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尔显然已经很适应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反派,她笑眯眯的威胁,“我觉得你是不知道我们的手段。”
她从怀里掏出几包药,开始安利起自己配制的毒药,“这个红色的呢,只要你吃了就会浑身筋管爆裂而死,啧啧啧,”她摇摇头,“死相惨烈得很呢。”小二胖胖的身躯抖了抖。
她唇边扬起笑,“这个蓝色的呢,一旦你吃了就会产生强烈的幻觉,最后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啦,你不是想撞墙就是想跳楼,要不就是拿刀砍着自己玩,各种去找死,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小二的脚尖紧张的翘起,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啊~还有这个黄色的,”她举起食指,“如果你吃了这个,你不会马上死,但你会像初生婴儿一样脆弱,随便一点小磕碰就会淤青,一场小小的风寒都会要你的命,哎,每天都会离死亡更近一步,你想不想试一试?”
小二的头如波浪鼓一般摇个不停,学尔坐回座位,“你放心,这么珍贵的毒药,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给你用呢?我们先抽你一顿,再给你尝尝这其中一味药是什么滋味,怎么样,我们对你是不是很不错?”
小二的脸已经惊恐万分,思邪还挑起了一抹邪气的笑,“死鸭子嘴硬是吧?”
“啪!”这一鞭尚未打在小二身上,他立刻条件反射的扯着嗓子大喊,“饶命啊客官,我说!我什么都说!”
思邪背对着学尔竖了个大拇指,学尔抿唇偷笑。
问出了其他三人的去向,她们即刻打晕了小二,来到了那个上锁的房间。
“锁了?”思邪皱起眉,“钥匙在谁身上?”翠奴好奇的拿起锁头,仔细端详。
“我再去问那个小二吧,不对啊,为什么他们安分的被关在这里?”学尔托着下巴思考,尚未想到什么,便听到咔哒一声脆响,翠奴直接掰断了锁头。
思邪吐出一口长气,“干得漂亮!”然后推门而入。
知愠听到声音,警醒的从床上滑下;子奚正背身站在窗格前,闻声也回过头。
嗯,还差一个人?正要问有君去哪了,脚上立刻踢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学尔低头,便见有君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衣服上印着几个明显的鞋印。
……
“你们来的倒快。”子奚没事人一样走到桌前,“要喝茶吗?”
翠奴欢呼一声,冲到桌前牛饮了几杯茶,知愠也坐到桌旁,“他们带你们去了哪?”
思邪同样视而不见的跨过有君,“不换个地方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子奚见学尔还担忧的望着有君,眼皮微垂的拿了一杯水往有君脸上泼去。
“哗”的一声,有君骤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然后满脸迷茫的望向四周,“咦,这是哪?”他垂下头,眼眸大张着哇哇叫起来,“为什么我衣服上这么多脚印,你们跟我有仇啊!”
“噗!”哑穴一点,他便是张开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知愠掏了掏耳朵,“呱噪。”
有君被气得直跳脚,伸长食指无声的咒骂,知愠适时的抽出刀柄摸了摸,有君立时偃旗息鼓,乖巧的坐下。
“阁主刚才又下了命令。”思邪拿出纸条,男生们凑上前一望,登时面面相觑。
“参与选秀?”子奚摩挲指尖,“他连皇宫都想要掺一脚吗?”
知愠抿紧唇畔,“问题是,你们用什么身份去参与选秀?被查到可是欺君之罪。”
思邪和学尔眸光一撞,顿时笑出了声,学尔摸了摸自己的发辫,“我今日可算明白了什么叫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你们有办法?”子奚的眼珠在二人间来回转动,心中却有了定论。
“有啊,”思邪神秘笑道,“走,我们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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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妇人揽镜自照,当场被气得七窍生烟,正在喋喋不休的咒骂,忽然一道强风劈开了窗户,她霎时被吓了一跳。
“什么人!”她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掌了灯去查看,随后向她摇了摇头,然后闭紧了窗户。
她拍着胸脯长松一口气,正觉得自己是疑神疑鬼,正要回身去休息,不过一抬眼,顿时梗住了脖子。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长串人,那三个女娃可不就是刚才与她交锋的玉罗刹,“你,你们想干什么!”
学尔弯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夫人,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改变主意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妈呀,还来?!那妇人呼吸急促,一口气吸不上来,翻了个白眼昏昏倒地。
第65章 宫门
几日之后,连家的三位小姐并几个侍卫便启程上京了。
要说连夫人也是一朵大大的奇葩,她年轻时十分貌美,离奇的是每嫁一任丈夫便死一个。偏生她是个富有的寡妇,因此就算前一个死了,还是有人愿意娶她,直到连死了五任丈夫,人人皆说她克夫,连夫人这才安心守了寡,与三个女儿相依为命。
如今三个女儿都要送去京城,听闻那连府的夫人哭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就连嘴唇都给哭肿了,又有人说那是喜极而泣,连夫人高兴着呢。
至于真相嘛……
摇晃的车厢中,子奚边卷着书看,边抿着香茗喝,好不悠闲。
“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学尔膝上卧着打呼的翠奴,她坐立难安的托腮,“这连夫人靠谱吗?”
“放心,”有君往嘴里投了粒炒豆子,嚼得咔咔作响,“她这人有的是钱,上上下下愣是用钱开出一条道来,谁会跟钱作对?”
思邪挑了一边的眉,“既来之则安之,真的不行我们再跑呗,反正若真是有事,那也是抄连夫人的九族,干我们何事?”
学尔抿着唇点点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知愠赶着马车,抬眸望向京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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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跋涉之后,几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这秀女年年皆选,底下的官员早便形成了一条龙服务,几乎是一报上自己名号,便被小吏接到了一处宅院,里面全是这几日刚到的秀女。
子奚他们不方便再跟进去,便找了附近的客栈住。
未想到没过几天,他们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来了!”有君迅速的打开门,随即揉了揉眼睛,“咦?”
听到他的声音,知愠和子奚也循声望去,只见门口正站着学尔和翠奴。
“你们?!”学尔苦笑的摊开双手,摇了摇头,“没想到啊,还没进宫呢,我们就被淘汰了。”
“哈?”
这话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却说她们一路舟车劳顿,很是饥肠辘辘,那管事的嬷嬷倒也善解人意,便引了她们去吃饭。
一上餐桌,翠奴便原形毕露,时不时张开血盆大口,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又豪放,管事嬷嬷见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默默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两笔。
到第二天,便有秀女在院中练习,或弹琴或跳舞,学尔看得有趣,一时兴起,便也拿了一张纸刷刷的笔走龙蛇,思邪斜眼一觑,“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学尔兴奋的拿起纸,“当当当当!美女群戏图,好看吗?”
思邪看着上面糊成一团的小人,“……你高兴就好。”
那嬷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两笔。
待到几天后,便有小吏来接她们去宫中选拔,上面竟是少了好几个名字。
不待学尔她们发声,先有几人按捺不住,“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你们可是弄错了?”
“没有弄错。”嬷嬷走上前来,翻出了她的小本本,往日里慈和的眼睛刹时变得无比雪亮,“若是没有名字,便是第一关都没有选上。”
“哎?”各个秀女皆一脸蒙。
原来选秀女既是举国上下进行选拔,规模自然极大,要求也很是严格。
这皇帝老儿除了是个颜控,还喜欢玩红袖添香这一套,因此他定下规矩,要选的秀女除了要长相好气质佳,最好还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而翠奴和学尔便是生生犯了皇帝老儿的忌讳,便是长得再美丽可爱,也不入他的法眼。
知道真相的思邪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尤其是学尔和翠奴还一脸解脱了的表情,还顺便给她加个油,“思邪,你一定要带着我们的份一起努力啊!”
思邪冷笑一声,“努力什么,努力被淘汰?”
“别呀!”学尔连忙安抚她,“你想想,我们总要明白阁主到底在想什么计划嘛,先顺着他的意思做做看嘛。”
思邪抱起双臂,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哼~”
学尔想了想,还是给了她一包药粉,“万一那不要脸的皇帝老儿要让你侍寝,你就用这个药,一指甲盖就可以让他产生幻觉,他会以为你已经跟他圆房。”
思邪眉眼一眯,“真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便杀了他自己做皇帝。”
学尔眨了眨眼睛,立刻大惊失色的阻止,“别!千万别!做皇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多,你会累疯的!”
“哦~那就算了。”思邪不感兴趣的挥手,没好气的赶人,“还不快走,省得在我眼前碍眼!”
学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真是每分每秒都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说的每句话都可能是认真的!
就比如现在,有君一脸兴奋的搓了搓手,“我们什么时候杀进宫去?”察觉到学尔的视线,他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嗨,我们这是把被困的思邪给救出来!”
知愠撑着下巴,认真的分析,“我看过城门,在换岗期间守备松弛,是可乘之机。”
子奚也不忘插上一脚,“虽是如此,但若是再加上一场火灾,我们趁乱进入,又趁隙逃出,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砰”的一声,她在桌上恶狠狠的拍了一记,茶杯都随之震颤不止,她凝眸瞪向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瞅了她一眼,高高低低的应“是。”
那头的思邪本以为有了另两人的前车之鉴,她应该很快会被淘汰,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摧枯拉朽的留到了最后。
咳,不是她自身条件有多么优秀,实在是其他人还未正式入主后宫,就先学会了设计陷害。
思邪满脸都写着不好惹,外加琴棋书画虽是会,却只是略懂,其他人便有些瞧她不上,嘿,怎么看她都不可能留到最后,还不如把构陷的精力放在有更大威胁的人身上。
于是思邪几乎是每天都在吃瓜,今天看这个小主滑了一跌骨折了,明天看那个小主掉进了水池差点咽气,后天又是哪个小主被害得破了相,只有她独自美丽。
这样闹腾下来,结果她成了最安全,犯错也最少的那一个,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那头皇帝瞧了一圈下来,个个都低眉顺目,唯独思邪的脸上懒洋洋的,偶尔一瞟间露出桀骜不驯的眼神,像勾子般勾走了他的魂。
怎么说呢,美人常有,不驯的猎物却少有的很,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征服欲,眼皮子一跳,伸指遥遥点中了思邪,“就她吧。”
当天夜里他就召了思邪侍寝,思邪理所当然用了学尔的药,皇帝一个人在床上笑得荡漾,只觉得她柔情似水,而他异常勇猛,跟其他人侍寝完全不同。
到了第二天,他本以为降服了美人,未料到思邪又是一副翻脸无情的模样,弄得他心痒难当。小妖精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自那之后,他几乎是沉迷于思邪了。
江无寒风尘仆仆的返回京城的时候,才从叶振的口中知道,皇帝新封了个贵妃。
啧,他本来不想管这麻烦事,但是他偏生是个言官。未辞官之前,他可是要站好每一班岗。
“皇上,”小太监躬身道:“江大人来了。”
皇帝如今已经沦为思邪的忠实舔狗,听到江无寒来的消息一阵头痛,“让他进来吧。”
江无寒脚步急促的迈进御书房,“皇上,你怎可如此草率的封妃?”
皇帝不耐的挥了挥手,“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知道,她值得贵妃的封号。”
“皇上,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皇帝心烦意乱,忍不住把手中写的笔向他掷去,“规矩,什么规矩!孤就是规矩!”
正说话间,小太监前来禀报,“连贵妃嫌太闷,要到御花园逛逛。”
“逛逛好啊,”皇帝眯起眼睛,“等着,我这便陪她去。”他一时心情大好,看到江无寒也不那么糟心了,“江卿啊,不如你陪我一起去?”
江无寒心中也对这“连贵妃”好奇的紧,“臣遵旨。”
结果一到御花园,一瞧见对方的脸,江无寒握紧了拳,咬了咬牙,“陛下,臣身体不适,暂且告退。”
皇帝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思邪那,便甩了甩袖,“准了!”
江无寒阴着一张脸从宫中出来,打马疾驰回了自己的府上,关门便大骂道:“狗日的!他奶奶的老不羞!我日你祖宗!”
他越想越是怒不可遏,于是马力全开的动用身边的暗卫,“你们给我去查,先皇有没有什么流落民间的私生子遗腹子什么的,没有也去给我造一个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夫人和几个儿子听到这么大动静,纷纷向他围了过来,“好端端的查什么先皇血脉,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闭上眼睛,胸膛起伏,“我找到思邪了。”
“思邪!她在哪?你怎么不带她回来?”夫人激动的过来揪他的衣襟,他抿紧了唇,“我怎么带得回来,我女儿,她成贵妃啦!”
这下如同炸了马蜂窝,他几个儿子并夫人皆加入了辱骂皇帝的队列,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敢睡他们家的姑娘!几人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比起那劳什子连夫人,江无寒才是本朝深藏不露的巨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