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1/2婚姻——千峰一鹤
时间:2020-05-17 09:25:34

  笑了笑,太皇太后又是一愣:“允承,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心仪的人选?”
  赵允承微微一点头:“是。”随后想起了些什么,看似平静的脸庞,温度缓缓攀升。
  倒是要感谢那秦小娘子的坚持,不然这房媳妇他还娶不上。
  “哦,谁家的女郎?性情怎么样?”太皇太后甚是好奇。
  “性情温柔,知情识趣,跟我很是契合。”赵允承倒也不隐瞒,笑着说:“她是商贾家的女郎,暂且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嗯。”听说是商贾家的女郎,太皇太后微微有些挑剔,不过也没说什么,容王肯这样做已经不错了。
  想到这儿,太皇太后心中释然,慈祥一笑:“好,下聘的事就交给皇祖母吧,南城那边好像也有现成的宅子,等我让人去瞧瞧,至于你的身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写入沈家族谱,这岂不是跟皇祖母亲上加亲?”
  赵允承失笑,然后也没拒绝:“皇祖母疼我,给我找个好辈分。”
  太皇太后笑道:“再好的辈分,也只得是皇祖母的孙儿。”
  说起洛阳沈氏,自从有太皇太后这尊金尊玉贵的贵人照拂,现在已然是个十分庞大的家族。
  现任掌家人沈淮谦,有一位早年间去世的嫡亲弟弟,因是个云游四方的医者,一生未娶,断了香火。
  把沈辉记在这弟弟的名下,再适合不过。
  太皇太后心里筹谋着,问着:“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
  赵允承回:“明日就去。”
  那这时间还真紧,太皇太后便说:“那我现在就着人去准备,只说是替我侄孙张罗,你且放心,皇祖母不会漏了你的低。”
  “谢皇祖母。”赵允承站起身,深深鞠一躬。
  与太皇太后密谋之事,他倒是不怕黑衣知道,因为黑衣从不见太皇太后。
  他们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白衣入宫只往寿安宫走,黑衣入宫只往福宁宫和御书房走。
  既是避免被看出异样,也是因为心里抗拒。
  白衣不想沾染皇权政务,黑衣不想面对那些他所不屑的脉脉温情。
  如此一来,倒也各自安好,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赵允承辞别皇祖母,出了宫门。
  此时此刻的寿安宫,太皇太后召曹峰和舒窈入殿,利索地交代下去:“舒窈,去库房备一份聘礼出来,按照洛阳沈家聘娶主母的规格,越快越好。曹峰,你且去南城置办一处适合的宅子,我侄孙儿不日要在京都城内大婚。”
  “喏。”
  舒窈和曹峰低着头躬身一福,随后各自分头行事,一人去了库房,一人出了宫门。
  舒窈办事很是利索,先是列出一张纳彩的单子,随后吩咐下去,让人尽快备好。
  “仔细着,大雁捡精神头足的,多备两只。”
  “喏。”
  单子上剩下的贵重物件,舒窈亲自打开太皇太后的私库,仔细甄选。
  宫人们张罗起事儿来走路带风,让平日里稍显冷清的寿安宫,生生多了几分喜气。
  太皇太后端坐寿安宫的殿中,悠闲地抿了一口宫人重新沏好的茶,很是惬意。
  曹峰在宫外也是忙得很,一刻不敢耽搁地打听着南城现成的宅子,不久之后就听派出去的人来歇脚的酒楼汇报,找着了。
  是有那么几处的。
  “大人您筛选筛选,然后亲自去瞧瞧。”小黄门道。
  “那是自然。”曹峰道。
  第二日一早,一队护送聘礼的人马打宫门缓缓出来,直接送往摄政王府门口。
  高都知听说这件事,百般不解,连忙出门迎接,见是自己的老相识曹峰,便笑着一揖到底:“曹大人。”
  曹峰连忙上前阻止,笑得很是亲厚:“我的高都知,使不得。”
  虽说自己是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红人,但是在高远面前,曹峰可不敢使威风。
  二人寒暄一番,高远笑问:“曹大人,这是太皇太后给王爷的赏赐?”
  “这次却不是。”曹峰笑着说:“太皇太后有位侄孙,不日要在京都城内大婚,这是聘礼。”
  高远就不解了,聘礼?
  “何故送到王府门口?”
  曹峰笑笑,与他解释道:“因为那位沈郎君还未入城,怕错过吉日,因此太皇太后托王爷走这一趟。”
  “原是这样。”高远笑道:“曹大人快里面请,随我去拜见王爷。”
  “好。”二人说笑着进了王府。
  这时天色尚早,平时没太多规矩的秦家园子里,听得王氏中气十足地吩咐着:“都利索点,把园子整拾干净了!长海,把这盆不开花的杜鹃给我搬到里面去。”
  接着便是一阵动响,热闹得很。
  被吵醒的秦嫀,只得无奈地起来梳妆打扮。
  “沐芮,我猜阿娘昨晚肯定一夜没睡。”
  “噗嗤。”听见小娘子这般促狭自己的母亲,梳头的沐芮和挑衣服的月英均是噗嗤一笑。
  “三娘子,穿这身如何?”
  秦嫀美目看去,一袭水色绢纱,广袖留仙裙,便摇摇头:“太素了。”
  月英好笑:“三娘子只好大红大紫。”然后便回去挑了一袭金丝秀花的窄袖罗裙。
  这次倒是颜色明艳又修身,穿在姿容艳丽的秦嫀身上,会衬得肌肤赛雪,身材玲珑。然她们家三娘子的身材,实在是过分丰腴了些,明明是十分规矩的衣裳款式,偏偏穿出了不规矩的模样。
  为她梳妆打扮的沐芮和月英,悄悄羞红了脸,认真劝道:“三娘子,这罗裙好像有些不合身,小了些,要不再换一身。”
  秦嫀试着张了一下手臂,并不觉得如何紧绷,就笑着道:“不必了,这颜色我瞧着喜庆。”
  “笑笑。”王氏来了,先是笑着,等见了女儿这身打扮,也颇有微词:“怎么这般打扮?”
  秦嫀摇扇轻笑,悠然自得:“阿娘别担心,沈郎君不会叫我吓跑的。”
  “你呀。”王氏拿她没法子,便也不再说了。
  二人都还没用朝食,便在秦嫀的院子里一起用了些,随后又用了一盏茶,只听前院的小厮在二门外来报:提亲的郎君来了。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整装待发。
 
 
第7章 
  闻今日会有郎君上门提亲,秦员外便守屋待婿,未曾出门。
  上午时间还很早,那位郎君便登门拜访。
  “快快将郎君请进来。”秦员外听到外头小厮来报之后,和管家徐七匆匆赶至门口。
  一过去二人便愣住。
  只见一队人马,正往打开的朱红大门里抬聘礼,一共是四十八台,秦员外家的前门大院险些放不下。
  “这……”秦员外喜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心里想着,难道自己昨日与妻子的猜测,是对的?
  这沈辉,果真是洛阳沈氏子弟?
  疑惑间,一道天青色的颀长身影,跟在最后一台聘礼后面,步伐如风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年轻人呢?
  秦员外发誓,自个活了四五十载,从未见过这么周正的小郎君。
  正可谓是龙章凤姿,玉质金相,叫人顿生好感。
  一时间,秦员外十分确定,这肯定是洛阳沈氏的子弟无疑。
  同时间,赵允承也看见了秦员外,见秦员外面相红润,身形富态,便上前,微笑行一礼:“在下沈辉,见过伯父,请问您是秦伯父吗?”
  那举手投足间,充满大家之风。
  秦员外的嘴咧到了耳后根,忙满意地扶起赵允承:“正是正是。”然后略带激动地问:“郎君姓沈,又是来自洛阳,难道……是我所知道的洛阳沈氏吗?”
  可怎么可能?
  “是的。”赵允承微微点头:“现任家主沈淮谦,正是在下的伯父。”
  亲耳听到赵允承的承认,秦员外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张大的嘴巴半天没阖上。
  虽然早已料到,这么威风的郎君定不可能出身小门小户,然而和当今太皇太后攀上关系,秦员外还是险些被冲击得晕过去。
  天呐,秦家的祖坟这是冒青烟了?
  赵允承见未来老丈人被自己吓到了,当下又行了一礼:“还请秦伯父不必忧心,在下是诚心求娶贵府的三娘子,绝无虚假。”
  至于隐瞒的那些事,也是无奈之举,待娶了秦嫀之后,容王自有补偿的举措。
  “哦,成,成。”秦员外听闻此言,哪敢质疑,连忙道:“郎君里面请。”
  随即带着一众仆人,将赵允承簇拥进府。
  来到昨天收拾了三遍的整齐亮堂的花厅,这本是秦员外十分满意的待客杰作,这会儿却担心沈郎君觉得秦家寒酸。
  “郎君请,请。”秦员外很是热情地招呼,然后叫徐七亲自去沏茶。
  那徐七没见过大世面,此刻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怠慢了这位未来姑爷。
  “多谢伯父,伯父请坐。”赵允承还是知礼的,等秦员外入座他方才撩袍坐下,然后一双好看的凤眼,便打量了一眼秦员外左后方的屏风。
  “郎君稍等,我马上差人去后院与笑笑说你来了。”秦员外说道,立刻让花厅里伺候的小厮去传话。
  因为丫头走路慢吞吞的,不如小厮更快。
  “……”赵允承被人戳中心事,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笑笑?”
  “啊,是的。”这门亲事着实把秦员外给砸蒙了,现在整个人都觉得发飘呢,但还是保持仪态地回答未来贵婿的问题:“那是小女秦嫀的乳名,因为她一出生就会笑,甚少哭闹,两岁后更是没有哭过,所以笑笑这乳名算是取对了。”
  说起女儿小时后的事,秦员外终于感觉不那么紧张了。
  但仍旧手心出汗,慌得一批。
  赵允承回想起秦嫀给自己的感觉,缓缓点头:“很适合她。”
  而后便问了句:“秦伯父,难道在我之前,不曾有人上门提亲吗?”
  “不曾。”秦员外想也不想地摇头,连送到嘴里的茶盏也赶紧放了下去,先答赵允承的话:“小女整日里囔囔着要寻找心仪的郎君,我和她阿娘拿她没办法,向来是听她的。”
  “哦。”赵允承眉眼带笑,捧着茶盏喝了起来。
  秦员外松了口气,这才安心喝茶。
  之后又聊了些赵允承的个人情况,听说赵允承定居在东京城内,目前在国子监读书,落脚的宅子也置办在南城,秦员外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宅子里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赵允承有几分怅然地一边笑着一边交代:“因为家父家母都过世了,笑笑嫁过来便是当家主母。”又看着秦员外:“所幸都在南城生活,到时候还请岳父岳母多照顾”
  “应该的。”秦员外点头应着。
  虽则怜惜女婿年纪轻轻就失了双亲,可是想到秦嫀不必守公婆的规矩,甚至遭人嫌弃,秦员外便又宽心了几分。
  此时,一阵佩环声传来,屏风后率先走出一位四十余许的美妇人,长相与秦嫀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秦家太太。
  果然,秦员外起身介绍:“沈郎君,这是小女的母亲。”
  赵允承一笑,起身行礼:“晚辈沈辉,拜见秦家伯母。”
  王氏微微一怔,显得是被赵允承这通身的气度和样貌惊了神,半天才呐呐地语言:“沈小郎君有礼了,快快请坐。”
  秦员外见夫人这般惊讶,笑得好不畅快:“太太,沈郎君出身洛阳沈氏,原是沈氏家主的侄儿。”
  王氏得知这个消息,反应和丈夫如出一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接着便上下打量起赵允承来,越看越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要求娶她家三娘的郎君?
  看了半天,王氏只得赞叹一句:“沈小郎君真是逸群之才。”
  可见是对这个女婿非常之满足,甚至知道秦府高攀不起,而心生担忧。
  赵允承望见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一抹锈色裙摆,微微一笑,过了半晌,才想起回王氏的话:“伯母谬赞了,其实在下并不是什么逸群之才,在国子监读书也只是为了长些见识。”他也不隐瞒地直言:“我没有下场考试的想法,可能永远只是个白身。”
  秦员外和王氏虽然略觉得可惜,不过想起太皇太后那层关系,便理解女婿的做法:“无妨,咱们秦家也是白身,哈哈,只要你们平平安安也就好了。”
  王氏心中笑嗔丈夫,倒是会往自己身上贴金,那沈家的白身能跟秦家一样吗?
  “正是如此。”赵允承笑着附和。
  三人又说了一些话,终于注意到沈小郎君的目光频频望向屏风的王氏终于忍不住轻笑,朝屏风道了一句:“笑笑,快出来罢。”
  里面也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应声:“嗯,阿娘。”
  赵允承昨日听了这把声音,心中一直惦念,终于现在人未见声先到,令他的心莫名踏实。
  紧接着,一道窈窕身影,从屏风后面慢步出来,一时间叫人想到了摇曳生姿这样的字眼。
  再往上,是秦小娘子玲珑有致的身材,裹在修身的窄袖轻罗中,十分丰腴好看。
  赵允承只耳尖微红,脸上不作表现。
  秦嫀也在看他,看得眼睛一弯,笑意吟吟。然后执着团扇走到近前,仪态万千地福了福身:“沈郎君万福。”
  赵允承起身,深深一揖:“小娘子。”
  见礼过后,两人直起身,四目相对,情意绵绵,而因父母在场,秦嫀走到母亲身边,垂眉顺眼地待着,凭他们商议婚事。
  秦员外和王氏望着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心头大喜,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只得连声请女婿坐下,接着商议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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