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与世无争。
只是渐渐明白和理解关一北的离舍了。
午后。
用过午餐的舒白挑了个角度适宜的山坡,裹着披肩坐下来,平静望着不远处一览无遗的小镇。
手机铃声响起。
当地人call她,说有人来找她。
舒白用英文回,可能找错了,不会有人来找她的。
当地人再次强调,你的中文名不是舒白吗。
她说是,但这个名字如此大众,重名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人来找她。
接完电话没多久,舒白便听见后面有人喊她。
是当地人的声音。
还有一个,是她久违的,熟悉的男声。
下意识回过头,舒白的眸中,倒映男人修长的身影,他逆着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唇角轻挽,给她一种初次见面的错觉。
他怎么来了。
疑惑在脑海里回荡着。
“傻了?”
直到男声渐近,舒白才回过神来,难掩惊讶,“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郁景归低头,深眸注视着她的脸蛋,不知是不是缺乏日光的缘故,她更白了,也比之前更瘦。
舒白被看得低下头,余光瞥见通风报信的当地人在朝她笑,她更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唇,“这里有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她把刚才搁放在草坪上的包包拿起来,转身时,发现腕被他捏的死死的。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没反抗,往前走几步,迎着风走,脸上的难堪之色,不经意间被风吹散了。
回到住处,舒白做了两杯冰咖啡,把其一递到对面,后背靠着椅子,姿态随然。
和他大概一两个月没见面了。
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生疏感。
她在等郁景归说话。
但郁景归始终没有动容。
他不急不慌地问及附近的情况,吃得怎样,睡得如何,为什么会挑选这里。
仿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为这种田园生活感慨。
终于,舒白忍不住了,“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你想知道吗。”
“当然。”
“我不想告诉你。”
“……”
他越不说,反而把舒白的好奇心勾-引得越厉害。
“是我爸告诉你的吧。”舒白问,“只有他知道我在哪。”
郁景归只问:“我不来找你的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
舒白皱了下眉头,以为这个问题很可笑,转念一想,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既然做得出来一声招呼就不打地离开,选择留在舒适的地方有什么不可能。
“是不是觉得,你在外面待个三五年,我就能忘了你,然后你再回来,直接办离婚手续。”郁景归声音沙哑,“这样一来,不管关一北是死是活,你的心理负担都会少一点。”
“我……”
“嘴上说爱我,转身就离开抛弃我,连寻找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不是赌气撒娇,你纯粹是想整死我。”他说。
“不是啦……”舒白试着辩解。
“那是什么。”
她抿唇,说不出来。
为了找她,郁景归花了很多精力和时间。
他要先找到关一北,确定他平安无事,然后再去求问舒老爹,舒白的具体位置。
舒老爹哪晓得具体位置,说了个国家和地点,郁景归只身寻找后,未果,再一问,得知舒白换地方了。
断断续续找了三两个星期。
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他涉及的足迹。
“我找到关一北了。”郁景归没再试问舒白,把结果直接呈现到她的眼前,“这是他给你的语音留言,还有新号码。”
舒白怔愣地抬头。
他已经放出关一北的语音。
——“舒大白,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不知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乍一听,舒白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他还活着。
难过的是,郁景归竟然是带着这个录音来找她的,他是知道自己空手想要带她走,是不可能带走的吗。
“你怎么找到他的?”舒白不可思议地问。
“随便找的。”
“他在哪?为什么要躲我们?还好吗?”
“因为救人受点伤,住院期间手机和通讯都断了,所以没联系我们,现在没事了,用不了多久应该会回来。”
舒白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开心吗?”郁景归突然问。
“嗯。”
“那你觉得我呢?”
“你不开心吗?”她小心翼翼问一句,“我知道擅自离开是我不好……但是你要是再质问我凶我的话,那你麻烦比我大。”
“……”
还真挺有理的。
舒白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郁景归:“来都来了,咱们先度个简单的蜜月吧。”
本来计划妥当带着摄影组一起坐私人机来的,因为一些事故和她的任性,变得这么草率。
她在逃避,而他在想解决办法。
应该耗费不少时间和经历才把局面挽回来,一句怨言都没有,只是问她,是不是他不过来,她就不要他了。
舒白心头微微颤抖,对眼前的男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愧疚感。
尽管不想认错,舒白还是很小声说了句:“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哦。”
郁景归神色严肃:“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在第一位。”
“现在就能。”
“又嘴上说爱我?”
“怎么,不乐意听?”
“真爱我的话,过来让我亲一下。”
她哼唧两声,把脸蛋凑过来,“那好吧,就亲一下噢。”
“可以亲胸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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