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城堡穿古代——零落成泥
时间:2020-05-16 09:38:17

  现在终于有个专业的军人来帮她训练防卫力量了, 她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起来?
  不过, 对方毕竟身份特殊, 陈榕不可能一开始就信任他,就担心他的失忆什么时候好了,他头顶的框框就红了。
  “对了, 我都忘了问,好汉如何称呼?”陈榕问道,“我知道你失忆了,但总要有个名字称呼你吧?”
  钦罗想了会儿,脑中实在没有任何关于名字的记忆,他的目光越出远处城墙,看向周边郁郁葱葱的青山,忽然道:“叫我青山吧。”
  陈榕起先还吓了一跳,以为他还记得点什么,“钦”和“青”不注意就听岔了,后来看到他的目光,知道他说的是“青山”,而非想起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好,青山,你先休息几日,等后脑的伤好了,便开始帮我训练吧。”陈榕道。
  钦罗道:“不用,我今日便可以。”
  陈榕让钦罗休息,其实很有几分虚情假意,毕竟失忆这个事说不准的,他很可能休息个两天就突然恢复记忆了,肯定不会继续帮她练兵。
  如今听钦罗这么说,她当即答应下来:“既然你这么说,那也行吧。”
  刚才钦罗一对多都完全不落下风,可见身体素质是极好的。
  陈榕想了想,决定再让翁茯苓派个好点的学徒过来在一旁看着,万一有问题可以立即急救。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压榨人的黑心老板。
  陈榕将武力的副手叫过来,对他道:“以后你们训练时都听他的。”她加重了训练这个词。
  武力的副手面上现出几分不忿,刚才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拿下钦罗一事,他此刻还耿耿于怀。
  “你跟我过来。”陈榕不是什么暴君,属下有问题,她不会强制压制。
  武力的副手原先只是个普通农民,不懂得掩藏情绪,在陈榕说让他们训练时听钦罗的,他自然表现出了不服,他本人其实并未意识到,直到被陈榕叫到一旁。
  大多数领民只知道陈榕是个和善温柔的人,他却是亲眼见过,在城墙上时,她是怎样浑然不惧地与他们一起面对外敌的入侵,又是怎样眼也不眨地用机关术消灭了那么多敌人。
  他对陈姑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包括城墙上所有与她共同战斗过的护卫部成员,都是如此。她绝不是如她的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可欺。
  此刻,因对她命令的迟疑而被叫到一旁,他心中无疑是惶恐的。
  “小人……”他刚想说话,却被陈榕手一抬拦住。
  陈榕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刚被他落了面子,心里不爽,不服他。但也正因为如此,你们要看到他的本事。不要被无畏的虚荣心带歪了脑子,人不是只靠脸面活着的。”
  陈榕的话说得武力的副手满脸通红。他猛地想起,曾经的自己其实哪里在乎过什么脸面,都要饿死的人了,给他口吃的,让他跪地上磕头都愿意。可在陈家堡待久了,日子过得舒坦,便也开始注重脸面。
  武力选的副手,除了一身武功还不错,品性也相对好一些,虽被一时的愤怒蒙蔽了双眼,但陈榕的话一说,他便陡然醒悟过来。
  他连忙道:“陈姑娘教训得对!小人一定听姑娘的,好好跟着他训练!”
  陈榕赞赏地点点头,又低声道:“还有一点,他失忆了,又有一身功夫,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你跟着他好好训练的时候,同时也要看看他有什么不妥之处,及时向我汇报。这个艰巨的任务,你可以胜任吗?”
  武力的副手一愣,随即兴奋地点头道:“是,小人可以!”
  “那就好,别让我失望。现在,你们先让他带你们做日常训练,城防那边不要让他碰。”陈榕道。
  “是,小人明白!”
  成功忽悠人之后,陈榕便让钦罗跟着他们走了。
  她打算等燕黎那边传来更确切的消息之后,再更恰当地安排钦罗。这期间,她会一直让人盯着钦罗。
  在回到陈家堡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周大义已能彻底下床活动了,只是他在牢里受伤很重,左腿走起来再不如从前利索,一瘸一拐的,也不知多休息后能不能恢复。
  对此周大义倒是很乐观,他在牢里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时候只是苟延残喘罢了。能活下来,已是老天眷顾他。
  陈榕依然让周大义管商业部的事,但最近他还要休养身体,因此出外的商队要另外找人领队。
  看到周大义并未因牢中酷刑的事产生太过严重的心理创伤,陈榕略微放心,但还是决定以后多关注几分。周大义是为陈家堡卖过命的“忠臣”,这一点如今已毋庸置疑了。
  陈榕想到最初刚见到周大义时他的模样,再想到她从牢里接他出来时他说的话,她便不由得唏嘘不已。
  再想到那时候被周大义欺负的弱小卫承,如今却是渺无音讯,她便忍不住叹息出声。
  希望能尽快得到卫承的消息,哪怕他已经回京城要争夺皇位了呢。
  这几日,陈榕也时常会去看钦罗的训练。不得不说,钦罗真的不堕传说中的威名。他训练人的手法,很狠,也很有效。陈榕在一旁看过几次,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庆幸她不用身处其中。
  但效果也是肉眼可见的。
  整体素质如何不清楚,但被钦罗训练过的兵,眼神里会多一分狠劲——这凶狠,完全是冲着钦罗去的。而这狠劲,化在平常的训练里,便使得整个训练变得充满了力量。
  陈榕不禁想,要是钦罗能失忆一辈子就好了,他可以成为陈家堡的一员大将,以后她这个门外汉就不用每次都面上镇定如钟心里战战兢兢地跟护卫部一起参与战斗。
  在钦罗来到陈家堡的十日后,燕黎那边的消息来了。
  不过,燕黎没把消息给陈榕派去的人,他自己跑来了。
  如今沥王的威胁已经解除,齐王府慢慢接收沥王原先的封地,没什么力量能抵抗齐王府。因此,燕黎才得空可以跑来。
  如今天气早已进入盛夏,但陈家堡这个四面环山的地方,温度比外头要低上一些,相对舒服很多,燕黎刚骑马入内,便喟叹了一声。
  也怪不得他总想往这边跑是吧?
  执意跟来的季良在马上也露出了沉醉的表情,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训练人的钦罗,不禁注目看了会儿。
  “世子爷,您看那人,是个将才啊!”季良有些激动地对燕黎道。
  燕黎看过去,微微沉眸。他正是听了陈榕送来的消息,有些放心不下,才特意赶来。如今一看,似乎……真有几分可能。
  陈榕见到燕黎,颇有几分意外,她以为自己本该收到一封信。
  “你怎么来了?家里那么闲的吗?”陈榕笑问。
  燕黎微笑道:“如今确实闲了些,但我来此,还是因为想见你。”
  陈榕理解地点点头,没有手机的年代,真的太难了。
  燕黎也不多说什么,看着远处的钦罗道:“你对那西岐人有什么看法?”
  “是个良才。”陈榕道。
  燕黎看着在日光下挥洒汗水的钦罗,缓声说道:“西岐那边出了变故。原本的长囵镇守钦罗,被查出来有谋逆之心,不过西岐朝廷没能抓到他,他跑了。”
  陈榕惊讶道:“钦罗?他是真谋逆还是假谋逆?”
  燕黎也不正面回答:“西岐朝廷看他不爽的大有人在。”
  “当人臣子,确实太难了。”陈榕摇摇头,她还记得钦罗脑后的那个可怖的大伤口。
  燕黎笑了笑,指了指钦罗道:“我怀疑他就是跑掉的钦罗。”
  又是考验演技的时候,陈榕大惊道:“怎么可能?他没事跑这儿来干嘛?”
  “你不是在信里说这个西岐人失忆了吗?”燕黎道,“我虽不曾见过钦罗,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个西岐人的样貌与传说中的钦罗颇为吻合,又如此精通训练军士……只怕就是他了。”
  因此他才必须要跑这一趟,西岐的战神钦罗竟然失忆跑到了陈家堡,这种事,他无论如何都要确认一番。
  “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钦罗,真是令人想不到。”陈榕看着钦罗,十分敬业地继续演着。
  燕黎赞赏地看了眼钦罗,忽然对陈榕作揖道:“陈姑娘,小生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榕想也没想道:“我拒绝。”
  燕黎:“……”他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他失忆了先来的陈家堡,那他就是我的人,不给。”陈榕果断地说,“想要,你自己去捡啊。”
  燕黎:“……”不是,钦罗就这么一个,他上哪儿去再捡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恩爱夫妻竟因为一个失忆壮汉而反目成仇,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59章 谁泄露了
  燕黎此刻不禁懊悔万分, 早知道他就别揭穿钦罗的身份,说不定那样还能顺利骗过陈榕将钦罗带走。
  他这么想着, 看了看陈榕,她明艳的脸上写满了拒绝,不禁心中又否认了前一个想法。
  不可能的,榕榕这么聪明, 骗不过的。
  燕黎心中长叹,压下了遗憾也放下了招揽钦罗的心思。
  “若将来他恢复了记忆, 那你要如何?”他问道。
  陈榕道:“让他自己选择去留。”
  她觉得,那时候钦罗应当已差不多帮她把兵给练出来了, 他要走虽然可惜,但也并非不可或缺。
  其实, 等钦罗替陈家堡练好了兵,若钦罗想去齐王府跟着打江山建功立业,她也不会反对。
  她这里有逆天的城防系统, 一个战神的作用肯定极大, 但没有也吃不了亏。
  但那都是建立在钦罗恢复记忆自由选择的基础上,在他恢复记忆之前, 一切都免谈。
  放弃了招揽钦罗之后, 燕黎也更多地考虑到了一些问题:“他可是真的失忆?”
  “基本确信。”陈榕点头。
  燕黎信任陈榕的判断, 颔首道:“那你多注意些, 他若恢复记忆,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陈榕收下了燕黎的好意。对她来说, 判断他人的敌意,还是很简单的,看人头上的框框就行了。无论钦罗是否恢复记忆,只要他头上的框框是绿的就够了。
  虽说燕黎主要是为了钦罗而来,但来了之后,他也没想马上走。
  季良在燕黎和陈榕说话时已主动躲开,不知道去哪儿玩了,其余的护卫也老老实实地待在远处。
  燕黎喜欢像这样跟陈榕待在一起,即便只是谈着公事。
  他说着齐王府的准备,也说着其他地方的形势。沥王的提前发难确实给齐王府造成了一次危机,但度过了这次危机,便成了齐王府的机遇。如今别的势力还没有盯上齐王府,齐王府可以慢慢地发展,不用担心再像上回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
  朝廷也派了人下来,要求齐王府解释杀了沥王的事,但沥王发兵在前,又不是死在齐王的封地上,这就给了齐王府很大的解释空间。再加上如今朝廷孱弱,齐王府没费多少工夫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在真的避无可避之前,齐王府并不想拉起反旗成为靶子。
  燕黎是齐王世子,齐王府探子收罗来的情报都会集中到他手里,他没什么不能跟陈榕说的,但有些是很细的只跟齐王府相关的事,他便没说,只有选择性地挑一些说给她听。
  到最后,他不经意地说:“还有个跟钦罗不知是否相关的事。大邺的皇太孙跑西岐去了,想在西岐人的帮助下打回大邺。”
  陈榕面色一变,蓦地转头看向燕黎。
  大邺的皇太孙……不就是卫承吗?
  陈榕非常确信,卫承并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这皇太孙,说的一定是卫承。她还以为卫承是去京城了,没想到他竟然去了西岐……可是借助西岐的力量来帮他夺回皇位吗?
  陈榕的异状令燕黎微微挑眉,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陈榕从未跟燕黎说过卫承真正的身份,此刻也不会破例,只道:“大邺的皇太孙借助西岐的力量打回大邺?这是什么奇怪的戏码?”
  “大邺太子因谋反而死,他的儿子想为父亲向祖父报仇,难免怒急攻心失了理智。”燕黎从一个外人的角度评判道,这事对齐王府来说还算好事,形势越乱,齐王府越是能得到喘息壮大的机会。
  “也是。”陈榕点点头,“但他若真打回了大邺,西岐怎么会安安稳稳让他当皇帝呢?”
  她总觉得这事里透着蹊跷,卫承先是不告而别,再去借助西岐的力量……是因为她带着整个陈家堡帮助齐王府造他卫家的反,他才会如此吗?
  陈榕想不明白,她觉得卫承不至于这样,可想到这个时代身份对人的桎梏,又觉得或许卫承会认为,不告而别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选择了两条路,最后终将为敌。
  陈榕知道自己以后不会上战场,沥王一事完全是个意外,以后陈家堡只会是齐王府幕后的支持者。在经历了沥王一事后,陈家堡与齐王府有了微末时并肩作战的情谊,今后两方也会是牢不可破的盟友。
  但一想到卫承未来会成为敌对方,陈榕便觉得有些难过。
  卫承是她第一个领民,是帮助她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初期的帮手,是陪着她走过了一个个危机的最值得信任的人,可这样的人,最后还是跟她分道扬镳了。
  陈榕本以为,关于卫承,她最烦恼的问题会是怎样平稳地解决他男扮女装之事,哪里想到,那种小事,跟如今的局面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或许对他来说,当个傀儡皇帝,也比什么都不是来得好。”燕黎道。
  陈榕几乎要脱口而出一个“不是的”。
  在陈家堡,卫承绝不是“什么都不是”,他是陈家堡的二号人物,是除她之外陈家堡最有权势的人,他在这里,虽然忙碌,但明明每天都很开心的啊。
  陈榕对陈家堡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地方很有感情,并不愿意接受对卫承来说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地方的事实。
  “但他应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是西岐?”陈榕想不明白,除了异姓王之外,大邺的土地上,还分封了很多皇室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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