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抢来的公主失忆后——纷纷和光
时间:2020-05-20 09:39:09

  只是一颗棋子。
  地位最崇高的无非是元熙帝刘肆。
  齐绣回想刘肆俊朗的面容, 男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优雅矜贵却又不缺乏习武之人的强悍之气, 让她一眼就倾心。这样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男人,必定心机深沉,又怎会让虞夏这般柔弱无靠山的女子做他的皇后呢?
  齐太后坐在屏风宝座上,她又憔悴了许多。住在深宫中的妇人老得本来就慢,她们常年累月的被人照顾,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保养得也都精致,齐太后却看起来衰老了许多。
  她每天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的自己,都觉得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多了几根白发,皱纹也深了许多。曾经齐太后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双眸湛湛,深邃有神,先帝最宠爱她,夸赞她是一尾华贵的凤凰,眸子如凤眸般高贵漂亮。年轻时的齐太后,比齐锦齐绣这对姐妹要漂亮许多。
  她淡淡施了脂粉,薄薄的唇瓣上染了一层暗紫的胭脂,手中捏着一串佛珠,扫过虞夏:“皇后最近病好了,在宫中都做些什么?”
  虞夏轻声道:“不过抄抄经,写写字,偶尔出来散散步罢了。”
  “皇帝事务繁忙,很少来后宫,即便来了,也是去凤仪宫,你身子差,这么长时间肚子都没有动静,”太后凤眸凌厉,似乎也在嫌弃虞夏无能,身子脆弱不好生养,“你劝劝皇帝,让他多去其他妃嫔那边,雨露均沾才对。作为皇后,你就该大气端庄,多为皇帝着想。”
  虞夏点了点头:“是。”
  贤妃从未得过宠幸,语气也含着几分酸意:“皇后娘娘如今答应得好,只怕改天真到了陛下面前,这些话又舍不得说出口了,只想天天霸占着陛下。”
  虞夏开口道:“贤妃信不过我,何不和我一起去凤仪宫,改天陛下来了,我当着你的面劝他去你宫里?”
  “这——”
  贤妃只当虞夏柔弱好欺负,没想到嘴巴也蛮厉害的,倒有几分皇后的样子。
  贤妃笑了笑道:“刚刚随口一说罢了,臣妾向来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皇后娘娘不要和臣妾计较。”
  虞夏也没有再说更多,后宫女子的口舌一个比一个厉害,虞夏懒得和她们说更多,她只想在这里坐一会儿,然后回自己宫中。
  这些年轻的女人都是刘肆的人,和这些人,虞夏是注定相处不了的。她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
  唇瓣上是浓烈的胭脂,红得像绽放的玫瑰,茶盏是青花瓷,一点红痕印在薄如蝉翼的瓷面上,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点绮念来。偏偏虞夏自己不知道,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其余三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全当看不见。
  太后很快就腻了这场景,她道:“没有其他事情,艳妃,贤妃,德妃,你们三人就回去吧,哀家也想单独问问皇后的身体状况。”
  齐绣本来就是谁都不相信,对谁都没有真心,她见太后独留了虞夏,连自己都不留,心里莫名有些膈应,更加不舒服,觉得太后是信不过自己。但表面上还是一派乖巧:“是。”
  三人都出生了。
  德妃平平无奇,齐绣懒得理会德妃,她对贤妃道:“皇后的气色真好,肌肤白里透红,你们看到没有,她只涂抹了唇瓣和眼睛,脸上没有擦粉。”
  女人的眼睛最是尖锐,贤妃自然也看到了,她心里嫉妒,却不想说出来让别人觉得自己嫉妒。贤妃笑了笑:“天生丽质难自弃。”
  “哪里是天生丽质呀,”齐绣心中一股子恶意,她凑近了贤妃,古怪的一笑,“被陛下滋润的了。”
  贤妃的脸色红了红,没想到齐绣看着乖巧,说话却比齐贵妃还要大胆。
  齐绣叹了口气:“唉,她一人独享了我们所有人的,气色能不好么?”
  说罢,齐绣被人抬走了。
  德妃凑过去问她:“艳妃说了什么?”
  贤妃道:“她自己动不了皇后,想刺激我动皇后罢了。”
  如果贤妃之前受宠过,说不定就被齐绣给刺激到了。但事实难以启齿,贤妃没有给别人讲过。
  哪怕虞夏没有来景国,在那段时间里,贤妃也没有被刘肆宠幸过。
  贤妃虽然嫉妒虞夏,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不得宠幸是虞夏的错,所以并不想被齐绣利用。
  入宫之前,贤妃有“才女”的名声,入宫后,刘肆说,听闻她素有才名,让她做一幅画,就画孔雀,贤妃本来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这个“才女”名声是她爹夸赞出来的,别人看她爹的面子都奉承她,她看到刘肆那张脸,整个人都紧张了,最后把孔雀画得像只野鸡。那次丢了脸后,贤妃也没有再听刘肆对她说过什么。
  刘肆看人的目光始终冷淡,从见刘肆的第一眼,贤妃就觉得刘肆看不起所有人。他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帝王,眼中从未有过温度。
  德妃道:“她和贵妃是姐妹,倒是有几分相似。”
  贤妃干巴巴笑了两声:“咱们回去吧。”
  永寿宫中,虞夏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些胆怯。她害怕坐在上面的太后,太后让所有的宫女都出去了,荷雪与巧蕊都不在虞夏的身边。
  她又抿了一口水,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太后法令纹很深,双眸尖锐,看着就很刻薄。
  实际上,和几个月前相比,太后确实看起来更刻薄老迈了。她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觉,闭上眼睛,面前浮现的都是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的面容。
  曾经齐太后受到的荣宠数不胜数,几乎没有受过什么苦,更不用勾心斗角与后妃争斗,后妃再得宠,也得宠不过她,她想打杀哪个,随随便便就可以打杀了,先帝也不会怪她半分。那时齐家也风光,是百年来最风光的几年。
  以前越是风光,就衬得她现在越是悲凉。
  当初花开富贵,如今花瓣一点一点的枯萎凋谢,怎么浇灌,错过了那个季节,都难再浇灌回来了。
  虞夏抿着茶水,薄如蝉翼的茶盏边缘印着她淡淡的唇印,一点绯红的颜色,衬得她极为可爱。
  太后从宝座上下来,她穿着深紫牡丹纹锦绣宫衣,鬓发透着一抹银白,太后走到了虞夏的跟前:“你很紧张?”
  虞夏警惕的摇了摇头。
  太后从虞夏手中拿过青花茶碗,她手中捏着一方纯白的帕子,帕面轻轻擦过茶盏边缘一点绯红,帕上染了红色,茶盏被她放在了红木桌上。
  太后的声音冷酷威严:“哀家不吃人,你不必紧张。”
  虞夏手中也没有任何东西,她面色略有些苍白,冰白的颜色,衬得唇色极艳。
  太后年轻时也很娇艳,虽然比不上虞夏这般倾国难得,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从刘肆的身上,也能猜想出太后年轻的状况。
  她摸了摸虞夏的脸,虞夏的脸上并没有擦脂粉,细腻如玉,吹弹可破,虞夏不太适应被人这样捏着下巴,但她不敢反抗太后,太后给人很深的压迫感。
  齐太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哀家真是没想到,你还能醒来,刘肆那般对待你,你的气色还能养得这么好。”
  透过领口往下看去,能够看到虞夏肌肤上被凌虐出的印记,太后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可怜的孩子,想不想你的母亲?”
  虞夏手脚发凉,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太后道:“看到你在这边吃苦,哀家就想起刘肆,当年他被送去阑国,吃过的苦头,怕是不亚于你。”
  想到这些,太后并不觉得后悔,刘肆是她生的,她却希望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冷漠无情的怪物,只是觉得感慨。
  虞夏若不是个公主,她如果是个皇子,大概会像刘邈一样,被养得温润如玉,是个翩翩公子。齐太后当年若能生个公主,恐怕也会养成虞夏这样。
  虞夏不喜欢太后的眼神,从太后的身上,她看出了刘肆的身影,但是,刘肆人很好,太后看起来就很坏。
  她试图推开太后的手:“太后……”
  太后放开虞夏,坐在了虞夏的身侧:“哀家已经数月没有睡得安稳了。玉真,你在刘肆的身边,睡得很好?”
  虞夏没有说话。
  “他睡得好不好?”齐太后想起被刘肆害死的丈夫,被刘肆害死的儿子,无力感和恨意交织,“像他这样的人,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晚上都会睡得极好。”
  虞夏不知道齐太后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么多,但她能够感觉到,齐太后恨刘肆,十分憎恨,这种恨意不加掩饰,让她变得衰老,变得头发花白。
  齐太后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塞到了虞夏的手中:“哀家若是你,会在他入睡时,一刀刺入他的喉咙。”
  虞夏手指细嫩,指甲处泛着淡淡的粉,手腕上还有青紫痕迹,她被齐太后强硬的握住手,将这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虞夏头脑一片空白,这幅无措的模样,落在太后的眼中,只让太后觉得她可怜。
  她把匕首还给了太后:“不……我不会……”
  太后勾了勾唇:“哀家知道你不敢。懦弱的小东西。”
  她将匕首收回了袖中。刘肆提防齐家的人,提防得很,倘若太后能够杀掉刘肆,扶植一名宗室作为傀儡,她早就杀了。
  可惜她杀不成。
  刘肆要杀她,倒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为了皇位弑父弑兄不在少数,杀了母亲却是罕见。刘肆敢杀她,齐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虞夏不理解太后与刘肆之间的仇恨。太后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难怪刘肆要利用虞夏当棋子,虞夏长得足够美丽,能吸引后宫所有女人的妒火,关键柔弱好操纵,威逼利诱几句,打几巴掌,说几句狠话,就能让她恐惧,哪怕逼她自杀了,也能救回来继续利用。
  即便是这样,太后让虞夏去杀他,这个小东西还是不敢。
  这时,紫宸殿来了人。
  李大吉带着几个奴才过来,进来后,他对太后跪下了:“太后娘娘,陛下让皇后娘娘过去。”
  齐太后还记得几个月前刘肆强硬将虞夏拖到龙辇上,她勾了勾唇:“过去吧。”
  虞夏站了起来,她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对齐太后行了一礼。
  齐太后丝毫不避讳李大吉的存在,她道:“皇帝欺负你了,尽管来找哀家,哀家一直在这里。”
  虞夏僵硬的点了点头,离了太后压迫人的目光,她仍旧觉得浑身冰冷。
  被送到紫宸殿时,刘肆还在处理政事。
  看到虞夏面色苍白的可怜模样,刘肆皱了皱眉头:“太后说了什么?”
  虞夏扑入了刘肆的怀中。
  虽然刘肆和太后很像,但是,刘肆却是好的,不会让她有压迫感。
  她唇上胭脂蹭在了刘肆的月白衣领上,手臂软绵绵的搂住刘肆的肩膀。
  刘肆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乖,太后对你说了什么?她欺负你了?”
  虞夏摇了摇头:“我只是害怕她。”
  刘肆搂住她:“别怕,有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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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虞夏想起太后阴沉冷酷的面容, 又仰脸看了刘肆。
  刘肆的眉眼其实和齐太后有几分相似,两人是母子,最为相似的其实是这双凤眸, 都是狭长上挑,隐隐含着几分威严。
  想起太后的面孔, 脑海有些事情似乎在松动, 虞夏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痛苦的片段零星浮现。太后阴沉的面孔逐渐和刘肆的面容叠加在一起,然后……
  虞夏脑海中浮现男人低沉冷冽的话语:“玉真,你再胡闹下去, 朕将你扔出去喂狼。”
  这么熟悉的声音, 是刘肆说的吗?
  是他吗?
  虞夏咬了咬自己的唇瓣, 莹白贝齿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
  刘肆眸色渐深:“玉真?!玉真!”
  虞夏扶着自己的额头:“陛下,我头痛。”
  刘肆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好了,有朕在,朕让太医过来给你医治, 李大吉,快把孙常给叫来!公主,你没事的。太后对你说了什么?嗯?”
  虞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给我一把匕首, 让我杀你。”
  刘肆在她额间轻轻吻了吻:“你最喜爱朕,不会对朕做这样的事情。玉真, 对不对?”
  虞夏点了点头。
  她不会伤害刘肆的,不管做什么,虞夏都不会伤害刘肆。
  但她就是觉得难过, 压抑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虞夏给吞没了,虞夏觉得自己胸口一阵一阵绞痛,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要炸裂开了。
  那些空白几乎要崩裂开,一些流动的画面几乎要涌入虞夏的脑海。
  刘肆从袖中拿出了一只银色的铃铛,铃声清脆,如乐声一般动听。
  空旷的殿中,刘肆抱着虞夏在宝座上,他穿着月白锦袍,墨色狰狞的龙纹在锦袍之上,龙目圆睁,栩栩如生,宛若真龙。
  虞夏不经意的抬手打落了这只银色的铃铛。
  铃铛落在了殿上,紫宸殿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
  “叮铃铃”的声音沉闷了起来,虞夏轻声道:“陛下,我觉得你和她好像。”
  刘肆一手解去了虞夏的衣衫,他在虞夏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并不像,朕和她一点都不像。”
  其实刘肆并不渴望母爱,他也不喜别人说他和齐太后相似。哪怕两个人骨子里都同样冷血又残忍。
  他还是喜欢精致漂亮能带给他怦然心动感觉的虞夏,更喜欢去疼爱虞夏,而非要别人施舍爱意。
  虞夏看着刘肆:“你伤害过我吗?”
  “没有。”刘肆握着她纤瘦的腰肢,“傻公主,你是朕最喜欢的人,朕不会伤害你。”
  虞夏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在掌心十分轻盈,肌肤柔软细腻,宛若最娇柔的丝绸。
  刘肆衣领被她蹭了一片胭脂,她的唇瓣仍旧娇艳欲滴,刘肆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你觉得朕会伤害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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