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安室家今天的饭——彼岸有马
时间:2020-05-12 09:15:30

  一人抛来一个问题,拧在一起便就变成了一堆问题。桐崎怔愣地眨了眨眼,被这些问题砸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让自己的吐字尽量清晰:“离开机场以后,我去了美术馆。那个时候还在,因为我用的是现金买的门票。再然后,准备坐上计程车去浅草的时候,钱包没了。”
  还是坐到一半才发现钱包被偷这一悲惨现实。更惨的是,计程车司机是个咄咄逼人的中年老大叔,一听她钱包被偷,想也不想就说她是想坐白车,还说出了一堆类似于“你们京都人都是这德行”这样的难听话。
  然后就把她从车上赶下去了。
  “我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桐崎可怜巴巴地咕哝着。
  但就算她知道这里是哪儿也根本没用。谁让她对东京的了解程度完全为零呢。
  “是哪个美术馆?如果去那块区域的警局问问的话,应该能得到一点线索。”诸伏景光问她。
  桐崎很快就给出了美术馆的名字。
  毕竟她美术馆是中午才刚去过的地方,她不至于会这么快就忘记。
  “在那里?好,我知道了。”诸伏景光直起身,转身离开,还不忘给同伴留下了一句,“我去问问那里的同僚,尽快把丢失的钱包带回来。”
  “哎,等等。我也去。”伊达航追上诸伏景光的脚步,扭头对降谷零道,“你看好她。有任何消息会和你们说的。”
  “……哦。”
  虽然降谷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偏偏被安排上了未成年保姆的工作——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第一发现人”的缘故吗?
  不管怎样,照看迷路少女也是必要的任务之一,降谷零自然会认真做好。
  而另一位“第一发现人”松田阵平,对这件事好像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他盯着不远处的钟楼,在分针不偏不倚恰好指上钟面上的“6”时,立刻脱下了闷得他满头是汗的警帽。
  “巡逻任务结束,我先回宿舍去了。”他向降谷零和萩原研二挥挥手,“拜拜。”
  “喂……”
  降谷零没能叫住快步离开的松田阵平。
  “算了。随他去吧。”萩原研二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今天可真热啊。一直待在车站感觉也怪不自在的,要不然还是换个地方坐坐吧。你觉得呢,雾岛妹妹?”
  他笑着看向桐崎。
  已经在这里吹了一下午热风的桐崎其实已经快要习惯今日东京的闷热天气了。不过,如果能换个更舒服的地方待着的话,她当然也不会介意。
  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拎起行李袋,跟着降谷零和萩原研二。
  忽然,她感觉到手中一轻——是降谷零从她手中拿过了行李袋。
  度过了一整个糟糕下午的桐崎,直到这时候才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暖的实感。她放缓了脚步,稍稍落在了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的身后。
  看着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她喃喃着,眸光微动,“……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吗?”
  “嗯?”
  这奇怪的问题让两人齐齐转过身来。
  “当然了,我们是警察嘛。”萩原研二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安慰道,“等钱包找回来就不会再这么糟糕了。对了,要去吃点东西吗?我猜你下午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什么东西吧。”
  猜对了。
  桐崎岂止下午没进食,她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
  以她此刻的饥饿状态,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一起去吃东西的邀请,但桐崎却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她揉着衬衫下摆的纽扣,差点把纽扣给揉到脱线了。
  “可是……我没有钱……”
  说出这几个字,桐崎的耳廓都不自觉的烧红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说出这种话的时候。
  “没关系,我和零请客。”萩原研二阔气地揽住降谷零的肩膀,把桐崎也一起拉了过来,“来吧来吧。去吃关东煮,怎么样?”
  警察学校附近的有家卖关东煮的小店,便宜又好吃,是难得一尝的美味。这会儿客人也不多,他们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空座。
  小店里的温度似乎要比外头还要再高上那么一点,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上吱呀吱呀地吹,台子上还摆着辣酱和芥末之类的东西。
  透过短短一截布帘,能够看到正站在大锅前煮汤的老板,从汤中冒出的热气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这家店里的一切,对于桐崎来说都是无比陌生。她总忍不住四下张望,对什么都觉得好奇。
  “雾岛。雾岛?”
  被降谷零叫了好几声,桐崎才反应过来。她收回目光,看向降谷零。
  “你是提前在浅草预定好了酒店吗?”
  桐崎点点头,但又说:“我不记得酒店的名字了。”
  “不记得了?”这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想了想,降谷零又问,“不是你自己预定的吗?”
  “是我弟弟帮忙预定的。”
  原本她是想要在抵达浅草之后再随意找一家酒店入住,但听了她这番粗糙计划的桐原却表达出了强烈的意见。
  ——“这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吧。要是到时候没一家酒店有空房了怎么办?你得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啊!”
  桐原如此抱怨着,麻利地帮她定好了酒店,顺便把酒店地址写了下来。
  可惜谁都没有料到,放着酒店地址小纸条的钱包,居然会被偷掉。
  更没有料到,以桐崎的糟糕记忆力,根本就没能记住酒店的地址。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原来你弟弟知道你在这里啊。”啃着萝卜的萩原研二笑道。
  桐崎一扯嘴角,应了声“嗯”。
  只有他知道。桐崎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萩原研二还想说点什么,但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就知道你们俩会在这里。”
  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的松田阵平挤到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身边。他刚冲完澡,能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着一股清水的味道。
  问他为什么会过来,他笑而不答,只是向桐崎伸出了手。
  “你的游戏机摔坏了吧?给我,我来帮你修。”
  帅气的话语配上帅气的脸,然而下一秒就被降谷零拆台了。
  “你什么时候还修过游戏机了?”
  松田阵平倒也不恼,慢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螺丝刀,坦诚道:“我也没说我修过游戏机啊。”
  “……”
  桐崎不着痕迹地把拿出的psv又重新塞回到了包里。
  “但修东西这种事,原理都差不多。不管是修理游戏机还是修理手枪,只需要把错位的地方摆正,就可以了。”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是拆弹的话,那可就要反过来了。该去除的,是正确的线。”
  这话桐崎没怎么听明白,但也不得不承认好像还挺有道理。于是她又把放回去的psv拿出来了,颇有礼貌地双手递上。
  “麻烦您了。”
  松田阵平对她一笑,接过psv,动手拆了起来。
  在他费劲拆着游戏机的时候,正好桐崎摆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差不多能用了。
  这会儿天已经快要黑了。这个时间点,早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就算是桐原要留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想必也到家了才是。
  桐崎盯着通讯录上标记着“家”的这个电号码话看好一会儿,也犹豫了好一会儿,始终没能按下拨通键。
  她不是不想打给桐原——哪怕单纯只是为了今晚的栖身之所,她也一定会询问弟弟的。
  她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这几天母亲去旅游了,父亲不会在家里。但有没有可能,父亲会突然回来呢?她对外宣称,是因为要去朋友家里玩,所以今晚才不会回家。如果接到电话的是家里的某个佣人,而她又刚好察觉了自己其实正身处别的城市,这又该怎么办呢?
  明明这就只是些可能性极低的虚假猜测而已,却让桐崎无比惊慌。
  她的心中第一次窜出了这样的念头——是不是不来东京比较好呢?
  “再不吃就要冷掉了。”
  桐崎猛然抬起头,看向降谷零:“……什么?”
  “我说,年糕再不吃的话,冷掉以后就会变硬了。”降谷零格外贴心地提醒着,“如果还有别的什么想吃的,就直接告诉我吧。不用客气。不管怎样,总还是要吃饱才行,对吧?”
  他觉得自己说出的就只是很普通的话语,但却看到桐崎的眼中隐隐有了些微泪意。她别开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拿起年糕串。
  小口小口地吃完略冷的年糕,桐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变声期的沙哑少年声音。
  接通电话的人是桐原,这就意味着,她所设想的一切糟糕可能性,通通都没有实现。
  桐崎松了口气,向他问起了酒店的名字,很顺利地就得到了答案。然而随即而来的问询,让她陡然悬起了心。
  “姐,你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这话听得桐崎不自觉地合紧了膝盖,连脊背都挺得更直了。
  “没……没啊!”她结巴着说。
  可能是电波消磨掉了她话语中的心虚,桐原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他安心地应了一声“嗯”,不忘叮嘱着她自己一个人在东京小心一点,而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桐崎特别想要告诉桐原,其实她这一路已经相当小心了。
  但钱包被偷什么的……真的不是她小心一点就能完全避免的吧。
  她瘪着嘴,把手机放回到台面上继续充电。盘子里还有一串肉丸和昆布。她已经有点饱了,看着肉丸觉得有点恹。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吃下肉丸,忽然听到松田阵平说了一句“找到了”。
  “是电池被摔得松脱了,难怪会无法开机。”他用螺丝刀的尾端敲了敲锂电池,“只要安回去就好了。”
  “哦……”
  桐崎没怎么听懂,但还是感觉她挺厉害的。
  把电池放回原处,松田阵平并不急着把拆下的盖子装回去,而是先试着开了下机。确定没有哪里有问题了,这才阖上盖子,把螺丝挨个拧牢。
  “话说起来。”松田阵平头也不抬地问桐崎,“你今天没有去上学吗?”
  今天可是工作日,但未成年人桐崎却从京都独自跑到了东京,身上连校服都没有穿。
  这一点其实他们都发现了,不过能够如此自然而然地询问出口的,大概就只有松田阵平而已了吧。
  “该不会是翘课了吧?”萩原研二煞有介事般的凑近了桐崎身边,“翘课可不好,虽然我以前也翘课过。零呢,你翘过课吗?”
  话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关于翘课的讨论。
  降谷零咬下一大口鱼丸,直率地摇头。
  “没有。”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萩原研二还是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还念叨起了“零就是没意思”之类的话,看得桐崎也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翘了课才能来到这里的。确切的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学校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学校上课。
  害怕人群,也害怕交流。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心爱画家的最后一次画展,或许她也不会鼓起勇气来到这里。
  “不管怎样,能够独自一人从京都来东京,已经很厉害了!”萩原研二摆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多拿了两串萝卜放进桐崎的盘子里,让她多吃一点。
  “有来东京的胆子,却不敢向周围的路人求助。要我说,你也是挺奇怪的。”松田阵平把螺丝刀收进口袋里,用纸巾抹去了粘在游戏机上的灰尘,把它还给了桐崎,“呶,修好了。”
  桐崎小声向他道了一句谢,将psv放好,默默吃着盘里的萝卜。
  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了一句:“勇气是有很多不同种类的。”
  她不觉得与他人对话的勇气和为了画展而从京都来到东京的勇气,是同一等级的。后者只需要冲动一下,就可以成功达成。但是前者,却不是单纯地燃烧心中的“冲动”就能实现的东西。
  桐崎很庆幸,自己居然遇到了愿意帮助她的人。
  甚至还能坐在这样热气腾腾的店里,吃着很美味的关东煮,听他们聊着很有趣的话题。真的太幸运了。
  光是想一想,桐崎都忍不住想要落泪。不过,这次她倒是努力忍住了。
  她可不想用眼泪影响到现在的气氛。
  吃完了关东煮,降谷零提出是时候该送桐崎回酒店了。
  “正好也问到酒店的名字了,直接过去吧。”他回头看向桐崎,“你应该也很累了吧,早点休息也好。”
  桐崎颔了颔首,小声问:“我们是不是要走到浅草呀?”
  听着这话,萩原研二笑出了声。
  “走过去未免也太远了一点吧!坐电车就行了。不会花上很长时间的。”
  “哦哦……是这样啊……”桐崎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既然决定好了,你们赶紧出发吧。我就先回……”
  松田阵平站起身来,但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就被降谷零揪了回来。
  “一起去浅草吧,‘第一发现人’。”
  “嘶……”
  由降谷零架着松田阵平,四人一起坐上了电车。这个时间点错开了下班高峰,但车上的人还是很多,幸而不怎么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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