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本来在他们眼中已经算不错了,但此时此刻,他们还真就是无比的想要造反。
“查,必须查!”那糟老头子比他还老,居然还想当他的女婿,怎么不去做梦呢!
而另一头,几人围坐在桌前,仍在奇怪的思量,“阁主到底想让思邪做什么呢?除了进宫,他就再也没有其他指示了。”
七星阁中,阁主垂下眼帘,又落下一枚棋子。
作者:接上一个小剧场:
因为班上一直没有别的空位,学尔只能坐在翠奴旁边,久而久之,居然也和这几个人混了个眼熟。
而这些不良虽然少有人接近,居然在学校里颇有人气,很快就有人把她拉去了一间偏僻的女厕。
她一脸无辜,“我,我跟他们不熟的。”
“不熟,谁信啊!”有人撩她的裙,有人揪她的头发,还有人嘻嘻哈哈的推挤她,“警告你,别离他们太近!”
“你们能不能好好学习,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啊。”她紧张的握拳,“你们这样我要反抗了!”
“哈哈,听到没有?你要反抗啊!”她们团团围住她,“反抗啊,来啊!”
她鼓起脸,正打算要咬、抓、挠,“咚!”一粒足球砰的击中最嚣张的那个女生,那女生暴跳如雷,“谁!是谁!”
有君在窗外探了半个头,眼睛灵活的转了一圈,明知故问道:“你们想干嘛?”
一群人轰然而散,却暗暗给她使了个走着瞧的眼神。
“谢谢啊。”她向有君道谢,他挥了挥手,“小事小事,我打球去了!”
第二次,她被人恶意推下楼梯,路过的知愠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身后的肇事者早便逃得无影无踪。
“谢谢。”知愠颔首,即刻松开了她的手腕,没想到他看着冷冰冰,手掌倒是很热嘛。
第三次,几个女生正在打篮球,互相使了个眼色,篮球直直朝她飞了过来,她当场呆立原地,旁边的翠奴暴起,砰的一拳把球打了回去,反打得对方流出一管鼻血。
“谢谢!”她诚惶诚恐,翠奴只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第四次,她端着食堂的餐盘打菜,被她们一推,她瞬间滑倒在地,汤水洒了一地,弄湿了刚好经过的思邪的鞋面。
“擦干净!”
“啊,对不起,我现在就擦!”
思邪皱紧眉,举起食指点了另几个人,“你你你!还有那个穿黄衣服还打算往后面挤的,都给我过来!把我的鞋还有这块地给我弄干净!”
她们立刻90度鞠躬,“对不起,我们这就擦!”
第五次,她被人关在音乐室里,她火大的在里面敲着门,“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混蛋!”
子奚在角落里坐起身,掏了掏耳朵,“转学生,你可不是一般般的吵啊。”
他从裤袋里拿出钥匙,“你赶紧出去吧出去,我要睡觉!”
“咦,谢谢!”
她突然觉得,这些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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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身世
江无寒手下养的暗卫不是盖的,很快就找到了不少线索。
现在的皇帝其实是先帝的亲叔叔,当时名为勤王。先帝当年支持灭佛,在明里暗里树了不少敌,勤王便是趁机与这些不满的臣子勾结,这才夺得了王位。
皇家素来亲情淡薄,虽是亲叔侄,但他翻身做了皇帝后,惟恐先帝会卷土重来,明面上圈禁先帝,暗地里送了一碗鸠酒,直接毒死了对方。
先帝本就是在权利场打滚的人,对皇家这些手段知道的门清,在被毒死之前,便将身边的丫鬟仆妇遣散了,听闻其中就混着一个大肚的。
现在的皇帝知道后派了不少人抓捕,只是这妇人倒也厉害,居然生生逃出了层层眼线,如今都不知其踪影。
江无寒不禁怀疑,“这孩子,还活着吗?”
暗卫欲言又止,江无寒自问自答道:“既然皇上都找不到,那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暗卫见他暂时没有别的吩咐,便先行告退。
经过几天的沉淀,江无寒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不造反是不可能的,只要想到思邪,这口气这辈子都不可能咽下。他闭了闭眸,既然这个皇帝不行,那为什么不能换一个?
他心事重重的走出家门,打算去喝喝小酒放松一下。待走到皇宫附近,他抬头凝望这高耸的宫墙,拐了个弯到附近的客栈落座,“给我一碟花生,一壶梅子酒。”
“好嘞!”
他提起壶柄,将清澈的酒液倒入酒盏,轻晃几下,然后一饮而尽。
只要找到先帝的子嗣,也就不算师无出名,江家只占个从龙之功,不深入权力中心,便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皇家后裔若是找到最好,若真的找不到,他不介意造一个出来。
正这样想着,他就抬眸看到了同样在倚窗磕瓜子的有君,和正翻阅书页的子奚。
他瞬间认出这二人之前便与思邪在一起,想必是朋友。嗯?他的眼眸瞬间眯起,如鹰隼一般仔细端详,先是望向有君,有君如同多动症附体,时不时换一个姿势,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转向了子奚。
子奚手上飞快的翻页,表情温温淡淡,看上去稳重多了。
江无寒眉尖一挑,心中微定,不如,就他吧!
学尔和知愠并不在客栈,他们正在外面逛街。
因为阁主一直没有其他吩咐,思邪又荣升贵妃,几人只能暂且在京城停留。
学尔呆着无聊,便时常出门逛逛。因她不会武,其他人便轮流陪着她,这天正轮到知愠。
学尔一边逛着小摊,一边同他说话,“知愠,这个挂你刀上怎么样?”
“不好。”
“为什么?挺好看啊!”
“花哨。”
“好吧。”她遗憾的放回摊位,随后背手倒退着走路,“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再疼了?”
知愠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小胖墩炮弹似的冲到知愠身上,随即被反弹摔倒在地,当场脾气恶劣的瞪眼,“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撞你爷爷我!”
知愠皱起眉,一把拎起他,他紧张的双腿乱蹬,“干什么干什么!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哦?”知愠沉声问,“我倒要洗耳恭听,你是谁?”
男孩双手叉腰,“哼,张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就是鼎鼎大名的叶振之子,叶知礼是也!”
“叶……知礼?”知愠眯起眸,让他落回原地,男孩得意的扬起笑,“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好好的给我赔礼道歉!”
学尔扬起眉,被当场逗乐,“呦,你好大的面子啊!”
“这是自然!”男孩眉眼飞扬,“你们要是得罪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狠话放了一半,后面忽然传来隐约的呼声,“小少爷,你在哪?”
他眼珠一转,立刻藏到两人身后,然后在唇前竖起食指,“我警告你们啊,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哪!”
两人对视一眼,玩味的点头,随后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大约到我腿这么高!”
“看到了。”学尔往旁边一站,瞬间露出了藏在后面的叶知礼,叶知礼惊愕的张大嘴巴,很快跳起了脚,“小人!居然出卖我!”
小厮则大喜过望,“小少爷,原来你在这!快跟我回去吧。”
叶知礼转了下眼珠,小声抱怨道:“回去干什么,反正我怎么也比不上我大哥。”
知愠的手指动了动,下一秒,他就揉了下知礼的头,知礼尖叫一声,愤怒的瞪向他,“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头居然也敢揉。”
学尔从怀里掏出刚买的梨花糖,弯腰递给他,“有什么关系嘛,他是觉得你可爱才揉你的,呐,要不要吃点糖。”
“呿,男人怎么可以说可爱!”知礼挺起胸膛,“我明明是威武又霸气!”话虽如此,他还是咽了下口水,觑了她一眼,伸爪拿了几颗糖吃。
听到她细微的笑声,他色厉内荏的瞪眼,“笑屁!”
“是是。”她也忍不住的揉了下他的头。
最终还是小厮把他拉了回去,她直起身望向知愠,“跟你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唉。”
知愠微翘起唇,“这样,也不错。”他比自己活泼,应是给父母带来不少慰藉。
那边江无寒回到家中,正在斟酌如何与子奚商量自己的打算,暗卫忽然来报信,“大人,我有事禀报。”
江无寒闻言抬眉,“说吧。”
暗卫飞速的垂下眼睛,“我阴错阳差救了一个老人,他同我提起了一件旧事。”
原来这暗卫脑子活络,想到活人若没有线索,那死人呢?他沿路查了些老底子的仵作,果然找到了一处线索。
十几年前那仵作曾验过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这女人很是不寻常,她皮肤细腻,手指娇嫩处像是之前从未干过粗活,但大概是家道中落,几个指节还是被磨出了茧。
她当时紧紧的握着一处浅黄破角,死于后脑撞击,凶手许久没有找到,仵作便一直印象深刻。
此事发生后没几天,他又在一个泼皮的尸体上搜出一块破角的襁褓,他仔细查验过,发现正是那女人死前拼命握着的那块,他怀疑那女人是被这泼皮所害,本欲上报,但那块襁褓却也与众不同,上面绣着隐秘的龙纹。
江无寒的心中已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把手,眼睛湛湛发亮,“那孩子在哪?”
暗卫不知说了什么,他猛的从座位上弹起,表情几度变幻,随即推开门朝客栈走去。
行到一半,天色变得无比昏暗,他抬头一瞧,便看到空中积蓄起的层层乌云。他嘴角一撇,疾步走向客栈。
学尔嫌闷,推开雅间的窗户,感叹道:“这天气可真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眼看就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天空便砸下大颗雨点,翠奴迷糊的睁开眼睛,跳到雅间门口,才打开门,便瞧见正欲敲门的江无寒。
学尔听到声音探头,纳罕道:“伯父,你怎么来了?”
天上发出沉闷的雷声,江无寒大步迈进门槛,眼眸却一直在三个男生中打转,“你们之中,可是有人做过乞儿?”
有君嬉笑着把玩着小刀,翘唇灿笑,“可不就是我喽。”
江无寒的脚步顿住,脑海中响起暗卫的话,“那孩子先是做了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乞儿,于十年前不知所踪。”
“轰隆隆!”空中传来一声炸响,江无寒捏紧了拳。
有君坐没坐相的翘着腿抖,一边还吹着口哨,皇子嫡孙……皇家后裔……就是这货?!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有君转过头,难得正经的肃容:“伯父,”然而这姿态尚未维持三秒,他立刻抹了把鼻尖,嬉皮笑脸起来,“你有何贵干啊?”
窗外已是狂风暴雨,江无寒的心也像是被打湿了一样,那叫一个透心凉。
日,他真的要扶这家伙做皇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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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单臂支着头,正在小憩。
大概是最近诸事顺利,他又梦到了从前。
自佛教如火如荼的传入中原后,便分为数个分支。
他的家乡素来信奉有修行者是为“活佛”,而“活佛”投胎转世即为“灵童”,成年后接受“灌顶”仪式,“灵童”便会想起前世的一切,也会拥有前世的大神通。如此修行九世后,方为功德圆满,可位列仙班。
他自出生时便被认定为“灵童”,自此被接到佛寺抚养,建木与莲赞是他的仆从,却也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
“殿下。”建木板着脸,“你不该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都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和光!”他不满的瞪向建木,“跟我还这么见外。”
莲赞双手托着脸,眯眼笑着唤,“和光~”
“嘿嘿,我在!”他咧嘴大笑,拍着建木的肩,“你怎么不学学莲赞。”
那时候他无忧无虑,骑着小马驹到处奔跑,像是永不会疲倦。
“殿下,看到了吗,这一片触目可及的土地都属于我们佛寺,也属于你。”
他当时只是懒懒的转眸,随口感叹,“嚯,这么大么!”再拍马遁走。
直到有一天,这片广袤又丰饶的土地为他惹来祸事。那些人莫名冲进了佛寺,打砸佛像,烧毁经文,再嚷着让他还俗。
他全身颤抖着反驳,“我不会还俗的,我是灵童,我生死皆是佛子!”
“佛子?”那些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在地上扔了一把刀,“你与你的爹娘只能活一个,只要你杀了他们,我饶你一命!”
“你们休想,我便是自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殿下,”他的生身爹娘卑弱的向他跪伏,“你本就是借我们的肚腹生下的,我们甘愿为你死。”
“杀了我们吧,我们命如蝼蚁,远不如殿下贵重,请殿下成全我们!”
“不不不!”他拼命摇着头,然而下一秒,他的手便被鲜血染红。
他右手握紧拳头,骤然睁开了眼睛,从梦中苏醒。
是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弱小的孩子了。他坐起身,望向了布满棋子的棋盘。
那些人本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他不过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