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又被堵得没话说,时隔几年回国,她果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是,还有一个杀手锏,“如果鲁老板不肯撤诉,我就会开始反击了。
要知道,舆论并不只掌握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这次事件还涉及到了马丽丽,确切地说,如果没有马丽丽在背后撑腰,她未必敢做得这么过分。
所以,出了事,马丽丽也不会置之不理,她认识许多大老板,可是很有能量的。
“随便你。”
“你与宁林之间,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一件件地发表在报纸上,一定会吸引很多读者的吧?”
“我们不会撤诉。”
鲁盼儿郑重告诉陈媛,又提醒道:
“造谣也是犯法的。”
比起抄袭,诽谤更难认定,陈媛一扬头,“既然这样,我们就走着瞧吧。”
没两天,铺天盖地的报道便出来了,许多街头小报都刊登了北京一位女富商与丝绸供应商关系非同寻常,也是为此她才走向成功,虽然没提名字,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鲁盼儿。
当然,他们不只在这方面造谣,还将鲁盼儿形容得刻薄、小气、不讲道理,也是因为如此,霓裳羽衣的员工才会满怀仇恨地将设计图偷是出来卖。
于是,买到图纸的陈媛和提前穿着礼服露面的马丽丽就都成了受害者——她们只是花钱买了设计图,根本不知道是偷的。
霓裳羽衣立即追加了诉讼,不只要求陈媛就新款服装事件道歉和赔偿,还要为散播谣言付出代价。
鲁盼儿没有直接出面反驳谣言,有些事不是越辩越清的,尤其是涉及到男女关系,大家相信的往往是最离谱的说法。
做了这么多年女富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见识过,世上总有陈媛这样不要脸的。
没想到,鲁盼儿没发声,却已经有人主动出来帮她了。
霓裳羽衣接到政府部门的一笔大订单,为参加国际化会议的官员们订一批有中国传统风格的服装。
这批服装的经济效益自不必说,只舆论上的影响就一下子压过所有喧嚣的小报。
报纸、电视轮番采访报导,鲁盼儿获得的奖项、取得的成绩,对这一次订单的设计理念都被记者们一次又一次地呈现给读者观众们,与订单相关的所有事项也都成了热门,服装的选料、加工工厂、刺绣工人……
毕竟是国际化的会议,展示中国人的形像,这是什么层次?
多少小报也没法儿比。
鲁盼儿与会务组沟通服装设计思路后,顺路拜访王晓霞,“我一猜就是你的手笔,多谢了!”
虽然已经升任为厅长,可王晓霞的办公室还与过去布置得相差无几,办公桌之外就是几个硕大的书柜,摆得满满的书籍,她就在淡淡的书香气中笑了,“这个活动的服装原本也要找你,毕竟是获过国际大奖的设计师,世界时装中心时常展示你的作品,代表着国内最高水平——这都是大家的共识了。
我所起的作用,只是使进程加快一步,正好在这时候宣传出去。”
“你只轻描淡写,可于我就是大事。”
鲁盼儿并不把陈媛放在眼里,也相信假的永远也做不成真的,但是那些污蔑,总还是让她心里不快。
“陈媛实在太过了,做生意有竞争没什么,抄袭就不应该了,她还向人泼污水。”
王晓霞摇摇头,算起来陈媛是钱进的表妹,当年她之所以能到霓裳羽衣也因这层关系,“钱进找过去骂了她,婆婆平时很护娘家人,这一次也跟舅舅、舅妈他们生了一场气,又说对不起你呢。”
“这事跟你们哪里有什么关系?
陈媛年纪跟我们相仿,经历的也不少了,总该为自己负责。”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只是陈媛一个人搅起来的,她没有足够的能力,”王晓霞提醒鲁盼儿,“她自称在美国学习服装设计,可我们从没见过相关的证明;还有,彼得其实也不过是平常的美国人,没有多少财产……”
先前陈媛曾将抄袭的责任推给马丽丽,后来在谣言中却又将马丽丽变得无辜而不知情。
鲁盼儿那时便意识到了,马丽丽和她后面的人是陈媛的同盟和支持者。
他们各取所需,陈媛借助他向自己发起舆论攻势,而他帮马丽丽脱去所有的错误。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鲁盼儿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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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睚眦必报
对于王晓霞, 鲁盼儿一向佩服, “你真聪明,对生意场上的事完全不知情, 却能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简单将刘南与马丽丽之间的矛盾、马丽丽与李老板的关系说了一下,“最近李老板做股票大赚特赚, 冲冠一怒为红颜,砸了不少钱给帮她们跟我打官司。”
“你既然说我聪明, 我就再预言一次,这场官司你一定会赢。”
王晓霞笑着说。
“我也觉得自己会赢, 毕竟我是正义的一方,证据也准备得非常充足。”
“正义必将胜利, 但我觉得他们最大的错误是低估了你。”
鲁盼儿一向行事低调,那些浮躁的人便都看不透,只当她好对付。
事实上,这位十几岁就能独立撑起家业,一手创立霓裳羽衣, 又能获得国际大奖的女子比他们想像的还要聪明,还要能干,王晓霞赞许地道:
“只说将图纸公证,谁又能想得到?”
服装抄袭的官司最难打,陈媛最开始有恃无恐就是以为取证困难, 没想到鲁盼儿提前在律师处公证保存设计图纸, 让她处于十分不利的位置, 才不得不打舆论战, “当时只想着有备无患,没想到就用上了。
“所以,我从没担心过你。”
王晓霞笑着将一张报纸打开,“刚读了记者对杨瑾的采访,很喜欢他说的一句话。”
一位采访自己的记者,提出了对家人的采访,杨瑾破例答应了,不过他们交谈时,鲁盼儿并没有在场,“已经见报了?”
也凑过去看。
“我的妻子是农家的长女,懂事能干,很小就担起了家事……
她是好妻子,好母亲,好姐姐……
我觉得最幸运的是,她遇到了这个大时代,使得她卓越的天赋没有被埋没,而是在大时代中尽情地发挥,成为时尚界的弄潮儿……”
鲁盼儿读着,“这句话我最喜欢!”
真是说到了她的心里面。
“对,‘大时代’这个词,他用的特别好,我们都很幸运,遇到了这个大时代。”
王晓霞和杨瑾从来都是互相欣赏的,鲁盼儿一点儿也不嫉妒,笑嘻嘻地说:
“你们俩儿一个从政,一个搞研究,可观点总是一致的。”
“不只我们俩儿,你这个经商的,不也一样赞同?”
“还有钱进、顾铁军、赵新月……
他们应该都同意。”
“原来我还担心你,怕你不开心,但现在想来,有杨瑾对你的理解,陈媛并没有多惹你生气吧?”
自从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后,杨瑾对自己更加体贴,只怕自己受了委屈,事事哄着自己,鲁盼儿也放任自己,恃宠生娇,比如昨晚,她画过了图,扔下笔动都没动,是他背着自己回卧室的……
“嗯,不算很生气啦。”
鲁盼儿脸上有些发烧,担心被机敏的晓霞看出来,赶紧站起身,“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最近事情不少呢。”
说着挥挥手走了。
张宁正在霓裳羽衣等候,见了鲁盼儿便笑着迎了过来,“你可真是大忙人,我已经来了三次,都没见到。
今天我八点就过来,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有什么急事吗?”
鲁盼儿笑着请她坐下,让人送了茶,“怎么不打电话?”
“还是见面说话方便,”张宁见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放下茶杯气鼓鼓地说:
“最近有几份报纸,我看了都要气死了,不知是谁污蔑你!
明明你一直跟我们江南丝绸合作的,哪里有什么关系不正常的供应商?”
“一定是丽莎陈想把水搅浑,逃过抄袭的官司!”
“还有马丽丽,也不是好人!”
张宁噼里啪啦地说着,“现在她搭上了李老板,花钱如流水,到处参加活动,自以为是国内排名第一的舞蹈家了——也不知刘南为什么退出演艺界,倒让这个小人猖狂起来了!”
张宁丝毫没想到宁林可能是报导中提到的供应商,她认识宁林时,就知道他就把鲁老板当成最主要的竞争对手,直到现在还卯足了劲儿跟鲁老板比呢。
这么多年,夫妻俩虽说不够卿卿我我,但总归心往一用,劲儿往一处使,努力多挣钱。
何况,宁林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鲁盼儿更是正派人。
“你放心,我已经替你在秀水街,还有许多老朋友跟关都解释过了。”
张宁骂过了陈媛和马丽丽,又热情地说:
“你别担心,我出面解释,大家都特别相信。”
张宁的帮助又与王晓霞不一样,是有目的的,鲁盼儿已经猜到了,可她一样感谢,“真是麻烦你了。”
“这次的官司,你一定会赢的!
毕竟国际会议已经确定你做设计师了呀!”
张宁一向是急性子,铺垫了这么久再忍不住说到正题,“你设计的服装一定要用丝绸面料呀!”
“今天与会务组商议后,已经决定选用丝绸面料了,”会议服装一直很受瞩目,消息就会发布出去,鲁盼儿不需要保密,“毕竟中国是丝绸的故乡……”
“那你可一定要选江南丝绸呀!
你知道的,我们家的丝绸一向是最好的,从选茧到加工,没有一步不用心。
我们又合作十几年了,一向比别人家的关系都好得多……
先前的盛唐也是用的我们家的料子呢!”
“这一次,只要你选了我们家的料子,”张宁势在必得,“我只收一半的价!”
为了这次的服装,供应商已经挣破头了,找上门来的不在少数,又许下了许多好外。
不过,鲁盼儿最重视的服装效果,江南丝绸的料子用得习惯了,质量也有保障,“还是过去的规矩,先送样品吧……”
送走张宁,鲁盼儿谢绝了其余的客人,打开报纸找到在王晓霞那里看到的那张,又从头到晚细读一回。
读到杨瑾对自己的评价,溢美之词并不泛滥,每一句都恰到好处,深入心田。
鲁盼儿无声地笑了,拿起笔流畅地画出了设计图。
国际会议开幕了,富有民族特色的服装得到了广泛的认同,鲁盼儿和霓裳羽衣名利双收。
前些时候的小报消息早就销声匿迹了,抄袭官司也打赢了。
抄袭者声名扫地,还要承担经济赔偿。
小娟因为能力有限,巨额的赔偿金根本没有能力拿出来,鲁盼儿也不指望收回,挂在帐上用来警示;至于陈媛,她的工厂和资产都被查封发卖,正好抵了赔偿金,鲁盼儿收到后直接发了奖金,让参与案件和设计青花龙纹礼服的员工都所获颇丰,她一向不亏待用心工作的手下。
这时家里又有一件喜事,丰收终于要结婚了。
新娘叫王婷婷,是丰收老师的女儿,也是他的学妹,爱上了时常与父亲一起做课题的师兄,老师一家也都喜欢老实、勤奋的丰收。
鲁盼儿打算在家里为他们办婚礼,顺便请未来的亲家到北京见见面,陪他们游玩一番,不料因为他们的课题时间太紧,抽不出时间过来。
好在正是假期里,这边几家人便带着孩子们一起过去了。
到了南方与其说是参加婚礼,倒不如称为参观计算机中心。
国内最先进的计算机与家用的电脑完全不同,梓恒最痴迷,整天跟在小舅身边,简直成了研究室的编外人员了。
梓嫣、小凯、小旋,还有丰美的女儿韩宁馨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
婚礼诸事早由亲家母王婶儿准备好了,鲁盼儿很是过意不去,“丰收真不太懂事,应该早些通知我,由我过来一起张罗。”
王婶儿便笑着说:
“他们课题组的人都这样,都是我家的老头子带的头,他跟女儿女婿还有一群学生们整天守在实验室里,连吃饭都要忘记了,别的事更顾不上。
这一次若不是我生气了,他们还想把婚期延后呢。”
鲁丰收的姐姐过来,一见面就给了弟弟和未来的弟妹五万元钱,加上舅舅、哥哥和妹妹们送的,一共近十万元。
老头子和两个孩子都不放在心上,可操心家事的老太太却特别高兴,过日子嘛,哪里能离得开钱呢?
先前以为鲁丰收是个孤儿,女儿将来的日子不富裕,王婶儿拿出了家里的积蓄贴补独生女儿,如今两个孩子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能解决好多现实问题呢,当娘的也就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孰不知鲁盼儿的感觉也差不多,见了丰收对象的家人,知道他们对丰收的喜欢和关照,早放下了心,一力支持王婶儿,“丰收的双胞胎妹妹早就结婚了,现在已经有了孩子,四个兄弟姐妹只有他一个人单着,偏偏离得又远,我们家人都替他着急呢。”
“对,课题一辈子做不完,再不结婚,他们年纪都大了!
所以我定的日子,借着放寒假期间赶紧办了婚礼!”
参加过婚礼,大家又在附近游玩了几天,回程的火车上,鲁盼儿接到了宁林的电话,“陈媛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鲁盼儿听他语气间很不高兴,竟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好在她心情不错,便好心安慰,“事情已经解决,你不必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