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谢斐心中微定,随即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只精致小巧的鸣笛递到了魏纨珠面前,“在此案未查清之前,臣夜间都会在宫中暗暗查探,公主若是遇到什么情况,只要吹响这只鸣笛,臣定会赶来公主身旁。”
魏纨珠闻言,水润的眸子微瞠,玉白的小手接过鸣笛,红唇微动,“这般神奇吗?”随即又软声嗫嚅道,“有劳太傅大人了。”
谢斐哂笑,狭眸微敛,眼底一片暖色,“公主不必言谢。”
魏纨珠垂眸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鸣笛,只见其做工精巧,不似寻常之物。不过雅致的檀木笛身上却不合时宜地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肥墩墩胖兔子,魏纨珠弯眸,随即抿唇娇笑,抬眸看着谢斐,眼底亮晶晶的:“这个兔子是猪猪吗?”
谢斐点头,嗓音清淡温和:“鸣笛是幼时娘亲留给臣的旧物,珠珠是臣前些日子刻上的,公主还喜欢吗?”
魏纨珠轻轻应了一声,随即眉眼弯弯,“我很喜欢,只是没想到太傅大人连这种事都会做!”
谢斐也笑,继而狭眸微掀,白皙面色还带着几分赦然,“公主喜欢就好,不过……公主日后可以不再唤臣…太傅大人了吗?”
谢斐低头,凝眸望着面前的姑娘,眼底神色认真。
魏纨珠闻言微窘,继而又想到了昨夜的自己答应了谢斐的事,随即粉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红唇微咬,抬头看向谢斐,乌润的眸子微闪,“那我叫你谢大人可好?”
谢斐听罢狭眸微弯,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淡声:“公主唤臣名讳便好。”
魏纨珠杏眸微瞠,眼底澄澈分明,她思索片刻,最后扬着粉嘟嘟的小脸道:那你也不许叫我公主了,叫我珠珠就好。”
谢斐闻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张,随即眼中笑意渐深,“公主……”
“嗯?”魏纨珠眯着眼,白嫩的小脸微扬,随即杏眸微瞪,又补上了一句,“你也不许再在我的面前称臣了!”
谢斐顿时收声,继而笑言:“珠珠高兴就好。”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秀挺的眉宇微蹙,“不过你的兔子也叫珠珠,我这样唤你,是不是不太好?”
魏纨珠乐得咯咯笑了几声,随即仰头看向谢斐笑道,“它可是小肥猪的猪,我才是珍珠的珠呢!”
谢斐霎时无言,即刻方知自己先前是自作多情了,顿时眼底浮现一丝宠溺笑意,伸手,白皙骨感的长指直接轻轻掐住了魏纨珠肥嫩的小脸,嗓音低沉道,“你呀,真是……”
“嗯?……肿麽了(怎么了)?”魏纨珠被捏住了脸蛋儿上的软肉,本就绵软的嗓音此刻更是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仰头,杏眸瞪得圆溜,心里还不知为何说着说着,谢斐忽而就动起手来了。
谢斐但笑不语,随后松手,温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宫。”
魏纨珠顿时惊了,“不…不是我送你吗?”她才刚刚将谢斐送出慈安宫门呢。
“我不放心你,得亲自送你回去才安心。”谢斐淡声,只说出了其中一个理由。
其实最主要原因的还是,谢斐其实是想再多与魏纨珠待上片刻。
“就这么短的路,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要再送我回去,还得多跑两趟呢。”魏纨珠连忙摆手,婉拒道。
可谢斐依旧坚持要送,最后二人僵持不定,还是谢斐一把拉着小姑娘的手就直接往回走了。
等到了温宜居,握在魏纨珠腕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依旧不放,甚至还有隐隐收拢之势。
木香、福禄见到也纷纷打趣地笑,羞得魏纨珠一张小圆脸烫得能烙饼。
“好啦……”魏纨珠微微挣了挣,羞恼地催促道,“你、你还是快回去吧。”
谢斐哂笑,随即松手,清隽白皙的面上依旧一副清雅姿态。
“进去吧。”谢斐继而温声。
魏纨珠连忙提着裙摆噔噔噔地跑上了台阶,欲跨门槛时,忽然扭头看了院中的谢斐一眼。
只见那人着一袭绯红官袍,长身玉立地站着那儿,身姿颀长,姿态挺拔。虽是日光微灼,白皙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汗意。
一双不笑唬人,笑时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浅浅弯着,眸色盈盈,笑意清亮。
魏纨珠微怔,随即粉腮浮红,思忖了半刻,立刻又提着桂子绿的襦裙跑了下来,走至谢斐跟前,白嫩的小脸微扬,澄澈的乌眸望着谢斐眨巴了半晌。
那眼神,像是在盯一块肥嫩嫩的猪肉。
谢斐微疑,刚想低头问些什么。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魏纨珠趁谢斐低头之际,飞快地将自己的绵软小胳膊搭上了谢斐的颈项,瞬时拉低,踮脚,嫣红粉嫩的唇瓣对准男子秀白的侧脸就是“吧唧”一下,便飞快地落下了一个香吻。
随即又“噔噔噔”地飞快跑进了屋里,“咣当”一下就关了门。
留下一脸“惊恐”,貌似被“轻薄”了的太傅大人风中凌乱。
一旁的木香和福禄见此也是惊讶地捂住了嘴。
原来她(他)家公主这么奔放哩?!
作者有话要说: 谢斐:这姑娘…真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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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魏纨珠跑进内殿,“咣当”一下就关了殿门, 随即背紧紧贴在了雕花梨木的门板上, 圆润的小脸绯红。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一双水润的杏眼雾蒙蒙的, 还含着几分羞意。
娇嫩的唇瓣滚烫,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男子身上淡淡的冷松木香。魏纨珠羞赦, 随即伸手捂住了粉润的小脸,玉白的手背贴在脸颊上, 降着点点暖烫的温度。
院外的谢斐先是神色微愕, 继而狭眸半弯, 眼底浮现一抹笑意,白皙骨感的长指微抬, 指尖微微碰触了方才被小姑娘亲过的侧脸,秀白的耳尖微红, 心中还带着些许受宠若惊之感。
缓过神来, 见魏纨珠已经进了内殿, 谢斐敛笑。
身后的视线灼灼, 谢斐想忽略都难。
随即转身看向一旁的木香、福禄二人,启唇淡声道:“近日宫中形势波诡云翳, 你们是九公主的贴身随侍,经手之事需得万分谨慎,若是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务必通知我。”
木香闻言立刻应声,“婢子一定会照顾好公主, 还请谢大人放心。”
福禄也连声附和道:“谢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们公主若是遇到什么事,奴才和木香姐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福禄扬声,眼睛笑得眯成了两条缝,清秀的小脸上全然写着“我懂我懂”几个字了。
谢斐点头,随即抬眸看了殿门一眼,见无异样,于是便转身离开。
木香和福禄也朝谢斐微微福了福身,随即便目送了谢斐离开。
魏纨珠也在屋内听到了几人的动静,听谢斐似是走了,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迈着找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了床榻边,飞身一扑,一头栽进了蓬松的软被里,肥嫩的小脸蛋儿随即埋在了绵软的布枕里,两只小脚丫还乐呵呵地翘了起来悠哉地乱晃。
想到往后就能过上日日调戏谢美人的日子,魏纨珠粉润的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憨憨的笑,杏眼弯弯,一把抱住了软枕捏了捏,方才谢斐那吓呆的模样,可真是有趣极了。
继而魏纨珠又开始垂头丧气,明明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可为啥总是有人要与她过不去呢?还弄出这种吓人的方式来,魏纨珠不解。
思来想去,魏纨珠还是归结于是他们对她强烈的嫉妒。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构害她。
唉,都怪她这难以忽视的绝世美貌和万里挑一的聪明才智啊,如此太过瞩目,让人想忽视都难上加难啊!魏纨珠叹气,随即摸了摸自己倾城倾国的白嫩小脸蛋儿。
魏纨珠向来是对自己的美貌无所怀疑的,纵使先前在漠北,赛罕叫她小胖墩儿,她也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是一只美丽的小胖墩儿。
现下谢斐又亲口告诉她,他对她心生爱慕,魏纨珠明面上虽没有什么表示,但其实,她心底里的小尾巴早就翘上天了。
而与她过不去的,在这宫里除了魏如敷便是魏琅华了,魏雪昭虽也与她不对付,但向来脑子不够使,想来也是设计不出这种伎俩的,而魏琅华也因为上次的事而元气大伤,想来也没什么精力来继续对付她。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魏琅华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呢?不过现下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魏如敷动机最大。
但谢斐又说那人必定身手不凡,难道魏如敷手下还有如此厉害之人吗?魏纨珠愈想头愈痛,最后索性不再想了,喊了木香、福禄进来收拾了一番东西,然后便拎着小包袱去投奔太后了。
……
在太后那儿接连歇息了八晚,温宜居也接连八晚没出过动静。而且,不止温宜居,内宫这几日也并无一人失踪。
六宫加强守卫后,显然戒备卓有成效。
不过幕后黑手不出现,纵然是加强守备,也无破案之机。况且,刑部这几日已派人搜遍了燕京城,可就是不见此前消失的宫女与袁昭容的身影。
而宫门与城门自第一名宫女失踪那日便开始对进出人’流严格筛查,完全没有让那人自由进出的可能。
所以谢斐推测,那人必然还藏于内宫之内。
而此前失踪的宫女多半已无生机。
这几日魏纨珠与谢斐也曾去过朱翠殿查探,除了此前上交刑部的缠着红丝线的枯木枝,现场也并无其他搏斗的痕迹。
而且那人仿佛早就知晓了魏纨珠这几日都不在自己寝殿里歇息似的,温宜居这几日已是半点情况都无。
连着几日太平,魏纨珠却丝毫没有松懈。因为她知道,一日未找出那罪魁祸首,这后宫便无一日安宁。
且不说袁昭容如今还无下落,便是先前那七名宫女,都全然没有丝毫踪影。燕宫虽大,可却不至于让这八人藏匿到连全宫搜查都找不到的地步,那人若是真有如此神通,那必然是个强劲的敌手了。
谢斐虽让她安心,可她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魏纨珠卧在软塌上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木香匆匆推门进来。
“公主,拜玲耶公主邀您去她殿里品鉴糕食,据说还是她们楼兰的特产呢。”木香笑道。
魏纨珠本来还是没精打采的,这会子一听到有吃的,还是特产,于是瞬间来了精神,当下便让木香给自己梳洗打扮,拾掇了好一会儿便起身往鸿波殿的方向去了。
今儿魏纨珠穿得是朱红色的齐胸瑞锦襦裙,乌墨的青丝半绾,梳成了两个俏皮的揪揪,小脸圆嫩红润,雪白的颈项上还戴着一圈珍珠璎珞,愈发衬得肤色白皙,肌肤莹润起来。
乘着轿辇,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鸿波殿,刚入殿门,便听到一阵莺声燕语。
下了轿辇,鸿波殿的人便出来迎,直到入了庭院,才见魏雪昭和魏如敷也在此。
魏纨珠顿时觉得再好吃的糕点,她都没胃口吃了。
“今儿也不知老天爷刮得什么风,就连九妹都被吹来了。”魏雪昭轻笑,眼中带着丝丝轻蔑。
“八妹说笑了,自然是拜玲耶公主请九妹过来的。”魏如敷柔柔地笑,随即看向魏纨珠轻声道,“九妹就差你一人了,拜玲耶公主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
魏纨珠闻言也笑,继而抬眸看向拜玲耶,“拜玲耶公主如此好客,我自然要来捧捧场了。”
拜玲耶听罢安心笑了,随后便安排几位公主进了内殿。
魏纨珠一进殿内,便掀眸细细打量了殿内布置一番,只见殿内宽敞奢华,装饰既有燕京的厚重之感,也多了几分西域风情。
穿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拜玲耶领着魏纨珠几人来了一处内室。
现下虽是热天,可这内室非但不见丝毫热意,竟还浸着丝丝凉意。
魏纨珠一踏进来便觉得沁人心脾的凉,惊了一番后,便抬眼看到本是冬日放置火炉的位置,此时正放着四尊鎏银镂空半悬鼎,里头正盛放着几大块方方正正的冰块,四旁都有宫婢持扇扇着风,冰块冒出了缕缕白气,化成了阵阵凉风。
“这冰块可是稀罕物,没想到拜玲耶公主这儿竟有足足四块,本宫那儿可也是一日只供两块呢。”魏雪昭咬唇,看向冰炉的眼神颇为艳羡。
燕宫素来有冬日藏冰,夏日避暑之古法,可因宫内冰窖贮存冰量有限,所以夏日里各宫领冰祛暑都有限额,想来她一个嫡公主一日只有两块,而一个还未封妃的异域公主便足足比她多出了一倍,魏雪昭心中顿时有些气不过。
拜玲耶闻言掩唇柔笑,轻声道:“本也只是两块的,余下的那两块是陛下亲自拨给拜玲耶的。”
“父皇可真是宠爱公主,毕竟此前宫中可从未有过父皇如此待遇的人呢。”魏如敷浅笑盈盈,语气隐隐有曲意奉承的态势。
拜玲耶听罢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魏雪昭倒是有些忿忿不平,毕竟现下拜玲耶的待遇都快比之她母后了,俨然一副宠妃架势,竟是比之先前盛宠的庄贵妃还甚。
不过瞥至一旁的魏纨珠,魏雪昭又是露出了一抹讥笑,“想来九妹宫里还未有一块冰石吧。”
“唉,都说皇祖母疼爱你,如今我见也不过如此吧,这三伏天里没有一块冰,岂不是得热死?”魏雪昭说罢掩唇轻笑,眼底尽是轻蔑的讽意。
魏纨珠抿唇,依旧是一副眉眼弯弯的瓷娃娃模样,只见起乌润的眼底微闪,继而笑意盈盈。
“八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寝宫也不知怎么会事,这冬日里啊暖的要死,夏夜里又凉得要死,昨夜我可是盖了两层棉被才不觉得冷呢,唉,想来也不是个好地界,哪里能比得上八姐姐您的寝殿呢。”
小姑娘娇声娇气的,模样,语气似是委屈可怜透了,可明眼人一听,便知是在讽刺魏雪昭呢。
那温宜居是个什么地界,慈安宫里风水最好的宝地啊。慈安宫本就是内宫位置最好的居所,冬暖夏凉,日无稀晒。而温宜居又是慈安宫里的宝地,夏日根本就无任何热意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