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不是一片红哦
赵清晏丝毫没生气,反而起来拍拍衣角走到门口去锁门,一个错误她可不会犯第二遍。
等她走回来的时候,床上那人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对她防备的很。
摇头失笑,赵清晏回身轻手轻脚的搬起梳妆台前的凳子,然后挪到床边自己坐下。
“别这么防备,我可不是为那事来找你的,我是真的想你了,想见你的那种想。”
褚安看着眼前的女人,瞧她淡定的坐在那,就知道一时半会是没法把人赶不走的,横眼撇嘴道:“巧言令色。”
他现在拿捏不好自己到底对赵清晏是什么感觉,喜欢她吗?那是不可能的,想嫁给她?那更是无从说起。
褚安觉得自己对赵清晏产生了种奇怪的感激之情,感谢她在自己绝望的时候把他拉出深渊,没有让他彻底失去活着的希望。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什么吗?那他就不知道了。
他回去之后将面临的事情太多,让他无心去思考这些琐事。
“今日见后,我希望你能快些离开,无论你是真喜欢,还是假情谊都不要紧……不要惦念我了,我们两个不合适。”
赵清晏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这么说这么说,还是因为怕被你母皇查出来危及到我性命才这样的?”
她过来爬窗看他,可不是过来听什么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两个人不合适之类的鬼话。
只要她想,只要褚安愿意,没人能阻拦她们两个的事。
被问话的人本想说不喜欢她,以便绝了赵清晏的念想把她彻底赶走,可被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褚安心慌的厉害,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若是说错话,就会错失很重要的东西。
最终他还是别过脸去,“我,我也不知道,你若留下,会很危险……”
赵清晏听到他蚊子一样的声音,满眼满心都是欢喜,不说不喜欢她,还担心她的危险,这可不就是很喜欢嘛!
她激动的隔着被子扯住他,“褚安,你若是不喜欢我,必定不会为我考虑的,只是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罢了。”
“我给你时间,你总能想清楚,姓徐那厮我不放心她,我得看着你回王城才能走,别担心,我这次带了不少保护的人,不会有危险的。”
褚安被她说的更心乱,喜欢她?他不能肯定也不愿否认。
不想再纠结这个一时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他转而问道:“你……到底什么身份?”
这么自信不会有危险,还说有不少人保护,赵清晏的身份仿佛与他之前所想的有很大出入。
她的身份?赵清晏摇头笑道:“别多想,我只是某个小国的世女,家里比旁人多些权利和钱财罢了。”
离她夺回皇位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和褚安说这些毫无益处,更何况就算她说了,估计他也不会相信的。
“你就打算这般让为妻坐在板凳上守你一宿吗?”说那些没用的作何,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她这几天睡觉都睡不好,一直想抱着他呢。
褚安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到这来,这家伙还敢称为妻!他又裹了两下被子才瞪眼说道:“什么为妻?你再敢乱说试试!”
赵清晏看着张牙舞爪的褚安,她觉得自己爱好似乎有些独特,就喜欢看他生气瞪眼的模样,“试试就试试,看你能耐为妻何?”
“你!”褚安气的不行,怎么会有这般无赖的女子,他还真想把徐筠喊回来把这人扔出去,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他生气的很,但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气呼呼的挪着被子转过身去背对她,眼不见心不烦。
他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有多可爱,赵清晏瞧着他扭过去之后空出来的地方,顺理成章的躺了过去。
她得意的踢掉鞋子,顺手就是把人一捞,隔着被子也能把盘腿藏被里的人抱的正正好好。
此时他坐着,她侧躺从背后抱他,褚安一低头看那躺在自己腿边枕头上的脑袋,想都没想就是伸手轻拍了一下,“你勒的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赵清晏应声松开些力道,随手扯着被子说道:“这不是怕你跑吗?”
等褚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像剥橘子一样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然后随手一扬,俩人就裹进一个被窝里去了。
这期间自然没少得挣扎,左右他是不会立刻就安静的。
“你松开我!你还乱来!”说什么不是为那事,现在才说几句话,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赵清晏一手控制着他,另一只手去扯自己的外袍,在被窝里穿个外衣睡觉太累了。
褚安那厮说话一直压低声音,尽管是生气的话,可对她来讲却毫无威慑。
“我就抱抱不乱来。”
她稍微拉开点两人的距离,把自己的外袍从被窝里扔出去,那边褚安就借机用双手抵着她不让靠近。
嗯……她家小刺猬似乎变聪明了点,知道抓紧时机抵抗她了。
“我说到做到,何曾骗过你嘛?”赵清晏挑眉问话,眼神在他脸上转了两圈便随意看去,然后就落在他因挣扎而散开的亵衣里……
肩上那几朵红梅格外好看,不愧是她的杰作,这几天都没消下去,让他一直带着她的印记。
褚安也注意到她的眼神,气的想伸手把衣服扯上不让看,可又想自己去扯衣服,必定会让对方钻了空子趁机欺负他,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他沉着脸怪道:“都是你,怎么还有咬人的毛病?我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怕被人见到!”
他那天除了快意就是迷糊,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只记得她千般温柔百般爱惜,不记得她曾咬过人。
可如今却无从解释身上的红印,只好想着,应是那时候他感觉不到痛才没察觉的。
听褚安这么说,赵清晏顿时就笑了,随手轻抚下某个印记,眯眼道:“傻孩子,我若咬了你,这留下的应是牙印儿,可不是一片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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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依旧一脸懵懂的模样, 赵清晏摇头失笑, 觉得自己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连这都不知道,真的好纯啊。
双手抵着她,以为就可以防止她靠近吗?小刺猬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赵清晏回过手来轻轻一抓, 把他两个手腕都攥在手里,随意摆了个让他不难受的方向放着, 人随后已欺身而上。
“我来教你那红印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褚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又来‘咬’自己, 可却没有预想中的痛, 反而是一种熟悉有陌生的酥麻。
“呜不不,我不用你教……我不想知道了。”他一时间被这感觉冲昏头脑, 眼泪都不自觉的在眼眶打转,无力的推着她。
这感觉头一次这么清晰的呈现,没有一点粗暴,也不存在其它东西的催化, 没有任何加持之下, 他依旧会因她而意动。
赵清晏只想和他开个玩笑, 所以就留下个小小的印子便松开了, 可没想到只是亲一下而已,人就又是要马上哭出来的模样。
明明是只没事就啄人的小公鸡, 又是只没事就露出所有尖锐的小刺猬, 可他咋就这么爱哭呢。
刚想道歉的她,就见褚安已经吸着气把眼泪收回去了。
“……”
褚安脸红红的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新出现的红印, 再思及自己满身的印子,瞬间就回想起前几天的画面,遂别过脸去不看她。
赵清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我不欺负你了,可千万别哭啊,不然眼睛哭肿可就不好看了。”
这是眼睛的事吗?褚安记得自己随处都有那样的印子,她,她太不知羞了!他不要和她说话呢!
这人没反应,她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两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跟你闹着玩来着,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以后姓徐的防备会更加森严,我能来偷偷看你的机会就不多了……”
赵清晏是个心里有谱的,知道自己来一回,还算能勉强过关,可若是再来第二次,这边有了防备,就没那么容易。
再者说,褚安的名誉要紧,徐筠没带走村长母女,想必是不愿把没确定的事生张出去,也是在爱惜褚安的名声,所以她更不能在这上面掉链子。
褚安甭管是心慌慌,还是心乱乱,其实跟本就没和她生气,如今听她这么有诚意的道歉,心中多少是有些松动的。
他磨蹭着转过头来,和她面对面躺着,然后喏喏的说到:“其实我没哭,就是刚才那感觉太奇怪了,眼泪是自己冒出来的……”
这点他敢肯定,眼泪真的是自己冒出来的,就像他那天脱力之后也会不由自主的掉出几滴泪一样。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理泪水,赵清晏恍然大悟,然后正好看见他认真思考去描述那感觉的模样,不自觉看的出神,心叹真好看,好想睡……
若是褚安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之后,肯定会毫不犹豫再把她踹下去,真是何时也改不掉浑贼的本质!
可惜赵清晏并不会直接说出来,反而一脸的坦荡,“没事,有些人眼睛见了风就会流泪,是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
嗯,褚安红着眼圈的模样既可怜又勾人,是不可多得的风景呢,她若是如实解释给他听,他下回保证会找个布条蒙上眼睛不让她看的。
不过也不知俩人的下回要多久才行,她现在展望一下,遥遥无期啊!
“真的吗?”褚安看着她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好像没有说假话,可他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又认为赵清晏绝不会这么诚实。
赵清晏再次点头,胳膊一挥就搭在他的肩上,然后捞起被子,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睡觉睡觉,你坐马车我骑马,这两样都颠得很,咱还是好好休息吧。”
前几天刚经历那样的事,他那肯定还没恢复好,她怎么忍心再让他遭罪,还是自己忍着些罢,又不是非要不可。
褚安见她真的不胡乱动手动脚,才放下心来,他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又想起件重要的事。
“明日你可要早些起来,趁她们没发现你之前就走。”
赵清晏微微抬头在他侧脸吧唧亲了一口,才又躺下答应道:“好,我不会忘的,快休息吧。”
——
俩人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赵清晏迷迷糊糊的听见人敲门,才意识到自己是睡过头了。
她赶忙推醒身边的褚安,就套上自己的袍子躲到床底下去。
幸亏今天那多疑的徐筠没过来,就来了两个日常照顾的侍人,他们伺候褚安洗漱之后,稍微收拾一番便伴着他下去用餐。
赵清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从底下出来。
大白天的,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从窗户走都太过显眼,她只好装作客栈里的客人,找了个没人的时间从褚安屋里出去。
所幸不管是徐筠,还是旁的什么人,都没见过她,所以就算她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也不会产生丝毫怀疑。
周狐早已在外面等的焦急,陛下说她一早就出来,可她左等也不来,右等不见人,心里实在慌的一批,只好来客栈门前盯着。
“阿姐,您可算出来了,可把我急坏了。”在大街上未免暴露,赵清晏不允许她直呼称谓,只可以阿姐阿妹相论。
赵清晏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急,除了今天早上躲床底有点丢脸之外,她心情好的不得了,“别慌,不会有事的。”
周狐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赵清晏身上,所以就能注意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阿姐,你这衣裳上怎么沾了这么多尘土?我来帮您擦下去吧。”
被问及此,赵清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那客栈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有灰尘,我一直注意着,却还不小心蹭到了些。”
不过周狐心思全都在她的衣裳上,可没功夫观察她的表情,也就错过了没看见。
两人回到昨日驻扎的地点没多久,徐筠的人马就又启程开始赶路。
芙蕖不是个大地方,南北之间最多也就相距千里,从南方到东方距离会更近一些,所以在又行进三天之后,一大队人马,和后面跟着的小尾巴,就都到了芙蕖国王城。
去和亲的福宁长皇子的送亲队伍在边境遇到了土匪,这事别的地方不知道,但王城的人,基本上是都知道这事的。
毕竟能住在整个芙蕖国的中心,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关系深厚,盘根错节,所以有些皇宫中的秘密根本就不算是秘密。
更何况贵君叛国,女皇对治下约束力没有以前强,消息早晚都会传出去。
“殿下,已经到了,请您下车。”
皇宫中不可骑马,除了女皇以外的人不可在宫中坐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褚安从善如流的下车而行。
徐筠把人送到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本想着直接转身就走,可接人的大宫女却将她叫住,说是女皇让她去一起汇报沿路情况。
褚安没在意这些,而是目光复杂的看向四周,只是离开这皇宫半月而已,他却感觉恍如隔世。
这期间经历了太多,让他心智一瞬间成长不少,再来看周遭所有,已与之前大不相同。
“大殿下请。”回神间已经行到养心殿门前,大宫女也已掀开了门帘。
褚安颔首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在大宫女惊诧的目光中淡然的走了进去,徐筠紧跟其后。
他刚进去,就和两个匆匆离开的大臣擦肩而过。
芙蕖国女皇褚春华已经闭着眼睛静默的躺在太师椅上,看上去十分疲惫,比半月前告别时老了好几岁,可见贵君叛国和狄国的进犯对她来讲多烦忧。
褚安蹲下随手捡起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整理好之后摞成一摞放在桌案上,才跪倒在地:“母皇,儿子回来了。”
褚春华疲惫的睁开眼,挥了挥手叫两人站起来说话,“回来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也不负朕予你福宁的封号。”
“是。”褚安憋了一肚子的话,却都没说出口,母皇这次说话太给他距离感了,让他无法把心里的委屈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