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咸鱼了——久岚
时间:2020-05-13 08:35:18

  还有这回事?
  秦玄穆蓦然间想起棠梨殿左侧殿里的几盆兰花,叶片翠绿,一根根都洁净的好似每日都有人擦拭。
  他淡淡瞥刘贵人一眼:“你退下吧。”
  刘贵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心里极为失望,但宁樱也讨不了好,她蹲下身捡书。
  秦玄穆道:“把书留下。”
  刘贵人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办了。
  等刘贵人离开后,秦玄穆让柏青将兰谱呈上。
  龙辇又往前而行。
  他往后靠着,翻开几页后,在上面发现了一行小字,“松树皮,木炭尤为有用。”那对兰花来说是很合适的养料。
  秦玄穆因生母的关系自小就喜欢兰花,又继续往后翻了翻,只见陆续有小字出现,“夏季浇水不可溅于叶片,会留斑”,“摆于树荫下,不可曝晒”。字体清秀灵动,让人印象深刻,他心想这宁婕妤不止用心念了此书,还身体力行将经验总结下来,难怪院子里的兰花养得十分之好。
  可刘贵人刚才的话是何意思?
  他思忖片刻,随即就把《兰谱》合上了,他还不至于有空闲去揣测一个妃嫔的想法。
  作者:作者:你早晚会的。
  秦玄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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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刘贵人回到玉翠轩后将宁樱各种咒骂。
  “岂有此理,她定是算准了我会带书去见皇上,才说把书借给我,我怎么会这般大意?”以前宁樱可是把那书当成宝的,天天拿在手里看,她就不该相信她那么大方,这宫里有谁是真傻的?
  宫女疑惑:“可宁婕妤若是能猜到的话也太聪明了吧?奴婢觉得不可能,她真算准了,又岂会把兰花送给杨昭仪,还想送给主子?”
  刘贵人怔住。
  这确实很奇怪,当时她只顾着泄愤,把宁樱的事全说出来,仔细想想,是说不通。难道宁婕妤还主动想让皇上知道她送别人兰花的事情?那岂不是在表明她对皇上不上心了,对她何益?
  刘贵人一时也弄不清楚了。
  皇太后自从那次听了宁樱的琴声,有些着迷,隔三差五就请宁樱过去弹琴给她听。
  这日又使宫女过来。
  宁樱应皇太后要求弹了一曲《渔歌》,琴韵悠长,绵绵不绝,直传到殿门外。
  秦玄穆由不得停下脚步,询问伏在地上的黄门:“谁在弹曲?”
  作为天潢贵胄,自小所受的教导让他见多识广,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故而一听琴声便知技艺的高低。他有些惊讶,因第一次听到有琴师能把《渔歌》弹得如此意境深远,使人想放情山水,引颈高歌。
  “回皇上,是宁婕妤在弹琴。”
  秦玄穆微怔。
  早前就听太后说起宁樱是个才女,他不以为意,倒不知她琴艺这般出神入化。
  “不要通传。”他大步往里走去。
  宫女黄门都没敢通报,自行退到一边。
  秦玄穆走入殿内,远远看到一道身影坐在琴桌前,白色的广袖上绣着几朵海棠,一双巧手拨动琴弦,如行云流水。
  他没有惊动太后,安静听完这首曲子。
  姜嬷嬷发现了,低声告知。
  皇太后讶异,抬起头:“玄儿,你怎么也不出个声?”刚说完就明白过来,他应该是觉得宁婕妤弹得好听,不想打断。
  宁樱心头咚的一声。
  她刚才也没有注意到秦玄穆,不知是何时来的。
  素淡的装束让他想起前些日子的大雪,洁白干净,秦玄穆道:“起来吧,”又问,“你的琴艺跟谁学的?”
  声音清而凉,叫宁樱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刺痛,毕竟这些年是真的爱慕过他,若非做梦知晓真相,恐怕还在傻着呢,她道:“回皇上,妾六岁时拜了一位女琴师为师,她住在梨花巷,姓钟。”
  从不曾听说,看来宁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皇太后看秦玄穆愿意听宁樱弹琴,感觉二人有些指望,便道:“宁婕妤,既然皇上来了,你再弹一曲吧。”
  宁樱没吱声。
  秦玄穆发现她一直垂着头,就问道:“你还会弹什么?”
  “妾会弹……”
  “抬起头来。”
  宁樱并不想看他,听令抬头,眼帘也半垂着。
  跟在玉翠轩时见到的一样,知道他来了,她紧张羞涩的不敢对视,秦玄穆忽然就想到那本兰花谱,想到刘贵人的话,暗道必然是在中伤宁樱,她愿意为他舍命又岂会不想养兰花了。
  “继续说。”他道。
  “妾会弹《流水》,《长清》。”
  皇太后就笑了:“怎么只说了两曲,你明明还会弹《乌夜啼》,《幽兰》什么的,依我看就弹《幽兰》吧。”
  偏偏选这一曲,宁樱心想她刻意不提,太后非得想起来。
  微不可察的颦了下眉,宁樱重新坐下。
  太后请秦玄穆坐在身边一同欣赏。
  距离不远,宁樱用余光能看到他龙袍下黑色的靴子,上面有银线织就的云纹,隐隐闪着微光。
  为了这曲《幽兰》,她曾将手练伤,只为哪日有机会弹给他听,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她就算是弹,也是为她自己,秦玄穆不过是沾光了。
  她手指落下,《幽兰》在琴弦上开花,殿内暗香四溢。
  她仿佛坐在光晕中,琴声是翅膀,在身后慢慢张大,把空气一层层,一层层的扇动。但到中段时,不知何故,一个黄门突然冲进来向秦玄穆禀告事情,宁樱一吓,瞬时弹错了一处。
  滞了片刻,才又重新抚琴。
  弹完了,宁樱心里有气,要不是秦玄穆来听,这首曲子可说完美,结果却有了瑕疵。她垂首道:“请皇上,太后娘娘责罚。”
  皇太后不曾怪责:“没什么,我看你也累了,先退下吧。”
  宁樱行一礼,快步离开了永安宫。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皇太后睨向秦玄穆:“……怎么,是八百里军情加急吗?非得这时候让那黄门进来?”就不能让他在外面候着?
  内宫里的任何事情都比不得国事,秦玄穆道:“她本该心无旁骛。”
  皇太后并不赞同:“你要求也太高了些,她只是个姑娘家,你以为是上战杀敌的将军呢?突然有个人从旁边跑过去,她能不被吓到?”
  那瞬间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但很快又找准了琴弦,仔细回想起来倒有几分可人,而且《幽兰》确实弹得极为出彩,秦玄穆沉吟:“既然母后喜欢她,我今日也听了一曲,便赏些东西吧。”吩咐柏青,“你去找潘海,把‘九霄’送去。”
  柏青暗地咋舌。
  潘海是御用监的管事太监,专门负责收集采办天下宝物,那“九霄”琴是前朝一位名师所制,三年前被潘海寻到收入了宫里,没想到皇上竟然要赏给宁樱。也许这宁婕妤要转运了,柏青应是,疾步而出。
  皇太后含笑点头,有道是“宝剑赠英雄”,凭宁樱的琴艺也确实配得上这把好琴。
  皇上的口谕一下来,潘海马上就去库房。
  “是那位挡箭的宁婕妤吗?”他询问。
  这件事宫里都知,柏青道:“是,就是那位宁婕妤。”
  潘海笑:“看来这宁婕妤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库房里没有旁人,这二人本来就熟,柏青忍不住也说出心声:“真要这样就好了,皇上有个可意的人,早些诞下皇子,太后也不用这般操心。”说罢鬼鬼祟祟往外看一眼,声音越发轻了,“我是真担心皇上,皇上要有先帝一半的……”
  后面的不敢说出来,但潘海也听明白了。
  先帝过度荒淫,后者是太清心寡欲,潘海叹一声:“你得提醒下这位宁婕妤,既然有个好兆头,她更应该多下下功夫。”
  柏青重重点头。
  等潘海把‘九霄’寻出,柏青急忙捧着去了棠梨殿。
  得知这个喜讯,红桑飞快的跑来,告诉宁樱:“主子,皇上赏赐你了。”
  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宁樱没好气道:“胡说什么。”
  “奴婢没胡说,皇上真的赏主子东西了,柏公公就在外面呢。”红桑拉住她衣袖,“主子快去受礼。”
  他怕是吃错药了赏她东西,她又没有挡箭,今日弹琴也出错了,宁樱一边想一边走到了门口。
  果然看到柏青站在那里,她询问道:“柏公公,皇上真要赏我东西?”
  “是,奴婢才从御用监的仓库取了来的。”柏青将琴递给宁樱,“宁婕妤,皇上为何赏赐你心里必然清楚,以后更要好好的伺候皇上……”意味深长的道,“奴婢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赏瑶琴呢。”每年春节各妃嫔都能得到赏赐,但全部都是金银珠宝,没有谁是特殊的,从这方面来讲,皇上一定是被宁婕妤的琴艺所折服。
  居然是琴,宁樱双手接下道:“嫔妾多谢皇上圣恩。”
  柏青有点奇怪,这表情不够欢喜啊,还是欢喜的傻掉了?他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转身离开。
  红桑等四位宫女纷纷围上来。
  “这琴看着就不是凡品,皇上赏给主子,一定是很喜欢主子。”月桂笑得眼睛眯起。
  “还很香,想必是有檀木!”竹苓都在估算价钱了,“刚才你们听见没有,是从御用监的库房拿来的,里面都是宝贝,价值连城,就算把侧殿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比不上呢。”
  瑶琴多用桐木,但侧板却五花八门,宁樱也看出来这把“九霄”的侧板用了紫檀木,“龙池”更是上了金漆,显见是把昂贵的瑶琴,但这些不过是让瑶琴的外表惹眼,更重要的还是琴弦的发声。
  她手指轻轻拨动了下,立刻就听见了一阵响亮松透之声,随后韵味不绝,仿佛要飘入云霄。
  故而才叫“九霄”吧?
  确实是把好琴,可为什么赏给她?莫非是良心发现,因为吓到她来补偿的?
  宁樱轻哂,转身把琴搁在桌上。
  而那边红桑兴奋的道:“主子,你要不要现在就弹奏一曲?”
  宁樱脸色淡了些:“以后再说吧。”
  红桑却道:“隔壁杨昭仪肯定在使人听着动静,主子弹一曲气气她才好,谁让她平日里如此嚣张,让她知道,主子得了把绝世好琴,皇上赏的!”
  宁樱:……谁稀罕,她才不弹呢。
  作者:秦玄穆:你总有必须弹的时候。
  宁樱:哼。
 
 
第5章 
  凭什么秦玄穆赏给她的,她就要弹?
  宁樱道:“我饿了,使人去膳房吧。”
  红桑以为她是忌惮杨昭仪,就觉得主子实在是太温和了些,但也不勉强,这次主子明显是成功引起皇上注意了,这瑶琴可是从御用监拿来的,比起以前的赏赐皇上明显是用了心思。
  “奴婢马上就去。”
  却说主殿里的杨昭仪确实使人来打探,听说宁樱得了把“九霄”,心里难免有些泛酸。
  绮云道:“看来宁婕妤弹琴到底是弹出个结果了。”
  杨昭仪没说话。
  绮云眼睛一转道:“主子,那宁婕妤也真会做戏,上次送了主子兰花,转头就去太后那里献殷勤,可见她心机有多深,奴婢看主子一定得多多提防才好!别以为她真蠢,真蠢的话,上次挡箭指不定就死了,怎么那么巧就只伤到耳朵?”
  杨昭仪心里一动,半响道:“算了,不过是一把琴而已。”
  皇上真喜欢她,为何不让她侍寝?送个琴有什么用,是让她天天去弹琴给太后听吗?
  太后欣赏又怎么样,惠妃还不是没能当皇后,而宁婕妤的父亲不过是个小主事,她这辈子最高的位份就是当个婕妤了。
  杨昭仪冷冷一笑。
  过得几日惠妃的二十岁生辰到了,太后惦记她管理后宫劳苦功高,为人又朴实,生怕就这么掠过去,便放出话来令她设晚宴,众人热闹热闹。言下之意就是让别的妃嫔去拜见惠妃,好好给她过个生辰。
  宁樱提前就画好了一副梅花图。
  杨昭仪到时定也要露面的,她住在侧殿,按规矩得去候着。
  知道她来了,杨昭仪施施然走出来:“宁婕妤未必去的太早了,恐怕惠妃姐姐还在忙着别的事情呢。”惠妃管个后宫管得兢兢业业,一刻都不容得自己休息。
  “总不能去晚了,等一会儿倒是无事的。”宁樱道。
  这些天一次都没有听到琴声,杨昭仪端起茶喝了两口,心想宁樱这是把皇上赏的琴供起来了吗?舍不得弹不成?
  真够痴的。
  “你也喝茶吧,等喝完了再去不迟。”
  “是。”
  宁樱小口喝茶。
  杨昭仪本来对她是有些气恼,但看宁樱举止如常,并没有仗着上次的赏赐趾高气扬,一时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训斥宁樱。
  过得一会儿,二人起身去缀霞宫。
  惠妃果然在忙着,众人就在暖阁等候。
  虽说是暖阁,但炭也用得极少,四个炭盆只有一个是燃着的,杨昭仪捧着手炉,浑身发颤,心想惠妃真是个狠人,明明管着后宫,连炭多用点都不舍得,她不怕冻死自己,倒不怕把她们冻死呢?但她也不好开口,落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娇奢之主。
  倒是刘贵人吃不消,开口道:“也不知惠妃姐姐是否忘了让宫女添炭。”
  杨昭仪嘴角一扬,忍不得的来了。
  她淡淡道:“宁婕妤穿得比你少也没有喊冷,你这身子是该补补了。”
  宁樱其实穿得不少,只是颜色淡,看着就很薄削,她一向不喜颜色浓重的,比如深红,深青。
  “昭仪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不同的。”张贵人看向宁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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