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温柔——柔野
时间:2020-05-24 09:46:54

  吴一铭挣扎着从床上跳下来,“给我来一颗。”
  最后,当糖盒在宿舍里绕完一圈之后,空了不少。
  陈叙川非常后悔,他不该在这些人面前拿出来。吴一铭三两下嚼碎,咂了咂嘴,“还挺好吃,再给我两个。”
  陈叙淡淡抬眼,“没了,我得省着吃。”
  “……”
  沈希南心如明镜,从那极具少女心的铁盒包装推断出:“川哥,这你女朋友给你买的啊?”
  “嗯。”
  就这一个字,周围的人却在这一个“嗯”字品出了骄窃喜等多种情绪,吴一铭道:“突然感觉这糖有点酸怎么回事?”
  吴一铭忽然想起,“不对啊,我记得高一那会,你拒绝了挺多漂亮妹子啊,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说现在是努力的时候,你不打算那啥,找女朋友,什么原因?”
  陈叙川勾了勾唇,“喜欢。”
  灯熄灭了。
  独自一人躺床上时时,自然而然会想到她,草莓糖的味道残留在唇齿间,清清甜甜像她柔软的唇。
  可能他还不够累。
  简单地想着傅嘉柔,一不小心想多了些,这种感觉尤为难受,烧得慌。
  他中止自己的想象,改为回忆高平中给他的训练指导上,这个动作要如何如何注意,那个动作要如何如何才能发挥作用……
  -
  日子这样重复着。
  即便如此,陈叙川心无旁骛,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持续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对跳高保持一种很纯粹的专注。
  高平中看到他的状态,分外欣慰,“等会你拿一张一级运动员申请表回去填吧,之前没来得及让你申请。”
  “再等等吧,我现在还不能跳掉两米,等我过比赛两米再申请吧。”陈叙川道。
  国家一级跳高运动员申请标准是过来2.00米,陈叙川在市运会时跳了2.03米。
  现在他重回田径场,却尚未突破2米。
  “那也行,不用着急。脚踏实地地训练,两米肯定没问题,我还等着你突破你自己创的市运会记录呢。”高平中道。
  清晨时,田径队队员们要晨跑。
  有女生在跑道上捡到一根发绳,墙边一朵精致的白栀子,看着特别好看。
  待到七点半集合,教练还没来领人,女同学走到队伍正前方,“女同学们,这是谁掉的啊?在跑道上捡的。”
  女同学们大部分都是短头发,陈小楠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扎头发多麻烦啊,短头发洗头贼方便,而且还不丢橡皮筋哈哈哈。”
  喊了好几遍,女同学们不为所动。
  “没人要拿我可自己用了啊。”
  “那你自己用呗,反正我也没头发可以扎……”
  这时候,陈叙川走上前道,“不好意思,可以还给我吗?”
  “这个发绳你的?”女同学显然有些震惊,虽然眼前的人长得很帅,但这不妨碍她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你确定吗吗?”
  几十双眼睛刷刷发光,看向队伍前方。
  “嗯,我女朋友给的。”
  此话一出,队里炸了。
  “啊噢噢噢。”
  “谢谢。”陈叙川淡淡道了声谢,回到最后一排的位置,若无其事,把发绳装进了运动裤兜里。
  他跑完步才发现不见了,很慌。
  刚刚又太吵闹,他没听清女同学说什么,直到看见那朵白栀子,他松了口气。
  不戴在手上是因为要训练,他怕磕坏了,所以一直揣在兜里。
  于是乎,整个队也就这么“不小心”地,知道了陈叙川有女朋友的事。
  不少人也就想清楚了为何这段时间里,没回有女生主动靠近,陈叙川都神色淡漠的原因了。
  “唉。”
  “你怎么了?”陈小楠问。
  “我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人把我的发绳这么贴心地装在口袋呢?害。”
  陈小楠看了眼她头发,“等你留长了头发的时候,噢不,等你有男朋友时,噢不,还得是个宠妻狂魔的男人。”
  “……”
  期间,驻扎训练基地内各大高中组织了内部小型比赛,陈叙川代表一中田径队参赛了。
  比赛规模挺小,但陈叙川很认真对待,跳了1.92米,拿了个第二。
  可以算是崭露头角,但这离他的最高记录还有一段距离,他必须得更努力,才能尽快突破目前的瓶颈。
  -
  新年临近,清溪市。
  傅嘉柔推开窗户,街道两旁的路灯上挂起了小红灯笼,冷漠的城市此刻也显得祥和喜庆。街上人来人往,隐约能听到晚风送来欢快的笑闹声。
  她家一楼其实挺热闹的。
  何念青和她的朋友们在下面聚会,傅嘉柔在沙发上和客人聊了一会,她觉得无趣,便回了楼上房间。
  换做是以前,何念青可能不喜欢她这种“无礼”的行为,但这次她回家,何念青的态度有所改善。
  没有以前那样专断,比较尊重她个人意愿一些了,换言之,就是她可以爱干嘛干嘛。
  何念青敲门进来,说道:“嘉柔,我待会要和陈姨那边做客,你和我一起?”
  傅嘉柔半躺在床上,“我有点困,想在家里休息可以吗?”
  “可以,那你今晚早点睡。”
  “好。”傅嘉柔弯着唇角,看了看她墙壁的挂钟,“你几点回来?”
  “我十一点前,应该可以。”
  然而,何念青一关上门。
  她脸上的困倦全都消失无影,在窗边看着何念青和那些阿姨们消失的背影,她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紧接着过了半小时,她收拾好后挎上小包出了门,出了小区,她沿着前面的路往前走,心情雀跃,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你还上哪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她回头。
  陈叙川穿了件黑色外套,扣着黑色棒球帽,露出硬朗好看的下颚,整个人都快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他摘下棒球帽,张开手,“认不出来了?”
  她惊喜地拥住他,深深吸了口他身上冷冽好闻的气息,“哪有,你站这么暗的地方,穿得像个黑衣人,我都没看见。”
  傅嘉柔话音刚落,高跟鞋声音由远至近,伴随着她很熟悉的女声:
  “好好,你等我一会,我去拿了就回来。”何念青一边对着手机道,一边往两人所站的方向走来。
  陈叙川正抬起她下巴,还没吻上,却听她道:“我妈来了!”
  “什么?”
  他抬头眯起眼,瞧见正在走尽的长裙女人。
  傅嘉柔四下看了眼,边都是建筑物,似乎没有可躲避的地方,正在头脑风暴的当口,她眼前一黑——
  她被拉到他外套里,耳朵贴着他胸膛。
 
 
第58章 chapter58
  陈叙川背对着街道,挡着她。
  怀里的人藏在他外套里, 大气不敢出, 安安静静趴在他宽厚胸膛处,掩耳盗铃不过如此。
  他里边就穿了件单薄衬衣, 傅嘉柔听得到他的心跳,像跳动的鼓点,
  过了许久,她小声问:“人走了吗?”
  “还没走远。”
  他手搭在她后腰的位置, 随即轻轻拍了下, “现在可以了。”
  “可以亲你吗?”他问。
  然而傅嘉柔一抬头, 又瞧见不远处几个熟识的面孔经过,都是这个小区的人住户, 还在她家做过客。
  两人站的位置并不显眼,但她还是条件反射遁回他外套, 让他当她的人形盾牌。
  于是乎, 两人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前走。
  “嘉柔?”某个卷发阿姨眼尖,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扬声道, 心里已经在酝酿八卦腹稿了。
  傅嘉柔后背一僵。
  陈叙川抬了抬帽檐,视线冰冰冷冷看过去, “认错了。”
  “噢呦,怎么可能是傅嘉柔呢,何念青那女儿乖着嘞,学习好又天天忙着跳体操,那好孩子哪里会和男生勾勾搭搭。”另一个人道。
  听那声音, 是经常来她家时,都要对她一阵夸的李阿姨。
  现在这个时间点出门的人多,再加上何念青喜欢张扬,没少给她增加“知名度”,傅嘉柔在小区里算小半个“名人”。
  陈叙川被搞想炸了这条街。
  走了许久,他摘下他棒球帽,扣在她脑袋上,又给她把帽檐压低,小半张脸都藏住了,在她唇上印了下。
  非常地不满足。
  “等会再来,这儿人太多了。”傅嘉柔提心吊胆道,虽然这会俩人所在的地方,极为隐秘遮蔽,只是偶有两三个人经过。
  “我几百年没见着你了,都他妈快憋坏了,你一点不心疼?”陈叙川道。
  他抿着薄唇,颇有些不满。傅嘉柔立即像模像样地捂着心口,“疼啊,疼到无法呼吸了都。”
  陈叙川绷不住脸,勾了勾唇。
  他视线下移,存心想看她脸红,轻佻道:“疼的话,给你揉揉?”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算了,不疼了。”傅嘉柔不动声色,同时拢了拢外套,暗自发烫的耳廓被他捏了捏,“小骗子。”
  “你今晚在哪里住?”傅嘉柔兀自转移话题。
  他垂眸,颇有些为难道,“我啊,没地方住,来得比较急没订房间。”
  “那怎么办?”她拧眉。
  “我可以住你家么?”他忽然问。
  “……不行,我妈在家,她会把我们两个都轰出来的。”她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言真实性,真实地焦虑着。
  “那我今晚可能要露宿街头了,这张长椅怎么样?坐着感觉挺结实的,也离你家里近。”他叹了口气。
  她心里咯噔一声,拿出手机道,“我给你找找看附近有哪些可以住的旅馆吧,要是实在不行,我看看能不能……”
  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忽然笑了。
  还是那种憋了很久终于笑出声的那种笑。
  他追问道:“你看看能不能什么?”
  她没好气道:“能不能来个人把你给拖走,省得我费心儿,欺骗我感情。”
  说完,她被他整个抱在怀中,陈叙川声音有点儿委屈,“没骗你,我真的想你了,没手机,也没照片。知道我集训的时候都抱什么睡的?”
  “抱什么?被子?”
  “我抱枕头睡,然后闭上眼睛想象这枕头是你。”他喃喃低语,“本来白天挺练得挺累的,这么一想就没那么累了。”
  她想象了一下这画面,脸上顿时有些烧得慌,伸手拍了拍他后背。
  又听他补充道:“不过也更睡不着了。”
  她动作一顿,“想太多对身体不好。还是得早点休息,不然影响白天的训练效果,容易跳不高。”
  “你懂挺多啊。”陈叙川低低笑了。
  “马马虎虎,你现在一般能跳多高?”
  “离两米还差点,不过应该也快了。我年后初三回那边的体校,到时候接着练。”
  “初三就回去,会不会有点太早?”
  “不早了宝贝,三月中旬有个全国性的比赛,我争取争取,拿个第一给你。”
  “好,我相信你。”傅嘉柔弯着唇角,柔声道,“我等着一年半之后去Z大找我男朋友了。”
  虽然许久未见,俩人并非想着要哪儿玩,去哪儿逛。难得见面的时间,陈叙川更想好好和她呆着,分享一些事,听听她的声音。
  他同她仔仔细细讲了他接下来的规划,训练是如何安排的,阶段性目标,重要的赛事时间等等。傅嘉柔默默记在心中。
  Z大是国内top前几的名校,也是两人给彼此设定的最高目标,陈叙川把握并不是十足的,于是他问:“万一你男朋友没考上Z大怎么办?”
  “那,在Z大找一个新的?”
  陈叙川眉头一蹙,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大字,“你敢?”
  于是,傅嘉柔不得不为她危险边缘试探付出代价。
  她摘下头顶的棒球帽,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他的唇,都是很简单的唇与唇之间的触碰,不深不浅。
  他脸色有所缓和,明显很受用。
  随即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直到她有些气息不稳,“不敢不敢。”
  -
  这半年对陈叙川至关重要。
  他回到了清溪一中的校田径队,但是队内训练却是在某个全封闭的体校安排进行。
  他白天训练,晚上学习文化课。
  他像一个高速运转的陀螺,经常有累到躺在跑道上的时刻,全身湿透,衣服可以拧出半桶水。
  但只要哨声一响,又即刻投入训练中,日复一日的内容,他不觉得枯燥。
  因为他心中有所憧憬。每一天的累积,都让他更加靠近他的目标,也更加靠近她。
  也有累到不行到时候。
  他躺在操场人工草坪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忽然听到耳边轻柔如微风的声音:“川哥,陈叙川。”
  他睁开眼睛,有些愣住了。
  她漂亮的眼睛里如有星辰,身上穿着他的黑色外套,坐在他身侧道:“你累不累啊?”
  “有点。”
  她笑着朝着他伸出手:“那我拉你起来吧。”
  陈叙川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伸出手拉住她的,借着她的力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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