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何缱绻
时间:2020-05-14 08:54:21

  想起那些年,这些年,过往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呼啸而过。回忆如此时的汹涌澎湃,欲罢不能,还想要更多,想瞬间回到过去。
  她不由地闭上眼,如同在云端行走,腰身软成水由不得自己。他坚硬头发如小针在她腿.根处穿挠,将情与欲穿成线铺成潮。
  手边就是那个白色的塑料袋儿,她被抱过来时,顺手甩到了这里。她抓床单的力道一紧,塑料袋儿就发出不安躁动的声响。淅淅沥沥,她的世界如同下了一场大雨。节律时快时慢。
  头顶仿佛悬着一根紧绷的线。从刚才开始,一时紧,一时松,她完全控制不住,慢慢都有了哭吟,缓着燥热与无法挣扎的欲罢不休。
  突然,那根线一瞬被剪断,她被最后一个力道向上一提,溃不成军。
  程宴北的手顺着她抓住床单的手抚过,吻也由下到上,顺便也摸到了那个塑料袋,里面包装完好的长方形小盒子露出一个尖锐的角。
  犹如看到了她内心的冰山一角。他将她手按在了枕头一侧,单膝支撑自己,覆身过来:“你怎么这么不能忍?”
  好像在嘲笑她。
  怀兮咬着唇,不说话。
  “是蒋燃平时不行吗?让你这么快就高.潮。”他低低地笑着,却没管那塑料袋儿里的东西。
  起身,拿出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23:24。
  下方一条蒋燃的微信。未读状态。
  【怎么挂了电话?】
  来自二十五分钟之前。
  应该是他挂了电话后蒋燃发过来的。
  不过蒋燃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没追问,就发了这么一条,就没了下文。程宴北突然想起,那会儿许廷亦给他打电话,他们一群人在聚餐,蒋燃去了,好像还带了立夏。
  怀兮瘫软在床,没有力气。一身灼目的红,浑身衣物差不多完好,如此颓颓的,如被抽干了水分。一手还拽着他的。滚烫。
  程宴北视线在她屏幕凝了几秒,然后朝她扬了扬手机,靠过去,贴耳对她笑道:“半小时到了,要不要我替你回复他?”
  他话音未落,她就伸手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不知是因为愠怒,还是因为刚才尚未平息的感觉,声音破碎地发着颤:“半小时当然不够,你是不是该走了?”
  程宴北也没打算多待。
  他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儿,发现沙发上扔着蒋燃的外套,桌面也有蒋燃常抽的那个牌子烟的烟盒。
  他眉心敛了敛,摸出自己的烟,想点。一回头,却又见怀兮还那么躺着,边侧身过来,朝他投来又是怨怼,又几分情.潮未褪的目光。
  他对她笑了笑,走回去,坐到她床边。伸手,抚她温热的脸颊与微微发肿的唇。
  她抬起双眸子,眼底一颗泪痣,如火种。就快要熊熊燃烧。
  “还不走吗。”
  他在她床畔点了烟,拿走了那盒避.孕.套,最后吻了下她唇角,低低道:“晚安。我先走了。”
  然后离开。
  关门的一瞬,察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好像是她的高跟鞋,“咚——”的一声砸在门背后。赶他走一样。
  他脚步在门边顿了须臾。听里面没动静了,直到烟快燃到尽头,才去电梯的方向。
  然后将手里的盒子扔到电梯旁的垃圾桶,下楼。
  蒋燃与立夏也到了酒店门前。
  两人从刚才那个路口过来就沉默了一路,要下车时,谁却也没跟谁道别。最终是蒋燃开了口,让她开他的车回去,不要打车,这个点儿去她那边的地铁也停了。
  他明天自己去取车。
  他对让她送他一趟表示了歉疚。
  最后却面临一个问题,她开他的车回去,程宴北认出来了怎么办。
  疑问还未出口,沉默又一次心照不宣地在车厢中缓缓酝酿。蒋燃想了想,开口道:“如果他问,就说是我把车借给你……”
  话音还未落,酒店门前晃出一道颀长身影。
  程宴北收了收长腿,在门前停下。
  他拿出一支烟,在唇上咬了须臾,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侧头避开风,点上。
  打火机火苗蹿起。
  映照他眉眼。
  一个偏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车内的他们。
  是他先看到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今天告诉各位!圆寸的奥义!
  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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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痴缠
  烟气与冷空气漫不经心地一撞。
  程宴北咬着烟,眯了眯眼,抬起下颌,透过青白色的雾气,遥遥望向那辆越野型的黑色奔驰。
  距离不远,大概七八米左右。很容易就能看清车里的人。
  方才车内柔昧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蒋燃一晚上的隐隐酒意也跟着消弭殆尽。低头看了眼手机。
  发给怀兮的那条微信还没回复。
  他轻拧眉心,指尖不耐地在窗沿叩了叩,向程宴北投去视线。
  蓦地,左边驾驶座传来动静。
  立夏扬手去后车座拿自己的包,打开车门,匆匆要下去。蒋燃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下她的手腕儿。
  没拉住。
  关上他车门,下了车。
  立夏朝程宴北连奔带走地过去,高跟鞋在地面“笃笃——”地回响。她穿一身典雅白职业套装,披肩长发飘飘。
  像浮动的月光,在他眼前跃动。
  蒋燃刚拉她的那只手在半空滞了滞。慢慢收回。
  程宴北看了眼蒋燃,见立夏过来。
  他仍站在原地没动,一手落在口袋,一手食指拇指捏住了烟身,摘下唇,掸了掸烟灰。
  立夏亦步亦趋地过来,走一步,心就不安地跳一下。她走到他面前,整理一下情绪,半仰起头,主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短短七八米的距离,立夏连走带跑的,有点儿气喘吁吁。她两颊泛起一抹酡红——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先前就并未消退。
  程宴北淡淡看她一眼,又去看蒋燃那边。
  “——啊那个,我,”立夏沉了沉气,主动跟他解释,“晚上我跟你们车队的人去了个吃饭——蒋燃喝酒了,他没找到代驾,我今晚没喝,就送他——”
  她还没说完,程宴北就抬脚,朝蒋燃的车走了过去。
  门廊灯火通明,他生得颀长高大,覆下来一道阴影,擦着她过去。一瞬黑暗,带来一瞬的压迫感。
  立夏的话打断在唇边。
  他离开她身前时,灯光在眼前晃了一刹那。怅然若失的。
  她猛然抬头,看他向那个方向走。心里犹豫了几番,终究也没跟上去。在原地不安地踱了两步。
  程宴北长腿迈开,径直走到副驾那一侧,抬手,叩了叩蒋燃的车窗。
  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气定神闲,极有耐心。
  蒋燃看了眼不远处门边站着的立夏,顿了顿,平复一下情绪。
  小半秒后,将车窗降下了一半。
  车外男人便微微俯下身,深沉眉眼略带着笑意,问他:
  “喝酒了?”
  “……”蒋燃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这么问,愣了一下,稍稍一沉气,才点头:“嗯,喝的不多。我没找到代驾,就让立夏帮我开到了这边。”
  倒是口径一致。
  程宴北又直起身,烟气在周身缓缓逸散开来。他打量一下四周,不远处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停车坪——
  像是好心帮蒋燃物色哪里停车比较好似的。
  可他却又无动于衷。
  小半天,蒋燃放下全部车窗,开口道:“哦,对了——”
  程宴北收回视线。垂眸。
  “你刚才,跟怀兮在一块儿吗?”蒋燃抿了下唇,问。
  如此从车内去看车外的男人。他站的笔直,他们一内一外,如此好像有一种地位的悬殊感。
  程宴北看了眼快燃到尽头的烟,“嗯。”
  “今晚吃饭也在一块儿?”
  “对。”
  “你送她回来?”
  “嗯。”
  “你们,干什么了?”问至此,蒋燃目光沉了沉,终于直奔正题。
  “干什么了?”程宴北有些好笑,从烟猩红色燃烧的最前端缓缓移回视线,散漫地看蒋燃满是质询的脸。
  蒋燃接触到他的目光时,表情一瞬的紧绷。被他轻松反问的那句“干什么”吊足了胃口。
  程宴北如此看着他,却是笑笑:“没干什么。”
  “……”蒋燃狐疑地拧了下眉。
  程宴北继续用徐徐淡淡的语调道:“她今晚把脚崴了。”
  蒋燃看着他,眼神很警惕。
  “她没告诉你么?”程宴北又笑着问。
  蒋燃立刻回答:“——她说了。她告诉我了。”
  语气生硬,连续两遍,仿佛在强调自己的主权。看着程宴北时,眼底仿佛埋着火。
  心口也仿佛有一团火,蠢蠢欲动地燃烧。
  却无从发怒。
  “哦,”程宴北一沉吟,笑道,“那就好。”
  蒋燃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程宴北又望了一下四周,突然问他一句:“要我帮你把车停过去吗?”
  念在他喝了酒,好心的善举。
  “——不用了。”蒋燃并不受用,下意识拒绝,语气疏离,“我自己可以开过去。”
  停车坪满满当当的。黑压压一片。
  程宴北来时只将他的车停在不远马路边,如此时间晚了点,才有几辆车依次从停车坪出来,三三两两地挪出了位置。
  蒋燃一脸警惕的,程宴北也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朝自己车的方向走去。
  立夏也在那个方向,一直殷殷地望着他们这边的情况。好像很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程宴北转身过来的一刻,她又收了收张望探询的视线。
  程宴北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又走了回去。
  蒋燃刚准备下车去驾驶座挪自己的车,被他突然折回来的这么一个动作止住了。
  “怎么了?”他依然警惕。
  “你下次可以稍微晚点回来。”
  “……”
  程宴北稍稍躬身,指了指停车坪方向,笑起来,好心提醒:“这边晚点比较好停车。”
  “……”
  蒋燃一愣,突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好像却又有些不明白。
  刚要开口说话,程宴北笑着觑了他一眼,离开了。
  蒋燃望着他背影,眉心紧锁。久久都没动作。
  立夏迎上程宴北过来,他一支烟也抽完了。
  他们一齐向他泊在路边的车走去。
  “他喝酒了,一个人可以吗?”立夏回头看了眼蒋燃那边,有些不放心地说,边补充自己那会儿被打断的话,“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人都醉了。”
  程宴北也看了眼蒋燃的车,眉眼淡淡的。
  多年来他们亦敌亦友,对彼此还算了解——蒋燃虽喝了酒,人还清醒,当职业赛车手的,挪个车而已,并不费力,很快就开进了停车坪。
  他们也上了车。
  立夏坐上了副驾驶,依稀捕捉到一丝不同于他车内平时的气味儿。丝丝缕缕的,似无若有。
  昨天他和怀兮修车回来,他车内也有这么一股陌生的气息。
  令人不适。
  立夏边系着安全带,顺便看窗外,蒋燃已从停车坪出来了。步伐还算稳缓,没被酒意影响。
  “你晚上都和怀兮在一起吗?”
  程宴北平视着前方,准备发动车子:“嗯。”
  很冷淡的一声。
  “蒋燃说,你们是初恋。”
  今晚从蒋燃揭示出他们的这层关系后,立夏的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短短几天来的种种。
  一切回想起来,好像都变了味道。
  那晚酒局,怀兮在酒桌上的一席话,先前她以为是无心倾吐,没想到却是有心的指桑骂槐。
  以及那晚她在他的车里问他,她和他的初恋像不像。
  他说不像。
  她还说,男人交往的每一任女友女朋友,基本是照着初恋的标准找的。
  他说,也有例外。
  她以为她不像他的初恋,因为她是特殊的,他没有按照初恋的标准去交往历任女友。
  她以为,她是那个例外。
  她还要他教他抽烟。一句无心玩笑话,却一语中的。
  他旁顾左右,始终不正面回答。答应或是拒绝,都不放在嘴上。
  这么看来,或许怀兮在他心里才是最特殊的。教过怀兮的,与怀兮一齐经历过的,不能再与第二人重蹈。
  心照不宣地默了片刻。
  程宴北下意识望了眼酒店的高楼。有车顶遮挡,一时望不到高处。
  他拧了下车钥匙,准备发动车子,右手的手腕,却蓦地挨上一个柔软冰凉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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