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光环[快穿]——昔我晚矣
时间:2020-05-19 08:53:00

  负责看守监视使团的人都只效忠萧函一位主子。
  萧函也能理解,虽是将士暗线,但也都有血有肉,有喜恶偏好。对从来都是温和待人,不怒不怨的司徒怀箬印象也要比其他人更好,这也正常。只要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官而玩忽职守,轻慢懈怠就好。
  南梁使团也是被这架势折腾的够呛,汇报上说南梁皇子除了头两天闹腾了一下,后面都安静得如鹌鹑,乖乖地每天写请罪折子,对自己在雍都的浪荡行事痛心疾首,另外分外真情实感地叙述了一遍北殷与南梁交好之谊。
  对萧函一挥手就软禁了两国使团的事,朝野上下没有人敢吭声。
  一言堂这话还真不是假的,萧函行事甚至都不需要向天子或者殷太后解释。
  这日萧函把堆积如山的奏章丢给了天子穆颐,自己和永思在秋山猎宫纵马跑了大半日。永思看似柔柔弱弱的,但骑马射箭这事是皇室子女的必修课。
  永思即便谈不上弓马娴熟,但单是玩乐还是十分轻松的。
  自从听说南梁来使后,她就不再如过往孩子气,学起了许多礼仪和其他东西,还常到殷太后宫去。萧函知道殷太后在教永思什么,虽然她没想过让永思远嫁,但学些权谋心眼也挺好的。
  不过绷的太久容易让自己劳累,所以萧函就带上永思出来放松一下。
  现在难得露出了她过往的天真烂漫,鲜活之气。永思撒娇道,“皇姐,你的马跑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
  萧函笑了笑,轻松礼落地下了马,将缰绳给了旁边的侍从,永思也跟在她身边。
  她又轻笑道,“皇姐今日陪你出来玩了,以后的一段时日你就暂且好好待在宫里,不要随意出来了,好么?”
  永思明亮的眸子闪了闪,似是明白了什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听皇姐的。”
  等萧函回宫后沐浴换了衣裳,意外得知另一件事,殷太后召见了司徒怀箬。
  萧函倚在榻上边享受着特权阶级奢侈待遇—侍女的按摩,边支着下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底下的宫人恭谨回禀道,“太后很喜欢司徒正使誊写的佛经,所以特地召他进宫见一面。”
  萧函虽然命人看守监视着使团众人,又禁止他们出入,但却没有不准他们往宫里送东西,不然南梁使团那边十几张请罪折是怎么呈到萧函批阅的案桌上。
  宫人欲言又止了一下,又继续道,“不止是太后,天子也拿了一些佛经看,称赞司徒正使的书法极好。”
  萧函眉梢轻挑,司徒怀箬这一招是曲线救国啊,萧函不准他们出舍馆,但没说不让宫里召见。殷太后喜爱佛法,她是知道的,只是殷太后一向厌恶底下人以自己的喜好作妖。只能说司徒怀箬投其所好,恰到好处。
  她淡淡道,“母后见司徒怀箬多久了?”
  宫人回道,“已经一个时辰了。”
  萧函随意摆了摆手,让宫人退下去了,也没把这事看的太重,司徒怀箬意欲何为,猜都猜的出来,无非是借着谈论佛经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想要说服殷太后放弃联姻不与南梁结盟。可殷太后要是这么容易说服,也就不会是昔日北殷的铁血摄政太后了。
  萧函在榻上浅憩了半晌,醒来时却见有宫人在外候着,“可有何事?”
  宫人回道:“启禀殿下,司徒正使想求见公主。”
  司徒怀箬想见她,萧函微微一怔,“他什么时候从太后宫里出来的?”
  “大半个时辰前了,听闻公主在休息,他一直在殿门前等候。”
  而除非是有要事,他们也不敢惊扰公主,又没有公主发话,他们也没有让司徒正使离开。
  见见倒也无妨,反正萧函拒绝了一回,他还能想出其他法子,免得其他麻烦,萧函漫不经心道,“让他进来吧。”
  司徒怀箬一身青衣,清华若兰,倒是颇有萧函初见他时的谪仙人气质。
  人不可貌相,但对于长的好看气质出众的人,大多数都会印象好上一两分,要是长的跟歪瓜裂枣似的,殷太后大概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他说废话。
  “司徒怀箬见过华翎公主。”
  司徒怀箬微微行了一礼,抬起头目光清明透澈,如密折里写的他眼中的确没有什么怨怼之情,丝毫不为遭受软禁了十来日这样的待遇而不满。
  “此次求见公主是为了另一件事。”
  萧函淡淡道,“哦。”除了联姻的大事,还有什么别的正事吗?
  司徒怀箬的声音如月下春水,松间悄筝,“在下年少曾在大音寺出家为僧数年,偶然一次遇险,不慎跌落山崖下……”
  萧函平静地注视着他,听他讲述这个故事,时不时还微微颔首一下,而那段记忆也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司徒怀箬深吸了一口气,“我想问一句,当日救我之人可是公主殿下?”
  “不是。”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她斩钉截铁地道。
  萧函弯眸柔和的浅浅一笑,“本公主的否认可是让你失望了。”
  “可惜,本公主的回答只有这一个,你心情如何与本宫无关。”
  司徒怀箬恍惚了一下,甚至看不透眼前人是真是假,连他的那段回忆似乎也成了虚幻的一场梦。
  萧函又轻笑道,“本宫长年养病,去岁方才康复,自出生起未曾离开过北殷一日,怎么可能出现在大兴帝都,还救人性命。莫非司徒正使和世子一样,都精神恍惚认错了人,本宫可以遣太医为二位好好诊治。”
  “公主说的对,公主如今大权在握,在北殷朝堂上纵横捭阖,又怎会记得一个小小的少年僧人,更不屑于惦记着对他的救命之恩,这段故事对公主而言,也只是沙砾尘埃,挥之即散,当作玩趣罢了。”
  司徒怀箬突然言辞犀利刁钻了起来。
  萧函:“……”
  在心里和系统对话,“他是生气了,在讥讽我对吧。”
  9526:“他可能是觉得被宿主当成玩笑了。”
  萧函褪去浅笑之态,冷冷道,“司徒怀箬,你真当本宫不会杀了你。”
 
 
第81章 谍者公主
  萧函以为司徒怀箬是个聪明人, 也早就对现在的处境有自知之明, 知道他现在就是俎上鱼肉,  任她宰割。萧函可以同他说话没有半句真的,但他没有讥讽的资格。
  看着他到雍都的第一天起, 就挺聪明从容淡定的,这会怎么傻的同她计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司徒怀箬怔了一瞬,似是想说什么。
  却被从外面传进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华翎。”
  进来的是皇兄穆颐,他也正好听见了萧函说要处死司徒怀箬的话,脸色变了变, “可是他惹怒你了?”
  许是因为佛经上的书法,让穆颐对司徒怀箬有几分好感, 有些不忍, 挥了挥手道, “先将司徒正使驱逐出宫吧,别碍了公主的眼。”
  萧函也没有阻止, 她倒不是真的想就此杀了司徒怀箬。
  待人走后, 穆颐又道,“他认得你?”
  他观察能力也挺敏锐的。
  萧函神色淡淡, “在大兴帝都时, 见过一两面。”
  穆颐对皇妹在大兴帝都的经历并不怎么了解, 见她没有继续说也就不多问。
  当夜,殷太后也同她提起了司徒怀箬,“没想到他一个世家子弟佛法修行也如此精深。”
  司徒怀箬的平生经历等资料她也早就看过, 但今日一见,谈论佛法恍惚间不像是个年轻俊秀的青年,而是位风尘物外的得道高僧,佛修大师。
  殷太后的身体因过往多年繁重的政务而弱了些,外强中干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外人看不出,太医也说太后的身子应多加休息养神切勿过于操劳,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政务退居幕后休养,一切皆由华翎处置。
  她捧着手中的暖炉,“他劝说哀家的那些话,哀家还真的有些被他说动心了。”
  “此才若能为我北殷所用就好了。”
  萧函平静道,“可他姓司徒。”
  站队没什么,但叛国,司徒家族不会愿意背上这个污点的。至于司徒怀箬的意愿,萧函笑着摇了摇头,这从来不是他的意愿决定的,就如同萧函的那句话划下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穆华翎不需要司徒怀箬的报答。
  殷太后轻轻一声叹,却是毫不动摇的坚决,“既然不能为我北殷所用,那便不能留了。”
  ……
  北殷皇宫传令,两日后于宫中设宴,一方面是两国使团正是觐见北殷当权者,另一方面也算是为两方使团接风洗尘。
  尽管这接风洗尘的邀请来的太不容易,但这道旨令也算是给他们解禁了。
  无论是南梁的人,还是大兴的人,都松了口气。
  南梁使团下榻处,所有人正在为入宫赴宴做准备,六皇子却是避开了耳目私下找到正使,
  六皇子杨令骋冷笑道,“你是想在北殷的眼皮子底下和大兴的使团勾搭上,你想死也别拉下本殿下。”
  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浪荡胡为的作态,严肃冷厉的质问让正使不免一呆,在南梁谁都知道六皇子备受圣宠,陛下为他苦心孤诣,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没想到皇室之中没一个是傻的。
  细思他的话,南梁正使又皱了皱眉,解释道,“北殷软禁我等十余日,看来并未有联姻之意,我们为何不与大兴联手?”
  在正使看来,这是顺理成章的退而求其次。
  北殷与大兴之间长年烽火不休,结盟的可能性自然也低,倒是南梁可以左右逢源。
  六皇子神色更冷了,“你以为监国公主之前命人看守监视我们一举一动,不是防着我们私下接触。”
  就算没有那日的事,北殷也会寻个法子将他们软禁起来。
  正使心底深深一寒,他所以为趁着间隙机会与大兴使团的人联系,未必不是落在了北殷人眼中,连六皇子都能知道。而且听殿下的意思,北殷只怕早就防着南梁首鼠两端。
  “好好扫清你的痕迹,在入宫赴宴之前不要再有别的动作,联姻成不成,从来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得看父皇和北殷谈的如何,本殿下只想平安回到南梁,江正使你应该也想平安见到你的妻儿老小吧。”
  南梁正使无奈低下头,“臣遵殿下命令。”
  六皇子松了口气,眼中也有淡淡的怅惘之意。
  谁都羡慕他们这些人与生俱来的身份尊贵,荣华万千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不知道他们也都有限于身份的不得已之处,性命,感情这些从来都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白日的宫廷,建制宏伟,另外有花团锦簇,碧水荡漾。
  宫台围绕,设宴三千,声声鼓乐,袖舞翩翩。
  司礼太监拖长了嗓音,“太后娘娘,陛下,监国公主到。”
  稍稍意外的是永思公主没有露面,但也解释的通,这只是接见两国使团,永思公主也不是一定要出席。
  但来的无不是北殷极尊贵的人物,齐刷刷跪了一地,待殷太后道,“免礼平身。”
  众人才起来入座。
  秦葭有些坐立不安,她本来不是容易一惊一乍,紧张害怕的人,但这北殷一上来先是软禁了他们那么久,现在又这般礼遇,和那位北殷公主一样,心机深沉变幻莫测。
  燕殊也一直皱着眉,凝着阴郁之态。
  司徒怀箬貌似也受了传染,自从蒙召见进宫了一趟,似乎心情就一直不大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宫里派了两位御医来舍馆,燕殊还以为北殷真要不动声色地弄死他们,几夜都没睡好。
  反观南梁使团那边,最显眼的南梁皇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连秦葭都有些羡慕。
  南梁皇子饮了一口美酒,也懒得去想这酒里会不会有毒,余光瞥见秦葭,好像是那日一连揍得他数名侍从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的女子,是大兴使团的人。
  要是没有软禁这一出,南梁皇子可能还会对秦葭有更多印象,甚至佩服她。
  可他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南梁,哪有什么心思去关心一个外人。
  但六皇子没想到的是,北殷的监国公主竟是看中了秦葭,
  萧函笑意盎然道,“听闻秦姑娘武艺高强,而且还练兵颇有章法,不知可有意留在北殷,在我朝女子亦可为官。”
  这在殷太后摄政时就已有先例,等到萧函掌权监国时,手下一些得力心腹是女子之身,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秦葭表现的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燕殊则是神色一变,秦葭为他训练手下将士,乃是府中私密之事,大兴帝都竟然还有藏有北殷暗探,甚至渗入到了他府中心腹。
  燕殊想起司徒怀箬之前的借口,出言道,“秦姑娘是宣阳侯之女……”
  “为何本宫听说的却是秦姑娘已然被宣阳侯府从族谱上除名,你们可是要在北殷欺君么。”
  萧函又淡淡道,“秦姑娘可以考虑两日,再给本宫回复。”
  燕殊还是忍不住直截了当地道,“不用考虑了,秦葭不会留在北殷的,她是本世子的人。”
  天子穆颐虽不知道为何皇妹特意点名大兴使团中的一位女子,但听见燕殊的话,他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世子是半点不知礼数么?此等重要宫宴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干涉华翎公主的对话,可是丝毫不将我北殷放在眼里?”
  燕殊不得不低下头,“燕殊不敢,是我无状了,还请公主恕罪。”
  司徒怀箬叹了口气,他倒是看的出来,穆华翎不会是故意将秦葭要来好刁难折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隐藏身份在大兴帝都的韩菱,如今的穆华翎权势滔天,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能让她纡尊降贵提出邀请的,已经是很高的重视了,对于秦葭而言这或许是个天大的机遇。
  所以司徒怀箬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他看到秦葭,仍是一脸的茫然,浑然不知。
  燕殊旁边的大兴使团官员低声劝他,不要因为一个女子和北殷监国公主起了冲突,他们不知秦葭身怀多大的价值,更不愿因此得罪了华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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