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陈思域一起?”林晓晓问道。
“他打训练赛呢。”关一北懒散答,“过段时间才有空。”
“对了。”舒白突然想到什么,“他既然是你室友,你拉人一同过来合租的事情,他知道吗?”
“知道,他也认识。”
舒白最后的希望也打消了,多期盼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禁止合租。
“新室友什么时候来住?”舒白问道,暗搓搓地打算那人什么时候过来她就什么时候出去旅游。
关一北不确定道:“三天后吧。”
整理行李和日常用品是需要时间的,再说人家刚回国,应该也会和家人聚一聚。
吃完火锅后,关一北便送两个女生回家了,把车子后备箱里的东西拾掇拾掇,给她们搬楼上去,购物袋里不止有衣服,还有生活用品,舒白和林晓晓还给他们男生买了洗漱用品和日常家居服,免得他们粗大条不知道补漏。
染了一身火锅味的舒白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美滋滋泡上十来分钟的澡,准备洗头发的时候发现洗发液用完了。
“晓晓。”舒白冲门口喊了句,“能把今天新买的洗发液拿给我吗?”
“在哪?”
“门口的袋子里。”
“没有诶……”
“不会吧,你再找找。”
“只有鞋子。”
舒白裹着浴巾从水里出来,不太相信东西会凭空而飞,扒拉几个袋子后意识到还真的没有后,突然想到之前给关一北的袋子。
那袋子里全是洗浴用品。
她和晓晓只记得把衣服鞋子拿出来,忘记这些东西了。
舒白拿手机给关一北打电话:“你在家吗?把袋子里的洗发液拿给我。”
“洗发液?”
“对,我买了四瓶,忘记拿出来两瓶了。”
“我不在家。”关一北微顿,“你自己去拿吧,密码知道吧,也有你的指纹认证。”
舒白换上睡衣打算出去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晓晓插一句:“你干嘛去?”
“拿洗发液啊。”
“就穿睡衣吗?”
“5102又没人。”
关一北不在,陈思域在外训练,她穿睡衣过去没问题吧
只是空荡荡的房子,怪让人害怕的。
指纹认证后,舒白顺利进屋。
以为房间乌漆嘛黑的,结果客厅还亮着灯,她松了口气,开始寻找购物袋。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袋子在哪。
“关一北是狗吧。”舒白一边找一边骂,“那么大的袋子难道被他吃了不成。”
最后,她好不容易在洗手间的门口看见袋子一角。
不等舒白走过去,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水声。
家里来鬼了?
舒白吓得面色惨白,动都不敢动。
两秒钟后,水声停止。
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体笔直地站在舒白的眼前。
……是郁景归。
他手上拿着的是洗手液,刚才可能正在洗手,听见外面的动静之后便出来看看。
这一抬头,便看见赤着细白小腿像只小呆鹅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舒白。
温和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瞳仁里,眉间稍稍挑起弧度,安静凝视的同时又给人一种玩味的错觉。
同立于柔白光照下的舒白远没有他那般闲情逸致,浑身血液的温度提升几个度不说,小脸蛋上的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怎么也想不到,郁景归会在这里。
虽然她此时没什么好害羞的。
身上的睡裙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外露,甚至比她之前出去嗨皮时穿的衣服还要保守遮掩。
但舒白别扭地觉着,再保守的睡裙也终归是睡裙,穿睡裙是一件十分私人隐秘的事情。
舒白露在睡裙外的除了肩膀和线条优美的小腿,以及踩在人字拖上得了两只玲一珑的小脚丫子,但她还是难免紧张。
“抱歉。”郁景归先开的口,“我不知道你会这样出现……有什么需要吗?”
“拿……拿东西。”
她仓促回了句后,不知该进还是退,立于洗手间门口的男人倒是绅士地给她让了地方。
舒白狐疑地看着他的侧影,心有余悸,顾不上那么多,只想早点拿完洗发液早点走人。
显然,他们对互相的存在都颇感意外。
舒白听关一北说这人三天后才搬进来,谁知今晚会出现在这里,就算看房子也应该白天过来吧。
走至客厅的郁景归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手上残留的水,顺便给关一北call了个电话。
“我马上就回来。”那端的关一北先开口,“是不是舒白过来了?你接应下,她要拿袋子里的洗手液……”
郁景归不温不淡调侃一句:“你们进出房间挺随意啊。”
关一北显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害,她又不是女人,都是兄弟,能不随意吗?”
“真不喜欢她?”
“大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了,我要是喜欢她,我就绕着咱们一高的操场跑二十圈。”
“是吗。”
“你咋老是问我这个啊,你不会喜欢她吧?”
“……”郁景归微顿许久,没搭话。
同样沉默的还有在洗手间早已拿完洗发液准备像只小刺猬缩成团鬼鬼祟祟开溜的舒白。
她不是有意听见他们这边对话的。
从郁景归第一句“真不喜欢她”开始她就差点歪到脚。
这人问的都是什么话,她和关一北之间的友谊比万足金还纯。
等听到关一北口中一句“你不会喜欢她吧”时,舒白准备前进的步伐退缩了。
她现在要是从洗手间出去的话会让他知道她听到他们的谈话。
舒白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往后挪。
屏住呼吸,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退着退着,没注意到放在墙角下的购物袋。
猝不及防地,脚后跟购物袋绊到,她整个人踉跄两步仍然没稳住身形,扑通一声,直晃晃地侧摔在地。
舒白的手下意识撑在地面,以一个相当难看、尴尬的姿势摔倒。
洗手间外,打电话的男人早已噤声,在听见动静的第一时间过来,折身一看,便见侧坐在地的舒白,模样既狼狈又……撩人。
如同一只小兔机一样瑟瑟发抖,她刚才服服帖帖的睡裙此时……几乎撩到腰际。
视线一触碰到她之后,郁景归便克制收回了,速度很快但也没能及时把刚才视觉接收到的大长腿从脑海里去除。
最尴尬的是,手机通话并没有挂断,电话那点的关一北仓促道:“……反正我不可能喜欢她的,先挂了。”
舒白仓促地把睡裙摆整理好盖住腿,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偏偏因为紧张腿脚不听使唤,站了几次也没能站起来。
这时,男人磁性嗓音不疾不徐响起:“地上可能有水,你小心点走。”
郁景归以为是他刚才洗手弄在地上的水。
殊不知是某只白心虚后退才导致的事故。
似乎察觉到舒白的异样,郁景归英俊面庞依旧斯文淡定,问:“脚扭到了吗?”
“不,不知道。”
“我看看。”
郁景归耐心蹲下/身,如同臣子对女王单膝下跪那般俯首于她眼前,骨节明晰的长指握住她白皙的脚腕,仔细地查看似有似无的伤势。脚踝表皮并未受伤,只是不知是否伤到筋骨,所以他试探性地拿捏了下。
舒白没叫疼。
说明筋骨没什么大碍。
两只小巧白皙的足,指甲圆润泛红,脚尖害羞似的微微蜷曲,再配上刚才那一幕,饶是再禁欲的人看见,也很难不想到其他方面,心猿意马地产生非心理变化。
早在查看伤势时,两人在过于狭隘的洗手间走道距离近乎于零,空间安静得能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郁景归把手递过去,打破沉静气氛:“地上凉,我先扶你起来。”
不等他继续像上次那样“扶”她起来,舒白小声艰难地吐出一句:“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定距离?”
“怎么了?”
“刚才你离得太近,皮带咯着我了。”
“我没系皮带。”
“……”
作者有话说: 不是皮带(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咱也不好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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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ilk三颗地雷和小可爱们的营养液
第7章 7
本就狭窄的空间,因着那两句对话,气氛里的尴尬变得更加沉重明显。
舒白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再次笃定自己和这人之前或者上辈子有要人命的缘分,不然每次看见他,自己都是窘迫的处境。
咯她的东西不是皮带的话,那就是……
舒白难以再想下去。
她不想从这个看似温和斯文的男人西裤下探究出什么生物性问题来。
郁景归倒是平静自如得很,从容面色下覆着几分薄笑,没有显山露水地表现出来,短暂的凝视却也让眼前的女人面红心跳,惊慌失措。
如她所愿,他稍作远离。
但男人打量她脚踝的视线并未偏离,见筋骨没受伤,表皮也只是泛了点红,估摸出她刚才站不起来并不是因为脚。
——因为紧张。
没道破其中缘由,郁景归稍微撤离一段距离,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手仍然有给她搀扶的意愿。
犹豫许久,舒白还是接上他的手。
乍一触碰到温热的体温和掌心的薄茧,一股别扭感油然而生,她双眸低垂,心尖燥热,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腕,舒白勉强站起来后,瞪了眼刚才绊她的购物袋。
可恶的袋子,害得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刚才过于紧张,根本不知道旁边男人的反应,只觉有什么硬东西咯着,而且有愈来愈近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是不小心碰到他的……所以才???太尴尬了——
舒白垂头丧气,脚下提不起力气,慢吞吞地走到门口,期间未曾回头看一眼,但耳后男人脚步声并未中断,直到他不咸不淡地喊一句:“舒小姐,你的脸很红。”
“我……”舒白下意识摸自己的脸颊,越发觉得这人是故意拿她开涮,不然干嘛提这一出。
他补充:“脸红的女孩很可爱。”
“你。”舒白感觉自己的体温更升一个层次,轻咬着唇,“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的婚事听说了吗。”
“……听过,但是。”舒白小心翼翼地问:“能退吗?”
“怎么?”
“我们不熟。”
“我们之前见过。”
“我知道。”
“我是指。”男人语气微顿,眉角蹙起不深不浅的弧度,平缓陈述,“我们以前是校友。”
闻言,舒白稍稍侧首,满脸狐疑。
老实说,先前舒老爹和她提起的时候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这次再由他亲自说一遍,她照样没印象,也许校友里有这样一号人物,但和她的关系绝对不可能熟到能定亲的地步。
感受到他几近目不转睛的视线,舒白脸上稍微退减的红再次泛起,甚至延伸到脖颈,想到刚才两人摩擦直觉莫名其妙升起的火花和一系列的反应,她更是难以接话。
此时郁景归的处境比刚才好很多,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看得出来他大概想借尼古丁压一压刚才的反应,又突然想起女人在这里,二手烟有害健康,搁放在长几上的打火机,始终没有用上。
男人外表依然是俊朗风度,没有半点不适,起火的是他,却气定神闲得很,“舒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慢慢谈……”
“我介意。”不等他把话说完,舒白立刻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不好意思,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有急事。”
她实在不想在尴尬过后和他提及婚事以及……她根本就没印象的旧事。
以前的事情,她不堪回首,更不相信这人会对那样肥胖的她一见钟情。
“这么晚了。”郁景归看着舒白因为紧张而一时间拧不开门的局促模样,没有过去帮忙,闲情逸致地问,“你有什么急事?”
“我室友……等着我。”
“嗯?”
“等着给她做饭。”舒白扯出一个理由,“她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我要是再不过去她就要饿死了,别问我她为什么一天没吃饭,她这人挑食,只吃我做的饭。”
“舒小姐还会做饭?”
“那何止是会啊,米其林知道吧,要是我早出生一百年,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吹牛从不大草稿的舒白拨开门柄,匆匆忙忙地出去后立刻转身把门带上,彻底隔绝和那个男人的尴尬时光后,仍然心有余悸,需要缓缓。
正巧,关一北从电梯口出来,瞥了她一眼,“你搁这儿站着是想当门神吗?”
他一过来,舒白便闻见扑鼻的香,顺手扒拉下他的袋子,“有我的份吗?”
“嗯。”关一北把分外的包装袋子递过去,“你的烧烤,中辣少孜然。”
刚才的滴落心情被这些香味一扫而空,舒白喜滋滋地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