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的团宠——度阑
时间:2020-05-14 08:48:05

  “怎么会这样!”她焦急的跳起,一遛烟小跑去敲莲赞的门,“师父,有君不行了,你快看看他吧!”
  莲赞闲适的沏茶,“别咒人家啊,声音那么生龙活虎,哪死得了呢!”
  见莲赞拒不出门,她转了转眼,换了个问法,“难道解药不是丹心丸吗?”
  莲赞的眼中闪过微光,“丹心丸?我看你是想让他早点死。”
  她急的在门上又敲了几记,“那解药是什么啊师父!”
  “笨蛋!”莲赞屈指在把手上轻扣,“我不是教过你,另一种神似的是什么药?”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眼前一亮,连忙又跑去药房翻找。
  莲赞端起茶杯,唇边噙笑,孺子可教也。
  有君的毒并没有那么好解,因为她之前用错了药,为怕药性冲突,她还需要再做调整。
  莲赞见她一直没解出来,到底出手暂缓了有君的症状,她勉强松了一品气,像是得了一场死缓。
  见有君这么惨,她只能加倍努力的学习,这还是她第一次学习效率如此之高,几乎吃饭都在翻书。
  见她如此忙碌,翠奴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生日,便时常委屈的凝望她,但当她稍有发现的苗头,翠奴又很快移开眼睛,像是刚才盯着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学尔一时失笑,却什么也没有说起,翠奴失望的垂下头,怏怏不乐。
  到翠奴生日那一天,学尔照例晚归,翠奴一时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往日能连干三碗饭,如今都连一碗饭都吃得磨磨唧唧。
  思邪见她戳着筷子,一脸神思不属,便时不时横她一眼,她竟也像没有发觉。
  等吃完饭,她惯例跑去院里玩,捡了根树枝到处戳来戳去,很快在树下发现一个奇怪的布袋。
  “耶?”她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其他人,便上前解开绳结,布片瞬间散开,露出了一个食盒。
  她歪了歪头,怀疑是别人落在这里了,正要去叫思邪,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了一角白纸,她随手抽了出来,发现上面写道:“给翠奴。”
  “我的?”她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积累下来的一些零嘴和小食,还有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肚子忽然叫了一声,她垂下眼睫,挠了挠肚子,“饿了。”
  她忽然胃口大开,一把抓住了馒头,顾不得自己的手还有些脏,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两口。
  有点凉了,但是,挺好吃的……
  一滴透明的水液滴落在手背上,她迟疑的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呸的吐了出来,不好吃,又苦又咸!
  啃完了馒头,她把其他零嘴都小心的拢在了布片里藏好,满足的弯起眼睛。
  一进房间,她又像是没有烦恼的小猪,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思邪听着她轻微的呼噜声,觑了她一眼,“真是没心没肺!”
  等到学尔回来,思邪强撑着睁了下眼皮,“你好慢哦。”
  “对不起嘛,”学尔不好意思的脱鞋上床,“是我学艺不精,再配不出药的话,有君就太惨了。”
  这几天他可真像是她的试验品,一直在给她试错,害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让他吃点苦也好。”思邪哼了一声,抬眸打了个哈欠,“你瘦了。”
  可不是嘛,原来积攒的双下巴都给缩没了。
  她吹熄了灯,在黑夜中化为一抹模糊的影,“早点睡吧。”
  思邪还待再说些什么,到底熬不过睡意,沉沉睡了下去。
  学尔躺在两人中间,觉得身边都像是两个大火炉,翠奴像是感应到什么,还朝她拱了拱头,她失笑的伸指,点了点翠奴的眉心,翠奴可爱的呶了呶嘴。
  倦意逐渐侵蚀了她的神经,未过多久,她也睡死过去。
  --
  子奚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在食堂是碰不到学尔了,他只好转道去女寝找她,但因为她的突然忙碌,连找几次,她居然都不在。
  啧!他藏在袖下的手攥了攥,又是有君……
  嗨呀,好气!
  什么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是啊!
  如果当初没有多踢那一脚,哪里会有今天呢?
  他心中憋闷,不免思虑过重,第二天一醒,他就觉得头痛脑热。
  好吧,他又得了风寒。
  虽然习武后他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比起健壮如牛的有君和知愠来说,他的体质仍是个脆皮。
  他才坐起身,转瞬又天旋地转的摔回到床上,知愠一瞧,半点不意外的问,“生病?”
  “……嗯。”哎,所以说,并不是他不想成为武林高手,而是他的脑子记住了,身体却不给力。
  知愠面不改色,只是在换外服的时候,手指微微后缩,迟疑着选了最新的那件。
  出门前子奚扬声,“可以帮我叫下学尔吗?”
  知愠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知道了。”
  知愠找到学尔的时候,她正焦头烂额的坐在院子里,抱着书拼命的翻找,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她茫然的抬眸,惊喜的睁大眼睛,“耶,你怎么来了!”
  请假过来的知愠看到她削尖的下巴,忍不住皱眉,“你没好好吃饭?”
  “有啊,可能是压力太大吧。”她略崩溃的抓抓头发,只觉得自己的秀发都稀疏不少。
  知愠翘起唇角,“你最近很忙?”
  “是啊,看看我的黑眼圈!”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长吐一口气,“超累的。”
  知愠想起有君那副讨人厌的样子,下撇唇角,“他可不值得你这么拼。”
  她托起腮,弹钢琴似的弹着脸颊,“不管是你们中的谁变成这样,我都会这么做的。”
  一缕轻风调皮的拂乱她的发丝,有几根乱发拂到他的脸颊,他眼睛微闭,手指轻轻蜷缩,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痒,他很想抓一下自己的脸,却又莫名萌生一丝怯意,让他只想维持着现状一动不动。
  她疑惑的望向他,“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像是才想起来,“子奚病了。”
  她立刻坐起身,“啊?那我等下去见他。”
  知愠并不感到意外,“那我跟你一起。”
  “好,等我一下。”她做好记号,把书放回书房,这才放心的跟知愠去看子奚。
  几年过去,她好像许久没有和他单独说话了。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笑盈盈的绕着他走,“叶知愠、叶知愠!收到请回答!”
  知愠的瞳孔一时缩紧,“你……还记得?”
  “记得啊,”她索性面对着他背着走路,“你这是小瞧我啊,我答应过你,怎么会忘嘛。”
  他垂头低低的笑,脚步松快起来。
  她嘻笑着竖指,“你就是要多笑啊,啊,平时呢,我总觉得你身上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小小年纪,就活得像个老头。”
  他喉间一紧,倏忽又笑了起来,仿佛这短短的一条路,他就要笑完这几年的总和。
  此时的子奚正懒散的挂在窗口,像是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乌眸下垂,凝望着窗檐下的弱小虫蚁,看上去像是一幅秀致又颓靡的画。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直起身体,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他笑容满面的向她招手,“姐姐!”
  她侧脸跟知愠笑了笑,“我先过去。”
  知愠颔首,她轻快的跑了几步,站在窗口伸长了手,贴到他的额头,转瞬被热度吓了一跳,“你吃药了吗?”
  子奚乖巧的点头,“吃啦。”
  她看着他单薄的衣服,眸光一厉,挥手赶他,“谁让你在这里吹风的!本来吃了药就是发汗,你这样要怎么好?”
  子奚示弱的抓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轻呼一口气,垂下眼睛,“败给你了。”
  她鼓起颊,佯装发脾气,“还不快给我躺回去!”
  她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床上,自己则抱着臂监督。
  他熨贴的望了望她的脸,眨了眨像是含了水光的眼睛,“好久没见了。”
  她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被子,他挣扎着还想再睁眼望望她,偏偏他安下心来,药效开始发作,他控制不住的昏沉睡了过去。
  知愠望了他们一眼,沉默的拿起刀,继续今日的练习。
  学尔听到院中传来的“锃锃”声,一时好奇的走到窗户前,“咦,你练的是刀?”
  知愠凝睇雪亮的刀身,“很奇怪吗?”
  “也不是啦,”她想了想,“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剑。”
  他抿唇,“不,刀很好。”
  他挥着刀在周身旋了一圈,刀身泛出粼粼的银光,一根头发落于刀锋,转瞬被刀气斩成两截,他轻柔的抚向刀面,眸光冷肃,“它可以横扫千军,刚猛无敌。”
  而剑,远没有刀的威力。
  “总有一天,我会斩开一切!”他咬着牙,继续提起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大刀,进行枯燥的练习。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他才多大,那把刀,又该有多重?
  子奚迷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她难得的沮丧表情,他半撑起身,“姐姐,你心情不好?”
  她抬起眼,小心的求证,“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子奚弯起眸,“怎么会呢?”
  她有些不相信的抓了抓头,“我好像真的很无能,做啥啥不行。”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姐姐不要妄自菲薄,你对我……”他微沉吟,不甘不愿的接上一个“们”字,“很重要。”
  她像是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到,又像是忽然醒悟,等等,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从一个小孩身上找安慰!
  晴天霹雳,她居然连小孩都不如!
  她立刻满血复活的直起背,精神抖擞的拍了拍脸,随即扬起笑,“子奚,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见她恢复精神,他笑着点头。
  跟院里的知愠同样打过招呼,她马不停蹄的回去啃书。
  她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年幼如知愠都如此努力,她还有什么理由成为咸鱼?
  然而她好不容易重振旗鼓,有君那边又是解毒失败。
  倒不是她真的废到三年一无所成,而是她的每一次解毒,若是方向或剂量失误,就会变成另一种毒,成为下一次的谜题,于是她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在面对自己前一天犯下的错误。
  有君整个人像是小死过一回,见学尔愧疚的点着手指,他快活的牵起笑,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他可是都瞧在眼里,想起以前他还羡慕过子奚,原来得到她的照顾也不是难事嘛。
  “小爷还没死,你就一副哭丧脸了?你放心,我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死啊!”
  她垂下头,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把平日的功课想得太简单了。
  医毒是实实在在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救一个人。
  她往常便是记错漏背了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如今他人的生命就捏在她的手上,只要稍有不慎,她真的会害死别人。
  “你放心,”她认真的凝视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怔愣的望着她,心中莫名一动。
  为了让有君少受点苦,她像是海绵一样努力汲取着知识,久而久之,吃错药的情况渐渐少了下去,到了后来,她配药愈发精准。
  到他生日那天,他的脚终于可以活动,他身上的毒也被她清得一干二净,他笑嘻嘻的问,“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
  她眼下仍挂着两轮青黑,闻言抬起眸,“你想怎么过呢?”
  他托腮凝望天上的太阳,“要不,你陪我走一走吧?”
  “好啊!”她扶起他,带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走了一圈。
  好奇怪,明明之前在山洞里关上三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但在这里关了一个月,他居然也不觉得难熬。
  头顶是灿烈的阳光,他轻靠在她身上,望向地上两片叠加的阴影,笑嘻嘻的拈了树上的一片绿叶,吹起了叶哨。
  暖风温柔的摩挲叶片,悠扬的曲调像是能传出老远,她侧脸倾听,最后赞了一句:“哇,好听。”
  他微弯起眼睛,心里一片平静。
  等他的脚终于好全,他不敢相信的在实地上踩了踩,抬起眸,“天啊,我的脚真的好了?”
  学尔善意的提醒,“你要不要再使一下轻功?”
  他眉间一挑,瞬间一蹦三尺高,兴奋的一时窜到树上,又一下从墙上跳下,几乎在周围走了个来回,“哇哦,我好啦,真的好了!”
  她噗哧一笑,“好了好了,你也落了不少课了吧,还不回去上课吗?”
  “我决定啦!”他双手为枕,侧脸认真的望向她,“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
  “哈?”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他早已消失不见。
  他一阵风似的跑到建木面前,360度的转了一圈,“师父,我好啦~”
  建木嗯了一声,沉眸看着他虚浮的腿,“你退步了。”
  ……
  有君气极,“我才刚好!”
  建木捏捏下巴,“退步的还不是一点点。”
  “师父!”他跺了跺脚,建木向其他人招手,“你们,陪着他练。”
  一听这话,几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
  思邪挑起眉,轻“呵”一声,振了振手上的鞭子,眸光如箭般刺向了有君,他不禁后退半步,结果差点撞上翠奴,她咯咯捏着拳,正慢慢向他走近,他浑身一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