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八月薇妮
时间:2020-05-14 08:53:04

  “这个……当然不想了。”
  “那就给我收敛些!”李衾抬手在桌上轻轻地一拍,眼中有淡淡愠怒。
  李持酒的嘴动了动,最终只道:“是。”
  李衾深吸一口气,道:“当初你离京,不过是孤家寡人带着老太太,如今你回来,却已经是成了家了,为什么还不肯心定,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却也不该连累内眷。”
  李持酒听到这句挑了挑眉:“大人的意思是?”
  “你以为这次你能够出内侍司就这么容易?既然有对你不离不弃的贤妻,你就该珍重相待。”李衾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就算不能珍重,至少不要糟践。”
  “大人……这话又从何说起?”李持久敛了笑。
  李衾道:“你自然心知肚明。”他说着站起身来,从桌后慢慢地走到李持酒身旁,冷冷淡淡道:“记得当初岁寒庵你说我的话吗?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之后,李大人便往外去了。
  外头那些狂放的青年武官之类,先前因见了李衾来到,都慌得跑的跑,躲的多了,因此外头竟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李持酒回头,看李衾的暗蓝色绸袍一摆消失面前。
  “这是特意跑到酒楼上跟我说教来了?哼……口口声声的内眷,跟你有什么相干?”
  正嘀咕,有几个大胆的进来,劝道:“侯爷,怎么李大人突然到了?不如今儿且就到此吧。大家的酒也都差不多了。”
  李持酒道:“又没干犯法的事儿,怕什么?”
  大家笑道:“横竖改日还可以再聚,外头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咱们也都散了吧。”
  好说歹说,这才打住了。
  这天晚上镇远侯回到府中,先去苏夫人房中。
  苏夫人正心焦的等着他呢,见他浑身酒气,不免说了几句,才又道:“那件事,我已经跟江雪说了,不用你再操心。”
  “什么事?”李持酒一怔。
  苏夫人舒心地笑着说:“就是休妻……哦,和离的事情,她已经答应了,放妻书我也叫人拟好了,她也画了押,你只要画一个就妥了。”
  李持酒只觉着眼前仿佛电闪雷鸣:“什么?放妻书?她……”
  苏夫人回身,拿出了一张签字画押的纸:“我倒是想不到,她这么深明大义……知道孝顺我、报答你,所以我也跟她说了,她很不用害怕,我自然多给她些家产,叫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的。”
  李持酒把手中那张薄薄的纸飞快地扫了一遍:“她人呢?”
  苏夫人道:“哦,我本来想让她留在府内的,谁知她竟不肯,她说是既然已经是放出去的人了,便不适合再留着,定是要走。其实何必那么着急呢?我又没有撵她。”
  李持酒的脸色白了几分,三分酒意早就飞的无踪:“她走了?去了哪里?”
  苏夫人愣了愣:“呃……我也问过,说是先出了城,去岁寒庵住着了。”
  李持酒深深呼吸,如在梦中。
  苏夫人忙道:“你小心些,别把那放妻书弄坏了。”
  李持酒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好不容易回来别再乱跑了!”苏夫人站起身,却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她今儿忽然亲自下厨,说是……你之前跟她要过什么什么汽锅鸡米线之类的,她别的没有做成,便给你煮了些鸡汤,虽然未必好喝,到底是她的一番心意,我叫人在砂锅上热着呢。”
  “鸡汤?”李持酒随着念了声,因为气极了,反而要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持久:我看出来了,这是一锅毒鸡汤啊
  被子:来啊,快活啊~
  持久:o(╥﹏╥)o讨厌~~
 
 
第46章 
  苏夫人因为终于随心所愿了,见了李持酒笑, 并没有细想, 便也笑道:“是啊,自打她病了那一场, 从不见她亲自下厨, 今儿不知怎么亲去了小厨房, 还以为能做出几样儿可口的饭菜呢,谁知只炖了一只鸡……”
  若换了以前,当然得趁机抱怨几句, 可如今人家都痛快答应和离, 且又乖乖去了, 苏夫人便立刻打住了, 又道:“酒儿, 你可知道吗,今儿那位萧大人又上门来了……真真怪的很,这萧家不是门第高贵规矩甚多吗?他竟然只叫人跟我通报, 说有事儿见江雪,也不等我答话, 也不叫我相见, 自个儿就去找她了。”
  “萧尚书?”李持酒眉头一皱:“他又来了?”
  苏夫人道:“可不是嘛,跑的这么勤快是做什么呢, 还跟江雪说了半天话呢,嗯……还有个小丫头说,萧尚书握了她的手, 也不知真假。”
  嘀咕了这句,苏夫人已经走到他身边,道:“这和离书你要拿到哪里去?可千万别弄丢了,不如且先画了押,明儿一早也好即刻交到衙门里去。”
  苏夫人心里还有点担忧东淑反悔,所以才这么说。
  李持酒看看苏夫人,终于把那张纸揣入怀中:“时候不早,母亲还是早点安歇吧。”
  苏夫人拉住他的袖子,殷切的叮嘱:“你才回来,可千万别再往外头跑去,先回房去吧……不拘去哪一个房里都成。”
  李持酒笑道:“知道了。”
  他本来是想要出府的,可是这个时候,城门早就关了,倒是不便。
  离开了苏夫人上房就一路往前而去,乘云却也听说了消息,忐忑不安的跟在身后,默然走到半路终于忍不住问道:“侯爷,侯爷……少奶奶是不是真的离开府里了?”
  李持酒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乘云惶惶然的说:“侯爷,总不会真的要跟少奶奶和离吧?”
  “怎么了?你舍不得?”
  乘云听他口吻淡淡的,心中一阵难过,想到这位少夫人素日那样的柔弱可怜,可又极为心细懂事,尤其是经过上次内侍司的考验,却又见出她在大事之前的笃定担当,实在是个可敬可爱的人。
  就这么去了,太叫人难受!
  乘云便说道:“小人不敢,只是觉着……少奶奶真真的是好人呢。样貌,品性,都是无可挑剔的。除了身子稍微弱点儿……就没什么不好了。”
  李持酒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替她说话。”
  乘云忙道:“倒不是的,只是我们都是有眼睛有心的,当然看出谁是好赖人,尤其是侯爷在内侍司的时候,我在内侍司门口守了一夜,给那些人恐吓的魂不附体的,简直不知道到哪儿哭去,谁知回到家里,见了少奶奶,她却一派笃定的,也不知怎么,听她三言两语,我心里就有底气了!那才是咱们府内的少奶奶呢。要不是她,我们都没脚蟹一样,哪里能有个章程,又哪里能成事?”
  “什么了不得的,”李持酒沉默片刻,才哼道:“天底下比她强的多了去了。”
  乘云听这话颇为无情无心,顿时惊得瞪大眼睛:“侯爷……”
  这会儿已经到了房中,果然院子里静悄悄的,里屋也没有灯火。
  加上又是秋天的夜晚,看着甚是萧瑟冷清。
  乘云看是这个寥落的情形,先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越发戚戚然。
  有丫头听见动静,才忙迎出来,急急地进里头点灯。
  李持酒到了里屋坐了,环顾周围,见一应的摆设布置倒是没怎么变化。
  于是问道:“她是怎么走的?”
  两个丫头惴惴不安的说道:“今儿萧尚书大人突然来到,当时少奶奶正在小厨房里忙,萧大人坐了半天走后,老太太就叫了少奶奶过去,然后……回来了就说收拾东西。”
  另一个道:“倒也没拿别的,只是萧大人曾给的那两样首饰之类……其他的头面首饰,并一些衣裳之类的都没有带。”
  李持酒似笑非笑的:“是有人不叫她带的,还是她自己不带的。”
  丫鬟道:“少奶奶说,当初她从徐州跟着侯爷去,就没带几样东西,这些衣裳、首饰之类,都是后来侯爷给添补的,所以不能带。”
  “真是个明白人,是怕我追究她携带私逃吗。”李持酒点点头,笑叹了声。
  乘云在门口听着,心中着实难过。
  李持酒坐了片刻,心头像是有一股火,之前在苏夫人那里才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是滚烫炽烈的,可现在,却变成了悄然冷暗的。
  起身走到里间,才进门,就见室内空空如也。
  镇远侯冷笑回头:“去……”
  他停了停,终于道:“把小阮叫来。”
  丫鬟吃了一惊,却不敢说别的,忙低着头去了。
  不多会儿,小阮进了门,她显然也有些诧异,才上前行礼,就给镇远侯一把拉了过去。
  “侯爷!”小阮吃了一惊:“侯爷这里是……”
  话未说完,人已经给摁倒,在昔日的榻上。
  李持酒笑道:“这里是什么?”
  小阮毕竟是惯于逢迎的,见李持酒笑的怪,便也陪笑小声道:“这儿毕竟是少奶奶的寝室,不合时宜的。”
  李持酒道:“什么合不合时宜,本侯喜欢,那就合!”
  说话间手上略一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小阮的上衫发出破碎的响动。
  “侯爷……”小阮本能地唤了声,却又笑道:“侯爷手下留情,这衫子我还是很喜欢的。”
  “算什么?这里有很多,你喜欢哪一件只管挑了去,都拿了去也成!”
  小阮察觉他的动作比平日里更粗暴许多,眼神也很乖戾,任凭她见惯风云,却也不由有些心惊。
  这样下去,以这位小爷折腾人之能……受伤还是好的,只怕会要了命。
  她不由有些害怕:“侯爷,且慢着些,不如让妾伺候你宽衣吧?”
  女子的声音格外的婉柔而媚,李持酒听在耳中,果然停了下来。
  小阮趁机忙翻身坐起,飞快平复了一下心绪,先看一眼李持酒,才去解他的衣带。
  镇远侯今夜如此反常,原因是什么,小阮当然心知肚明。
  事实上莫说是镇远侯,连她知道了“和离”的事,都惊的半晌无法回神。
  那王姨娘跟孙姨娘两个更是跟疯了一般,本来主母和离,对妾室而言是好事,可是她们听说这件事,却反而显得惶惶然的。
  两个人素日里虽然也明争暗斗的,在这件事上,却一起忙来见东淑。
  小阮因为不知究竟,就也随着她们一块儿来了。
  本来他们都以为,江少奶奶必然是给太太逼迫着答应和离,情形一定会很可怜。
  谁知见了她,却见并不是想象中的梨花带雨哭个不住,反而显得很泰然自若。
  见她们都忙着问缘故,东淑才道:“其实太太向来不喜欢我,你们都是知道的,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不必惊讶。”
  跟她相比,孙姨娘却仿佛天要塌了似的,道:“可是、可是实现都没有风声的,怎么说走就走?”
  “太太其实已经跟侯爷说过了,侯爷碍于颜面才没跟我开口罢了。何况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先张扬的人尽皆知。”东淑道。
  王姨娘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是奶奶若离开了这儿,竟要到哪里去?要怎么度日才好?不如多求求太太,还是留下来吧,我可以跟两位妹妹一起去求……还有侯爷那里,侯爷未必就忍心叫奶奶离开。”
  东淑虽是正室,但从江雪开始,从不曾做过逼迫妾室欺压她们的举止,之前江雪还罢了,对待她们只是淡淡的,不关己事不伸手,后来尤其是进了京,这位少奶奶百般的给她们机会,叫她们如何讨侯爷欢心之类,丝毫没有嫉妒之意,是好赖人,这两个妾室自然清楚。
  小阮也道:“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侯爷既然没开口,叫妾看来他未必是肯的。”
  东淑叹了声,淡淡道:“纵然侯爷不肯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横竖太太已经决心如此了,侯爷不肯便是不孝,我又怎么忍心让侯爷担上不孝的罪名,不如且先去了了事。”
  小阮看她一眼,便不言语了。
  东淑又看向两个妾室,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又坏心眼儿的,见她们忙忙的来了,又说了这些话,东淑想了想,便道:“我去了后,朱家的妹妹势必要来的,我看那妹妹倒也是个好的,你们多顺着她些,处事上别争她的风头,应该会无恙的。”
  两个妾室听了这一番话,都红了眼圈:“奶奶……只怕奶奶这一去,就没有人跟您对我们这样好了。”
  她们两个虽然不是什么大精明的,可也不蠢,朱若兰是朱家的人,是太太那边的亲戚,她进了门,自然势大如天,岂会把他们这些妾室放在眼里?将来的日子如何,指不定怎样呢。
  何况虽然苏夫人向来不喜欢少奶奶,可说起休妻来,还是最近的事情,恰好就是朱家上门了之后。
  所以他们都知道,少奶奶要和离,多半也是朱家从中行事,而苏夫人也有意给自己的外甥女铺路。
  苏夫人这么护着姓朱的,连原配的少奶奶还能撵走呢,以后情形怎么样,也是一目了然了。
  所以妾室们竟都舍不得。
  这会儿小阮想到白日的情形,想到那位少奶奶苍白楚楚的小脸,她人才走,自己却在这屋子里……瞬间竟走了神。
  下颌一疼,却是李持酒捏着她的下巴:“心不在焉的是想什么?”
  侯爷的火气显然很大,小阮一惊,忙道:“妾、妾只是有些心虚呢。”
  李持酒道:“心虚什么?”
  小阮道:“之前听说了少奶奶的事情,我跟两位姐姐来这里询问真假……少奶奶还叮嘱我们以后好好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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