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舒虞
时间:2020-05-14 08:56:53

  长得挺好看的,明艳动人,跟路无坷就不是一个类型。
  就沈屹西以往交的那些女朋友,他还真可能比较吃的是这款。
  “……”
  她被路无坷堵得哑口无言,悻悻转回头:“好吧。”
  =
  日子混着混着也就这么过去了,假期后大家的生活又开始步入正轨。
  那天阿释不太想上那节无聊的创业课,用她的话来讲就是那课不是在教人自己创业丰衣足食的,而是在教学生如何把自己搞到失业破产。
  她翘了那节课去看路无坷跳舞。
  路无坷上完课才过来的,国庆后面那几天她没过来排练,今天才又过来。
  阿释到的时候路无坷正在压腿。
  她推开舞蹈室门:“路无坷,感动不?我翘课来陪你了。”
  路无坷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冷漠道:“这话你应该问游戏。”
  “操,还真是。”她确确实实是来陪路无坷的,但也确确实实是来打游戏的。
  路无坷那支舞她都能把音乐一段旋律不差地哼下来了,再欣赏下去得给听睡着了。
  路无坷排练到了五点多,两人才从舞蹈室里出来一起去吃饭。
  饭后散步的时候路过她们经常在这儿买早餐的那个小卖部,阿释想进去买点零食,今晚她没课找了部鬼片打算在宿舍看,这人一看剧嘴是闲不下来的,总得有点东西往嘴里塞。
  这个点正值晚饭后,学生吃完饭在校园里四处溜达,小卖部里挤了不少人。
  路无坷没跟着一起进去,在外边人少的地儿站着等阿释。
  对面就是篮球场,围着高高的铁网。
  里头应该有人在打比赛,男生带着荷尔蒙的吆喝呐喊,还有女生娇俏的尖叫加油声。
  路无坷有点无聊,低头用脚尖碰了碰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杂草。
  夕阳映得水泥地上都是红的,不远处一栋老教学楼上挂着危楼勿近的铁牌。
  有几个女生从她面前经过,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路无坷听到了沈屹西的名字。
  她脚尖顿了下,而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玩起草来。
  篮球场外边传来几阵篮球击打在地面上发出的嘭嘭声,几个沈屹西为首的男生每人拎了瓶结了水珠的汽水,看着路无坷这边不知道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路无坷对这些浑然未觉。
  几分钟过去阿释还没从小卖部里出来,路无坷正想着过去找她,一颗篮球朝她骨碌滚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做出动作,那颗篮球已经碰上她的脚尖。
  篮球轻轻反弹了一下,最后晃动着停在了她面前。
  路无坷抬起了头。
  就见篮球场外那几个笑着朝她这边看。
  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铁网上的沈屹西。
  他汽水拿在手里抛着玩儿,男生手掌宽大,手背上浮着灰青色的青筋,骨感修长的五指操纵自如地抛着手里的汽水瓶。
  每一下都很漫不经心。
  他看着路无坷。
  路无坷碰上他目光,就见他很不正经笑了下:“不好意思啊,手抖了一下。”
  连装都懒得装像一点,就差说我是故意的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都皮得不行,旁边几个男的一听他这话立马贱兮兮地拆他台,跟路无坷说:“同学,他骗你的!”
  “他故意的。”
  沈屹西这人被人当着她的面当场拆穿,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压根不怕给她知道。
  路无坷没感到意外,沈屹西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在人面前就是怎么样的,骨子里几分坏皮肉上便几分坏,不会因为外界丝毫收敛一分,不怕被人知道,也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他看着她,眼神跟平日里看她的似乎不太一样了。
  却也说不清哪里不同。
  他声音里带着股懒劲儿:“同学,帮我把球踢过来。”
  换作别的女孩儿,早就把球踢过去了。
  但路无坷没有。
  她那双前几天是他看着被呛红的眼睛看着他,睁眼说瞎话。
  “我脚崴了。”
  她也知道自己长相上有什么优势,谁看了她那副天真的表情也不会怀疑她在撒谎。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有用,在旁几个男的就没人不信的。
  谁都信了,偏偏那个她最想骗的没有。
  不像其他人,沈屹西脸上没有相信的意思,挑了挑眉。
  过会儿他垂眸笑了下,又撩了眼皮看她。
  下一秒就听他笑着说:“踢不了?”
  “那行,”他插兜从铁网上起身,“我过去。”
 
 
第14章 
  沈屹西真说到做到。
  二话不说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刚打完球,上身T恤湿了。
  迎风走来,衣服贴上他身体,勾勒出腹肌纹理。
  路无坷没想他会来这出,男生身高腿长的,没等她想起来要走已经慢悠悠走到她面前。
  烟草味和荷尔蒙掺杂在这隅空气里。
  男女之间的生理悬殊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旁边有个垃圾桶,他顺手把喝了一半的汽水送了进去,发出闷沉的一声。
  他没立即捡球,而是偏回头看她。
  路无坷站在原地没动,见他看过来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沈屹西垂着眼。
  路无坷率先挪开了眼睛,听见头顶他似乎气音般笑了一声。
  她干脆转头望小卖部那边看,想看阿释出来没有。
  沈屹西顺着她目光瞧了过去:“等人?”
  路无坷终于开口,想借口脱身:“嗯,走了。”
  他似乎就逮着这一刻,手朝兜里摸了包烟出来,笑:“不是说脚崴了,不等人过来接你?”
  路无坷:“……”
  沈屹西跟看好戏似的,也不拆穿她。
  他塞了根烟进嘴里,想去掏打火机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而掀眼皮看她,就见她也在盯着他嘴里的烟。
  他挑了挑眉,闷笑了声:“放心,不熏你。”
  乍听是句温柔话,实际上不正经得不行。
  不搁她面前抽烟熏她,免得她又跟之前那次一样被呛到眼圈发红。
  路无坷撇开眼。
  她当然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沈屹西使坏也不怕让她知道,光明正大地给她看,胸腔里跟着闷出几声笑。
  他问她:“你叫什么?”
  路无坷不太想告诉他,低头看自己脚尖,没说什么。
  沈屹西盯着她发顶,笑了声。
  结果小卖部那头阿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从里面了挤出来,还没见着人就拼命喊路无坷名字。
  路无坷:“……”
  阿释嗓门大,想要沈屹西听不见都难。
  路无坷装死,没去理阿释。
  但沈屹西这人不是个善茬,在他面前企图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他也见过她和阿释一起。
  他瞧了阿释那边一眼,哼笑了一声:“路无坷?”
  路无坷低垂的眼睫轻颤了颤。
  沈屹西嘴里叼了根烟,没点,手插兜里居高临下觑着她,吊儿郎当的。
  “一路没挡路玩意儿的意思?”
  两人离得近,路无坷甚至能听见他声嗓震颤里那磨人耳朵的磁性。
  男生说话的调调慵懒又不正经。
  路无坷终于肯吱声,抬头看他:“你要我名字做什么?”
  他看着她,坦坦荡荡的,反问她:“你说我做什么?”
  路无坷装傻,故意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沈屹西眯眼瞧她,“那我说了?”
  她又不说话了。
  沈屹西见她这样子笑了声,瞥了眼那边小卖部往这儿张望着不知道要不要过来的阿释。
  他弯身一手把篮球扣了上来。
  男生手掌宽大,骨节分明,五指很轻松地抓握篮球。
  他吓唬她:“下次再让我逮到你我可就真说了,你最好躲着我。”
  路无坷看着他,偏开了眼。
  沈屹西笑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叼着根没点的烟穿过了校道。
  路无坷看了眼他背影。
  =
  阿释回宿舍后对路无坷一通狂轰滥炸,路无坷回来也被她念叨了一路,耳朵都快长茧了。
  路无坷坐在自己桌前,阿释坐她桌上,跟审问似的:“路无坷,老实交代,沈屹西找你干嘛来了?”
  宿舍里就她俩,阿释那嗓子吼得她耳朵发痒。
  路无坷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烦死了你,你能不能换句话问?”
  这话阿释已经问了不下十次,路无坷每次的回答都是那三个字,没什么。
  阿释信她才有鬼:“你少忽悠我,就沈屹西那人,都找上你了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开始书面语:“孤男寡女光天白日之下聊天聊了几分钟,你居然就说了没什么这仨字。”
  每次路无坷一听她说书面语就想笑,眼下也没忍住笑了。
  她拿了桌上的牛奶插上吸管,说:“真没什么。”
  阿释有点动摇了:“真没有啊?”
  路无坷一字不差地还给她:“真没有啊。”
  阿释啧了声,感到十分不解:“这不是沈屹西的风格啊。”
  路无坷没说话了,慢吞吞咬着自己的吸管喝奶。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些男的心思怎么比女生的还难猜,”她从路无坷桌上跳了下来,“我还以为你终于能脱单了,真没劲儿。”
  跟个恨不得把闺女嫁出去的母亲似的。
  路无坷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操心你自己去。”
  “我一高中就早恋的,还需要操什么心啊,”阿释说,“再操心下去我妈能给我放大悲咒清心。”
  路无坷十分冷漠:“我估计阿姨现在就想给你放了。”
  “那你还真说对了,我那几天在家她一直试图说服我跟她一起去佛寺逛逛。”
  说完又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倒退回来问她。
  “今晚一起看鬼片不?”
  路无坷听到这俩字,想都不用想:“不。”
  “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看去。”
  =
  校庆在十月十号,这天学校给放了天假,学生这还没从国庆小长假里把心收回来又有了一天假期。
  那几天路无坷没再遇见沈屹西。
  校庆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路无坷就被学姐一通电话叫醒,让她们所有人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到学校礼堂后台去准备。
  上台演出之前还有一堆繁琐的事儿在等她们,换服装化舞台妆,光是这些就得花上她们几个小时。
  学校不知道去哪儿找的十几个三流化妆师,都一个地方出来的,衣服背后都印的同样的字。
  她们也不讲究,不管白的黑的来了给人往脸上抹的都是同个色号的粉饼,活像上了层面粉。
  手上一块手掌大的粉扑都蹭秃噜了皮,上头脏兮兮的。
  学姐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靠谱,索性拿了自己化妆品亲自上阵给她们几个化妆。
  给路无坷化妆的时候学姐一个劲儿地夸路无坷底子好,说她长这么白,开玩笑说粉底都能把她脸涂黑了。
  她是独舞,妆发服装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学姐没给她弄太繁复的造型,在旁边帮她编发。
  三四个小时就光忙活这些了,等路无坷化好妆做好造型的时候礼堂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底下坐着了。
  礼堂外的校园更是热闹,人头攒动,和平时一堆人赶着去上课的感觉不同。
  在校外混了个通宵回来的沈屹西和齐思铭回来后感觉更甚,俩人靠教学楼走廊上,底下校道上人明显比平时多,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一样。
  最近这两天沈屹西没在学校,家里边有点事儿,飞回首都那边待了两天,昨晚才回的澜江。
  沈屹西瞧着这堆人,问齐思铭:“今天什么日子?”
  他们这种人平时可能连星期几上什么课都不知道,沈屹西突然这么一问还真把齐思铭给问住了。
  等想到昨晚艺术学院一女生给他发的让他今天去看她表演的短信,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这学校自个儿的节日。
  他一拍脑袋:“校庆,今儿十号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就算记得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来这学校两年了他们就没参与过什么文娱活动,连礼堂都几乎没踏进去过,顶多就跟着蹭个假期。
  “校庆?”
  所以这话从沈屹西嘴里问出来的时候着实让齐思铭愣了一下,往常沈屹西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才不会问他这些有的没的。
  他意外了一小下,然后说:“是啊,就今天,怎么了?”
  沈屹西没立即回答他,看样子像在琢磨什么。
  过会儿问他:“弄演出了没?”
  “不是,哥,”齐思铭说,“之前你那女票就舞蹈学院来的,天天上完课待舞蹈室里就为了校庆演出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还有一句话齐思铭没说,这一看压根就是没上心过。
  沈屹西应该是想了下:“还真不知道。”
  齐思铭问他:“你问这事儿干嘛,你要去啊?”
  沈屹西瞥了他一眼:“不行?”
  “行,”齐思铭拉长了语调,“怎么不行?”
  不过他实在很好奇沈屹西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去这种无聊又浪费时间的活动。
  就连齐思铭自己想钓的那个马子昨天晚上约他他都不想去,更何况沈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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