一下都能留下红痕,就不用说如此狠劲儿的捏掐了,昭烈可一点都没冤枉他。
“明明都已经跟五姐姐有婚约了,还光天化日的对我纠缠不休,烦都烦死了!”昭烈说道:“皇阿玛,你说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欠揍!”当然欠揍,而且不仅是欠揍,他还有违抗皇命之嫌,佟家是对这桩婚事不满?还是对朕不满啊?
康熙帝冷冷地哼了一声。
于是就这样,昭烈公主顺利脱离“险境”,不但成功蒙混过关而且还混了一顿美味的午膳,真是赚到了。
回去的路上,粉黛忍不住地问道:“殿下,明明不是您做的,您为什么要承认呢?”
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婢,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她的。
谁想,昭烈听见这个问题后却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忽而露出乐一抹奇怪的表情。回到了如意馆后,昭烈派了刘全出去一趟,等再回来的时候,刘全的身后就多了一个人。
“微臣参加公主殿下。”那人单膝行了个大礼,然后根本不等昭烈叫起,就自己站直了,这还不算,更过分的是他居然目光放肆的看着昭烈,色气满满地说了句:“殿下,您今日的装扮,可真是楚楚动人啊!”
昭烈冲着他那张糙脸一个苹果就砸了过去,男人故意没有躲,于是被妥妥的砸个正着。
一行鲜红的鼻血滑下,男人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博尔济吉特.策凌,你好大的胆子!”昭烈板着一张小脸面对着他连连冷笑道:“舜安颜你都敢下黑手!”
面对着昭烈的质问,策凌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承认道:“谁让他打你的主意!敢和老子抢女人,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昭烈看着这个一脸理直气壮的男人,真的非常想要啐他一口唾沫,道一声谁是你的女人,忒不要脸。
“你以为蒙了舜安颜麻袋,别人就找不出你这个凶手了,呵呵……策凌,你未免也太小瞧宫里面的侍卫了,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把你纠出来!”
策凌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产生一丝半点的害怕,反而对着昭烈大笑道:“头掉了,碗大个疤既然做了我就不怕!”
昭烈:“……”聪明如她,对于这种无赖也是颇为无语了。
“不过公主……”策凌笑过之后,难得的正了正颜色,他对着昭烈认真地说道:“策凌不怕死,但却怕你喜欢上别人。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皇上是不会把你指给我的,所以请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立下足够多的功劳,到时候,我会名正言顺的娶你为妻!”策凌说着这话时,是直视着昭烈的双眼的,那视线太过灼热,那声音太过低沉,那话里面的情谊又太过真挚。
“公主。”他问道:“你愿意等我吗?”
昭烈沉默了半晌,终是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说了句:“我皇阿娘曾经对我说过,看一个人不是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
策凌闻言双眼骤然一亮:“公主……”
“够了!”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上一句话太过于软弱了,昭烈指着大门的方向道:“现在滚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
策凌的脸上带着一抹浓浓的笑容,弯下腰捡起了滚在地上的苹果,咔嚓一声咬了口后,终是欢欢喜喜外加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
“我真的是脑袋出问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昭烈忽地狠狠拍打了下自己的双颊。
不得不说,那面颊上的温度着实是有些高了。
避暑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波澜不惊的走过,昭烈闲来无事就会在行宫里面逛园子,这里大的厉害,就算是一天看一景,一个月也都不带重复的。只是温宪的病断断续续的,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期间昭烈亲自过去探望了一回,温宪倒是没说别的,反而是一旁的柔嘉,阴阳怪气的甩了几次脸子,不过昭烈也没惯着她,当场就怨了回去,柔嘉说不过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因为有了昭烈的“投案自首”,舜安颜被打一案,就算是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康熙帝没有惩罚昭烈,反而找了几个由头,把佟国维叫过来一顿申斥,整的老头脸色苍白心中着实惶惶了很久。
就这样在热河行宫从盛夏呆到了初秋,圣驾终于决定返回紫禁城,而就在回去的路上,昭烈得到了一个消息,四阿哥府上的那位李氏早产下了一位小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