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的团宠——度阑
时间:2020-05-14 08:48:05

  “哪有!”他像是被戳中痛处一样立时跳起,“我干嘛骗你们!”
  知慍抬起头,眸光冰冷而幽微,“你在心虚?”
  “没有!”他抓了抓头发,更大声的说道,“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子奚撑起脸,玩味道:“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翠奴砰的从树上跳下,头上还顶着树叶,手上抓着几根鸟羽。
  “既然他不想说,我们总不能逼他说吧。”子奚捧起茶,“不如想一想,什么情况下能让他闭嘴。”
  有君下意识闭紧了嘴巴,只扯了扯唇角,“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若说青梅竹马有什么坏处,便是彼此间什么都太了解,随便动个眉毛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觉得他再待下去,子奚估计会把什么事都套出来。
  “对了,”他回过头,“我明日就不出去了。”
  咦!翠奴立刻举起了手,“我!我去!”
  思邪斜眼,“这么积极?”
  “我要见尔尔!”
  其他人没有什么意见,翠奴瞬间欢呼雀跃,然后立刻调转足尖回房。
  “呆子,你干什么去?”
  “我要早点睡觉,明天早点出门!”思邪无语的望向还没落山的太阳,这个时间睡觉?有没有搞错!
  —
  学尔虽做了医生,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她甚至觉得在某些时刻,自己甚至称得上愚钝,往往学上半天都学不会,还经常搞砸。
  但是看到那些躺在床上的病人,她又会觉得他们太可怜了,她还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店小二的病是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恶化的,她本来就和衣宿在医馆,睡到一半,忽然被几声猫叫声惊醒。
  她起身点起灯,便看到那只三花猫立在原地,朝她喵了一声。
  那只猫的眼睛像是充满了灵性,她恍然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跟着它走到了小二的病床前,他已经烧到说胡话了。
  它的肚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轻盈的跳上床,用尾巴触了触他的手。她戴上手套翻看了他的眼皮,她几乎能看到他的未来,往往发热之后就是出现全身的黑斑,然后奄奄一息。
  她蓦然对上了它的眼睛,忽然产生一丝愧疚,“对不起。”
  它好像是是听懂了,又好像是没有,它只是蹲下身,乖顺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脸。
  她给他喂了药,却从心底里知道这不过是安慰剂。喂完药后,她沉默着走到院子里,天光熹微,她望着朦胧的天际,一时怔怔出神。
  那只猫缓慢的朝她走了过来,她注意到它下垂的胸脯几乎要挨到地面,脸上的胡须也有些散乱,显然是很老了。
  它无声的跳上凳子,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眼神异常温顺,像是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阳光透过云层慢慢洒在她的身上,她无声的流了满面的眼泪。
  天麻麻亮就出门的翠奴刚把门开了一条缝,正想给学尔一个惊喜,没想到看到这一幕,她立时绷紧了脸,一言不发的狂奔回去,砰砰踹开了其他人的房门。
  下一秒,一个瓷枕被思邪扔了出来,翠奴下意识用脚一踢,瓷枕原路返回,反而是思邪的肚腹被砰的砸了一记,虽然有被子阻隔,但也足够让她清醒。
  她眼神可怕的披衣从房间里跑出来,“混蛋!我掐死你!”
  翠奴的脸上第一次没有表情,“尔尔哭了。”
  “嗯?”知慍第一个起床,此时正走到房门口,“什么?”
  翠奴鼓起了脸,“尔尔哭了,翠奴不高兴。”
  子奚和有君先后走了出来,听到这话,有君放下了揉眼的手,“哭了,为什么?”
  “姐姐心善,”子奚袖起双手,“恐怕是药剂没有效果。”
  有君的头垂了下去,声音低微的不知道是说与人听,还是自言自语,“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是啊,子奚的眸光闪过冷光,一一扫过几人的脸,他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世道人命卑贱,江湖更是快意恩仇,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死的是英雄,还要叹一下时事多艰。但那些人却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人,有什么值得她感怀神伤?
  真是奇怪,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她却总是认为无论是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这或许便是她与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我去看一看有没有医书古籍,或许有线索。”子奚第一个做出了决定。
  思邪挑眉,“我和这呆子去帮把手。”
  知慍点点头,“我去各处排查,看有没有人隐瞒未去医馆的。”
  有君握了握拳,表情微微挣扎,然后嗖的提脚腾跃,转瞬失去踪迹。
  子奚轻笑了声,“看来,他守不住秘密了。”
  那边的学尔稍稍平息了心情,赶紧擦干净眼泪,整理了下衣着,刚站起身,下一秒有君就站在她的面前。
  “哎,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已经整理干净,但有君一眼就瞧出了她微红的眼眶,他闭了闭眼睛,“我说谎了。”
  “嗯?”她一时有些惊愕。
  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昨天,我其实有发现……”
  她默默的听完,他的头又垂了下去,她慢慢的抬手,然后揉了下他的头。
  “哎?”他瞬间抬起头,“你不怪我吗?”
  “……其实我知道的,你们好像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他脸上的表情凝滞,若不是怕她难过,他甚至不会觉得自己做错,“我从来不觉得,为了一个目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牺牲别人的生命,谁不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弯腰抱起了猫,温柔的抚了抚它的毛,“有君,如果你们没有遇到我,如果你们中任何一个人遇到了现在同样的境地,我也希望有一个医者能尽全力救你们。”
  有君眨了眨眼睛,莫名泛上一股酸涩。
  “不论阁主想做什么,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她望向他的眼睛,“为了他的计划,他根本不把他人的死活当一回事,我很生气,”她认真的收紧下颌,“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生气。”
  有君嗯了一声,“你想做什么呢?”
  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会替她实现。
  她的愿望,便是他们的愿望。
 
 
第60章 反抗
  子奚假借县令的名号,直接去了城中最大的书局。因他博闻强识,记忆一本书的内容就像是翻看一样迅速,没过多久便翻阅了大量书籍,然后便发现这些书都相差无几,几乎没有一本提到现今遇到的症状。
  “可还有书吗?”
  那书局的管事直接看的目瞪口呆,“你,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他像是对身后小山堆一样的书全无概念,只是问到,“哪里还有藏书?”
  管事想了想,最后把他引到一处布满尘灰的地方,“此处是我们的库房,里头有好多古籍,已经许多年不见天日了。”
  子奚下意识捂住口鼻,“好,那便请你开门吧。”
  随着“吱呀”的声响,一股霉烂味扑鼻而来,他挥了挥眼前的空气,皱起了眉头。
  “还要进去吗?”管事见他装束整洁,忍不住提醒,“里面久未打扫,恐怕有些脏。”
  子奚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洁癖症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这便进去。”
  他干脆的将脚迈进房间,里头的尘土立刻飞扬,他找到医书的归类,捏着鼻子开始翻看起来。
  而其他人也同样行动起来,只是他们似乎天生就不是什么善人。
  翠奴和思邪冷着脸照顾病患,有人看到思邪的脸,先痴痴笑起来,“仙女……”
  思邪双手抱臂,“仙个鬼!挺生龙活虎的嘛,还治个什么病!”
  那人微捂胸口,脸上浮起红晕,翠奴有些紧张的绞了绞指,却听那人陶醉的说道,“就连骂人都这么好听,仙女,你再骂我几声!”
  神经病!思邪正要走,那人伸出尔康手,“别走!”
  思邪直接冲翠奴使了个眼色,翠奴会意的按了下对方的肩膀,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咯哒,他便脱了臼。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这回不用翠奴动手,思邪直接抽出腰间缠绕的软鞭,啪的重甩了一记,他脸上的表情随即一滞,思邪扬起下巴,收好了软鞭,未想到他反而更加狂热,“啊,你抽我了!再抽一下!”
  日!这下连翠奴都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了他一拳,他砰的倒到了床上,鼻前流下两管鼻血。
  其他病人像是切身体会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火速躺平,满脸写满了乖巧。
  而另一头的知慍则直接上了人家屋顶排查,他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只要听到或看到不对劲的,便直接跳下屋顶,踹开人家的门便扭送对方去医馆。
  沿途几乎是哀鸿遍野,“大侠,大侠你抓错人了呀!”
  “没抓错。”知慍手中的刀发出一道蜂鸣,嗡的破开对方的衣角,露出内里的黑斑。
  “呜呜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不要抓我去医馆啊!”即便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还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去医馆便是等死,没准自己吃点药就好了。
  “给你一个选择,”知慍摸了摸刀,“现在死于我的刀下,还是去医馆?”
  。。。“大侠饶命啊!”平日再嚣张的地痞无赖,遇到知慍也只能认怂。
  而与此同时,江无寒正快马加鞭的赶往南疆。
  —
  太阳即将西垂之际,孟之峰抬起头来,天上火红的云彩像一只巨大的手掌,像是随时要翻弄风云。
  夫人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明天,”他呢喃着,“等到明天,我就把神药分享给所有信众。”
  另一头,学尔正埋头研究。
  除了子奚,此时其他人都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忙的脚不沾地,便偶尔替她打下手。
  她刚刚给两个轻症的人用了新药方,他们受了药力,如今沉沉的入睡,有君探过头,“这是有效?”
  她探了一□□温,摇了摇头,“没有退热,没有发汗,似乎又失败了。”
  思邪替她看着药炉的火,她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本子上写满了各种失败的药方,这让她几乎失去信心。
  到吃饭时她还有点心不在焉,任由翠奴在她碗里堆起小山,明天孟之峰是不是就会行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此时,子奚卷着一本书小跑着过来,“姐姐!”
  “嗯?”她狐疑的回头。
  “你看看,这本有不一样的内容。”
  她闻言立刻放下碗,翻开医书,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不同之处,但是似乎依旧没什么帮助。
  “谢谢你,子奚。”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只觉得耳边像有一只钟表在不停的滴答作响。她突然想要放弃了,她就连这件事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大话要反抗阁主?
  知慍抿了抿唇,“你这就要放弃了?”
  她的肩膀肉眼可见的垂下,不放弃还能怎么办呢?
  知慍拧起眉,“懦夫,胆小鬼!”
  “喵~”那只猫适时的叫了一声,她瞬间红了眼睛,难道她真的只能到此为止吗?不甘心,抬不甘心了!
  子奚则拢起袖子,“姐姐,不如换一个角度,如果你是莲赞,你会怎么做?“
  她怔了怔,如果她是莲赞,她会怎么做呢?
  等等!当初莲赞是不是跟她说过,她现在百毒不侵?
  她连忙翻找出一把小刀,几人同时警觉,“你干什么!”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她迅疾在手上抹了一把,血珠立刻流了出来,把其他人都惊了一跳,“!”
  他们一个个不是夺刀,就去找金创药,团团将她围了起来。
  思邪第一个发作:“你傻啦!”翠奴眼泪汪汪,知慍一脸抱歉,“我错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有君要替她上药,唯独子奚站立不动。
  她像是在一瞬间失却了听觉,只看到他们如同默剧般在眼前表演,她也像是完全失去了痛觉,竟一点都不觉得痛。
  她推据了金创药,举起手放到鼻前嗅闻,思索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百毒不侵。
  血液本来没有味道,但或许是莲赞那枚药丸在起作用,她的血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是?眼前走马灯般出现莲赞逐一在她身上试验的药丸,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电光石火般联想到了有君曾让她闻过的药包……
  她忽然笑了起来,她知道那味药是什么了!
  这么多天,这还是她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畅快的笑容,但是其他人都有些发毛。
  “她是中邪了吗?”思邪一脸不可思议,“她是不是脑子坏了!”
  有君斜眼蹬向知慍,“那也是你骂坏的。”
  “……”知慍有苦说不出,只是摩挲刀柄。
  翠奴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挠头,“尔尔怎么了?”
  “我知道了!”学尔扬起脸,“我知道要怎么治好他们了!”
  子奚笑嘻嘻的弯起眼睛,“姐姐想明白了。”
  这天夜里,她又开了新药方,那一直沉睡的刘通终于睁开了眼睛。
  —
  学尔让衙役加班加点的烹煮药剂,然后叫了其他人回房中讨论,翠奴向来听不甚懂,便趴着抠桌。
  有君将昨天的发现一一告知,学尔也说了自己的打算,便是要和阁主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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