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子面上一白,连忙解释道:“我是事后才知道的,她不是有意的,我已经说过她了。”
“到现在了,你还在维护她。”苏柳继续道,“她找人追杀我,就掉崖那次,还有在我身边埋下暗桩,毒杀,我不想再一件一件说了,浪费我的口舌。”
宁世子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表妹做的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为她辩驳的话。”
苏柳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与冰冷,“这就是原因,即使没有卫湛,我也不会选择你,以后,这些恶心至极的话你还是留给你那个表妹说吧。”苏柳说罢,抬脚便走了。
宁世子站在原地,一脸颓废,这些事难道真是表妹做的,他忽然发现他竟一点也不了解那个一直喊着叫他表哥的女子了。
此时的香阁。
“把她给我泼醒。”紫苏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
“是。”
“啊......”
盐水泼到皮开肉绽的身上,即使是铁人也忍不住。
“要杀要刮.....随便你。”女子吐出一口血水,声音嘶哑至极。
两旁的宫灯在晃动着,忽闪忽灭的火苗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得诡异异常。
“白芷,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昏暗的灯光下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袭黑袍的苏柳,她来到被束缚在架子上,身上血迹斑斑,完全看不出之前模样的白芷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那只箭,是谁的人?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2020年祝你们学业顺利,工作顺利,还有,新年快乐哈.......
今天是我崩溃的一天,码了几天的存稿丢了,看到你们在文下评论,真的有暖到我,笔芯!!!
第87章
苏柳的声音很轻, 但白芷看向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苏柳抬起手,在空中拍了几下。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房中,显得很是令人心惊胆战。
白芷心头弥漫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主子, 人带来了。”
两个黑衣人拉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妇人。
白芷看清妇人的脸时, 瞳孔一震, 嘶声竭力道:“娘, 娘,你们把她怎么了?”
绑在白芷身上的铁链被挣扎的哗哗作响。
“我也不想涉及无辜, 但这都是你逼我的。”苏柳转过身去,接过侍从手中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刀,一步一步接近地上那妇人。
“不要不要......”白芷看到母亲脖子上的那把刀,眼底满是赤红,声音发颤, “你不可以,你是香主啊。”
“香主又如何,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苏柳唇角扬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手中的刀高高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血溅四周。
“是郡主。”
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苏柳手下的刀一顿。
白芷急忙道:“那天杀死卫侯的是郡主的人。”
宁王府。
“郡主, 白芷姑娘还没有回来, 您先把药喝了吧。”丫鬟捧着药碗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要白芷,我要白芷。”
冯霜儿坐在地上不依不饶道。
“既然郡主不肯喝药,便试试我的吧。”
人未到,声先到。
紧闭的门被打开, 走进来一袭黑袍的女子。
冯霜儿看到这一幕,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怕,我怕。”
捧药的丫鬟也顾不上一直往她身后躲的冯郡主, 连忙放下药碗,对面前的黑衣女子满脸恭敬地行礼道:“奴婢见过香主。”
“你先退下吧。”苏柳看了一眼丫鬟。
“是。”丫鬟正要走,身后的衣服忽地被人紧紧地攒着,她见状连忙从傻子郡主手中把衣服撕扯出来,连忙退了出去。
苏柳瞥了一眼紧闭上的门,冷道:“你们还不快伺候郡主用药。”
“是。”紫苏从食盒里取出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两个大力的婆子急忙上前捉住了冯郡主。
“我不要喝药,我不要.....”冯霜儿满脸疯癫之色,挣扎着,她看着端着药碗渐渐逼近的紫苏,头剧烈地摇着,紧绷着嘴巴。
“我早就猜到郡主一定不会乖乖喝药。”苏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挣扎的冯霜儿,“不过没关系。”
从苏柳身后慢慢走出一位面相刻薄尖酸的嬷嬷。
当冯霜儿看清嬷嬷手中拿着的是何物时,眼底满是恐惧。
“老奴手中这只竹筷,不知撬开了多少人的嘴,郡主若是识相些,便能少遭些罪。”
话刚落下,便一只手,扼住了冯霜儿的脖子,手中的竹筷,快,狠,准的插了下去。
紫苏见状,连忙把药灌进了冯霜儿被撬开的嘴中。
黑色的药汁顺着冯霜儿的嘴角,流进了脖子里。
冯霜儿嘴巴里,喉咙里,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冲向大脑,一滴似有若无的清泪滑落脸庞。
“此药名唤痴儿呆,服用者神志不清,日日遭受蚀骨之痛,偏偏又不会让人轻易死去。既然你这么想做一个疯子,那我就成全你。”
冯霜儿闻言,连忙去抠自己的喉咙,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不装了?”苏柳捡了一个椅子坐下,看向冯霜儿。
“你怎么敢,怎么敢,这里是宁王府。”
冯霜儿满目赤红,狰狞大叫道。
“你以为,我过来,你姨母宁王妃不知情?”苏柳笑的一脸讽刺,“她可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外甥女而得罪当朝香主的人。”
冯霜儿闻言,面上的神色变得凄凉起来,是啊,姨母的凉薄,她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已经走到门口的苏柳忽然回首,看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冯霜儿道:“因为对于你这种人来说,杀你简直太便宜你了,放心,我会派人时时刻刻保护你。”
此时的冯霜儿耳边一直环绕着这句话,她肚子中仿佛一团火在焚烧五脏六腑,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嘴角的鲜血喷流而出。
坤宁宫。
“娘娘,香主离开京城了,走之前派人送来了这个。”素锦从一旁拿出一个匣子来,放到了皇后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何物?”皇后打开匣子,只见匣子里整整齐齐放了两排装着丹药的玉瓶,拿着玉瓶的手忽地一颤,看向素锦问道:“她,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香主说,这三瓶是解毒丹,剩下的是孕丹。”素锦回答道。
“她有心了。”皇后眼圈一红,其实她早就不怪她了,如今冷静下来,才发觉是自己迁怒了她,可她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过,如今听到她离京,心中忽地一空,随后把玉瓶放了进去,“好好收起来吧。”
这些日子,香主一日不落的都来坤宁宫外,娘娘每次都找借口不见,素锦每日看着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那般好的姑娘,成日里着一身黑袍子,素锦明白,对方这么做,都是因为放不下侯爷。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她小侯爷还活着的事情哪。”素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困扰已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若他们有缘,终究有一天会再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正文就结束了,今天会掉落番外,放心啦,苏柳会遇到她的卫湛,还有一些人最终的结局包括前世的事情。
感谢一路有你们的陪伴,我永远也忘不掉,第一个收藏,第一个评论,第一个投雷,第一个给我浇灌营养液的你们!!!
催更的你们,撒花的你们,鼓励我的你们.......真的很可爱耶
第88章
“小姐, 外面是宁世子。”
苏柳撩开帘子,只见外面漫天细雨杏花,公子一袭青衣站在树下, 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初春了。
“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
苏柳下了马车, 来到男子面前, 男子肩上, 发上沾染了几片杏花,苏柳袖子中的手忽地一动, “来京城这么久了,是时候离开了。”
说罢欠了一礼,扭头离开。
“前路漫漫,还望珍重。”宁世子已经后悔做过的那些事了,可他刚醒悟, 她就要离开京城了。
苏柳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上马车的脚步一顿,回首看去, “赵子玄,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随后不留一丝怀念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宁世子依旧站在树下,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他知道她最终原谅了他。
可早已是沧海桑田......
又是一年的花灯节。
鹊桥上多了一位带着兔子面具的青衣公子。
第89章
“小姐, 快看,下雪了。”紫苏看向天边,一脸雀跃。
苏柳走出凉亭, 伸出手,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了上来。“是啊, 终于下雪了。”
“小姐, 咱快点回客栈吧,待会雪就大了。”紫苏连忙撑开油纸伞。
苏柳走在雪中, 往日属于江南的秀丽此时一片雾蒙蒙的。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江南三年了,看了那些他看过的景,走过那些他曾走过的路......不知京中的雪与这江南的可有不同。
“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沧桑的声音。
苏柳身子一僵, 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 再也忍不住了,潸然泪下。
“不知小娘子可有婚配?”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苏柳带着哭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倘若没有, 看小爷我怎么样?”
苏柳再也忍不住了, 扑进了男子的怀里,鼻端还是熟悉的龙涎香。
“让你久等了。”卫湛抱紧了怀里的女子。
苏柳摇了摇头,没说话,眼泪像止不住的珍珠一般滑了下来。
空中的雪渐渐大了起来。
宁伯府。
“夫人, 您身上佩戴的香囊里面有麝香。”
苏棋坐在梳妆台前, 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大夫的这句话,“嬷嬷, 可有查出那个上面绣了朱雀的荷包是出自谁手?”
“夫人,老奴查出此事可能和芳苑那位有关。”
“不过一个平妻,竟然还敢害我。”苏棋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玉梳,站了起来,满脸怒气。
“夫人,少爷和老夫人都看重她,您就忍忍吧。”
“是啊”苏棋神色变得一片黯然,又坐回了凳子上,讽刺道:“连你都看得清,我却还在自我欺骗,相公今夜是歇在何处?”
“歇......在四姨娘哪了。”嬷嬷吭哧半天,才说出来。
“下去吧。”
苏棋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鬓角竟生了白发,她连忙去抜,可越抜越多,她年纪轻轻竟然已生华发。
真是可笑至极,她如愿的嫁进来了,嫁给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男子,可如今后院小妾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抱进这正院来,她却已不能生育。
府里如今管着中馈的是丈夫的表妹,那个她刚嫁进来没两天就抬进来的平妻。
她颜色自然比不上新人,曾几何起,她竟然有点怀念在侍郎府的那些日子,年华正好,摘花出游......而不是现在的心如死灰。
这宅院给了她大夫人的称号,却也夺走了她的似水年华,她看着屋子里落了尘的摆件,凄然一笑,这样的日子要一天一天的重复下去。
若她不曾嫉妒旁人,亦不曾给那些看不起她的贵女的荷包里下了子嗣艰难的香料,或许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芳苑。
“夫人,听说那个荷包被那边察觉出来了。”
“慌什么,她发现又能怎样,不要忘记,这荷包可不是出自咱手,与她结下梁子的可是那位衡阳郡主。”一个相貌娇媚的妇人呵斥道。
“听说郡主子嗣艰难,就是她害的,如今郡主好不容易诞下一个男孩,却是个药罐子。”
“包子,刚出炉的大包子.......”
大街上,一个衣不蔽体,头发蓬乱的疯婆子盯着那冒着热气的肉包子,眼睛里直冒绿光。
“滚,臭乞丐。”卖包子的摊主说着把包子往里挪了挪,随后抽起一旁的木棍赶人。
疯婆子见到摊主的举动,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巷子里。
“真可怜。”
疯婆子面前有人丢下了一枚铜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旁的乞丐给抢走了。
“那是我的,我的。”
“什么你的,上面写你名了吗,你个傻子滚一边去。”
疯婆子见状,对着那人的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一个时辰后。
“这个乞丐怎么还没死啊。”
“我见她好多次了。”
“血流了那么多,看这样,应该活不成了。”
在这一刻,疯婆子呆滞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真好,这一切就要结束了,下一秒,她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
她唇角的笑意猛地一僵,声音嘶哑,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救我了,让我死了吧。”
“冯霜儿,那人付了钱,我就要在这十年里,保你活着。”
前世
“师傅,这新炼好的千渡丹为何要毁了啊。”
“此丹为师只给了两人,一个是中宫的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香主——我曾经的徒弟,冯霜儿。”
石南宗师满头白发,颤颤巍巍地把千渡丹尽数毁去,“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世上,还是毁了好,毁了好.......”
“那是谁?”
“回世子,她是宁伯府的宋夫人,也是香阁的香师,为人最是良善,城外的灾民都是这位救助的。”小厮答道。
宁世子紧盯着那抹身影,喃喃自语道:“看着倒像是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表哥,该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