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何缱绻
时间:2020-05-14 08:54:21

  怀兮手还牵引着他的领带,尚未从手心中的丝丝凉意中反应过来,摄影师的那句“你去咬她衣服上的绑带”是什么意思,他笑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
  精准地咬住了她前胸的绑带。
  “……”
  他略带凉意的鼻尖儿,似有若无地掠过她胸前一片裸露的皮肤。气息灼热地喷薄。
  她轻拧着眉,两颊一点点地爬上炙意。体温也越攀越高。
  他抬起头。
  一道黑色的绑带落在他的唇上,他本就是偏冷的白皮,如此视差感强烈,偏生有种别样的性感。
  边倨傲地向她扬起下巴。
  看她脸上几分羞赧,人也僵硬了,他好像很得意似的,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流里流气的。
  怀兮见他这表情,不知怎么就特别来气。
  “我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轻轻咬住她的绑带,如此不急不缓地问她。
  她极恨地眯了眯眼,不服气地说:“看你就是看你,难不成看你是为了睡你吗?”
  程宴北眉眼一扬,眼底兴味稍浓,笑意也深了。
  摄影师让调整一下姿势的间隙,她突然感到自己脚腕儿落了一个不轻的力道,他一下就捏住了她脚踝,将她的脚托着置于车前盖儿上。
  顺便给她脚上两只鞋给摘了,扔到了一边。
  她又惊又气,睁圆了眼。
  “……”
  “蒋燃送你的?”他笑着问。
  表情和语气,就跟那天晚上他说不喜欢那件情|趣内衣的款式时,一模一样。
  “穿来拍摄,你很喜欢吗?”他又问她。
  她立刻回答:“为什么不喜欢?我特别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才穿的——”
  她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咬着牙想命令一句“给我捡起来”,摄影师那边却不让他们动了。
  就让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
  又是一通快门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拽着一个,谁好像也不想抓住谁,谁却也不松手似的。
  不多时,拍摄终于进入了收尾阶段。
  怀兮最后整个人瘫在了他车前盖儿上似的,浑身有些虚脱。
  摄影师一喊收工,他就立刻恢复了一副神色如常,道貌岸然的模样,看了她一样,就离开了车前,也没说帮她捡鞋,更没管她。
  转身就走了。
  片叶不沾身似的。
  男人都是狗,一抬腿就走。
  怀兮心里翻白眼。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怀兮本就有点儿感冒,头昏脑涨的。
  她下了车前盖儿,去草坪上找自己的鞋子,跌跌撞撞地穿上,也准备收工了。
  一抬头,江岸边,蒋燃却不见了踪影。
  他的车也不见了。
  怀兮管别人借了充电器,手机在保姆车上充好了电,她换好自己的衣服,拿起包,也准备离开了。
  给尹治打电话过去前,先打给了蒋燃。
  今天这事儿,一桩桩的的确尴尬,她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那边很快就通了。
  蒋燃听她说她晚上突然有应酬,并不是特别意外,反而笑意温和的:“那你早点回酒店,结束后要不要我去接你?”
  ……算了吧,刚才来接人就这么尴尬。
  怀兮如此也不敢说晚上还有程宴北了:“就是跟《JL》的主编……还有我朋友——嗯,他也在《JL》工作,我们一起吃个饭,谈谈工作。”
  “嗯,可以。”
  “对了,你去哪儿了?”怀兮问他。拍摄前还看到他在。
  蒋燃漫不经心地答:“我临时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这么晚了?去哪儿?”
  “你先去吧,”蒋燃没直接回答,“晚上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少喝酒。”
  “嗯,行。”怀兮感动于他的体谅,挂电话之前小声地道了歉,“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早知道你直接去忙你的了,不用来接我的。”
  “没事儿,是我自己要来的,”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愠意,边还嘱咐她,“晚上吃药前吃点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怀兮心生暖意,笑笑,“那你忙完也去吃饭吧。”
  “好。”
  电话还没挂,尹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这边来电话了,先不说了。”怀兮说,“晚点打给你。”
  蒋燃也没问她别的,更没问晚上一起吃饭有没有程宴北,意外的大度:“好,你去吧。”
  怀兮接起尹治的电话。
  尹治快言快语的,说他先过去了,给她报了个酒店地址,还把定位发在了她的手机上。地方不远,让她打个车自己过去。
  挂了电话,怀兮切到微信,照着尹治发来的定位,对着蓝色的小箭头,来来回回地转了下方向,准备踱步到路边打车。
  刚在电话里,蒋燃的语气简直好的不像话。她以为他会大发一通雷霆。
  下午那会儿好像已经有点生气了。
  如此一想,她心底更愧疚。
  蒋燃待她的确不错,人温柔又很绅士,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下来,的确很适合当男朋友。
  男人为自己女人的前男友吃醋正常,何况程宴北与他还是不同车队的竞争对手。
  她跟程宴北的曾经,蒋燃也几乎历历在目。
  她昨天晚上在看台上看比赛,也听任楠絮絮叨叨了一些Hunter与Neptune的事儿。
  两支车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竞争关系,Neptune对Hunter多年来便心有不服。而这次练习赛对Neptune十分重要——怪不得蒋燃成日成夜地训练,酒店都不回。
  他昨晚说想见她,推了训练就来找她了。
  怀兮一想,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刚走到路边准备拦车了。
  一阵小风突然掠过。
  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身前。
  车窗降下。
  车内男人向她投来视线,狭长单薄的单眼皮,眉眼疏冷,容色倦漠的。
  “上车。”
  -
  蒋燃并没有离开。
  他在江岸附近徘徊了一会儿,等场地这边七七八八的人都走了,已数不清自己抽了几支烟了。
  江面微风阵阵,过滤着他周身的烟气。
  过了会儿,他往一辆还未离开的车走去。
  立夏在保姆车收拾服装,同事们几乎都走光了,留下了她一个。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下来,刚关上门。
  半明半昧的黑暗中,一点猩红色摇摇欲坠,像是谁的耐心,即将陨灭无踪。
  又像是,等了她很久。
  蒋燃站在不远,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
  立夏愣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
  “程宴北不在?”
  “他晚上有点事,先走了。”立夏心想他应该是来接怀兮,张望一下他四周,“怀兮她应该刚走没多久……”
  蒋燃抬眸,笑意温和,“她今晚也有事。”
  立夏眨了眨眼:“这么巧?”
  在一种明显酝酿滋生而出的猜忌之中,蒋燃以徐徐轻缓的语气,昭示了答案。
  “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初恋吗?”蒋燃笑起来,看着立夏,“程宴北没告诉你吗?”
  “……”
  立夏狠狠地皱了下眉。
  她的表情,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男人掐灭了烟,又问:“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抱歉TUT卡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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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痴缠
  立夏倏然愣了一下,还没说话,蒋燃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继续对她笑道:
  “不是只有我,还有今天跟你们一起拍摄的Hunter的几个人,当然还有我们Neptune的。你前天晚上基本都见过的。”
  第一句就以“不是只有我”,怪耐人寻味的。
  立夏心底无声笑了笑。
  而前天晚上在外滩十八号的Bar Rouge,她的酒量的确惊住了一桌子平日里自诩酒量不错的男人们,当时就大呼放过了。
  后一层含义过滤掉前一层的心照不宣,立夏收了这个台阶,顺杆下来,对蒋燃轻轻笑了笑:“怎么,他们还敢跟我喝吗?”
  “不敢了,”蒋燃与她并肩朝一个方向走去,迎着江岸的风,心情也好了不少,“肯定喝不过你。”
  “所以你约我,是为了给他们喝趴下么?”立夏抬头笑了笑,恰好迎上他投过来的视线。
  温柔的男人,眸色也温柔,如天边星朗。
  “不是。”蒋燃说。
  立夏一扬眉。
  “正好你也一个人,我也没接到怀兮,大家就一起吧。”蒋燃侧眸一笑,说着向前多迈了几步,直往自己的车走去,声音悠悠扬扬的,飘了很远,“程宴北不在,你一个人吃饭应该很孤独吧。”
  立夏不自觉地顿了顿脚步,目送他。
  江面,一层连漪推着一层,晕开不远身披夜色霓虹的楼宇大厦,钢铁丛林的倒影。
  很近,又很远。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男人面前给自己留三分余地。
  第一点就是男人不主动开车过来邀请你,不要自己殷切地走过去上他的车;男人对你未表现出浓烈的好感和性|欲,不要先脱衣服去爬他的床。
  立夏什么都明白。
  她也什么都记得。
  不远处,男人一身西装,腰杆笔挺。明明身形颀长高大,背影却被夜色浸得益发单薄。
  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示意。
  然后上了车。
  一个人吃饭的确很孤独。
  谁不是呢。
  谁愿意被冷落呢。
  立夏也知道,从他打开了“程宴北与怀兮是初恋”这个话题开始,今晚这顿饭的意义,就不仅仅是两个被冷落的人互相慰藉,简单的一起吃个饭了。
  至少有的东西,或许已经开始变质了。
  -
  怀兮停下脚步,就在原地这么站着。
  车上男人手臂半搭着车门,一双狭长眼眸,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她不动,他那辆横在面前挺霸道的黑色越野也纹丝不动。
  都不知是谁在跟谁较劲。
  彼此狭路相逢互不相让,无声的剑拔弩张。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程宴北才笑着问她一句:
  “不上吗?”
  不久前,那个今晚要一起赴局,叫做尹治的《JL》执行副主编还打了电话给他,告知了今晚的地址,还说怀兮也在。
  特意提了下怀兮,好像在试探着他的反应——一副“若是他介意,可以随时让怀兮不来的”的口气。
  好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也没什么关系。
  程宴北这么多年,大致什么人也都见过。别人话里什么意思,他听个七八分也就能明白。
  四天后就是Hunter与Neptune的练习赛,比赛和训练的事就够他忙,平日里他也不会赴这种八杆子打不到的局。就连拍杂志这事,都是俱乐部那边磨了他好久才谈下来的。
  若不是这次,他的圈子与她的也全然无交集。
  怀兮颇为固执:“我自己能打车。”
  说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死都不入贼窝似的。
  程宴北低了低头,唇角勾着,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不急不缓地问:“蒋燃呢,他不是来接你了么?”
  “——程宴北,”怀兮一口咬过他话尾,“你想说什么?”
  男人却是不恼,薄唇上轻咬一支烟,抬起眸来。
  似笑非笑的。
  蒋燃是来接她了。
  一个多小时前在江岸边,他与她一起拍摄的时候,蒋燃就在不远。
  他看得一清二楚。
  简直明知故问。
  怀兮微微俯身,往他车窗边儿趴了趴,睁了睁眸。对上他带笑的眼睛。
  她也轻轻一笑,语气却是疏冷:“我们感情很好,你别老来旁敲侧击问我这些。”
  怀兮懒得再理他,最后疏疏懒懒扔下一句“打车去了”,看也没看他,包一甩,扭头就往前方一个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了。
  程宴北唇上一点猩红燃起,烟气推着夜色,在眼前徐徐铺开。
  他眯了眯眸,望着那一道纤细背影往红绿灯路口那边摇曳而去,即将接近那个丁字路口。
  她一直向前走。向前走。
  不回头。
  一切都是动态的。
  夜色在弥漫,时间流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时过境迁。
  一晃就是很多年。
  她头发短了很多,露出一截纤细脖颈,从前快长到腰间,垂垂如瀑——就因为他说过一句,她留长发很好看。
  指尖烟气缭绕。
  他笑容却不由在唇角凝了几分。
  望着她背影快消失在街口,他目光陡然沉了沉,发动车子,拐入一旁汹涌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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