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吗,我超甜——城下烟
时间:2020-05-12 09:18:11

  “我觉得完全可以和江城电影学院的校花PK,并且能赢。”
  “而且没想到真实性格那么可爱,昨天看《恋爱》的时候笑死我了。”
  “不过真人秀都有剧本的吧?”
  “啊?是么?不过我看他们俩,的确是真的不会做饭啊哈哈哈。”
  “他们俩不可能有剧本。图什么啊?难不成和我们一样,图钱?”
  “好有道理……所以这一对,赶紧给我焊死!”
  ……
  美甲上粘的水钻都差点抠进掌心里,阮姝起身走出去。
  那看来你和纪放,感情真的是很好呢。看着舒念抄着兜慢慢悠悠走在学校里的背影,阮姝挑了挑唇。
  -
  下午下课的时候,舒念接到了司机电话,说是来的路上,别人的车出了个小车祸堵了路,交警还在处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还问她要不要他和纪放说一声,让别的司机来接她。
  舒念让他不要着急,也不用麻烦了,自己叫个车回去就行。
  这个点还没到江城的上下班高峰期,还挺好叫车。舒念挂了电话,打开叫车软件,很快就有附近的车辆接了单。
  车子停到她面前的时候,舒念侧身对了下车牌,见没错才坐了上去。
  叫车软件直接输了目的地,倒是不用再和司机交流。只是,她刚一上车,就听见四扇车门,同时落了锁的声音。
  舒念一怔。
  车子原本就没熄火,锁好车门,直接开了出去,司机开了一小段路,抬头,在后视镜里,看着车后座的小姑娘,说:“念念,好久不见。”
  驾驶座上的男人,嗓音带着温和笑意。掺了点岁月的痕迹,和以前略有变化。但舒念还是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
  江城的冬天不同于其他城市,冷空气裹着潮意,穿得再多,都跟能钻进人骨头缝隙里似的。
  汽车里开着暖气,而舒念现在,却像是置身在这个城市冬天,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第40章 
  ——“念念, 好久不见。”
  舒念压着瞳孔的颤栗,挥开耳边男人的低语, 一手指尖掐着掌心,一手徒劳地试着拉了几下车门锁。
  毫无意外,车门打不开,连车窗也是。
  稍稳心绪, 指节控制不住下意识的微颤, 舒念摸出上车前塞进口袋里的手机,试了两三下,才解锁了屏幕, 点开通话。
  结果, 屏幕左上角的网络运营商,正显示的状态, 是“无服务”。
  也是啊,舒林简做事, 什么时候不是步步为营。颓然垂手,视线落在“无服务”那几个字上,舒念短促地呵了一口气。这一声, 甚至有些像笑。
  怔怔看着最近一通和纪放的通话记录, 舒念陡然从那两秒钟想放弃的念头里回神,捏着手机的指骨又紧了紧,颤着眼睫阖上眼睛,告诉自己:别急,别乱。不管舒林简要带她去哪里, 车子经过每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来,都是她向外求救的机会。
  驾驶座上的男人,像个耐心等着捕兽笼里小动物折腾完精力的猎人。直到舒念看似安静地不再动作,才温声开口,“念念,睡会儿吧,到了我会叫你的。”
  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尖,扎得掌心生疼的触感越来越弱。舒念听完舒林简这句话,心跳一滞。猝然睁眼,眼皮却有些沉。
  从她上车到现在,后排空调的出风口里,一阵阵地吹着像是某种烷类物质散发出来的芳香味。
  神思和力气跟着密闭空间里的香气一道慢慢抽离,最后朦胧的视线里,是舒林简在后视镜里的一眼回瞥。
  五感尽失地陷进混沌,舒念倚着后座,慢慢偏过脑袋,睡了过去。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笑意掩在脸上造型特殊的口罩后面,只在后视镜里,看得见略笑弯了的眉眼。诡谲的温和。
  -
  周末,从恒江网络回半岛的路上正值江城晚高峰,车子一路路挪挪停停,纪放倒是也不着急。
  大概是,人心情好了,堵个车都跟在自驾游似的。家就是那个度假目的地。光靠想,心情就很放飞。
  就比如现在,他放在车里中控台那儿的手机响了。屏幕上的发件人一看,还是“念念”。
  一定是吃饭的点到了,小姑娘问问他还要多久回家。纪放美滋滋。
  看了眼前面的车队,排着大概三四个红绿灯都过不去的长度,纪放安心地拿过手机解锁,准备看看来自对象爱的关怀。
  对话界面乍一眼看过去,舒念发的,居然还是个小视频。纪放微一挑眉,有些好奇地点开。
  视频只有几秒,也没什么响声,画面里是间装修精致的小卧室,从没见过的布置。而卧室里床上熟睡着的,正是舒念。
  纪放心跳一滞,耳边消音似的恍神了一瞬。
  后车催促的喇叭声和车载蓝牙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纪放倏地回神,松开离合让车子往前滑行,同时摁了接听。
  车子里回荡着陌生男人的声音,明明带着点笑意,听在纪放耳朵里,却像人吐着冰凉的蛇信子。
  “纪少爷。”疑问的尾音,却是确定的语气。
  纪放努力稳着心绪,暂时把脑袋里好的坏的侥幸的,各种混乱想法压到角落里。淡声回他,“嗯。”
  男人闻言,愣了一秒,像是没料到他会如此镇定,又像是觉得果然在他意料之中一样。轻呵了一声,才说:“没什么想问的吗?”
  纪放没接他的话,反问道:“你要什么?”
  舒林简在电话那头浅浅挑眉,缓声说:“别紧张。我只是,请念念来和我叙叙旧而已。”
  纪放眼睫微眯。
  顿了半秒,舒林简又说:“我是舒林简。你可以和念念一样,叫我一声小叔叔。”
  听着男人话音里的笃定,和后半句仿若恩赐的语气,纪放瞳孔缩了一瞬。他知道过世的岳父叫舒林繁,还有个弟弟。当年舒念父母车祸去世后,似乎这个叫舒林简的也跟着一块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纪放当时还小,了解得并不清楚。
  撇开不解和疑问,纪放执拗地又重复道:“你要什么?”
  他不可能认为这个陌生男人做这些,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和他们“叙旧”。
  舒林简顿了会儿,开始笑。笑够了,才问:“你可以过来见见她。不过——”
  纪放牙咬得骨骼生疼,等着他的转折。
  “不过,”舒林简温声笑说,“我也不确定你来了,我想怎么招待你。”
  “要我怎么做?”纪放秉着呼吸,问他。
  舒林简随即报了个路名,“到了之后,再给我电话。”
  “哦,对了。”舒林简顿了顿,又温声说,“你可以报警。”
  纪放压着心跳,等他下文。
  见他不说话,舒林简轻笑了一声,说:“就是,我也不知道警察来之前,我会把念念再带去哪儿。”
  舒林简敛了笑意,叮嘱道:“从恒江网络回半岛的路现在堵车,你开到国道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我会实时查看路况估算时间,纪少爷最好开快一点,别让别的事情,耽误你的行程。”
  纪放没应声,捏着方向盘的手背连到小臂上,青筋绷得有些狰狞。
  -
  纪放按他说的,把车子开到江城远郊。
  这段路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修的老国道,以前常有超载的卡车偷偷违法上路,地面常被压出坑洞。不少地方,都有用柏油补过的痕迹。
  后来工业区搬迁,这段路经过的车辆跟着骤减。
  国道限速80,纪放刚刚经过测速探头,故意提了车速到一百码,探头没闪。
  碾了碾牙,纪放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个自称是“小叔叔”的男人故意为之。
  纪放到了他指定路口的指示牌下停好车,回拨舒念的电话。
  “我到了。”纪放说。
  “嗯,比我预估的还快了点。”舒林简淡声,状似无意地问,“超速了?”
  “......”纪放捏着手机,简直想顺着电流窜过去扯他头发。
  “现在要我怎么做?”纪放问。
  “手机扔车里。”舒林简说,“顺着国道往源海工业区的方向走。每隔五公里的指示牌下面,都有一部手机,到了下一个地点,再联系我。”
  纪放压着呼吸和心跳,问他,“念念醒了没?”
  “唔,”舒林简转身看了一眼,“大概等你走过来,她就该醒了吧。”
  纪放咬咬牙,“好。”
  -
  纪放按他说的开始出发。从恒江网络出来,本以为会直接回家,他只套了身衬衣西装。
  冬天日短,天色已暗,却还没到路灯统一亮起的时间。纪放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到底是冷还是热,冬日夜风混着他杂乱失序的心跳,既刺骨,又乱得人心里一阵阵地躁烫。
  顺着这条半荒废的老国道,纪放往多年前已经废弃的源海工业区疾行。
  纪放隐约记得听人说过,源海工业区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堪称繁荣。后来因为接连两家企业有毒化工原料泄露,起火引发爆炸,逐渐落寞。
  加之后来这些化工企业,也不再是政策扶持的对象,这片工业区,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如今更是因为地理位置等诸多原因,荒废至今。
  那个让纪放恨不得窜过电话去薅他头发,但此时不得不按他说的做的变态男人没骗他,每隔五公里,就在路边指示牌附近的杂草丛里放了部诺基亚。同样是早已退出历史舞台,连老人家也不乐意用的机型。
  纪放按他存在手机里的号码拨过去,拿到下一个目的地的地址。一路跑跑停停,后面干脆连西服外套都解开,扔在了不知道哪个草丛里。
  直到看见陌生男人给出的最后一处地址。一座看似废弃,却从铁门缝隙里隐约透出亮光的老式厂房。
  纪放撑着膝盖抬眼看,呼吸急喘。湿热的汗顺着额发滚到脚边的草丛里,又有几滴落进眼里,涩得人瞳仁生疼。
  缓了两秒,纪放短促地舒了口气,起身过去推门。
  -
  “念念醒了?”舒林简问。
  舒念撑开眼皮,听见舒林简的声音,下意识地一阵瑟缩。舒念猜,车里的气味,大概是烷类呼麻剂。她到这会儿还有些使不上劲。
  撑着床垫子坐起来,舒念压着心里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努力回视他,问:“你想做什么?”
  看着小姑娘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恨意和压不住的恐惧,舒林简叹了口气,说:“念念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叫我小叔叔了?现在见了我,连人都不叫了。”
  舒念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
  舒林简轻声笑了笑,不再纠结称呼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睛,说:“念念,当初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眼睫轻颤,下意识地开始回避他的眼神,舒念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攥得骨节生疼,没回答他的问题。
  舒林简垂睫,像是回忆一样,缓声说:“我是不是让你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不是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帮你。”
  努力压着胸腔起伏的弧度,舒念耳朵里男人的话,慢慢和回忆中梦魇里的呓语重合。
  “桑柠也就算了,以后她结了婚,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舒林简轻叹一声,重新抬睫看她,“为什么你身边,又多了个纪放?”
  呼麻剂的作用渐褪,舒念掐着掌心,靠着那点痛意止住话音里的微颤,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舒林简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抬手,像是要去替她捋下睡乱的头发。
  舒念偏头一躲。
  收回顿在半空好一会儿的手,舒林简看着她,弯了弯唇角,“我先前,都提醒过你三次了。可好像都没有用。只能让纪放自己过来一趟了。”
  舒念瞳孔蓦地放了一瞬。
  “也好证明,”舒林简看着她的表情,温声说,“小叔叔没有骗你。”
  -
  纪放顺着舒林简最后一通电话里的要求进了厂房。
  一座中空的老建筑,内里倒是没多少灰尘杂物,像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二楼有不少房间,都阖着房门。顶上晃晃悠悠吊了盏老旧的钨丝灯。昏黄的暗光晃出地上的人影,像是随时要断气罢工的样子。
  “念念!”纪放站在空地上,对着看不出到底哪里有人的二楼喊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触到了老旧厂房的机关,钨丝灯哔哔啵啵跳了几下,灯丝终于撑不住,“嘭”一声炸了。厂房里唯一一点光源瞬时跟着一块儿消失。
  纪放进来时候没关上的厂门,也在黑暗里发出金属轴承摩擦的声响,渐渐合拢。
  轻嘲似的呵了一声,纪放心说这个男人,看来真是有备而来。
  “舒林简!”纪放拢着手到嘴边,又喊了一声,“念念呢!”
  纪放这声喊完,黑黢黢的厂房里骤然亮了两盏射灯。白惨惨的灯光追着纪放的落脚点照过去。灯光刺眼,纪放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身边快速靠近脚步声,纪放阖着眼睫立马回神,听到棍棒在空气里划过的声响,利落地抬手一接。
  结果,再想有动作,来人却舍了手里的武器,快速退回了黑暗里。
  “身手不错。”舒林简看着镜头里的纪放,淡声道,“跑了那么远的路,还能有这样的反应。”
  纪放一愣。舒林简的声音通过扬声器,飘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像他先前和舒念一块儿看的恐怖片,温和的声线透过这种老式的播音器传出来,生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舒林简说完这句,周遭白墙上就多了三处投影。
  还没等纪放来得及再问下舒念到底在哪儿,就看见了投影的其中一处,正是他压着心跳忍住呼吸都要找到的小姑娘。
  舒念身上穿的,是今早和他一块儿出门时的衣服。视线定在某处,像是正在看着什么。
  而另外两处,一个放的是他们两个在《恋爱进行时》里的剪辑。还有一个,是画面已经有些受损跳帧的,舒念小时候的影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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