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杨瑾笑着点头,“孩子的大舅刚从空军飞行员大学毕业,小姨去年考上我们燕京大学;其实我妻子跟我同在七七年一同考上燕京大学,只是因为家庭原因没能上学。”
“怪不得你们能把孩子培养得这么好!”
刘校长就问:
“你们为什么没早些送杨梓恒上学呢?”
“其实我们也想过,但是孩子年纪不够,而且还没有北京户口……”
“户口算什么!
要是你们早些带孩子来学校,我早就收下了。
这么聪明的孩子可不多见!”
刘校长就说:
“我觉得杨梓恒没有必要跟着一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了,不如直接让他上二年级。”
可是梓恒才上学呀?
鲁盼儿拿不定主意,瞧向杨瑾。
他跳过级,一直是同学中年纪最小的。
事关儿子的学业,杨瑾也有些迟疑,“我和梓恒的情况不一样,我上学早,到了二年级才跳级。”
“原来你也跳过级?”
刘校长好奇地问。
“而且他也曾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鲁盼儿笑着说。
“杨瑾?”
刘校长拿出梓恒的报名表,上面有父母和亲属的名字,再看看对面的家长,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杨教授的儿子?”
“是……”
“杨教授的孙子,因为户口影响了上学?”
刘校长不可置信,“你去找校长,只要提你父母的名字,他一定会为你们办好户口的!”
“不用了,”杨瑾摇头,“我们已经继承了父母的财产和收藏,其余的还是要靠自己。”
刘校长就笑了,“靠你们自己也一定能行——梓恒就交给我吧。
你们放心,我从事教育几十年了,最喜欢聪明的学生,一定会用心培养。”
校长毕竟是教育方面的专家,杨瑾和鲁盼儿便都同意了校长的建议,梓恒直接从二年级开始学习。
“谢谢校长。”
夫妻俩儿很感谢。
校长便找出一套二年级的课本给了梓恒,“回家预习新课,明天就上二年级了,”又笑着鼓励他,“跳了一级,更要好好学习呀。”
“我知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家都笑了。
刘校长又看向梓嫣,“这是你们的小女儿吧?”
“对,今年四岁了。”
刘校长就低头笑问: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杨梓嫣。”
“杨梓嫣,你会从一数到十吗?”
“会。”
梓嫣从一数到十,又糯糯地说:
“我还会数到一百呢。”
“呀,真厉害!
那么,校长问你,二加二等于几?”
“四!”
梓嫣毫不犹豫地回答。
“五减一呢?”
十以内的加法梓嫣都能心算,但是减法却差上一点儿,于是她又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头,先数出五个,然后再数出一个,“也是四!”
“了不得,四岁就会算减法了!”
“哥哥教我的。”
“你们真是一对好兄妹呀!”
刘校长十分喜欢,打开抽屉,拿出两个红通通的大苹果,“校长奖励你们的。”
梓嫣抱着大红苹果,小脸笑得像一朵鲜花,“学校真好,再过两年,我也来上学,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必再等两年,明年开学的时候,你们就带梓嫣过来,我看看她适不适合提前上学。”
刘校长又嘱咐杨瑾和鲁盼儿,“不用再开介绍信了。”
出了学校,鲁盼儿开心地笑了,“我们梓恒可真行啊!
提前将妹妹上学的问题解决了。”
杨瑾将儿子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座椅上,“今天我们去庆祝一下,梓恒,想吃什么?”
“我想早点回家预习,”梓恒严肃地说:
“我要上二年级了呢。”
“哈哈哈!”
鲁盼儿笑了,将女儿放在自己的前车座上,“我们就早点回家吧,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第212章 揭开谜底
这一年的春节前, 杨瑾和鲁盼儿一连参加了两场婚礼。
钱进与王小霞、陈大为和他的南方女友宁雪雅不约而同在毕业一年后喜结连理。
同学们对钱进和王小霞都很熟悉, 顾铁山还在婚礼上惟妙惟肖地表演了钱进追王小霞患得患失的心情, 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可是到了宁雪萍和陈大为的婚礼,所有人都收敛多了,就是顾铁山也没有耍宝。
不只是因为同学们与宁雪雅才认识, 而是看到她后众人下意识地都文静起来。
宁雪雅人如其名,长得雪白雪白的, 细眉樱唇, 又安静又文雅。
娇小的她依在高大英俊, 又有点儿粗犷的陈大为身边,对比十分强烈,却十分和谐。
总之, 两对新人都非常般配, 大家也特别乐于见到同学们喜事临门。
钱进和陈大为都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宁雪雅和王晓霞也不小了,据说他们的长辈们都很着急了。
赶着假日办喜事, 同学们也能借机聚会一番。
陈大为带着宁雪雅给来宾敬酒后, 便过来与大家坐到一桌说话,一年没见面了, 着实想念。
又与顾铁山说起,“回家就忙着准备婚礼, 没空儿出门——明天我和雪雅去看赵新月和念念。”
赵新月不久前生了儿子, 因为当时顾铁山不在家中, 就起名叫顾念。
“新月也想你们呢。”
顾铁山笑着说:
“她出不了门, 就让我告诉你们,等结婚照片洗好了一定给她一张。”
“新月就是不肯听我的,一定要去电子厂,怀孕期间还一直在厂里工作,偏偏生孩子的时候你又不在家。”
章丽雯便向顾铁山说:
“过了年,你就又要走了——她还真是可怜呀!”
徐菲今天与章丽雯一起来的,又坐在一处,此时也说:
“新月果然太辛苦了。”
顾铁山去年九月被部队选送到高级陆军学校进修,寒假回家后,还要继续回军校学习,闻言点头承认,“对妻子,对孩子,我确实亏欠很多。”
“你也不必担心,顾伯伯和顾伯母把新月和孩子照顾得特别好,现在新月和小念念都白白胖胖的。”
鲁盼儿笑着开解,“新月的父母都赞不绝口呢。”
因为赵新月在以为顾铁山瘫痪的时候嫁给了他,顾家人对她都特别尊重和关心。
“我爸爸妈妈对新月比对我都好!”
顾铁山也笑了。
可章丽雯依旧皱着眉毛,“新月产假过后怎么办呢?
你们家离电子厂太远了。”
“是啊,还是丽雯有福气,自从生了孩子就没有上过班。”
徐菲赶紧跟着说。
鲁盼儿有些奇怪,今天徐菲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章丽雯说什么,她都赞成,过去她可是支持新月到电子厂上班的呀。
章丽雯却很习惯的样子,“我就说赵新月当时应该去部队家属厂……”
徐菲再三点头,“不错,不错……”
鲁盼儿才要说话,就见陈大为用力拍着顾铁山的肩膀,大声地说:
“部队送你去进修,是重点培养你,你可一定要好好干,我们同学中现在你的职位最高了!”
“其实我们家周华也还行……”
周华是后勤处的处长,职位的确不低了,可是他却是靠老丈人才被提拔的,而且论起年纪,他又比同学们都大上几岁。
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他。
徐菲已经笑着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周处长也是年轻有为呢。”
陈大为便问:
“今天周处长怎么没陪你过来?”
以前自己去哪儿,周华一定陪着的,但最近他却有些变了,今天更是怎么说什么也不肯听自己的来参加婚礼,章丽雯心情其实不大好,被陈大为问到了却只能替他遮掩,“他工作忙。”
偏偏钱进问:
“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他是处长,放假也有许多事要做的。”
宁雪雅觉出什么,便笑着说:
“在我们家,有时一年也见不到一场雪,大家都特别盼着下雪。
这次回北京,下火车的时候满天都是雪花,真是美极了。”
大家都问:
“你从南方过来,是不是觉得北京太冷了?”
“其实还好了,外面冷了些,可屋子里好暖和!”
宁雪雅又笑,“就是空气太干燥了。”
又拿出丝绸手绢分送给大家。
绣着花的丝绸手绢美极了,鲁盼儿突然想到,如果能买一些丝绸做成蝙蝠衫或者裙子,效果一定很好。
虽然霓裳羽衣店毛衫的生意不错,但她觉得过于单一,最近一直试着增加新品种:
但棉布需要布票,不能大批买;化纤面料只能用于不多的款式,倒是丝绸,非常合适。
于是鲁盼儿找了个机会问宁雪雅,“这是你们厂的丝绸吗?
太漂亮了。”
“是呀,这里面还有几个图案是陈大为和我设计的呢。”
“我开了一家服装店,想买些丝绸做衣服,可以去你们厂吗?”
“这些产品是发给职工的福利,厂里生产的丝绸全部直接供应商场,不对外销售。”
宁雪雅从小在苏州长大,家人都是做丝绸行业的,对这行特别了解,笑着建议,“你可以到私营工厂买,他们经营很灵活的。”
然后她又想了起来,“你去苏州买丝绸倒没什么,不过运回来却很麻烦,不如找我堂弟吧。
我堂叔家在苏州开了间小厂,专门生产丝绸,堂弟在北京开店销售,在秀水街很有名气。”
“太好了,”鲁盼儿不想能得到这么有用的消息,高兴地说:
“请你帮我介绍一下你堂弟吧。”
宁雪雅在北京结婚,她的堂弟就在北京开店,自然会来的。
“他生意特别忙,没时间过来参加婚礼。”
宁雪雅告诉鲁盼儿一个地址,“我堂弟叫宁林,你过去提我的名就行。”
鲁盼儿晚上回家便问杨瑾,“去秀水街怎么坐车?”
“秀水街?”
杨瑾在北京出生,“我没听过这条街。”
“是一个新兴起的商业区,宁雪雅的表弟就在那边开店。”
鲁盼儿倒是听过,似乎那里卖衣服的很多,不过也不很详细。
“原来在建国门外,长安街延长线上——那里过去是使馆区。”
杨瑾查了地图,又找到公交车线路,“北京这几年发展太快了,公交线路也变了许多,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做你的课题吧,鲁老板自己能行的!”
年前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但鲁盼儿还是先去了秀水街。
按杨瑾查到的线路坐车,还挺顺利的,可一下车,鲁老板就被惊呆了,再没想正月没过完,秀水街就能有这么多人!
眼前到处是外国人、中国人、男人、女人……
耳边尽是全国各地的口音、生硬的汉语、英语、俄语,还有听不出来的语言……
再看街道两旁低矮的小平房,一间挨着一间,每间都不大,就连铺子上面的匾也都很简陋,可挡不住五花八门的服装热热闹闹地在各家门外招摇——冬天的厚棉袄、夏季的汗衫、红红绿绿的旗袍、绣着大花的绸缎小袄……
林林总总,让人目不暇接。
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呀!
鲁盼儿不急着找人,先逛了起来。
才逛了十几间铺子,鲁盼儿就已经决定,霓裳羽衣要是在秀水街开个分店!
这里的生意差不了!
分店怎么开呢?
心里正在盘算,就见面前店门前招呼顾客的人正是赵老板,“还真巧呀。”
赵老板也笑着点头,“是巧,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鲁盼儿看着铺子上的匾,“原来美丽服装店搬到了这里。”
当初王玉楠闹了一场,将自家的房子收了回去。
赵老板腾出房子后,就没能在磁器口再租到房。
磁器口街道的人家都知道了赵老板一直欠着房租,谁还愿意把房租他呢?
赵老板也就不知去了哪里。
今天鲁盼儿才算揭开了谜底。
不料,赵老板摇头一笑,“我们并不只有一家店,这里的铺子早就开了,一直是我爱人守着。
至于磁器口的裁剪机,已经搬到了别处。”
鲁盼儿这时才明白,原来赵老板并不只向自己瞒着裁剪机的消息,他还从没透露过秀水街一个字!
其实这些事早有端倪,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裁剪机一次能裁一百件衣服,每日不停地裁衣,磁器口的小店怎么能都卖得掉?
还有,赵老板在美丽服装店的时候并不多,他爱人更是一次没过去,自然是另有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