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抢来的公主失忆后——纷纷和光
时间:2020-05-20 09:39:09

  等人一走,齐贵妃阴阳怪气的道:“臣妾这是头一次见到陛下送膳食到您这里。”
  这确实是齐太后第一次见刘肆送东西到她这里,就是不是给她的。
  乍听到李大吉的话,齐太后也觉得生气,觉得虞夏真是个小贱人,冷静下来,齐太后也觉得虞夏真是可怜。
  刘肆光明正大的送东西到齐太后这里,却不是因为太后,而是因为虞夏,不摆明了让她给虞夏气受?
  还真是捧杀。
  齐太后再想到虞夏身上被凌虐出的痕迹,觉着虞夏真是可怜。
  其他帝王的宠妃都是好生宠爱,但凡明君,越是宠爱,越是不敢让宠妃招摇,不敢将宠爱溢于言表,不会让人觉得宠妃像祸国妖妃。
  刘肆就差给齐太后递一把刀子,让太后去刺虞夏了。
  齐太后捏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刘肆还是太嫩,心智太浅,毕竟是她生的,儿子怎么能斗得过母亲。
  虞夏也不敢吃,她也能看出来,刘肆表面是宠她,实际上是在捧杀她,让她引起众怒。
  好在太后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太后不会用任何刘肆给的东西,她对虞夏道:“皇帝宠爱你,你就慢慢用。”
  虞夏抿了一口莲子百合银耳羹,味道不错,她却食不下咽。
  齐太后看虞夏这幅受惊吓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虞夏最近胃口不佳,闻不得鱼腥味儿,更不愿吃有腥味儿的东西。送来的冰山雪蛤和黄焖鱼翅都是好东西,虞夏一口不吃,太后绝对不吃皇帝送来的任何东西,落入了贵妃的腹中。
  齐贵妃也不是贪食。
  她就是嫉妒。
  进宫这么长时间,每次皇帝来她宫中,别人都以为她在侍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次都在地上跪一晚上,连床都不能挨。有一次齐贵妃半夜想爬上去,被皇帝窝心一脚给踹了下来。
  刘肆这个人,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怜惜。
  他心里藏着绝色佳人,其他人对他而言都是庸脂俗粉。所以他只怜惜一个女人。
  连宠幸都没有得过,更不要说任何关怀赏赐,有的时候齐贵妃也希望当初刘肆死在阑国,那样,她就是刘邈的宠妃,刘邈素来温柔,才不像刘肆这般残暴不仁。
  这些本是赏给虞夏的,齐贵妃抢在虞夏用之前拿到了自己跟前,太后瞪了贵妃一眼,贵妃也装作没看见,她用了半盏黄焖鱼翅,又用了半盏冰山雪蛤,末了,齐贵妃用柔软的帕子擦擦嘴巴,大眼睛向上挑了挑:“陛下赏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美味可口。”
  虞夏最近闻到肉腥就没胃口,不知道齐贵妃怎么得出“美味可口”的结论。
  半碗莲子羹就把虞夏给喂饱了,之后,虞夏回烟岚阁,齐贵妃回了自己的住处,当然,齐贵妃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嬷嬷,嬷嬷要监督着贵妃去抄经书。
  到了晚上,贵妃腹中绞痛,连忙请了太医去看,还惊动了太后。
  太后指着疼痛难当的贵妃骂道:“冒冒失失,身为贵妃,又是齐家长女,你没吃过东西?那分明是刘肆用来作践皇后的,你非要抢过去吃了!”
  贵妃又羞又恼,疼得满脸泪水。
  太后道:“罢了,这次就当给你一次教训!”
  太后心知肚明,皇帝知晓她一直提防着,她疑心重,不会用他的东西,如果不是贵妃贪嘴好胜,这些东西本该虞夏吃了。如果真是剧毒吃了死了就算了,偏偏还不会伤人性命,就是折磨人。
  堂堂一国公主,就因为母妃的家族的罪过刘肆,就被刘肆玩弄成这样也是可悲可怜。
  她打听了一下,虞夏宫里当天晚上也传了太医。
  虞夏传太医倒不是因为肚子痛,而是因为她最近不想吃饭。
  傍晚虞夏不想吃饭就睡,刘肆来了,见她越来越瘦还不吃东西,将太医叫了过来。
  太医给虞夏开了一些滋养身体的方子。虞夏看着刘肆铁青的脸,也忍着不适喝了半碗人参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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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齐贵妃丢了这么大的脸,行宫里的多数宫人管教没有宫里那么严,一两个多嘴多舌的给说了出去,其他妃嫔知道后,私底下都在偷偷议论齐贵妃,看齐贵妃的笑话。
  德妃和贤妃两人关系极好,几乎形影不离,淑妃向来自私,她诡计多端又爱算计,其他妃嫔都知道,跟着淑妃一个阵营,淑妃不舍得给什么好处。
  因此,巴结讨好淑妃的妃嫔不在少数,但真正给淑妃出力的却少之又少。
  这日清晨淑妃醒来,慵懒随意的伸了个懒腰,宫女扶着淑妃柔若无骨的小手,伺候她去梳洗。
  镜中女子云鬓花颜,淑妃生了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眼睛又圆又媚,唇角天然上翘,一颦一笑都是风情。淑妃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她穿着一袭浅紫色拖地长裙,同色锦缎裹胸,衣物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一条白色腰带,纤腰盈盈一握,耳间垂着一对鎏金宝石耳饰,八支金簪束在乌黑的秀发间,秀发梳成高耸发髻。
  宫女看着淑妃不自觉出了神:“娘娘美貌,后宫无人能及。”
  在虞夏没来之前,确实无人能压得过淑妃。
  淑妃眸中闪过一丝冷色,哪怕知道皇帝待虞夏没有一丝真心,她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美丽的存在。
  她指间戴着镶嵌着珠玉的护指,声音娇媚动听:“纵然倾国倾城,陛下也没有多看本宫一眼,本宫要这幅容貌有何用。”
  宫女在一旁说着好话奉承:“家里老爷受陛下看重,娘娘您又不像贵妃那般张扬跋扈,陛下怎么不喜欢您?怕是陛下喜欢您喜欢得不行,又怕您被其他宫妃嫉妒,所以暂时冷落您,等别人斗完了两败俱伤,陛下再将您给捧上去。”
  宫女的话恰好落到了淑妃的心坎处,她心底隐秘处就是这般想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的局面,太受皇帝的宠爱只会招来祸患,假如虞夏不是与皇帝有仇的外邦公主,而是哪位重臣家的小姐,以皇帝三天两头去烟岚阁的架势,其他宫妃能活活将虞夏给吞了。
  倘若皇帝真的宠爱自己,自己也会被太后、贤妃等人齐齐针对。
  但是,一次都不被宠幸,淑妃心里总是没有底。
  难道皇帝是怕她怀上子嗣遭人迫害?
  与淑妃一同进宫的,还有淑妃的一个远房表妹,这个表妹被位分为嫔,皇帝还来淑妃宫里几次,丁嫔倒是连和皇帝的单独相处都没有。
  淑妃在后宫没有其他知心姐妹,待丁嫔倒是不错,因此,丁嫔也知道她没有被皇帝宠幸过。丁嫔母亲早早去世,父亲又娶了新人,在家里没少受到委屈,淑妃入宫前给过丁嫔一些资助,丁嫔也死心塌地的待淑妃好。
  淑妃刚刚用过早膳,宫女就说丁嫔过来了。
  丁嫔容貌清秀,远远不如淑妃,这也是淑妃与丁嫔之间相处不错的原因之一。
  她一进来,就让淑妃遣退了其余宫女,单独和淑妃讲话。
  淑妃看丁嫔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紧张成这样?”
  丁嫔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对淑妃道:“姐姐,我从外边得来了一样好东西,可能对你有帮助。”
  淑妃道:“这是什么好东西?”
  丁嫔压低了声音,凑过去说了几句话。
  淑妃脸色一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弄来了这个!”
  丁嫔压住了淑妃的手:“姐姐,其他妃嫔都得陛下的宠爱,就连烟岚阁那个落魄公主也被陛下宠幸,您难道就不着急?”
  淑妃自然着急,可她胆子不算大,怎么敢给皇帝用这个?
  她道:“不成!如果被查出来……”
  “您只是想要一次宠爱,陛下不会绝情到这种地步,说不定,陛下反而会食髓知味,从此以后离不开姐姐。”丁嫔满怀心思都是想着淑妃,她道,“姐姐,您好好想想,东西我先放在您这里了。”
  等丁嫔离开,淑妃犹豫了许久,她从白玉瓶里倒了两丸药,泡在茶中,用银针试毒后,分别让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喝下去。
  太监喝了无事,宫女喝了明显有动情的征兆。
  淑妃让人把宫女拖下去用冷水泼醒。
  只要不是毒药,适当的催发情’欲药物吃了应该没事,虽然历来宫里禁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还是常常出现。
  等中午的时候,刘肆在前苑和一众大臣商议朝事,淑妃的父亲邓韫自然也在。
  当初邓韫押对了宝,跟对了人,手握从龙之功,整个邓家风光无限,虽然还追不上齐家,在朝中也有不少人簇拥追捧。
  邓韫现在官居一品,说话举足轻重,可在刘肆面前,邓韫从来不敢居功不敢放肆。
  镇国公齐胜敢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外祖父倚老卖老,邓韫从来不敢,他知晓,没有他,刘肆照样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但没有刘肆,邓家还轮不到邓韫做主。刘肆对他有知遇之恩在前。
  送淑妃这个女儿进宫不是邓韫的想法,是淑妃当初见到刘肆,一眼倾心,寻死觅活非要进去,邓韫不送她进宫,这个不孝的女儿就要绝食。他也没敢指望淑妃能够诞下龙子坐上后位,只求淑妃能保住性命就行。
  等到半下午,诸位大臣离开,李大吉才进来了:“陛下,淑妃娘娘今天上午在园子里意外昏倒,太后都被惊动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肆掀过一页书:“晚上再过去。”
  前朝后宫的局势紧密相连,淑妃的小动作不难猜测,八成是看到虞夏受宠,还是有些急了,急于向其他妃嫔表明,她也是受宠的。
  等用过晚膳,刘肆才去了淑妃的住处。
  淑妃的住处十分清幽,四周都是密密匝匝的竹林,鸟儿的叫声清脆,沿途是奇花异草,顺着台阶一阶一阶的上去,刘肆进去时,太监尖声喊的“陛下驾到”传遍了整个宫殿。
  宫女太监跪了一群,全都不敢抬头去看皇帝。
  淑妃晚上穿着更为清凉,雪胸半显,腰肢被紧紧束住,她笑着向皇帝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刘肆懒得看她一眼,看惯了虞夏,再看其他人,总觉得碍眼。
  淑妃道:“陛下怎么来了?”
  刘肆坐在了竹榻上:“听说你早上摔了一跤,现在如何了?”
  淑妃就知道,自己父亲受陛下看重,她出了什么差错,陛下也不会不管她,她甜甜一笑:“有陛下关心,臣妾就算再痛苦也值得了。”
  宫女献上茶水,刘肆抿了一口,淑妃悄悄看了他一眼。
  今日刘肆穿着墨色龙袍,黑袍上以金线绣着威风凛凛的五爪神龙,他本来就长得俊朗,侧颜更显立体深邃,英武不凡。
  淑妃让宫女们退下,她也坐在了刘肆的身侧:“最近总觉着陛下又消瘦了很多,这一年行军打仗,陛下可辛苦了。”
  刘肆倒不觉得有多艰苦,他本来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虽然出身高贵,从小到大他却没有享过一点清福。打下江山对他而言是一件不太无聊的事情,也是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方式。
  淑妃身上的香气过分熏人,过分浓烈,刘肆声音冰冷:“去那边跪着。”
  她身子一僵,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是。”
  刘肆带了未处理的奏折过来,夜色逐渐深了,最后一本处理完,刘肆出了一身的汗。
  淑妃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良久,等落笔沙沙的声响消失,空气中只剩下一片死寂,淑妃爬着过来:“陛下……要不要臣妾服侍您入睡……”
  刘肆双眸狭长,薄唇微抿,整个人不怒自威,再大胆的人在这个年轻的帝王面前都很难彻底放松,淑妃等了半个时辰,她如果没有记错,约摸三刻钟药效就该发作了。
  她心底生出了恐惧。
  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怒火:“你以为你能算计朕?”
  淑妃吓了一跳:“臣妾……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刘肆一脚踹在了淑妃的左肩,淑妃整个人被踹飞了起来,身子撞到了柱子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他眸色略有些泛红:“朕最厌恶被人摆布,淑妃,不想在冷宫过一生就收起你的算计。”
  “砰”的一下实在太大声,外面的太监都被惊动,李大吉警觉的道:“陛下?”
  刘肆的声音喑哑,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摆驾烟岚阁。”
  ......
  虞夏这个时间点本该熟睡,今天她并没有睡。
  傍晚的时候,虞夏看着外面那一丛芍药发呆,这样的生活虞夏真的已经厌倦了,她早就腻了,几个月前,还没有落到刘肆手中的时候,虞夏觉得她最大的烦恼是每次睡觉都会睡几天,十几天,长睡不醒,这会让她错过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前她就活在美梦中,像是活着,又像是没有活,如今终于坠入了凡间,她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在活着,活着受罪。
  她害怕刘肆。
  害怕看到刘肆那张阴沉的面孔,害怕被刘肆触碰,他喜欢褪去她的衣衫,将她当成一件物品,可能是一副漂亮的美人画,也可能是一件珍贵易碎的花瓶,肆意抚摸,亲吻,留下他的痕迹,就像印章落在画上,落在花瓶上,这都是不能消除的,会一直留在她的心底,让她每晚都恐惧。
  芍药开得正好,灼灼耀眼,虞夏掐了一朵白色的,放在手心,她坐在了花丛中,巧蕊不知道她在这里,正带人四处找她。
  有宫人从虞夏的身边走过,花丛半人高,虞夏躲在里面,压根没有人发现。
  其中一人道:“屋子里伺候的宫女都在找皇后,不知道皇后去哪儿了。幸好陛下没有来,如果陛下来了,看不到皇后,岂不是会把一屋子的人都杀了?”
  “她们在里面伺候不比咱们轻松,我听说,怜烟什么错都没犯,可能陛下看她不顺眼,大晚上的就把她给拖出去打死了……”
  虞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将手中那朵芍药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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