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这里都不跟我说?”那女生表情不太开心地皱着精致的眉毛,“要不是我听安迪尼亚在群里说,还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安迪尼亚顿时避开迟越的视线,企图装死。
尤伶手里举着那一叉子甜点,因为突然来了人,待客礼仪让她吃也不是。她想偷偷放下,才刚把叉子搁放回原位,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嗓了,却是跟她说的:“继续吃你的。”
那名女生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尤伶身上。
她刚刚光顾着注意迟越了,现在才发觉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态度颇为亲昵。
尤伶被人注目着,还是不习惯有人来了,而自己还在自顾自的吃。她望着迟越,又望向那两个人,有些犹豫:“但是……”
她想起迟越并不想介绍她给安迪尼亚认识,有些尴尬地想着要不要打招呼。
“别管他们。”迟越说,看尤伶还是没动作,干脆拿起那叉子,递到她的嘴边,低声说,有些诱哄的意味,“嘴张开。”
那女生看到这个画面,顿时瞪大眼。
从甜品店里面找到迟越已经够让她吃惊了。还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的,更别说他居然亲自喂那个女人吃东西。
她一概以来对迟越的观感骤然崩塌。
那个一直被奉为最难攻克,要不是X冷淡就是gay的迟越,竟然会喂女人吃东西!
她忍不住看向安迪尼亚,莫名地想找个一起对这画面震惊的同盟。
安迪尼亚的表情很淡定。
他经过之前的事,迟越这副模样已经不能惊到他了。
不过他看到友人此刻一副被雷劈中的震惊样,不由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很好,他是他们这伙玩伴里面第一个知道迟越这一面的人!
“……”迟越这一下,让尤伶被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压力变得更大。
虽然是国外,没有谁认识她,但她仍然不习惯在人前这样。
尤伶握住叉子,对迟越说,“我自己吃。”
她最近有些摸透迟越的性格,怕他脾气上来了不依,软下声音说:“你先陪你朋友聊会儿,好不好?”
声音很轻柔,尾音不自觉地带点儿撒娇的意味。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经过这段日子,她开始越来越习惯对他撒娇了。
迟越看她一眼,便把叉子放开,让她拿了去。
他抬起眼,终于把注意力放到友人身上,开始处理这两个来搅坏好事的人:“安迪尼亚,我说过,我不希望被打搅。”
他态度还算温和,只是声音有点凉。
那二人见状,略微松了口气。只要他没变脸色,就暂时还是可以得寸进尺的状态。
“就耽搁一会儿,聊聊嘛。”
安迪尼亚不是个懂得看眼色的人,经过了刚刚的心虚,看迟越这下子没发作,就觉得放松了,已经自动自发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不过他到底求生欲强,听到迟越的话,把锅一下甩了:“其实我真的不想来,是被小英朗威胁的。”
遭受到女生的怒之一锤。
“明明拿我当借口,你哥才让你出来玩,还赖我?打死你。”
那便是安迪尼亚说的小英朗,小名兰卡,大名兰卡?英瑞安?朗撒特。是个混血儿,这是他们圈子里面唯一的独苗苗女性,虽然只有外表像女人,性格就是个粗鲁男人婆。
安迪尼亚肩膀被她锤得生疼,苦起脸:“明明是你逼着我来的,我都说迟越不想我们跟着……”
“还赖?”兰卡睁大眼,又用力锤了他一下。
迟越不理他们的乱斗,他又把注意力投到尤伶身上。
那名小女人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有些不知所措地在座位上坐了一会,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头慢慢地开始吃起来。
那张小嘴轻抿叉子,舌头稍微一闪,甜点就进了嘴里,吃相斯文又秀气。
迟越顿了一下,把尤伶散落在额头上的几缕刘海稍微往后面拨弄了一下,不让她的头发沾到糕沫。
那温柔的举止让正在吵吵闹闹的两个人顿时消了音。
他们再一次被震碎了三观。
安迪尼亚跟兰卡说迟越已经找到他小姐姐的时候,兰卡还不信他的话。
看到此情此景,终于发觉他并没有骗自己。
迟越对女性仅有的温柔,只有提及他那个小姐姐的时候才会出现。
连她成功当了他几年好友,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兰卡心里有些难受,但她性情爽朗,拿得起放得下。
以前她就知道迟越心里有人,早就放弃了,所以那难受也就是一会儿。过后便大大咧咧地对迟越直接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的女朋友。”
看过之后,兰卡不得不承认,她没可能的。
迟越喜欢的这个女孩和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甜美纤瘦,文雅恬静。
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吃甜点,背脊挺得很直,目光十分清澈。白皙小脸挂着柔和亲切的浅笑,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连她看了都心生好感。
一看就是性格很好的那种小女人。
兰卡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释怀。
见过了人,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迟越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那是有迟越那种经历的人,最无法抗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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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兰卡觉得尤伶给人的感觉非常温暖。
只有像这样的女孩, 才可以让冰冷的心融化, 变得柔软起来。
她曾在学生时期努力那么久, 都做不到。
“现在你们看过了。”
迟越打断兰卡对尤伶的打量。他卷起尤伶的头发,随意地把玩起来。
另一边,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而微怔的尤伶,因为发尾细微的扯动而回过神来。
她垂着脸,没说什么,默默地又挖了一叉子甜点吃起来。
一直看着尤伶的迟越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高。
“我们在吃东西。”
过了一会, 迟越把落在尤伶身上的深沉视线收回来,也放开卷玩她头发的手。对兰卡和安迪尼亚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打搅到我们了。
所以,赶快滚蛋。
他的眼神表达出这两个意思。
安迪尼亚和兰卡和他认识了好多年,对他的性格比较熟悉。
他这个样子还处于比较好说话的状态, 所以在他真正发飙前,安迪尼亚和兰卡对视了一眼,决定再努力撑一撑。
“马上,我点份甜点吃完就走。”安迪尼亚说着,举起手,招来服务员点餐。
而兰卡则轻咳了咳,视线投给尤伶,对迟越说:“看过是看过了, 不过你是不是漏了个步骤?”
她意有所指。
安迪尼亚不能更赞同地点点头。
那天他都没看清楚尤伶的长相就被迟越挡住了, 现在她也低着头, 他不好一直眼巴巴地看, 怕惹恼某个醋劲很大的男人。
可他真的好好奇啊啊啊!
很想和她聊聊, 想知道她是怎么把那么难搞的迟越给拿下的!
想当年迟越才十几岁就开始把人挂在嘴边挡桃花,这么多年过后,居然还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很好,他又相信爱情了!
过了会儿,被那两个不知死心为何物的人眼巴巴地盯着,迟越眉一挑,总算愿意给两位同窗一点薄面:“她是尤伶。”
又转而对着尤伶,用下巴点了点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叫安迪尼亚和兰卡。他们都是我以前在纽约留学的同学。”
尤伶没想到他最后还是给他们介绍了,还是以默认她是“女朋友”的模式。迟越的领地意识很强,基本上他承认的朋友不多,是个比较独来独往的人。
现在他能这样说,可见这两个同学和他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尤伶放下手里的叉子,对他们微笑点头:“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好、好可爱……
安迪尼亚要不是在迟越面前,就得捂住胸口做捧心状。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迟越的独占欲变得这么强了。
这个女孩子笑起来像猫系动物,大眼睛微咪,萌得人心肝颤。
他理解迟越了,如果他的对象也这么可爱甜美的话,估计他也不会舍得让她见陌生人。
安迪尼亚这样想着,遭受到迟越投射过来的警告眼神。顿时他求生欲又蹭蹭蹭地冒出来,只好遗憾地把眼神收回来。
“你几岁了?”尤伶脸嫩,兰卡看着觉得她比自己小。但想起迟越之前叫她小姐姐,证明她是比他们都年长的,不由得好奇地问。
“二十八了。”尤伶答。
兰卡倒抽一口气,震惊了:“你看起来比我们小好多!”
完了,她一个二十四的女人居然比一个二十八的女人看起来要老!
兰卡不由得发自内心地问:“请问你平时保养的方法是什么?”她现在开始用的话,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些?
尤伶被问得一愣,看兰卡一脸认真不像是玩笑,也认真想了想,回答:“就平时用些洗面奶做好清洁,偶尔敷个补水面膜。”
“就这么简单?”兰卡瞪大眼,难以置信。“没别的了?”
好像是……
尤伶迟疑地点点头。
“死心吧,小英朗你这种资质是后天补不来的啦。”安迪尼亚嘴贱地发表意见,又被兰卡用力捶了一下。
美容面前,兰卡管不上在场的男人了,忍不住拉着尤伶聊了好久。
她发觉尤伶不止看起来脾气好,问什么答什么,连说话语气都轻轻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就这样聊着聊着,于是他们又逗留了许久。
“我们要回酒店了。”
迟越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打断眼前三人的和谐气氛。
哦,男人的表情开始晴转多云。
他们占据了太多尤伶的注意力,让某人不高兴了。
安迪尼亚和兰卡对视一眼,见好就收,在迟越彻底不耐烦之前终于闪人。
“这样好吗?”待他们走后,尤伶犹豫了一下,对迟越说,“他们误会了,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迟越原本要给她凉掉的玫瑰花茶换一杯,闻言停了手,转而盯着她。
他盯了良久,低声反问:“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尤伶神情一怔。“情人”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
“我……”
她看着男人,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定义他和她的关系了。
他真的很好,待她温柔又体贴,在空闲的时候,还会带她来玩。身边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
普通的情人关系,都是这样吗?
尤伶开始觉得困惑。
“我们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上床,一起旅游……”
迟越没让尤伶困惑太久,把现状一条一条说出来,声音极其低沉:“……你以为,这样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尤伶怔怔地看着他,答不上来。
迟越的坐姿比尤伶高一些,他略微垂眸,眼眸深处映入女人娇柔的脸颊。
她的眼睛迷惘又困惑,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这些问题。
“答不出来?”迟越又问。
尤伶看着他,如他问的那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有个念头疯狂地冒出来,可她不敢想。
如果那个并不是他能出的答案,她该何去何从?
“答不出来也没关系。”
迟越抬起手,指腹在尤伶右眼下的脸颊轻抹而过,意味深长地低语:“……你回去好好想想。”
猎人的耐性终于告急,要开始收网了。
无论猎物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都逃脱不得,注定是他的掌中之物。
——
迟越和尤伶在阿拉斯加玩了五天后回到京都。
飞机下地后他们出了关,是杨安度来接的机。
一路上杨安度把公司的近况报告迟越,递给几份需要他亲自签名的急件让他过目。
迟越离开了几天,公司虽然运作正常,但到底几日无主,很多重要的决策都推后了,等迟越回来才处理。
所以迟越一上车就非常忙。
耳朵一边听着杨安度的报告,他一边低头把杨安度递过来的文件翻了一遍,在签名处签了名字,将之递还给杨安度。
肩膀蓦然一重,迟越偏过头,看到尤伶闭着眼,身体软软地靠睡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顿,止住了前座杨安度滔滔不绝的报告。
而后他小心地把尤伶的头扶正一些,把覆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
对着那张柔美的睡脸静静看起来。
那么久的飞行时间,也许是在想事情,所以这小女人一路上都没怎么睡。
昨晚又被他折腾到深夜,从上了车开始她就一直很沉默,原来是困狠了。
“开慢些。”
迟越看了一会,又低声吩咐司机,把尤伶往他身上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车子平稳地回到三居室。
下了车,迟越抱着尤伶进门一路而行,直达卧房的床边,才把她放下。
尤伶是真的很困,这样的动作居然也没醒。只有在迟越把她放下床的时候,似醒未醒地嘤咛一声,一甩手捉住了迟越的手臂抱住,把怀里一带。
柔软的触感压在手臂上,睡眠中的女人浑然未觉,还埋首在男人的手臂肌上轻轻蹭蹭。她鼻息轻哼着不明意思的呢喃,片刻后睡沉了,开始发出细微的香甜呼吸声。
迟越因为尤伶抱住自己手臂的动作,而和她靠得极近。几乎和她脸贴着脸,柔滑的肌肤一动即能碰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