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安娜难以置信地尖叫道。
安瑶揉了揉耳朵,掏出一张符箓摇了摇,笑道:“没想到还挺好用。我有什么不敢烧的?反正又不是真的火。只是你心底的恐惧罢了。”
若安娜还是人类,恐怕已经被气吐了血。
安瑶收起符箓,这是她从恶魔之眼得到的启发,稍稍改进了符箓,没想到效果甚好。安瑶朝着守静挑了挑眉,道:“道友,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了吧?”
守静面色涨红,声音如蚊子哼哼:“被火烧死的怨鬼。”
安瑶朝着守静比了个赞,转身将一张符箓扔到了徐云兰身上,道:“徐云兰女士长期跟这货在一起,被腐蚀了心智。我这符箓可以帮她除了身上的阴气,没事儿多做做日光浴烤烤火,不出三月就能活蹦乱跳了。对了,记得擦防晒,皮肤这么好,晒伤了就不好了。”
徐云兰幽幽转醒,揉了揉眼睛,道:“我怎么睡着了?刚才我做了个噩梦,梦见安娜趴在我身上,死死地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有些呼吸不畅,快要被勒死了。”
“傻女儿,你哪里是噩梦,她刚才真的差点儿勒死你。你快醒醒!”芳姨心疼地拉起女儿,指了指电视机上挂着的安娜。
安瑶捏住了安娜的脖子,将安娜提搂了起来,说道:“守静道友说得不完整,若她只是鬼,芳姨母女可看不见她。她是自焚而死的邪修,用了禁忌咒,她现在是生魂状态,鬼差不知道她,她就游走在这周围,想通过这种手段吸食人的生气。”
安瑶手上一用力,安娜直接被掐散了,只剩下一颗黑糊糊的内丹,安瑶看也不看地抬脚将内丹也踩碎成粉,说道:“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内丹最是不干净,我不要。”
鬼物除了,内丹也处理干净了,安瑶拍了拍手,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两个同行。安瑶尬笑了一声,转过头,问道:“道长,不好意思,我没问过你就把她掐死了,还把内丹踩了,那啥,不好意思啊。”
“安大师,太感谢了!”芳姨扑上去,想要给安瑶一个爱的拥抱。
安瑶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躲开,一边是热情似火的芳姨,另一边是想要抓她严刑拷问的道长师徒,安瑶慌忙将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随意选了个联系人,将之前编辑好的常用短语发了出去。没过十秒钟,电话打了进来。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安瑶大喝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连看都没看是谁,慌忙接通了电话。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安瑶率先道:“喂?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丧尽天良的boss又喊我们加班?我现在在芳姨这里,我马上回去。”
那边沉默了一秒钟,说道:“答对了,恭喜你获得加班一小时的奖励。我把地址发给你,到门口了给我电话。”说完,那头挂了。
安瑶石化在风中,悲痛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她会把短信发给了迟瑞!
第31章
迟瑞挂了电话,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页面停留在短信界面“老铁,江湖救急,快给我打个电话!大恩不言谢!可以免费给你算个命!”
迟瑞伸手整了整领带,放下了手上的香槟,与旁边人打了个招呼,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迟瑞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他没有什么烟瘾,不过是压力大的时候会点一支,最近的收购溶洞的事情有些费神。迟瑞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车中人摇下窗户朝迟瑞招了招手,迟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安瑶一脸郁闷地龟速开着她的高尔夫,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现在恨不得招道雷劈死刚才诋毁boss的自己。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抵达了会所门口。
芳姨家里距离市中心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迟瑞给出的会所位置比芳姨家更加偏,安瑶再三核对,才确定这远离市中心、连路灯都昏暗的地方就是迟瑞要她加班的地方。
若不是看到会所门口站着她家boss,她都要怀疑是迟瑞恶意报复了。
安瑶随意将车停在了空着的地方,下了车,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昏黄的路灯下,勉强可以看到类似烂尾楼的楼盘,而在她面前,灯火辉煌的会所似有些格格不入。好像是会所主人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会所,在会所墙壁上都按了霓虹灯,随着会所里音乐的声音变换着颜色,霓虹灯中间,众星捧月地凸显着几个大字“玫瑰会所”。
安瑶嘴角抽了抽,这审美怎么让她有一种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某一条的感觉。
迟瑞站直了身子,朝着安瑶摆了摆手。安瑶任命地上前,给自己boss请了个安:“迟总,晚上好。”
迟瑞点了点头,还没说话,旁边保姆车的门被人大力拽开,一名身材高挑穿着浮夸的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围着安瑶转了两圈,双眼放光地看着安瑶,道:“美丽的女士,晚上好。我是造型师托尼,负责您今晚的妆发及服装。”
安瑶一脸懵逼地转头看向了迟瑞,迟瑞轻笑了一声,道:“待会儿你是作为我的女伴出席酒会,你该不会准备T恤牛仔配我的西装领带吧?”
安瑶这才发现迟瑞穿着一身米色西装,手边还拿着一柄金色的绅士杖,再看一眼自己,因为下了班要去找芳姨,就将职业套装换成了T恤牛仔,这么穿着去出席酒会的确有些奇怪。
安瑶转头朝着托尼笑了笑,道:“辛苦了。”
托尼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动作,将安瑶请进了保姆车,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托尼从保姆车上跳了下来,跑去后尾箱一顿乱翻,手上拿着一条露肩荷叶边正红色长裙递进了保姆车,体贴地将保姆车关上了门。
“这么快?我记得上次我花钱租了个小模特作为我的女伴,你可是化了近一个小时的妆。”迟瑞眯了眯眼睛,问道。
托尼撅着屁股从后尾箱里边掏出一条朱红色领带,看了看又扔回了箱子里,一边继续掏着一边回答说:“上次我记得你在外头站了十秒钟就不见人影了,这次一副要等我替安女士化完妆的架势,迟总不想解释解释?”
“这荒郊野岭的,我能去哪里?”迟瑞眼神飘忽了几下,反问道。
托尼笑了一声,这次掏出来了一条正红色的领带,在迟瑞面前晃了晃,道:“没办法,上次的小嫩模底子太差了,而且指手画脚叽叽歪歪,想要短时间内搞完实在是不行。安女士不一样,长得美底子好,想不快都难。你要不要把你身上那条墨绿色的领带换一下?”
迟瑞毫不迟疑地将身上的领带拽了下来,换上了托尼提供的领带。托尼挑了挑眉,上次带小嫩模他可是嫌麻烦死活不肯换,还找了一大堆理由。
俩人正聊着,安瑶推开保姆车的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正红色荷叶边长裙,衬得她皮肤白皙玉砌,脚上穿着米白色细高跟,与迟瑞西装的颜色相呼应。
托尼吹了个口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安瑶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咔嚓抓拍了一张照片:“安瑶女士,若是你哪天在迟总这里干腻了,我的工作室欢迎你来做模特,薪资待遇都好商量。”
迟瑞冷冷地看了一眼托尼,拉过安瑶的手放进他的臂弯,道:“挖人墙角这个习惯不好,容易翻车。”
说完,迟瑞带着安瑶朝着会所里走去。安瑶倒是没有拒绝挽着迟瑞,无论是从礼仪还是从情理还说,都应该这么做。
托尼有些惊讶地目送着二人进会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挖人的时候,迟瑞别说是阻止了,根本搭理都不想搭理他。还有,迟瑞从来不让人挽着他的手臂,无论女伴怎么抗议都没用,惹不耐烦了,直接退货,不带女伴进。
托尼从震惊中醒过神来,赶紧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一张,想也不想将图片甩进了化妆师的群里。
“我的天哪,这是哪家的模特?男生和女生的身材都超prefect!”
“你这是什么眼神?白在S省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男士明显是迟总!这女生是谁?”
“我滴妈耶!迟总竟然让人挽着臂弯!太阳要从北边出来了!”
“雾草!迟总的领带!竟然跟女伴同色系!是女伴故意迎合迟总的领带颜色吧?”
“嗷呜!托尼,你快死出来!”
三秒钟不到,整个群都沸腾了。
托尼嘿嘿笑着,将今天的事情八卦了一通。他还没敢将安瑶的正面照曝出来,只是推脱说忘记拍正面照了,引得群里一阵唏嘘,个个扬言要宰了托尼。
对此事丝毫不知的安瑶正面带微笑与迟瑞一同走进会所。
第32章
会所大厅里边亮若白昼,除了天花板上一盏硕大无比的吊灯之外,所有的犄角旮旯处都放了立式台灯,整间会所亮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一进会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盆一人高的菟丝花,一簇簇嫩黄色的小团花像小灯笼一般挂在藤蔓上,菟丝花所攀附的植株因为被包裹得太密实,看不出来本来的品种,但也可以确定属于枝干比较粗壮的品类。
安瑶有些诧异地看着会所里边的植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菟丝花,密密麻麻地围着这个会所放了一圈儿。被菟丝花缠绕包裹的植株应当有所差别,但是都看不出来植株本来的样貌。
安瑶挽着迟瑞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迟瑞的胳膊,低声问道:“现在流行养寄生类植株?还是这会所的主人有抑郁症需要菟丝花治病?也不对啊,一般人生病了都是去医院开药,哪里有自己养的?”
迟瑞止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这里本来就地处偏远、缺少人气,我风水学得一般,只是觉得这里风水不太好。菟丝花又是属于寄生类,长期处于这种坏境下,容易散阳气。”安瑶道。
安瑶和迟瑞旁若无人地小声交谈着,此时会所中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偌大的会场只余钢琴声。迟瑞带女伴过来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为了会所礼仪,他倒是经常租个小模特陪他一同,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亲密地与女伴交谈。
“迟总,别来无恙。没想到迟总亲自过来给内人庆生,真是荣幸至极。”胡文鹏拿着香槟走了过来,客套道。
迟瑞也从旁边拿过一杯香槟,与胡文鹏轻轻碰了一下,熟络道:“胡总邀请函都发到我邮箱了,我肯定要来捧个场。”
胡文鹏笑得一脸灿烂,喝了一口香槟,道:“迟总玩得开心,我去看看内人化妆好了没有。女人呀,就是磨蹭,哈哈哈。”胡文鹏看了一眼安瑶,朝着迟瑞挑了挑眉。
迟瑞面上带着招牌式笑容,带着安瑶大大方方跟各个老总打了个招呼,而后将安瑶带去了旁边自助餐桌旁。
“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点垫一垫,一会儿胡文鹏的夫人出来了,肯定要喝点儿香槟,空腹喝酒不好。”迟瑞从自助餐桌上拿了一块鱼子酱三明治,递给安瑶。
安瑶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让肚子叫出声音,现在她眼中只有三明治,就着迟瑞的手叼过了三明治,鱼子酱入口安抚了安瑶的味蕾,安瑶幸福地眯了眯眼睛。
迟瑞非常自然地从旁边拿过了一杯酸奶,递给了安瑶:“先喝点儿酸奶,要是一会儿要喝香槟,比较不伤胃。”
安瑶接过酸奶喝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开口道:“刚刚那位是这次的酒会发起人?”
迟瑞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胡文鹏的经历可算是集运气与励志于一身。胡文鹏和他太太薛露敏都是穷人家出身,本来胡文鹏就是卖水果的小贩,后来他们村拆迁,胡文鹏就拿到了第一桶金。”
安瑶边吃边说道:“打眼一看,胡文鹏福泽厚得如同板砖一样,但是仔细看过去,他的福泽不像是他自己的,而且福泽里边还参杂几缕阴气,总觉得有点蹊跷。”
“这胡文鹏的发迹本身就有点蹊跷,”迟瑞笑了笑,“简直就是如有神助,自从他们村子拆迁之后,胡文鹏搬去哪里,拆迁就拆去哪里,胡文鹏前后经历了八次拆迁,成功从一名水果摊小贩成为了一名水果连锁店老板。”
安瑶也跟着笑了:“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发家方式。”
“不过胡文鹏立的人设是吃斋信佛之人,信奉达则兼济天下,乐善好施,时不时还要去寺院放生。”迟瑞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声:“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也经常做好事,怎么就一次拆迁也没碰上呢?”
安瑶翻了个白眼,迟大总裁,您家财万贯还天资聪颖,都有迈巴赫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当然,安瑶并不敢当众吐槽自家老板,毕竟人还在屋檐下。
“不过,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让他有如此厚的功德,这厚得像是行走的功德碑,起码得祖上十代孜孜不倦地乐善好施。很显然,他祖上十代并没有这个条件。”安瑶顺手拿了个蛋挞塞进了嘴里,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迟瑞的双手,问道:“人家过生日,你拎着两个拳头过来的?”
“我能到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了。”迟瑞傲娇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不过我也不至于就这么来了,奥迪新出了一款车,我看着不错,送他们一辆,后续的合作还是要继续进行。”
安瑶咋舌:“我们连水果连锁店都有合作?”
迟瑞敲了敲安瑶的脑袋:“闲着没事,别总寻思着给无常爷拉业务量,多关注一下自家公司。你先吃,我看到有几个老总在那边,去寒暄几句。”
安瑶乖乖点头,既然迟瑞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得多吃点儿,要不亏大了。
安瑶正在认真跟面前的蔓越莓饼干作斗争,一个身着旗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路过,看了一眼安瑶,笑眯眯地问道:“小姐,要来一杯蔓越莓果露吗?”
安瑶赶忙将嘴里的饼干咽下去,双手接过蔓越莓果露,并跟服务生道了声谢。服务生朝安瑶鞠了一躬,托着托盘又向前走去。
尝了一口蔓越莓果露,安瑶只觉得这果露有些酸涩,好似是加了山楂一般,待想要再尝一口的时候,安瑶忽然有些乏,闭着眼睛揉了揉额角,待睁开眼睛之时,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
洗手间有些破旧,马桶盖子都有些泛黄,但是擦拭得非常干净。她面前的镜子有些旧,中间还有一道裂痕,用胶带贴住了裂痕。镜中的她国字脸单眼皮,脸上还有几颗晒斑,脸色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