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大佬的白月光——诗换花
时间:2020-05-23 10:11:03

  她还注意到,当她站在桥上时,远处的宴岑也即刻站起身来,眼都不眨地定定望着她。
  不过他除了看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
  摄影师咔咔拍了好几张,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容初终于松出口气。她撑着男模的肩膀,小心翼翼地从桥栏上下来。眼看就快落地,身前的白发男模突然前移,伸着手朝他的助理去了。
  容初慌了神,眼前也突然白茫茫一片,视觉失灵——打光师在收反光板,板子居然不小心闪到了她的眼睛。
  容初下意识想抓手边的栏杆,只听见脚底轻微“咔”地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不受控地仰面倒了下去。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完了!
  容初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噗通掉进了水里。
  她怕水, 平时不止一次地设想过要是掉水里该怎么办。可现在她预备的那些什么憋气大法, 踩水技巧根本一点没用。
  她甚至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迅速被水波包围。窒息带来巨大的恐惧感,她什么也看不见。下意识想呼喊, 可一张口,更加汹涌的冷水就灌了进来……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容初很快就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 感觉不到江水的涌动和冷意, 也没有想要求救的意识了。
  她听见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她, 却又不确定喊的是不是她。初榕……
  初榕是谁?
  她好像又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她还听见有人在争吵: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们不要过来!”
  “我们分开吧!宴岑,我信错你了……”
  宴岑……
  噩梦中不断下沉的无助感并没有出现, 意识消散之际,她感觉到有道强劲的力量将自己托起,又拉着她离开幽暗漫长的黑色隧道……
  再次努力睁开眼睛时,跳进视野的是一对又大又圆的眼睛, 瞳仁出奇的黑亮。
  容初瞪着那双距离过近的大眼睛懵了两秒, 后知后觉吓出一哆嗦。
  居居赶紧直起身来, 惊喜出声:“妈咪!妈妈醒啦!妈咪你终于睡醒了呜呜呜……”
  容初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跟她脸贴脸的大眼怪,就是她的小猪崽子。
  她撑着床坐起来, 迷迷糊糊的, “这是哪儿啊……”
  “家里呀。”居居立刻清脆答道。
  “妈妈你不记得了嘛?爸爸说,说猪猪很小的时候,妈咪也在这里的!”
  容初揉了揉眼睛, 抬眸打量四周。
  这间卧室的装修跟她平层的风格差不多,但要更精致考究一些。无论是跳跃火苗的壁炉,还是桌上一看就是收藏品的摆件,都处处彰显格调。
  “妈咪!”居居不知道从哪儿拿回来个保温杯,正两手抱着往容初这儿走。
  这个保温杯大得出奇,小短腿拿得有些吃力,但还是很努力地给妈妈送来了。
  “妈咪喝!”猪猪把保温杯放到床边,“爸爸说,生病就要喝药药。猪猪生病喝药药——”
  他仰头看容初,很认真地强调:“仙女生病了也要喝药药!”
  容初轻轻笑出声来,点头道好。
  她拧开那个巨大的保温杯,立刻闻到浓热的姜汤味。
  容初扭头看儿子,“这是……你爸爸做的么?”
  居居使劲点点头。
  容初又抬眼看了一圈——不见男人的踪影。
  她捧着杯子刚抿了两口,床头上的手机嗡嗡大响。容初看到屏幕上经济人的名字,接起来“喂”了一声。
  “你醒了?”修衍松出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容初舔了下唇边,“没什么事儿了。”
  她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拍个照也能把自己拍河里去,然后还晕过去了……估计修衍以前也没带过这样的模特吧?
  容初觉得自己简直是“事故体质”,不知道公司私底下会不会也这样腹诽……
  她轻轻咳了下,“你是什么时候去那儿的?是工作人员救我上去的么?”
  “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救上来了,辛亏救得快……”修衍顿了下,“是宴总,宴总下水救你上来的。”
  容初怔住。
  “他……”
  “我不在现场,是听助理说的。你掉下去后,现场立刻就乱了,工作人员竟然一时没人敢下去!结果宴总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直接从岸边跳下去了。他可是真牛逼啊,居然那么快就游到你跟前去了……”
  容初微微张着唇瓣,不知道自己是太惊讶,还是震撼。
  她捧着保温杯,盯着袅袅上腾的白气愣了好久。居居突然蹬着小短腿爬上床,手里还捏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卡通汤匙。
  小人儿见妈妈停下不喝了,就抓着自己的小猪佩奇勺,舀了一小勺姜汤送到容初嘴边。
  容初眯眼笑了下,滋溜一下喝掉姜汤,又捏了捏小猪的小肉手。
  “宴总下去了,他那边的保镖司机也赶紧下水了。哎,这家杂志社也太不靠谱了!他们的工作人员一点应急素质都没有!也多亏宴总在,不然救援人员和救护车也不会来得那么及时……”
  容初垂睫听着,只偶尔轻轻应两声。挂掉电话后,她很轻地吁出口气,出神一般半天没有动作。
  她记得自己在栏杆上时,岸边的男人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
  “仙女妈咪?”居居偏着脑袋看她,大眼睛溜溜的,“妈妈,你是不是在害怕呀?”
  容初:“嗯?”
  “妈咪不要怕!”居居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下次,下次猪猪也会救你的!”
  “猪猪就biu——”小人儿手舞足蹈地比划,“跳下去,就把妈咪救上来啦!”
  容初忍俊不禁,“你会游泳嘛?”
  “会的呀!”居居说完想起什么,下床蹬着小腿跑了,没一会儿他又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妈妈你看,”居居献宝一样,把怀里的东西哗啦摊到容初面前,“这些都送给妈咪!”
  容初一看,全是小孩学游泳用的,有浮力臂圈,小救生圈,还有潜水镜之类的。
  “这个——”居居指着救生圈,再次挺胸向妈妈保证,“猪猪就带着这个去救妈妈!猪猪很会游泳的!”
  容初轻笑,止不住的窝心。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到底是攒了多少的福气,才能生出个这么乖巧贴心的天使小宝贝儿哦。
  孩子对母亲亲近和爱意也是天生的吗?
  她不算是个好妈妈,可这个小天使,怎么会这么爱自己呢?
  容初一把揽过儿子,在他白鼓鼓的脸蛋上亲了亲。
  “居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妈妈啊?”
  居居嘿嘿笑着还没说话,门口就有一道磁音替他回答了:“那是随我。”
  容初扭头,看见宴岑正端着杯子走过来。
  大概是看到她和孩子刚才亲密有爱的一幕了,男人的表情也很柔和,薄唇勾出极淡的浅笑。
  “爸爸!”居居赶紧向爸爸邀功,他举起佩奇的小勺子,“爸爸你看,猪猪喂妈妈吃药药了!”
  “嗯,居居真棒。”男人低低赞道。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床侧,一边还试探般看了容初一眼,似乎在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踹下去。
  容初只是有点不自然地在被窝里挪了下,并没有别的动作。
  ——听完修衍刚才的那些话,她也没法一脚把他踹下去啊……
  宴岑也明显感觉到了容初的缓和,他又弯了下唇边,很柔声的:“感觉好点儿了吗?”
  今天他也下水了,现在应该是刚洗完澡不久,稍稍倾身时,容初立刻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气。他的头发也不像往前一样一丝不苟,几缕发丝垂在前额,柔化了锋利的五官。
  容初看着男人的头发,觉得这个脑袋应该跟居居一样的软绵好rua……
  她有点僵硬地动了下脖子,“没,没什么事了。”
  宴岑点点头,突然毫无预兆地扬起一只手,覆上了容初的额头。
  容初浑身僵住,一下子没有躲开。
  这个男人,连手都带着一种贵气,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五指是不染阳春水的洁净白皙,冷白如玉的颀长手掌,覆上来时却是温热敦厚的。
  “还好,没有发烧。”宴岑喃喃低语,手收回来时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指尖蜻蜓点水般划过容初的脸颊。
  容初的后背立刻起了细微的小疙瘩,她偏开脸,又往后撤开一小段距离。
  宴岑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缓慢落下。
  良久的沉默。
  尴尬,还有点微妙的暧/昧……
  半晌,宴岑先低低开口:“你怕水?”
  容初怔了一下,僵硬地点点头。
  “就之前那次……从海里被救上来后,才这样的。”她尽量轻描淡写道,“医生说这也算PTSD,正常。”
  她淡淡一句“正常”,殊不知,又不声不响地在宴岑的心上扎了一刀。
  他现在才很迟钝地意识到:三年前的那场意外落水,居然给她留下了这样大的阴影。
  听到她刚才昏迷时的含糊低喃,宴岑只觉得,那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己的控诉。
  是他害她掉进海里。
  是他害她受伤,失忆,甚至还有了心理障碍……
  她今天浑身湿透,瑟缩又无助的样子,他愧责心疼到无以复加:她三年前也是这样瑟缩无助,伤痕累累么?
  ——那都是拜他所赐。
  或许她PTSD的不是水,而是他。
  宴岑虚虚闭了下眼睛,开口时磁音低哑:“对不起。”
  容初愣了下,轻微扬眉。
  “为什么道歉?”
  他张了张嘴,无从解释。
  直到今天,他才真切地亲眼看到,自己给她带来过什么样的伤害。
  他的这句道歉,晚了三年。
  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想起之前的事情。
  要是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意外落海的,会不会……
  容初审视般看了男人两秒,缓声开口:“三年前我落海之前,我们吵得很厉害,是么?”
  宴岑一震,喉结重重一沉。
  “你,你想起来了?”
  容初只望着他,没有回答。
  今天落水后,她脑海中划出好些破碎又陌生的片段和声音……那就是她的过去么?
  她知道能让她掉到海里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她能想起来的那些画面和声音,竟然无一例外都是压抑的,激励的,难过的。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依然是一团模糊……
  她挑起猫眼,别有意味地试探:“那你是想我记起来,还是想我记不起来?”
  宴岑深深看着她,眸底好像有什么一下子碎掉了。
  他牵起唇角,低低开口:“我希望你能想起来,又希望你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
  ——他希望她能记得她曾经有多喜欢自己。她找回自己的依恋和爱情,他们是不是也就可以回到从前了?
  可他也不愿意她想起以前的他,那些没来得及解释的误会和怨怼,那些错误的针锋相对……
  宴岑有个很深刻的直觉:如果她真的想起那些,他们可能连现在这样,相对而坐的机会都没有了……
  容初不动声响地打量着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一下子疲惫颓然了不少,就连下颌上的青胡渣都重了一层。
  “榕榕。”宴岑重新抬眸看她,黑眸深刻带光,好像落水的人在无声地呼求。
  “以前的事情你要是想起来了,你生气吗?”他喉尖轻滚,“你还会……原谅我么?”
  容初紧紧盯着男人看,“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原谅?”
  不等男人回答,她的语气又倏地冷然,“我该生气就生气。同样,不值得被原谅的,我当然也不会原谅!”
  宴岑眼眸瞬黯。
  容初心里憋闷更甚,说不上是气自己想不起来,还是气男人在这儿一直闪烁其词。
  刚才对他下水相救的那点温情和感慨,也随之消散。
  容初冷着脸,猛地用力将被边扯向胸口。
  宴岑身下不稳,一下子从被面上滑了下去。
  他也立刻领会到女人的不悦和防备,很自觉地起身站起来。
  “居居,走了。妈妈要休息了。”
  居居缩在被子旁边不动弹,很小声的:“猪猪要跟妈咪睡……”
  “你要自己睡。”男人沉声,“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小朋友要自己睡。”
  猪猪拽着容初的被子角不撒手,“爸爸骗人!别人小朋友都是可以跟妈咪睡的。”
  他噘起小嘴,“可爸爸为什么说,只有爸爸才能和妈咪睡!”
  宴岑:“……”
  容初:“……?”
  居居扭头看了眼妈妈,小嘴噘更高,“哼!爸爸就是想和妈咪睡,才骗猪猪的!”
  宴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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