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再次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看来你听姐姐比较饿。”
“咳咳咳咳。”苏听涨红了脸,斜了他一眼,自己没察觉,那一眼又娇又媚,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苏听有点不高兴,因为下午要潜水,不能吃得太饱,她上午几乎没吃什么,在水下闭气十分消耗体力,还得救他,然后还被他欺负了回去。她现在是饿得可以啃下一头牛。最后,她还是憋不住,“嗨,你这里有肉吃吗?”
她刚才就留意到了,明海这里吃的不少,但都是素的。这人,不会到现在还是吃素的吧?!
明海低笑了一声:“你刚才还没吃够肉吗?”
“明海!”
苏听气得跑出了别墅,自个儿走到了海边去。
司家莉一直怯怯的,坐在沙发不吭声。苏豆豆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吃,她甜甜地笑:“多谢哥哥。”
明海坐在一边看,拇指竖卡在下巴的凹陷上摩挲。果然,还是红尘好,就连苏豆豆都有了甜美可人的玩伴。
他对司家莉招一招手:“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司家莉有点害怕,躲在苏豆豆身后,轻声说:“司家莉。”
看到她的一对绿色眼睛,明海早就猜到她是谁了。他点一点头,笑着说:“在这里玩得愉快。”
司家莉大着胆子,突然说:“大哥哥,你不要和我哥哥抢听姐姐好不好?我哥哥很爱很爱姐姐,听姐姐离开后,我看见他躲在房间里哭。”
明海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家莉,不用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还有,即使你听姐姐离开你哥哥了,她依旧是你姐姐,这点没有冲突。”
苏听走回来时,刚好听见他的话。
他微微笑着,十分温润,那种淡然又温和的性子是收敛的,令人心安的。苏听微叹,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确是个盛年男人了。她甚至不太记得起来,当年青涩又稚气的他了。
感应到她目光,明海站直身子,隔了一点距离,对她微笑。
“家莉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晚上我给你和豆豆做好吃的。”明海转回身,问两个小孩子。
苏听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你这里真的有吃的吗?”
刚才,他问她,是否愿意一起走下去。她没有答复。但现在,她肯来牵他的手,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
而对于苏听来说,她已经逃避、推开了他一次;他又再度寻回了她,她没有力气再推开他第二次了,而且她也不想推开,她不舍得他了……
明海回握她手,与她十指相扣,“这边另一座岛上有海鲜市场。”
“我和你一起去。”苏听笑着回答,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好。”
转身时,苏听忽然说:“为了你,我愿意试一试。认真地走下去。但是……我这个人毛病很多……”声音很轻,欲言又止。
她的顾虑明海当然明白,只是说:“苏听,你只要走出一步就够了。”
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
帕劳的海底世界是彩色的,而海是碧蓝色的,很美,蓝得很纯粹。
一时,俩人无话,太过于安静。
他侧眸,就见她抱着双腿看着大海,不知在想什么。她穿着他的白衬衣,很长,遮盖着她的大腿。刚才没有准备就去潜水,一番折腾后,她连内衣都是湿的,所以白衬衣下穿的是刚换上去的金色连体比基尼。如今被海风撩拨,她雪白的大月退露了出来,就连左月退那颗红色的痣也开始若隐若现。明海觉得渴,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全倒到了头上,水沿着脸一路淋了下去,浇湿了他颀长的躯体。苏听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长大了,的确很迷人,还有着别样的性感。她玩着衬衣下摆似笑非笑。
“你的微博很有意思。”海上风大,明海一边驾驶,一边大声说话。
苏听噢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听海。”
他低笑一句。
“你还真是挺无聊的。”她别开视线。他的上衣变透明了,漂亮的小腹都露了出来,她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了。
“你一直在路上,走了三年,累了吗?”他问。
苏听想了想,摇头:“不累。挺有意思的。一路走,不用思考什么,又好像思考了很多。做行者有做行者的乐趣。就是有时很累,累得倒下来就睡着了。”她忽然沉默,有段时间,她严重失眠,怎么都睡不着,后来景蓝给她开了安眠药。她就变得很奢睡,总是睡不醒。她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她就把那一把药全扔出了窗外,然后天未亮,她就提着行李跑到了机场,踏上最早起飞的班次,那一趟机飞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很纯净。全是洁白的世界。那片雪就像云,我站在雪山顶端,张开手,觉得行走再艰辛都是值得的。跑回当地土著的毡房后,我一倒下去就睡着了。”
苏听干脆伏在船边,伸出手去捞海水里的小鱼,又说了下去,“后来在阿拉斯加遇到了不少的人,他们都是三五成群结伴旅游,就问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旅行不孤单吗?我想,他们一定是很快乐的。他们很容易获得满足,越简单越快乐,不必像我一样,通过跋山涉水,看遍不同景色,才能获得满足和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认同。”
明海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苏听没有看他,只是说:“好。”
明海在另一个海岛的市场买了很多菜。
有荤有素。
等菜上桌时,司家莉迫不及待夹了一大块肉吃,鲜美得她恨不得把手指也吞掉。
司家莉想吃蟹,但又不懂怎么拆。
苏听正要帮她,明海已经接过了蟹,拿起小镊子夹破蟹壳取出鲜红色的蟹肉。他一一厘好,放到司家莉面前,说:“吃吧。”
“谢谢哥哥。”司家莉很腼腆,还是有些怕他。
苏豆豆给她夹了很多素菜。
苏听留意到,苏豆豆只吃素菜,豆腐,毛豆,茄子和炖的冬瓜素汤。苏听叹气摇了摇头,再瞧明海,他正夹了一个虾肉丸子放进嘴里,见她看他,笑道:“看什么?”
她咬着筷子低笑了一声。
明海又夹了一个炸大虾丸子到她碗里,“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肉。吃肉兽小姐姐。”
苏听脸就红了,觉得被他调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可以吃五六顿(嗷,并不,还可以吃够十顿)的吃肉兽小姐姐!
霸道总裁明海上线:吃肉兽小姐姐,吃吧,吃吧,狠狠地吃吧!我有油田,我不缺钱,你吃多少我都养得起你!
第22章 二十二 最美的交汇
苏听是自由职业者,往往意味着任何时间都是工作时间。
明海知道她对手工绘画有着特别的执着喜爱,情愿花多一倍时间,也要手工画完才会用电脑绘图,所以和她说了,可以在书房进行工作。
书房和影音室是连在一起的,但由一道中门隔着,门隔音,所以影音室再吵,书房也听不见。
哄了两个孩子睡后,苏听才来到书房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书房是全白色的,铺着雪白的厚实羊毛地毯,人走上去,羊毛蓬松柔软,直没人脚踝,而除了一张白橡木书桌凳子,还有一张白色的真皮沙发,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书柜和书都没有。苏听觉得很惊奇。更惊奇的是,四面雪白的墙壁上挂了二十多幅摄影照片,主题只有一个《独角鲸》。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赏独角鲸。
她站在巨幅照片前,甚至忘了呼吸。
每一头鲸都那么美丽,她迷恋它们尖尖的角。
深蓝的海,灰白的鲸,还有它们的角,它们像美人鱼一样美丽的尾巴。
那些浪花,像渐起来了,泼到了她的身上,她如置身大海,被蔚蓝所包围。
明海贴着她肩背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一回头,就被他吻住。
是一个温柔又悠长的吻。
她觉得,他真的长大了。
宽厚的臂弯,结实的躯体,温暖的怀抱,他令她渴望。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得到安放。
“你用了多少年时间去拍独角鲸?”
明海抱着她,轻声说:“五年。”
刚好是和她第一次离别,又再重逢的日子。
“第一年是拍不到的,甚至连看都看不到。但我学会了追踪独角鲸。”
“我上个月刚从北极回来。”他说。
明海走到书桌上,取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然后苏听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十分温柔。
紧接着,是全息的立体景象,她真的置身深蓝大海里,无数头独角鲸在书房的空间里游走,发出温柔又可爱的声音。
明海说:“听,独角鲸在歌唱。”
那是苏听第一次听见独角鲸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她捂着嘴笑了。
明海也笑:“很可爱对不对?像小孩子的呢喃,很特别。我第一次听,就迷上了。但是,苏听,这种精灵很胆怯和害羞,它们害怕背着氧气瓶的潜水者,听见氧气瓶的声音,它们会一早就躲得远远的。所以,要见到它们,只能靠我们口里的一口气。”
苏听点点头,“我懂了。”
她吸一口气,笑着看向他:“我会努力特训的。”
明海回到她身边,说:“苏听,我想为你拍出打动世界的照片。我想记录下,你和一群独角鲸一起共舞的画面。”
“真的可以吗?”苏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明海点一点头,说:“可以。苏听,你相信我。”
就像在许诺,他请求她相信他。
苏听觉得眼眶很热,她十分不好意思,垂下眼睫。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哭了。
明海将她抱紧,说:“苏听,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试探,是不甘,是占有,放纵,甚至是其他的东西。我承认,不够纯粹。但现在,我恳求你,将自己交给我,全身心交给我,好吗?”
苏听有些哽咽,不敢说话,微微点一点头。
明海将她放到了洁白的地毯上,看着她眼睛,然后轻轻解开了她墨绿色睡裙的扣子,一颗一颗揭开,直至她露出完整的自己。
他贴了上去,亲吻她的泪睫,一遍一遍亲吻,声音低回:“那么多眼泪,你是水做的吗?”又是叹:“初见你时,你很爱笑。后来再见,你就不肯露出半分情绪了,就连伤心都不肯让人看见,倔得很。苏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流泪……”
她不答话,更热情地回应他。他亲吻她的唇,一遍一遍描摹她唇瓣的形状,然后吸允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小小的,软软的,又长又纤细,还很湿润温暖,包含着他的唇,他的舌,他的骨骼,他的皮肤,他的血肉,最后又寻回了他的牙齿。
手轻按在她背后那对漂亮的眼睛上,那对圣涡,性感极了。他轻轻将唇贴在了左边那只圣涡上,亲吻,以他灵魂,是万分的虔诚。
身边是空灵的呢喃,小孩子似的嗓音,空中游弋着一只漂亮的独角鲸,它的角是最尖最长的,有五米长。
明海告诉她,那是一只很孤独又很老很老的独角鲸了。它的伴侣在天堂。
苏听抚着他的脸,说:“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五年里,每一年都会去看它。它很老了,见到它时的第一年,我还能见到那头母鲸,后来母鲸老了,沉进了深海。”
“而它还在年复一年地寻找它?”苏听喘-息,靠在他肩上,而他更为用力。他一直看着她眼睛,答道:“是。它为它歌唱,希望它能听得见。能寻回彼此。”
极度的快乐,极致的愉悦,她的手扣紧了他琵琶骨下那一朵昙。她身上那些可爱的绒毛全打开了,还有细细密密的香汗,她的体息教他迷醉,他吻着她唇,一遍一遍叫她:“苏听,苏听……苏听。”
最后,他扳回她的手,手心和她的手心相贴,十指相扣,唇贴着唇,灵魂贴紧了对方的灵魂……而他们的上空,是那头孤独的鲸,在一遍遍寻找,一遍遍歌唱……
低低回回的呢喃。
“你最好的一次下潜,是到多少米?”明海整理身上装备。
在海里,不同在游泳池。水压会造成人的晕厥,肺部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一旦开始下潜,就意味着危险的开始。
耳膜破裂,胸部受压塌陷,导致死亡这是意料之中的危险。自由潜是死亡率第二高的极限运动,同时也是自我挑战的过程,因为在不断的下潜时,本身就是一次一次突破自身极限的过程,就像一次次的涅槃重生。而在海里闭气的时常,通常也是在五分钟之内,不能像在泳池里达到更高时长。
“在海里,我能保持闭气三分四十秒。最好的一次,是下潜到35米。当时,我无法平衡耳压,不得不放弃。我的教练也要求我放弃。”
苏听说完,静静地看着他。原以为,他会给出指导,或者提些意见,教她一些技巧,甚或是批评她都有可能……
可是明海只是摸了摸她的发心,说:“没关系,我们不是去参加比赛,享受沿途的风景就够了。你把自己放轻松,不要定任何目标,下潜到哪里就是哪里。帕劳的海底世界非常美。”
苏听眨了眨眼睛,然后带着一丝试探问:“你最深一次,下潜到多少米?”
明海说:“一年前,是一百一十米。半年前是一百六十九米。”
苏听:“……”世界纪录是一百七十九米。只要他再努力努力,还可以持平、甚至是打破世界记录了。她忽然就很不想和他说话。
知道她想什么,明海低笑了一声,将水下用相机往脖子上一挂,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海里。
苏听调整一下脚蹼,再调整好呼吸,“扑通”一声,也扎进了海里。
他下潜得很快,身边有五彩的小鱼被吸引游了过去,鱼觉得好玩似的,一群群色彩斑斓的鱼追逐着他,在海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