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十撇
时间:2020-05-15 09:39:00

  沈芙待王公公转身离开,抬起眼睛看向贺兰昭,忐忑的神情中, 身体却是微微放松地小声问道, “喜服?”
  贺兰昭垂下眼, 低哑地“嗯”了一声。
  贺兰昭抱着沈芙, 一点都没错过沈芙身上的紧张和放松, 很快就想清了其中关窍,男人漆黑的眼底沁有笑意,“跟孤说实话, 芙芙刚都想到哪去了?嗯?”
  贺兰昭眉梢微挑, “孤记得, 芙芙刚说其实你已经能……已经能什么?”
  沈芙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她不说话, 就只拿着湿|漉|漉的眼神望向贺兰昭,莫名觉得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心温度陡然升高了几度, 炽热得无比灼人。
  沈芙正想萌混过关,她的眼睛忽地被贺兰昭伸手遮住, 她因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而怔楞地眨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她问。
  沈芙眨动的眼睫在男人手掌心里不经意地泛起羽毛拂过的痒意。
  她纤长素白的手指在犹豫间半弯起来,轻搭在了贺兰昭遮住她眼睛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贺兰昭眸光轻轻一动,凝神静气地用着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每次芙芙这样看孤,孤都忍不住。”
  沈芙耳根悄悄冒红,她不由在男人的掌心中慢慢颤了颤眼睫。
  虽然她睁着眼睛,但在贺兰昭的手掌遮挡下,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在视觉的短暂失去之后,沈芙听觉和嗅觉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
  耳边是贺兰昭渐沉的呼吸声。
  鼻尖溢满他好闻的雪杉气息。
  沈芙看不见贺兰昭的神情,正安静又紧张地放轻呼吸,等贺兰昭将话说完。
  但过了许久,就只听他说完“忍不住”三字之后,再未闻有下文。
  沈芙正欲将她搭在贺兰昭手背上的手指完全弯下,好能移开贺兰昭的手,她的嘴唇蓦地就被人亲了上去——
  与此同时,沈芙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贺兰昭将他移开的手改成牵住她,十指间慢慢交扣。
  贺兰昭知道尚衣局的人快到了,只克制地亲了亲,没再多深入。
  他微微垂下眼,目光有片刻落在他们的手上,等贺兰昭再抬起眼眸时,就见沈芙虽然害羞,但却轻眨着眼睛,眼底目光软软地看着他。
  贺兰昭喉结轻滚了一下,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沈芙见贺兰昭半天不出声,晃了晃他们交扣的手,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贺兰昭朝沈芙“嗯”了一声,才哑着声音让门外的她们进来。
  尚衣局 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几乎每人手中都呈着多套凤冠霞帔、琳琅珠钗,宫女们正微微半屈下身行礼,低眉顺眼着,没敢多直视她们。
  但她们隐约可见太子妃还被太子抱在怀里坐着。
  李尚宫屏息上前,递了本册子给太子之后又退回原处,恭敬说道,“一共是九十九套喜服,还请殿下过目。”
  尚衣局上下所有人在这几月以来,所有心神都倾注在了赶制这九十九套喜服上,太子亲自而来的吩咐容不得她们尚衣局一点马虎。
  可以说,这九十九套喜服几乎将她们尚衣局所能想到、搜刮而来的喜服式样都精益求精地呈现出来了,除了喜服,与之搭配的凤冠、珠钗更是几近吹毛求疵。
  在整个大德,哪怕是历代帝王对皇后,都没能像太子为太子妃这样,准备如此的殊礼。
  沈芙在李尚宫说共有九十九套喜服之时,神情微怔。
  她一眼望去,凤帔珠钗凤冠上嵌着的宝石都泛着耀眼的碎光。
  见贺兰昭将册子放在他们眼前的案桌,修长匀称的手指已经掀开了第一页时,沈芙差点没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嗫嚅道,“这些会不会太多了?”
  “孤要跟芙芙长长久久,”贺兰昭垂下眼,捏了捏她的指尖,低声道,“跟孤每年都是新婚。”
  沈芙耳根微红,“但是九十九套……”
  她光是试下来……半条命都没了。
  贺兰昭只看了一眼沈芙,就知她在想什么,低声道,“就挑喜欢的试。”
  沈芙点头,她们的手还牵着没松开,但谁也没有想要松开,小声说话中,一起从九十九套里挑了几套出来。
  侍女将屏风缓缓地推开成排,垂首在侧,尚衣宫的宫女则捧着太子和太子妃所选出来的那三套喜服在一旁,等着太子妃起身来试穿。
  沈芙离开贺兰昭的怀里,走了几小步,她微微低下眼,就见贺兰昭仍牵着她的手没有放。
  沈芙轻眨眼睛,“殿下…我要去试喜服了。”而且就在前面的屏风之后,完全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尚衣宫的宫女对太子跟太子妃私下恩爱的相处而在心底掀起骇浪,她们余光见东宫的侍女们神情如常,不由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她们大惊小怪,还是她们已经司空见惯?
  贺兰昭抬眸看向沈芙,见她咬着下唇犹豫,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牵着他一起试喜服的神色,男人低低一笑,这才松开来。
  沈芙一抬眼,就见尚衣局的宫女看她的眼神微微有点炙|热,但她很快被她们迎进屏风之后,没再多想。
  “这个屏风…是不是太透了?”沈芙伸出手指戳了戳屏风,总觉得什么都遮不住。
  贺兰昭手指微蜷,黑漆的视线正虚落在屏风上,就见一个侍女突然探出身,左瞧西看,又给寻了一个屏风给挡上。
  这是谁的意思,几乎想都不用想,贺兰昭哑然,兀地一笑。
  贺兰昭的视线仍虚落在屏风之后,背对着他的那道若隐若现的纤弱身影,贺兰昭喉间莫名发痒,半阖上黑眸。
  沈芙以为试穿起来会很麻烦,但其实她只要站着,偶尔抬个手,尚衣局的宫女就帮她穿好了那些繁琐的喜服,披上霞帔,将凤冠戴上。
  她微微转身,凤冠上垂坠的珠串便叮当作响。
  沈芙微微抿唇,就见尚衣局宫女的眼神晶亮,跟杏雨兴奋时的目光如出一辙。尤其,她们的眼神似是在无声催促她,让她走出屏风给太子看的意思。
  贺兰昭黑眸微阖上,他不久前喝了几口茶水,才将喉间的痒意压了下去,冷不丁听见清脆的珠石轻撞声,贺兰昭下意识撩起眼,眸色倏地一暗。
  沈芙生得漂亮殊丽,总是病弱的苍白脸色为她冲淡了艳光,但此时,她褪|了往日的素淡纱裙,身着的绛红色喜服衬得她的殊色无双,凤冠上的珠光熠熠生辉,但远不如她眼波流转的光华。
  沈芙被贺兰昭盯得慢慢红起脸颊,她水润的杏仁眼泛着波光,天然上翘的眼尾在轻眨间透着清媚感,未施粉黛便美得不可方物。
  “可以吗?”沈芙在贺兰昭直勾勾的视线里,朝他又走近了几步,好让他可以看得清楚一点。
  在清脆的叮当作响声下,沈芙不知道是她的心跳声,还是贺兰昭的心跳声,怦怦地直敲在她的鼓膜上。
  贺兰昭眸色幽暗,深觉前边喝的那几口茶水非但没将他喉间的痒意压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声音哑得厉害,只言简意赅道,“可以。”
  沈芙第一眼就喜欢上她身上这套喜服,更是从那三套里率先选了这一套,如果可以,沈芙都不打算再试穿别的喜服,遵于初心地嗫嚅道,“那,我可以直接定下这套吗?”
  贺兰昭身体紧绷,他深吸了口气,仍旧言简意赅地低低道,“可以。”
  单听贺兰昭说“可以”两字,似乎透着冷淡之意。
  沈芙以为贺兰昭不满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贺兰昭,就见男人黑漆漆的眼底满是炽热,四目相对间,微有危险的气息弥漫。
  沈芙没敢再怀疑贺兰昭不满意……他眼里晦暗的眸光,仿佛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她的心尖不由轻颤了一下。
  好在尚衣局的宫女听太子也拍板定下了这一套喜服,及时上前让沈芙寻一处坐下,她们要为她插上珠钗,戴上耳坠。
  尚衣局的宫女见太子妃突然紧张,小声地跟她说话,“这支珠钗和那支珠钗,太子妃选一个?”
  沈芙伸手指了指,“那就,这个吧。”
  说话间,沈芙的紧张感还真奇异地消散了,但落在她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仍令她难以忽视,白皙的耳垂红得欲要滴出血。
  “太子妃,”宫女觉得沈芙很好相与,恭敬之余生出了一点亲近之意,不由悄悄跟她说,“太子殿下一直在看您。”
  另一个宫女也没忍住,极为小声地偷偷补充道,“奴婢一开始就发现了,从太子妃您走出屏风,殿下的目光就没挪开太子妃您身上过。”
  沈芙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脸上的热意怎样都降不下去,只能淡定地“嗯”了一声,但心神全在落来她身后的那道目光上。
  “咦?”尚衣局的宫女举着耳坠,轻声疑惑了一声,“太子妃您没有穿耳吗?”
  “是不是合上了?”
  “要奴婢现在帮您穿耳吗?”
  她们正七嘴八舌着,余光似不小心瞥见了谁,一下子安静地噤了声,更是惊慌地纷纷退开了几步,似是在为谁让路。
  独剩正欲开口解释,对此微有迷茫之色的沈芙,“……”她们一个个的,都突然怎么了?跟见到洪水猛兽一样。
  沈芙目光微转,就见贺兰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了她的身后,沈芙紧张地抿了抿唇,在男人黑沉的眸色下,莫名觉得……说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也并不为过。
 
 
第74章 、七十四只喵
  暗自腹诽贺兰昭为洪水猛兽的沈芙正心虚地眨了一下眼, 她的目光恰好对上了贺兰昭望来的黑沉视线, “……”
  发觉贺兰昭正下滑目光, 似乎盯着她的耳垂看, 沈芙不太自然地偏头躲开男人的视线。
  沈芙不明白贺兰昭为什么又突然将视线落在她的耳垂, 分明她没穿耳的事情,贺兰昭是知道的。
  几秒之后,就在沈芙想悄悄用余光看眼贺兰昭的时候, 她柔软的耳垂未有征兆地被男人低头含住——
  并咬了一小口。
  沈芙一想到东宫侍女和尚衣局的宫女都还站在一侧, 耳根的红意一路烧至脖颈、脸颊, 绯红着脸看向贺兰昭。
  “孤很喜欢。”贺兰昭撩起眼, 神情不明地看向刚刚七嘴八舌, 妄自做主的尚衣局宫女,淡声道,“芙芙不想穿耳, 那就不穿。”
  察觉到太子隐隐动怒的宫女们将头垂得更低, 尤其李尚宫也暗中瞪了她们几眼, 她们心下忐忑, 恨不得咬断说出僭越之语的舌头。
  “怎么这么看孤?”贺兰昭眉梢轻动。
  沈芙弯起杏眼,无辜地摇了摇头, 努力地降着脸上的热意,飞快转移话题道, “臣女还没看殿下穿的喜服。”
  贺兰昭闻言单手撑桌,俯下身靠近沈芙,低声道, “三日后,孤任芙芙看。”
  贺兰昭在她耳边低语。
  他温热的吐息正落在沈芙的耳廓边,沈芙只觉她的耳根隐隐约约地又开始发烫泛红。
  沈芙的目光有瞬落在贺兰昭搭在桌沿,正微微屈起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称之为艺术品都不为过。
  沈芙正分神地轻轻“嗯”了一声,而后突然怔圆了眼。
  她神情微讶地看向贺兰昭,来回抿了几下唇,疑惑地嗫嚅道,“三日后……?”是她所想的那个三日后?!
  贺兰昭以为那晚他们在沈府前厅说的话沈芙都有听见,但见她现在的迷茫之色,似乎并没有。
  贺兰昭说,“三日后,是离得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宜婚嫁。”
  “贺兰胜大限将至,孤想早日明媒正娶孤的小饴糖。”贺兰昭垂下眼,清晰可见沈芙慢慢红起的脸颊,和正轻颤着的长长睫羽,他的唇角微弯有不明显的弧度。
  沈芙手指微微绞动,小小声道,“那殿下,是怎么说服臣女的父亲?”
  贺兰昭问,“想听?”
  沈芙点了点头,“嗯。”
  “孤说,芙芙心悦孤,心悦得不行。孤跟芙芙是天作之合,谁都不能拆散。”贺兰昭伸手帮沈芙拔出珠钗,一支支地轻搁于案桌上,就听她极为小声地嘟囔,“殿下胡说。”
  “嗯?”
  贺兰昭声线低沉,略微低下头就能嗅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孤胡说芙芙爱孤?还是胡说孤跟芙芙是天作之合?嗯?”
  “……”沈芙的脸被贺兰昭说得都热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沉默了片刻,说话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但贺兰昭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说,“是殿下心悦我,心悦得不得了。”
  贺兰昭低低一笑,没有否认,喉结滚了滚,哑着声音道,“对,是孤心悦芙芙,心悦得不得了。”
  沈芙眼睫轻颤了几下,很想跟贺兰昭说他们旁边还有一大堆宫女在,让他不要再说了,但……沈芙抿了抿唇,颇似自暴自弃地轻轻“嗯”了一声。
  尚衣局的宫女们一直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她们又悄悄用余光瞧了一眼东宫的侍女,就见她们也红了脸,心想这次终于大家一起难为情了。
  贺兰昭将她的珠钗一支支取下,整整齐齐地竖着平放于案桌上排开。
  沈芙仍觉得三日后就大婚,比她试穿喜服时的不真实感还要深,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贺兰昭,轻声问道,“三日后……那我们不是这三日里不能见面了?”
  在大德,新娘子在出嫁前的三日里不能跟新郎见面,只能待在闺阁里。但她现在不仅在东宫,还跟贺兰昭朝夕相处。
  贺兰昭心想孤的小饴糖还算有良心,低低道,“不舍得孤?”
  “……”沈芙眨了几下眼,拇指和食指轻点了几下,抿笑道,“臣女就一点,一点点舍不得殿下。”
  尚衣局的宫女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于太子妃的大胆,以为太子多少要不开心,却听太子低低一笑,“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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