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温柔——柔野
时间:2020-05-24 09:46:54

  沙发长度有限,他左腿腿膝盖曲着, 右腿伸直,超出了沙发许多。
  她动作尽量放轻, 还未坐下,目视线触到他脸庞, 忽然停住了。
  他下巴有淡青胡茬, 狭长的眼睛紧闭着, 侧脸轮廓冷峻而瘦削,一半明一半暗, 有种颓然的美感。
  陈叙川忽然睁了眼,淡淡扫向她, 随即咬碎了嘴里的糖, 草莓的香甜在口中炸裂。
  “去忙吧, 训练什么的。”
  “你去卧室躺会吧, 这儿躺着不舒服。”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
  傅嘉柔没有分毫的挪动, 默默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我今晚跟教练请了假,今晚不用训练。你去床上盖着被子睡一觉,出点汗,那样才能快点退烧。”
  她说着,牵住陈叙川左手臂, 准备拉他起身,手腕反被扯住。下一秒,她整个人摔进沙发,温热的身体压上她。
  沙发很软,他的身体坚硬,重重地压着她。
  “傅嘉柔,你现在,怎么老管我?”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她呼吸有些急促,却一字一顿道:“你生病了,我想陪在你身边。”
  他叹了口气,“让我自生自灭不好么?”
  她努力地从他身下抽出两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一般地拍着他背部,“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埋在她肩窝处,呼吸粗重。
  下一秒,心里最后一根弦,蹦断了——
  傅嘉柔肩膀处愈发灼热,她忍着心底不停翻涌的紧张与羞涩,“陈叙川,可以把你心里……藏的事情跟我说吗,别憋了,我不希望你一直这样……”
  她话忽然顿住了,眼睛睁大。
  他吻重重地落在她耳廓上,耳垂,一路擦着她脸颊,慢慢转移到她唇瓣侧。
  傅嘉柔呼吸也越来越快,有些不知所措地用手抵在两人之间,感觉此刻的他并不冷静,“陈叙川,你冷静些……”
  他抓住她两手腕,并在她头顶的沙发上,“冷静什么,你看到的就是原本的我,你以为呢。”
  她只能摇头,手腕却丝毫不能动弹。
  陈叙川冷笑了一声,“还不信?”
  “认清楚点。”说完,他封住她的唇,一手制着她的手,一手用力掐她下巴,呼吸不稳,咬她下唇。
  他的吻不温柔。却是草莓味的,甜味不合时宜地在唇齿间蔓延,她快喘不过气来,低低呜咽了一声。
  他心里收紧了一下。
  他撑起身子,眼睛泼了墨似的漆黑一片,“认清楚了么。”
  她眼中蒙着雾气,湿漉漉一片,胸口像下了暴雨的海面,剧烈地上下起伏,唇色红到极致。
  “以为我有多好?”他偏开头,不看她。
  到最后还不都是会失望。
  陈叙川起身,然而,刚松开钳制她的手腕,他后脖颈忽然被勾住,少女冰凉的手贴在他侧脸颊上,动作轻柔细致。
  他垂眸看她。
  傅嘉柔把他勾下,仰头,吻他的唇,很轻很轻,在他唇上蹭了两下。
  “那又怎样。”她说,“我不在乎你到底什么样。”
  一瞬间,心里有什么破土而出。
  陈叙川忽然就有些疲倦,好几天积压的负面垃圾,此刻仿佛气球被扎了针,全泄去了。
  她环住他脖颈,紧紧地,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用怕,我都不怕。”
  世界此刻都沉寂了。
  他托着她身子转了转,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从背后圈着她细瘦腰身,脸庞埋在她颈项间。
  再也不想动,不敢动。
  生怕稍微不小心,所有一切便会变成易碎的梦境,消散无影。
  他身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连带着她的体温也在上升,傅嘉柔动了动。
  “别乱动。”
  她不动了,耳边的呼吸声也是真切的,鲜活的,只是有些不稳。
  傅嘉柔任由他搂着,眼眶酸涩。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般脆弱,如同溺水的人急切地寻求氧气。
  她闭了眼睛,听他的呼吸。
  不知过去了多久。
  耳畔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温度也在下降,她勾了勾唇角,也闭上了眼睛。
  -
  傅嘉柔睁开眼睛,桌上台灯的亮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光线是暗色的暖。
  耳边的呼吸声依然平稳。
  她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腰间横着一双手臂,隐隐可见皮肤下起伏的纹路,唯有左手,纹路蔓延到手腕上,便中断了。
  被黑色手套遮住了。
  傅嘉柔轻轻抬开他的手,慢慢起身,他的手动了一下,左手垂在了沙发边缘,随后,左手的黑色手套……掉了下来。
  掉在地上。
  当那只手暴露在空气中时,傅嘉柔屏住了呼吸。
  手上是深浅不一的颜色,凹凸不平的表面,交错分布着形态可怖的疤痕,就连修长的指尖,也残留了深颜色的痕迹,极为突兀。
  绝对不是正常的受伤会造成的程度。
  他曾经有过何种遭遇,为什么,一只手会变成这种……
  他指尖动了动。
  傅嘉柔捡起那只手套,将手套重新套回到他左手上,帮他戴好,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肯定不愿让她看见,那她就假装没看见。
  不然,和硬生生揭开揭开他伤疤又什么两样。她可以等,等他有一天愿意告诉她。
  冰箱里,空荡荡的亮着灯,却只有两个鸡蛋和两盒牛奶,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又翻了翻厨房的柜子,怎么都没找到他家的食材放在哪儿,想熬点粥都是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箱面,然而,她发现她不怎么会煮,要是一个不小心煮成黑暗料理。
  他还生着病。
  有了。
  陈叙川辗转醒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毯子。
  好好没有这样睡一觉了,整个人之间头痛混沌的状态落下去不少。
  身边没有人,只有桌上亮了一盏台灯,他忽然坐起身,毛毯落在地上,他茫然搜寻着。
  一转身,便看见她从厨房出来,悬着的心立刻落了下来,松了口气。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没那么晕了。”他倚靠在沙发上,模样慵懒。
  “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几点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嗅到一丝属于饭菜的香味。
  “九点多点,还早。”
  傅嘉柔将山药粥放在桌上,有丝丝热气在灯光升起,碗中放着一个小瓷勺,随后,又陆陆续续端出几碗菜,口味看着比较清淡,还有两小碗米饭。
  小小的茶几,一半的位置摆了菜,撒了暖调台灯的色泽,倒也听挺温馨的。
  陈叙川唇角轻浅扬着,喝了一口粥后道:“你打哪儿变出来的?”
  “你先说觉得好吃吗?”傅嘉柔问。
  “好吃啊”陈叙川笑了笑,“你自己做的?还会做饭?”
  “额…我其实不太会。”她耸肩,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附近餐馆打包的。”
  陈叙川似乎很了然地点头,“我就说,看你就不像会做饭的。”
  “……”傅嘉柔转头看了他一眼,“才不是,是你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想煮只是没有食材。”
  “噢——懂了。”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陈叙川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声音也不似她刚来时那般嘶哑低沉,她弯着腰收拾茶几,柔顺的长发垂在脖颈两侧。
  手机震动,陈叙川接了电话。
  齐万:“大川,你咋样了,我和何天今天下午都有事情干啊,所以才让柔妹给你带药,你可别怪兄弟我。”
  “怪你干什么,回去削你。”
  齐万惴惴不安,心里暗叫不妙,“大川,你……你不会把人姑娘给轰出来了?”
  “没有,老子舍不得。”陈叙川,“没什么事挂了吧。”
  傅嘉柔弯腰背对他,他手臂触手可及,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后一勾,毫无防备的她顿时跌坐在腿上。
  “你干嘛啊,我收拾桌子呢。”
  电话那头的齐万登时叫道,“我靠现在还在你家啊?!我感觉你离不做人也不远了,回头出来请兄弟吃……”
  然而,齐万没说完,电话挂了,行吧,这个人他没有心。
  傅嘉柔被他按在怀里亲了口,才挣扎站起身来,继续收拾。
  忽然,层叠好的碗筷忽然被他端起来,便听小姑娘紧张道:“哎哎,你放下,我来就好…”
  他端起碗筷不让她拿,推她到沙发边上,“回去坐着,我会洗,没那么娇贵。”
  傅嘉柔没动了,视线从他左手上掠过,又飞快移开眼神,“好,那我在这儿看会书,你去吧。”
  陈叙川忙活完,看见小姑娘坐在沙发上,带着白色有线耳机,低头看着手机的书,嘴巴还念念有词。
  见他出来,她摘下耳机,唇角弯弯:“川哥,等会别忘记吃药。”
  “什么?”他动作顿住。
  “我说,呆会还得吃药,我给你放好在桌子上了。”她说。
  “不是,你叫我什么?”
  “川……川哥啊,”一直以来直呼他名,想来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他没说话,伸手揉了揉她脑袋,顺着她长发滑到下巴处,软软滑滑的,手感很好。
  傅嘉柔仰着头,有些许紧张道:“不可以这样叫是吗?”
  陈叙川忽然笑了下,“你叫什么都行,宝贝。”
  这回轮到她猝不及防了。
  “其实我比你小,你叫我嘉柔就可以。”
  “好的,嘉柔宝贝。”声音带了磁似的。
  “……”
  宝贝们,既然都看到这里了,是不是要动手收藏下作者专栏才正常(暗示)赐予我动力吧哈哈哈感谢
 
 
第37章 chapter37
  时间太晚了,回学校不太可能, 傅嘉柔干脆在李甜表妹这儿借住一晚上, 不打算回宿舍了。
  主要还是担心,他半夜发起烧来就糟糕了。
  陈叙川这个人, 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哪有生病了一直硬耗的。
  夜深了, 洗完澡。
  傅嘉柔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唇, 后知后觉他是真真切切地吻了她, 她的初吻, 消失得浓墨重彩。
  和想象中一点都不同。
  想象中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他给她的感觉, 像是暴风席般强烈占有欲,明明是决绝地要推开她, 却依旧令人脸红心跳。
  不想了, 不想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声音是慵懒散漫的调, “皮球宝贝,我的药你刚刚说放哪儿了?”
  啊, 什么皮球宝贝…
  “找不到吗,我放在你茶几上,就在茶几上,你要不开灯看看有没有。”
  “开了灯,也没发现。”陈叙川垂着头, 指尖戳了戳桌上的药片,忽然觉得这玩意儿没之前那么令人反感了。
  “你先等等,我现在过去。”
  傅嘉柔没想太多,披上外套就去了隔壁,她有陈叙川房门钥匙——临走前他给她的。
  然而,她进去了才发现,药就安安静静躺在茶几上,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怎么会看不见呢,你看就在这儿……”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不对劲。
  一抬头,才发现陈叙川嘴角含着笑意,安静地看她,眸色漆黑。
  “噢,你是故意的。”她感觉自己中计了,“旁边放的草莓糖都被你吃了,就剩药片孤零零在这里。”
  陈叙川:“没有,我发烧发糊涂了,眼瞎没看见。”
  说着,他还扶了扶额头,那模样逼真极了
  “行,我叫你瞎子陈好了。”
  “和你待着就行,瞎了也无所谓。”
  “那你真瞎了我可不管你,”傅嘉柔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在他吃完药后,给他拨开了一颗糖,“你张嘴。”
  口中的苦顿时化开,草莓味在舌尖蔓延。
  她摸了摸自己额头,随后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应该没有发烧了,但好像又有点烫……”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拿温度计,再给他测量测量,忽然间,后腰处传来一股力。
  陈叙川俯身贴近,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皮肤相触。
  两人的眼神一下撞在一处
  他说,“这样会不会比较容易测出来。”
  容易?
  才不容易。
  傅嘉柔注意力根本没办法集中在体温上,垂眸没看他眼睛,睫毛轻颤着。
  他发烧没发烧她感受不出,她倒像是发烧了一般温度上升。
  过了会,她轻轻推开他胸膛,拉开距离:
  “好了,应该没有烧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今晚你必须必须早睡。”
  “好,听你的。”声音意外地轻,还有点乖。
  “还有,今晚你得多盖几层被子,得捂出汗来,”
  他点头,牵着她手推开卧室门,“你帮我。”
  他的卧室很宽敞,意料之外的干净整齐。
  整体上是蓝白的浅色调,并不像客厅那样灰暗,反而有种明亮的通透感,米白色窗纱轻轻飘浮,夜风慢慢渗入。
  象牙白的床单,海蓝色的棉被掀开了一角,清新又整洁。
  陈叙川半靠在床头柜,看她。小姑娘给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唇角不自觉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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