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文绎
时间:2020-05-13 08:41:57

  箭头分八种, 有带血槽的, 有带倒勾的, 还有扁长的, 用处都不一样。
  分门别类存放在木桶里,搁在阴凉干燥的地方保存起来。
  除了书籍和兵器之外, 还有一些玉器珠宝。
  这些东西他都不愿意假手于人, 衣服和其他金银器可以让别人收拾, 这些宝贝儿必须自己动手。
  一边和新认识的朋友喝酒聊天一边收拾东西, 干了好多天, 总算都收拾完了。
  邓鸷来到他家:“孙伯符,在家么?”
  孙策撩开二楼的竹帘向外看:“是你?邓兄。提前放假了?”下了楼正要去和他见面,走到门口发现不对劲, 在邓鸷身后还有十几个人。
  “哦这是何意?”现在就穿了睡衣和袜子,没有佩戴刀剑,这要是动起手来,不好办。
  邓鸷也觉得现在这情况像是要抓人,得给他解释清楚:“说来话长,你们在这里等着。伯符,进去说话?”
  孙策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微微笑了笑:“童儿过来奉茶。邓兄请坐,我去更衣。”
  邓鸷就在楼下目不斜视的坐下来,等着他雇的小童来奉茶。
  他换衣服换的很快,虽然在直裾内加了软甲,在腰带上系了佩剑,但他的神色不变,还是轻松愉快的笑着,从楼上走下来:“邓兄请讲。”
  邓鸷就告诉他,因为他们这些汉末豪杰逐渐的死下来,住在不同的地区,又都很善于交朋友,让……隔壁喜欢安静的老太太很害怕,这地方平时来往的人不多,老妇人去投诉了,于是阎君准备让他们搬个家,豪杰们都住在一起,交朋友也方便,也不会让隔壁妇人感到害怕。同时为了保证安全,还会在每个人的庭院中加上禁制,外人非请不得入内。
  孙策又不是傻子,隔壁老妇人去投诉这种蠢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要说是阎君担心自己结交豪杰,让自己和人间的仇敌住在一起,相互制衡,互相监视,互相伤害。“听说皇帝们住在城外的镇中,我们也要另凑一镇?”
  邓鸷:“不必如此,地府的土地可以随意扩大缩小,已经选好地址,格外推出一条街即可。”
  孙策没听懂。
  邓鸷:“你若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就可以搬走了。”
  斤斤计较的不是豪杰,谁能在意盖房子所投入的时间和金钱呢,反正现在也耽误不了什么正事。“行啊。门口那些人来帮我搬家?真细心。”
  邓鸷面有得色的点了点头,从门外高声说:“可以了。”那些壮汉都是他手下的力士。
  十几名力士分散开来,围绕这这栋宅子,一起蹲下身,把手插进泥土中。刹那之后,为首的人高喊一声:“起!”
  连着围墙、小楼和刚刚移栽的桂花树,这五亩地被这些力士抬了起来。
  孙策只觉得身子一沉,看窗外,隔壁的小楼变矮了,消失在眼前,旁边就是隔壁大树的树梢,树枝伸了进来,还听见一个壮汉的抱怨:“哎呀树枝打我眼睛上了”。
  “真有意思。”
  邓鸷赞同的点头:“地府搬家实在是太方便了。想当年我被贬,一路上……当时若有这样的法术,该有多好。”赶路多累啊!!
  壮汉们托起这五亩地,稳稳当当的在空中挪走,横跨了几条街之后,缓缓下降。
  “邓长官,您出来看一下,放在这里可以吗?”
  邓鸷负责整个主城和主城外的土地规划及出租,这里是城外成群的房舍中的一片空地,能放下三十多户,现在他得出去规划一下:“嗯,往左挪两米,好,我看看和前后的房子对齐没有,可以了放下吧。”
  搬完家的孙策有点懵,这和他想象中的搬家不大一样……大不一样啊:“邓兄,还有差人们,不来恭贺我乔迁之喜吗?”
  邓鸷说:“只有喝一碗酒的时间。”
  孙策不在意,他对这种奇妙的能力很好奇,吩咐小厮拿了碗和酒出来,请他们每人喝了一碗。
  ……
  袁绍见到田丰之后,双方都很平淡。
  田丰很平静:“我献策你不听,果然输了。”
  袁绍也很平静:“我若纳谏,只是换一个原因输。”
  两人就开始展开讨论,从引经据典到需要沙盘,双方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觉得对方说的不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在墙上用短刀和木棍划地图。
  土制石灰唰的墙壁也很白,一划一道印。
  很快就过来两名鬼卒:“住手!禁止乱写乱画。你们两个!”
  袁绍和田丰手里都有东西,也都在墙上挥洒了……片刻之后,俩人拿着石灰桶和小木片,趴在墙上补这些印子……
  生前在壁上挥毫题书,现在在墙上写写画画还得面临要么补墙要么挨揍的选择。
  刚把墙刷完,一个扈从引着一名文士过来,拿了一碗墨汁一只毛笔,在墙壁上写:‘生前非一主,死后共一君’,写完之后很惭愧的走开了。
  补墙二人很想问问凭什么他能随便写字,过去一看,真是好字。
  像是蔡邕的字,他们都见过不少蔡邕的文稿和墨宝,认的清清楚楚。
  不错,写字的人正是蔡邕,他不想写这样白话的句子——这连诗都算不上——奈何这是阎君亲自撰的句子,要求他用最大最显眼的字体写在墙上。
  蔡邕心中无奈,也只好从命。他也明白,写的太复杂了那些普通的官兵看不懂。
  人间诸侯割据,互相征战,死掉的士兵们大多互不相识,到了地府相见不相识,聊一聊就知道是生前的敌人部众,就打起来了。
  袁绍补完墙壁之后,没耐心在搭理田丰,去找住的地方。
  邓鸷手头有一串名单,分给了所有负责办理租房子事务的下属,当名单上的人出现时,由他来负责。
  袁绍看着眼前的空地,又看了看身边的中年官员:“就是这里?”
  “不错。”
  孙策出去通知自己几个朋友自己搬家了,回来时发现自己隔壁多了个邻居,这是个熟人。当年联军讨伐董卓时,合作过,后来因为双方的领地之间距离遥远,没有交情也没有仇。
  袁绍死前做了很多事,这些事让他心力交瘁,勉强和田丰吵了一架,更是疲惫不堪。找了几个匠人来,搭了一座守孝用的茅草屋,还有高高的围墙,在舍前种植松柏,匠人力劝无果,只好从命。
  孙策:“袁公这是何意?”
  袁绍平静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给我自己,给我的…守孝。”我的功业。
  孙策想了想他的继任者,嗯,确实应该守孝,估摸刘表来了也得这样。我不用,我可以继续游乐,譬如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汉宣帝呢?
  …
  嬴政颇为轻松愉快的回家去了,他现在有三天假期。所有正确率排名……并没有统计表,阎君记得住谁就是谁,这二十几位判官得到了两天假期,他有三天。
  那些被杀的谋士和一些赫赫有名的大商人都很聪明,也不敢去投胎,很快就都成了判官。刘恒也成为了判官,刘弗陵也通过了考试,心满意足的继续当城门校尉。虽然之前有有一些判官去投胎。现在空缺都补上了,还多了一些人。
  进了院子,两名仆妇正在剥豆子,小树妖的身上的面孔逐渐成型,快要有脖子了。院子里多了一颗桂花树,玫瑰(做酱的那种)开的正盛,香味很浓郁。
  他听见了水声,还有女人低声细语的声音。
  始皇皱起眉头,示意仆妇和小树妖不要出声,缓缓走到窗户下面。
  很快就确定了和吕雉在一起的,也是一个女人。
  其次,他回忆起这里是砌了浴池的屋子。
  屋里吕雉断断续续的说:“小别胜新婚…再见面一定不一样…”
  那女人的声音极低,只能勉强听见:“我好难过…我不该…”
  嬴政:??
  “…男人不靠谱的居多…”吕雉安抚道:“…没关系,有我…”
  嬴政:???
  那女人似乎很无奈,哀叹道:“…他心里难过,我知道…我不该那么说,半个月了…”
  屋内传来水声,还有吕雉赞赏她身材和肌肤的话语,说的有点色气。
  那女人却说:“姐姐你的身材也好,比我更…更丰腴婀娜,就连胸也比我…”
  “哎呀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嬴政:????我觉得我现在遇到了鬼差所说的一种情况,还有一种不太愿意提起来的旧事。
  他按着剑柄,缓缓走到屋门口,轻轻推了推。
  没有推开,门上了门闩,这本来很正常。但在‘邻人盗斧’的心态下来看,这很不正常,这很见不得人。
  门很厚实,门闩也经过特殊处理。夫妻俩在改造这间房子时,曾经把秦王宫和汉朝未央宫里能划拉出来用上的安保措施全都用上了,很多细微处做了改动。
  窗子是可以打开了,其中一扇窗子距离浴池有些距离,开了一点缝隙,如果有人要从这窗子向内窥探,一定要把头伸进去才能看见。
  嬴政一把掀开窗子:“夫人,我敲门你怎么不应声呢?”
  一个浴池里,有两个女人,各占了浴池的一端,在这里只能看见她们的头,显然是坐着的。浴池有一丈长,她们互相碰不到。
  吕雉见他突然归来,心中大喜,下意识的把手里的软布盖在虞姬身上,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露出不可描述的曼妙身材。她大大方方的出了池子,抓起旁边的素色真丝长袍披在身上,随意的一系,走到门口。
  她忽然反应过来了,惊喜被微怒取代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久未归家的丈夫:“夫君您敲门了么?我怎么没听见?”凑近一些,低声问:“莫非你怕惊扰我们谈话,敲门的声音低?”
  嬴政微微有点尴尬,都被她猜中了,不错,自己有些猜忌:“那是谁?”
  她拉着他离开这里,进屋说话:“项羽现在很喜欢和吕布打架,又开始欣赏刘家的皇帝,虞姬劝他,被推倒在地上。她有些伤心,来找我诉苦。”
  “好巧,被我遇上了。”
  “她在我这儿住了一个月。项羽来接她,她要求项羽不要再搭理刘邦以外的刘家皇帝。”
  “他欣赏谁?”
  “刘启,刘病已,刘庄。”
  嬴政颔首:“刘邦可以通过这些人来坑害项羽。”
  “虞姬也这么看。可是项羽认为不会,这可不好。”吕雉当然不介意项羽被坑,担心刘邦的最终目的是通过项羽攻击我们。
  虞姬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梳了发髻,这才出来浴池这屋。
 
 
第97章 计划
  项羽在帝镇外,拉弓搭箭, 一箭落在刘病已家里。
  羽箭‘哒’的一声钉在窗棂上, 不断颤抖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般人无法靠近帝镇附近几里, 除非同为天子或王后,他能顶着压力走到屏障外二十步处, 却没法进去喊他。
  刘病已仗剑冲出屋子:“什么人!”
  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找到了目标,他飞掠过去,如果不是项羽的脸色不好看的吓人, 他差点提剑就砍:“你这是何意!钉在墙上我还得补洞。找我有这么急么?”
  项羽比他还焦虑:“贤弟帮我个忙!急事。”
  刘启也好奇巴巴的跟了过来:“什么事?”什么事能把项羽逼成这样?莫非是虞姬被人抢走了?
  项羽说:“刘启你回去, 这事你帮不了我。”
  “嗯?”刘启很不爽, 挑眉:“什么事?”
  项羽干脆就直说了:“我和虞姬有一点争论,找刘病已问问他们夫妻怎么多年来不吵架, 你能帮我什么?”
  刘启心说:我能在虞姬想改嫁的时候来接手, 只要躲在帝镇里你就打不到我。
  “帮你劝两句嘛。”
  刘病已干脆的问:“为什么事吵起来?”
  项羽摸摸下巴, 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常常(每天)让吕布陪我练武, 有些冷落她。虞姬想让我收敛些,我难得有个玩伴。”
  刘病己眨眨眼, 笑嘻嘻的问:“听说吕布不是霸王的对手。”
  “略逊一筹而已。”
  “他愿意陪您练武么?”
  项羽:……
  谁愿意日常被人压着打呢。虽然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大, 能缠斗一番才分出胜负, 但正因为如此, 吕布才特别不愿意打。经过一番艰苦决战之后, 在漫长的坚持之后,以微小的分数落败,这多气人啊。
  但是项羽很高兴, 他之前压着荆轲和韩信两个人打,还是打的不过瘾,有了这个能打到自己、能一番苦战之后艰难获胜的对手,很高兴。待着没事去和汉朝这几个格外优秀的皇帝们聊聊天,不论是谈吐时表现出的高度还是生前的身份都很有趣,他也很高兴。
  虞姬却觉得这样很危险。
  刘病已摸着下巴:“原来是每天殴打吕布让你家的虞美人看不下去了。”真是好玩呢。
  项羽本来觉得没什么,同样是万人敌,谁也没欺负谁,吕布的拳脚自己也收着了,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就有点……不合适似得。“我每次问他敢不敢,他都没有回绝。”
  刘启笑出声:“一个将军能说自己不敢吗?”
  “说不敢有用吗?”
  项羽抱怨道:“你们说的好像我在欺负他。是他先去找虞姬说话,神色很不对劲,我还听说他喜欢和妇人偷情。虞姬瞧不上他,我却不能容。”她揪着我衣领不让我去,我推开她的时候力气稍微大了一点,跌在地上……这怪我吗!我天生力气大,她又纤细柔弱,一只手就能举起来。我想去扶起她的时候,她就生气的跑掉了。
  两人不说什么了,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吕布被打是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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