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子奚笑意更浓,“你没有吗?”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疑惑转为惊愕,“不会吧,你们都有,就我没有?不行,我这就去找师父去!”
知慍和子奚平素关系相当一般,没了学尔,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维持着笑容,互相沉默着往前走。
缀在末尾的有君则边打边逃,往来路的方向撤退。
最前方的学尔没跑几步就看到了莲赞的背影,“师父!”
没想到莲赞听到呼声,非但没有停步,反而步伐更快,害得学尔得小跑才能与她保持并行。
“师父,你知道吗,建木给其他人发钱了!”
“嗯……”
莲赞无情的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师父,”她舔了舔唇,“你很穷吗?”
莲赞甩了个不爽的眼神,“真穷可买不起好药。”
“那……嘿嘿,师父,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表示?”莲赞一脸离谱的瞪她,“刚才给你的药丸,江湖上可是千金难买,你白白吃了,居然还想让我给钱?”
“但是师父,”她据理力争,“你不觉得行走江湖需要金银傍身吗?所谓穷家富路,你多少给点啊!”
“开玩笑!”莲赞气炸了,“你跟那些小鬼头关系那么好,这个拿一两银,那边蹭一片金,为什么还要我出钱?”
话刚说完,莲赞足下一勾,她瞬间被绊倒在地。
莲赞趁机飞速逃遁,“好徒弟,事态紧急,你还是快去收拾行李吧!”
她无语的拍着衣摆站起,气鼓鼓的提起一脚踹向旁边的墙壁泄愤,没想到恰恰撞上了脚趾。
“呀!”她表情狰狞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僵立原地。
完蛋!她缓过神,火速脱下鞋袜,这才发现刚才那一记让甲盖被一股蛮力掀起,甲下更是涌现一片乌紫。
她试着走路,却发现每使一下力气都有点隐隐作痛。
她嘶着穿好鞋袜,知慍他们才姗姗来迟。
见她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知慍皱起眉,子奚几步小跑,“姐姐怎么了?”
她无奈的翘起脚尖苦笑,“磕到了。”
知慍不由分说的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我看看。”
她连忙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刚才看过啦,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见她排斥,知慍顺从的松开手,眉头却皱的更紧。
子奚关心的问,“还能走吗?”
“我背你。”知慍适时抬起眸,“我背你回去。”
子奚不服的伸手,“姐姐又不是不能走路,不如扶着我走?”
她还未回应,后面的翠奴已经赶了上来,听到二人的提议,翠奴想也不想的一把环抱起她。
“嗯?”人生的第一次公主抱,对方居然是女生!
她还一脸懵逼,翠奴歪了歪头,“翠奴力气大。”
说罢,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翠奴足下发力,飞快的冲向女寝。
知慍和子奚静默的对视了一眼,双双移开了视线。
哼,刚才要不是对方……
有君此时才被思邪追击至此处,他喘着粗气喊停,“够了吧,”他挥掌给自己扇风,“不玩了!”
思邪拖着鞭子,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瞧见另两人,她抹了下额上的汗,“她们呢?”
子奚指了指女寝的方向,“回去了。”
思邪复瞪了有君一眼,“走着瞧!”她足下轻点,火急火燎的想追上学尔她们。
有君长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好奇,“你们走这么慢?”
没道理后发的翠奴脚程比他们还快啊,他眼珠一转,唇边的笑容稍收,“有情况?”
子奚眉间一耸,乌眸在眼眶里轻轻滚动,“姐姐的脚伤了呢。”
“啊?”有君先是挑高了眉,随即心思一转,轻笑出声,“肯定不严重吧。”真严重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淡然。
子奚表情可惜的垂袖,“这几年不能进女寝,我们就是担心,也不能去探望啊。”
他眼角余光瞄向有君,“虽然我们离她们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
有君微垂眼皮思考,“耶,你在说浴室?”
不对,他警觉的凝向子奚,“你该不会又在坑我?”
子奚笑眼弯弯,“我有说什么吗?”
知慍望望有君,再望了一眼子奚,撇了下唇先行离开。
有君自听了子奚的话,难免有些心痒。
回房收拾好行李后,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浴室,目测了下墙的高度,抹了把鼻尖。
哎嘿,才这么点高,对小爷我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拍拍手掌,侧耳听附近的动静——静悄悄。
很好,他只去看一眼,只要快去快回,谁能奈何得了他!
他使起轻功,几个起落就攀到了墙上,他嘿嘿一笑,小意思小意思!
正得意间,暗处护卫的侍女听到异动,闻声弹指,他被噗的击中,整个人扑通掉进了澡堂,瞬间成了落水狗。
他噗的吐出一股水,气哼哼的拍水,“子奚!”
子奚的唇边扯起一抹笑,他上次便发现了,这一片上方连鸟雀都不会轻易飞过,何况是这么大一个人。
躺在床上的知慍翻了个身,屡屡掉坑的人真的不值得同情,这个白痴。
隔壁的女寝,翠奴猛的坐起,“什么声音?”
思邪骤然被惊醒,朝她踢了一脚,“你就不能好好睡觉!”
她们早就准备好了行李,就等明天天亮。
翠奴委屈的扯着被子睡下,思邪侧过身,迷糊的问,“脚还疼吗?”
回应她的,是一下下轻柔的拍被声。
她很快熟睡了。
作者:不好意思,看剧入迷了,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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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下山
学尔第二天一醒就查看了脚上的伤势,原先只是一小片指甲盖大小的乌青经过一整夜的渲染,如今已经蔓延到整根脚趾。
虽然看起来很可怖,但她微微活动后便发现,痛楚倒是比昨天小了很多。
听到身后悉索的声响,她套上鞋袜,翠奴这时迷糊的坐起,抠了抠脚丫,“天亮了?”
“嗯,起床吧!”学尔慢吞吞的下床,一旁的翠奴早就按耐不住,赤着足滑下床,十根脚趾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她下意识曲起一只脚缩在另一腿的腿弯,“凉!”
学尔无奈的翻出她的袜子,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床沿,弯身给她套上,她快乐的摇头晃脑。
思邪一起床就看到这一幕,当下就向翠奴飞出一脚,翠奴被踢的一声闷咳,正在给她穿鞋的学尔抬起头,一脸怎么了的表情。
思邪冷着脸抱臂,“她自己没手?”
学尔见她不愉,也有些怂她发火,赶紧把鞋塞进翠奴手心,“你自己穿。”
翠奴失落的垂下眸,可怜的拿眼觑了下思邪,思邪见她还不死心,高举起手,“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的手打废!”
翠奴被这样一吓,手忙脚乱的套上鞋,思邪掀被下床,以手为梳理了下披肩的发,关心的问:“你的脚?”
“好多啦。”学尔洗了把脸,换上外衣,又望了一眼窗外。
天清气朗,适合远行。
才用过饭,侍女就沉默的站在门口,显然是要给她们引路。
三人背上行囊,跟在侍女身后,没走多远,就和男生汇合了。
有君嬉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呼,眼眸瞥向学尔的脚,见她只是走的慢了点,大体无碍,他翘起唇,有些埋怨似的,“你这么不小心?”
她霎时感觉到好几束视线投在自己身上,连忙摆了下手,“没事啦,今天好多了。”
有君将头往后一仰,望向蔚蓝的天空,突然生出些感慨,“没想到哎,我们这么快要下山了。”
思邪发上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铃的声响,闻言冷笑,“舍不得啊,那你不如留在这里别走啊!”
有君撇撇唇,不服的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来。
这两人向来不对付,一天没吵个几次架便浑身不舒坦,其他人毫不意外。
见知愠表情凝重,学尔小小撞了下他的肩,“在想什么?”
他被打断思路倒也不恼,“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这个方向好像是通往佛堂?”
一旁的子奚掀起唇,“也许出口就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其他人各有思量,只有翠奴全程处于状况外,即便是在这种时刻,她还时不时的会被路边的一只蝴蝶、一朵小花吸引注意力,不时掉队追上去把玩,见队伍走远,又意犹未尽的赶上去。
未过多久,几人果然被引至佛堂。
有君纳罕的四处张望,“咦,不是让我们下山吗?”
两个侍女仍旧寡言,并未多作解释,只给他们发了路引,随即分别走向巨佛的两侧,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只听到几声咔咔巨响,佛足处升起一处暗门。
学尔无言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
服了,原来出口在这里!如果还按她原来的计划,那可能十年二十年,她还没找到出口……
见洞口开启,好奇心最重的有君按捺不住,仗着轻功卓绝,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学尔下意识想跟上,子奚举起臂,朝她摇了摇头。
“哎,不走吗?”
“不急。”知愠老神在在的抱起刀,“再等一会。”
思邪挑起眉,“他轻功那么好,不如让他先探探路。”
没过一会,有君从洞口疑惑的探出头,“为什么你们都不进来?”
见他无碍,几人才放心的鱼贯而入。
这条通道极为狭长,仅有一人的宽度,墙壁上嵌着夜明珠,隐隐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最末的思邪紧抓着前面学尔的手,颇有些不耐,“还要走多久?”
最前面的有君也在嘟囔,“是啊,怎么像是无穷无尽?”
正说话间,有君忽觉脚下一空,因为事发紧急,还未等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他已经上了一条滑道,整个人刺溜着向下滑行。
剩下几个如出一辙,皆是尚未发出提醒,已经滑了下去。
最末的思邪正觉奇怪,“你有没有听到……”
话音未落,前面的学尔也向下一坠,思邪情急之下还想捞起她,却反被拉着向下疾滑。
学尔的耳边皆是呼啸的风声,她禁不住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一个大型滑梯。
幸而这段滑道不长,没过多久,她就噗的坠入松软的草甸,身后的思邪猛的撞上她的脊背,两人又往前滑了一小段。
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前面几个都落在不远处,此时正拍着衣服站起。
这里仍是一处山洞,不同的是头顶有一处洞□□进了阳光,以至于这片草地长得极为茂盛,减轻了他们落地的去势。
有君拾起地上的包袱,拔了一根草叼进嘴里,“有水声。”
翠奴耳尖抖了抖,迅速指明了方向,“那边。”
几人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了一条清澈的涧水。
知愠的下巴收紧,“顺着水走。”
几人顺着水流的方向,先是在岸上走了一段,很快便只有水路,他们只好将包袱扎紧,跳进水中。
幸而七星阁所学庞杂,除了日常的授业,还教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凫水和骑射,想来是早就为今日做准备。
水流先是缓慢,但随着几处水流的汇聚和高度落差,水势渐转湍急,到最后几人几乎是被水流带着疾冲出了穴口。
学尔“哗”的从水中站起,抹了把脸上的水液,眼前是一片陌生而空阔的平地。
暖风低拂着青草,蜻蜓和蜜蜂不时飞舞,鸟雀拍着翅停驻在树枝,树叶随风沙拉作响。
她抬起头,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和白云,阳光依旧刺目而灼热,让她一时微闭了眼睛。
她突然有些不真实感,直到听到有君哈哈的笑声,“我们出来了!”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几人纷纷上岸,索性在岸边烘干了衣服,打了几只鸟果腹。
学尔托着下巴,“奇怪,他们就这样任由我们下山,难道不怕我们中途跑了?”
有君眉尖一挑,“耶,你还想着跑呐?”
知愠拨弄着火堆,意味不明的抬眸望了他一眼,是只有他不想跑吧?
子奚笑了笑,“恐怕没那么简单。”
思邪移来视线,眯起眸,“什么意思?”
子奚屈指一弹,一道气劲射向远处的大树,树枝卡拉一声断成两截,几只鸟儿慌乱的扑翅飞向半空,其中一只白羽鸟极为显眼,几人登时变了脸色。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谈逃跑是早了点。
知愠吸了一口气,先行站起身,“走吧。”
翠奴尤在草地扑着蚱蜢,见几人站起身,连忙跟上。
几人顺着水流的方向继续往下,在太阳落山前终于到了山脚,总算抵达了繁华的城镇。
他们不明情况,便找了家客栈先行休整。
有君趁着跟店小二插科打诨的工夫,打听到这里位处南方边陲,与西域较近,衣着也偏向胡汉改良,故而他们身上的衣服倒是一点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