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云月玺不过十岁左右,最是喜欢父母的时候,害怕父母不要自己,被逼着眼泪汪汪地发了誓。
之后,云如烟成了凌云望的救命恩人,云如烟瞧不上云月玺,经常在凌云望面前说她的坏话,导致凌云望每次见到云月玺,都会针对她,替救命恩人云如烟出气。
云月玺还和云如烟拜了同一个师尊,师尊是宗门第一剑修,也是当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一次,师尊屠杀魔族后归来,伤势太重晕倒在地,也没人知道,当时的云月玺见敬重的师尊有危险,便大着胆子替他传送灵力,师尊身上的灵力比云月玺多得多,云月玺差点活活被吸干。
同样的,这个功劳也被福运娃云如烟抢了去。父母拿断绝关系来威胁云月玺,年纪小的云月玺只能答应。
师尊越来越喜爱云如烟,在云如烟的影响下厌恶云月玺,整个宗门,也因为他们的态度开始讨厌云月玺,所有人都奚落云月玺是个废物,半点不如妹妹。
之后,在一次秘境探险中,云月玺被魔物抓住,她少年时,几次救人,之后都没得到好的调养,身体不好自然修习落后,云月玺不敌,被魔物活活吃掉。
而她曾经救过的凌云望、师尊……全都巴巴地护着云如烟。
云月玺接收完记忆,皱紧眉头,那个云如烟哪里有什么福运?她拥有的一切机缘、双重资源,全都是从原身云月玺那儿抢来的。
而云月玺的父母则趋炎附势,远近不分,他们和云如烟等联手,害了原身云月玺的一条命。
云月玺思考之际,一个白衣服的女子灵魂出现,对着云月玺盈盈一拜。
她想要云月玺替她重活一世,她在意父母亲情,结果白白搭了自己的命,她想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的。
云月玺收了她二世轮回,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等原身云月玺的灵魂不见了,云月玺这才开始调理内息。
她记得,在原身云月玺测灵根时,测灵石有异样的反应,虽然很微弱,但是检测灵根的家族使还是拿了更精细的测灵石给她,让她回家打坐后,再细测。
云月玺把测灵石带回去,她的父母正关心云如烟,听云如烟说她是单灵根后更是喜不自胜,连说以后要享福了。他们为了享更大的福,又想着云如烟是自带福运的女娃,干脆把云月玺手中的测灵石拿过去,再细细为云如烟测,要是测出更好的天资,他们岂不是更能享福?
果然,云如烟测出绝佳的媚骨体质,适合双修,更成了云月玺父母的掌心宠。
而之后云月玺再测,什么都没测出来,她就是普通的双灵根。等云月玺长大后,体质变杂,想测灵根就更复杂,她进宗门时测,也是普通的双灵根。
云月玺曾经就是修真者,这个世界的测灵石她虽然没接触过,但是这种探查灵根的不贵重的消耗类法宝,基本都是越用越废。
第一次用准,再用则不一定准。
云月玺闭上眼,好好调理内息,她曾经知道一个探查灵根的法门,现在正好用。
随着云月玺慢慢吐纳灵气,灵力在她身体里运转几个小周天,她的识海慢慢清晰……在识海一处非常不显眼的地方,云月玺看到了两道影子,一道是白色的水灵根,一道是绿色的木灵根……
巧的是,它们虽然只有针般粗细,但却是天灵根。
水木相辅相成,天灵根更是宝物,它能不断涤练灵根的纯度,壮大它……是能不断进化的灵根。
云月玺看完后,收了灵力,心底也为原来的云月玺悲哀。
她本来是万里挑一的修真天才,却因为趋炎附势的父母,被毁了一生。
云月玺抬起手,她的手苍白孱弱,一看便知这些年过得不好。这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云月玺长大,云如烟顺利成了凌云望、师尊的救命恩人,被人人钦羡,而云月玺修为低劣,被所有人视作废物欺辱的地步。
她错失了最好打根基的十年,之后要想恢复天灵根的威力,必须需要更多法宝、灵力以及历练。
云月玺正准备起身去找点药为自己疗伤,以免浪费现在不充裕的灵力时,房门被敲响。
一个中年女声放开了嗓门絮叨道:“月玺啊,快开门,为娘有话跟你说。你昨天救的那个老头儿,说要拿东西来感谢咱们。月玺,你看你这一身伤,为娘不忍心你到处奔波,就让如烟替你去领吧。你快给为娘说说,你是怎么救的那个老头儿,免得穿帮。”
云月玺微微皱眉。
原身的父母虽是金丹期,但是完全没有金丹期该有的眼界和气度,或许和他们的道有关。
第32章 被坑害而死的修真天才
云月玺从药箱里翻出金疮药瓶子, 药瓶子拿着空落落的,想必, 原身经常使用。
云月玺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手心上, 这些粉末有些粗糙, 粉质一点也不细, 可以看出质量并不好。云月玺并不嫌弃,她是个较为现实的修者, 信奉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饭,劣质金疮药也有劣质金疮药的用法,不必自怨自艾。
她小心翼翼地从手心蘸了些粉末, 抹到手臂上的伤口处——
这时, 门外的云母没听到她的回应,云母可不是有多大碗吃多少饭的人, 她恨不得把云月玺的碗都端到云如烟面前,云如烟吃饱了有出息,漏点给她就是她沾了光。
云母一直没听到云月玺的回应,不满之下, 直接拿令牌破了云月玺门上的禁制,跨进去便皱眉:“你这屋子里怎么一股血味儿?娘之前就给你说过,你一个女子要爱干净,老这副样子成什么体统。”
云月玺收了金疮药瓶子看向她, 云母是个中年美妇,否则也不会生出云月玺这么漂亮的女儿,只是她眼角总带着一股子市侩劲儿, 不像追求大道的修者,倒像是商妇。
“母亲,你为什么能随意进我屋子?”云月玺瞥向自己房门的禁制,看云母这个熟练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进来过多少次。
难怪,原身云月玺拿命出去做任务换的灵石、妖丹最后都保不住,全进了云如烟的口袋,原因便是有云母无时无刻不在窥伺着云月玺的好东西,想着补贴给福娃云如烟。
云月玺眼中涵盖淡淡的指责,她美目清醒,像一泓秋水,瞬间让云母觉得不自在起来。
云母心里火起:“我是你母亲,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我进一下你屋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母亲不只养了我。”云月玺道,“云如烟比我吃穿住用都好,母亲也会随便进她的屋子?云如烟愿意吗?”
云月玺想也知道,云如烟怎么会愿意。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有小秘密的时候,云如烟哪能让自己的隐私被窥探?
云母的脸上果然划过些许不自在,她暗想,云月玺也配跟云如烟比较吗?云如烟天生携带大气运,她连别人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唉,可惜了,她的亲女儿偏偏是没用的云月玺,不是能干的云如烟。
云母强硬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别什么都想着和如烟比,一来,你是姐姐,什么事都要让着妹妹。二来,如烟她有福命,你讨好她总没错。”
不等云月玺说话,云母就神神秘秘道:“你快给我说,那天你是怎么救那个老头子的?那个老头子看着修为不高,没想到他的兄长是铁云掌何无为,现在何无为要来感谢你,你身子不爽利,为娘给你做主,让如烟去给你奔波了啊,知道吗。”
云母的眼里都是兴奋的光,铁云掌何无为的家私丰富,这次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到时候如烟的修为又能精进了。
云月玺淡淡地给她泼了冷水:“母亲,女儿的身子没大碍,自己可以去见何仙长。”
云母一愣,继而冷了脸:“你的身体明明就是不好,月玺,为娘不要你去,也是关心你的身体,难道你就连娘的关心都不在乎了?要是你这样,以后你生再大的病,娘都不会来看你一眼了。”
云母说着,转过身子,竟做出生气的情态,等着身为女儿的云月玺去哄她。
云月玺没有动。自小到大,云母一直都是这样,她和云父不关心云月玺,缺乏父母亲情的云月玺就越渴望亲情,他们要逼迫云月玺让出什么东西时,都不用武力,只说一句爹娘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云月玺就会哇哇大哭,自责得揪成一团,认为自己伤了爹娘的心,无论爹娘要她让出什么,她都愿意,只求爹娘看看她。
因此,云母自认为摸透了蠢丫头云月玺的心,只要她稍稍露出点生气的神色,云月玺就又会屈服了。
云母背对着云月玺,美艳的脸上做出冷淡的表情,像是对云月玺已经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后的云月玺只道:“女儿生病,母亲不来看也是应当的,免得传染了母亲。”
她放下手里的金疮药,把云白色的袖子拉下来遮住伤痕累累的胳膊,准备出门去见铁云掌何无为,何无为来云家,以他的身份,必定是在前厅。
云月玺需要充沛的灵力来供养天灵根,何无为的谢礼,她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修道者与天争与人斗,云月玺绝对不可能让出属于自己的机缘。
云母等了一会儿,云月玺居然没来哄她?
这怎么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她一生气,云月玺不是得马上过来找她赔礼道歉,哭着说自己不该和妹妹抢东西吗?
云母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发觉云月玺走出去,她瞬间慌了神,可不能让云月玺去破坏属于如烟的机会。
云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云月玺的袖子:“你个不听话的死丫头,你走什么?娘说话你都不听了?”
她近乎执拗地说:“你受了伤,行动不便,不能去见何无为。”
云月玺看向自己的袖子:“母亲,女儿伤的是胳膊,不是腿。女儿行动无碍,何仙长的铁云掌在中南十二郡都颇有名声,女儿想着,和他这样的修者谈论几句话,必会对女儿的修为有所精益。”
云母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和何无为交好肯定有好处,所以,这样大的好处只有给了如烟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好处。
云母被云月玺今日的反抗弄得头疼,连慈爱都懒得伪装,厉声道:“不行!”
云月玺假装疑惑地望向她,云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差别太大,咳嗽一声:“月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气运最好的就是如烟,她有福运,这样好的机缘给你也是浪费,但是给如烟,如烟是有大造化的人,她好了,娘和你父亲才能好,你懂吗?”
云母几乎是苦口婆心地看着云月玺,如果是往日,她哪里会和云月玺说这么多。
“母亲,既然云如烟有气运,那么为什么不是她救的人?”云月玺道,“为什么非要来抢我的?”
云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今天的云月玺怎么就说不听呢,天下的机缘那么多,如烟纵然有大气运,但也不是样样占尽。这种小机缘是云月玺的,但是给她又没用,她是如烟的姐姐,说来说去,这机缘还是如烟的。
云母自以为自己想的没错,冷下脸:“娘和你说不清楚,反正,你现在立刻回去,前厅不是你去的地儿。如果你敢去……就别怪娘打你。”
她身上透露出属于金丹期修者的威严,云月玺如今还没筑基,当即就被震得倒退一步。
她从小没得到什么好的照料,为了抢夺资源,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病,得来的东西还全被云母拿给了云如烟,养伤也没好好养,所以身体孱弱,眼下还泛着青白,整个人都像没发育起来的小豆丁,只从五官、尤其是一对美目中,依稀可看出长开后的绝色。
云月玺被云母的威压震得嘴角流出一线血迹,喉咙里随之泛起腥甜。
云母看见她流血,皱了下眉,不觉得她自己过分,反倒觉得云月玺修为低微,太晦气。
云母冷冷道:“你给我回去。”
云月玺擦干嘴角的血,望向云母:“我要是回去了,谁告诉云如烟救人的细节?到时候要是穿帮了,母亲不嫌丢人吗?”
云母紧紧皱眉,她来找云月玺,就是为了让云月玺说出那天的过程。
当晚天黑,何无为的兄长据说是已经昏迷了,他只知道救人的那个小姑娘穿着云家的衣服,排查一番后,才锁定救命恩人在他们这一支。
只要云月玺说出当夜她怎么救的人,这个机缘就可以被如烟认下。
云母再度逼迫云月玺说出细节,云月玺道:“那晚我受的伤也很严重,一些细节记不清楚,不过,他的身上也受了伤,只要我看到,就会想起来。”
云母冷笑:“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想骗我?你好去前厅出风头?”
云月玺的五脏仍如同搅动一般,被云母的威压伤得不轻。
她的眼现在像秋水古潭,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小小年纪,却如同经历了许多事情。
云月玺声音沙哑:“以母亲的修为,如果我敢骗母亲,母亲难道不会打我吗?”
她抬眸,看向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只是因为她拒绝了把机缘让给云如烟的提议,她便用威压施加在自己身上。可想而知,要是云月玺做得更过分,这个母亲会怎样。
云母深深思索,良久道:“你倒也乖觉,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好,娘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姐姐得让着妹妹,这才是对咱们家都好的事情。你要是听话,娘也不至于罚你,现在去前厅吧,警醒点儿,别忘了规矩。”
云母一番恩威并施,原身的云月玺只是个真正的少女,修为又没她高,哪里拗得过她,才一次次被欺负,直到身死。
可惜,现在的云月玺对云母没有母女之情,心思也很坚定,云母的算盘注定打不响了。
前厅。
铁云掌何无为身份贵重,并着下云家的族长一起在前厅落座,何无为的兄长也在。
兄长修为低微,看起来已经是老年模样,何无为则仍然是中年之态。
云父的手旁就是云如烟,云如烟长得清秀可人,嘴角一直洋溢着笑容,眼睛扑棱地像良善的小鹿,让人一见就有好感。
她很美,像个无害纯洁的少女。
何无为和蔼道:“是令爱救了我的兄长?”
云父哈哈一笑,对云如烟道:“如烟,你来说。”
这种在贵人面前露脸的事,当然要如烟来。
云如烟眼睛一弯,露出脸颊旁两个小酒窝:“只是顺手而已,何伯伯不用挂碍。”
何无为点头,看向下云家的族长,也看向云父:“如此纯善,你们云家的女儿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