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恍然大悟:“哦~”
苏颜又气又笑,嗔怒着瞪了丈夫一眼:“去你的!”
南韵被她哥的歪理逗得哈哈大笑。她一直很喜欢哥哥和嫂子的相处模式,即温馨又有爱。随后她看了一眼也子,发现他也在笑,唇角微微上扬,神色中还带着几分难掩的羡慕。
她几乎从未见到过也子流露出这种神色,不由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他早就想成家了。
也子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大哥只比他三岁,但已经儿女成双,他怎么可能不羡慕。
想到这里,南韵有点心疼他,又有点愧疚,感觉自己拖了他的后腿。她比他小了整整五岁,如果不是为了等她长大,他可能早就结婚了。
如果今年能顺利结婚的话,她想早点给他生个孩子,不过她总觉得他可能不会同意。
其实她能看出来,他很想早点当爸爸,但是又担心会影响她的前途,所以才不想要孩子。
他所有的人生决策都会考虑到她,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她,但是在孩子的这个问题上,她忽然想成全他一次。
吃完饭,晚辈给长辈们拜年,长辈给晚辈们发压岁钱。拜年仪式结束后,白老爷子就出门了——别墅区后面有一座凤栖山,无论春夏秋冬,老爷子每天早上吃完饭后都会去爬山,除非是下雨下雪。
白星梵答应了女儿今天带她去电影院看电影,于是吃完饭就带着老婆孩子出门了。
白汝铭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陪着老爹爬山去了,江琳和白星澜也去爬山了。
南韵其实也挺想陪着姥爷爬山,但她实在是太困了,吃完饭后更是连眼皮都睁不开,于是就回房间补觉了。
陆野当然是要陪着他的小姑娘。
白老太太不放心自己外孙女和这个姓陆的臭小子单独在家,于是就留在了家里。
南韵回到房间后,立即换上了睡裙,钻进了被窝里,但是在睡觉之前,她先拿出手机给也子发了条微信:【我们结婚后就要宝宝好不好?】
陆野很快就回复了她,依旧是那个答案:【等你毕业了再说。】
预料之中的答案,南韵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了枕边。
她的枕头边放着很多小东西,有耳机,有数据线,有充电器,还有个深蓝色的戒指盒。
放手机的时候,她无意间摸到了戒指盒,于是就将盒子拿了起来。
打开盒盖,黑色的丝绒内衬上,静静地立着一枚蛋面翡翠戒指。
是妈妈的戒指。
也子花了一千万,把这枚戒指重新买了回来,然后送给了她。
他亲手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陆野,所以被吓得不轻,还以为陆野这个黑炭精对她不怀好意。
后来她知道了他就是陆野,内心不由有些遗憾——她曾幻想过无数次他将妈妈的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的场面,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郎有意妾无情”的情况,一点都不浪漫。
想要弥补这份遗憾的话,只能等到他向她求婚了。
思及至此,她又不禁开始想,这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向她求婚?
应该会很浪漫吧?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白老太太走了进来,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部手机:“阿韵,你帮姥姥看看,这个字体怎么忽然变小了?”
南韵的手里还拿着那枚戒指,她这次带这枚戒指回来,就是为了让姥姥看看,向她证明妈妈没有弄丢戒指,也算是完成了妈妈的遗愿。
所以老太太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将戒指收起来,反而从盒子里取出了这枚戒指,然后举起了手臂,笑着说道:“姥姥,你看这是什么?”
白老太太的脚步猛然一顿,呆若木鸡地看着外孙女手中的那枚熟悉的戒指,眼眶猛的红了,怔忪几秒钟后,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你妈不是卖了么?”
这下呆若木鸡的那位变成了南韵,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姥姥怎么会知道妈妈把戒指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老太太即将投敌【狗头.JPG】
……
再来个小剧透,徐导已经为陆总写好了求婚剧本,西辅之恋2.0版【狗头.JPG】
……
有加更,不过时间依旧不确定
第54章
妈妈临终之前, 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姥姥姥爷发现她将家传戒指卖了。
十几年来, 南韵一直在替妈妈保守这个秘密。以往每次回到东辅,她都很担心姥姥姥爷会忽然提起戒指的事情, 直到去年, 也子将戒指送给了她,她才安下了心。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姥姥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姥爷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们俩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南韵越想越茫然, 坐在床上,紧张又不安地看着姥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老太太更着急了,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
南韵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所以她只能先反问姥姥:“你怎么我妈把戒指卖了?”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孙女手中的翡翠戒指, 缓缓开口:“你妈当时卖戒指的时候,那个买主,还是你姥爷安排的呢。这个戒指最多值八十万, 你姥爷给了她一百五十万。”言及至此,她又叹了口气,“你妈总以为只要她不说,我和你姥爷就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但她是我们的心头肉, 我们怎么可能对她不闻不问?我们是远在东辅,但还不能托人打听西辅的事情吗?”
南韵了然,心头猛然一酸。她心疼姥姥姥爷,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替妈妈解释一句:“妈妈后来想把戒指买回来,可是那个珠宝商说戒指已经卖给别人了,她想打听卖家是谁,珠宝商也不告诉她。”
姥姥:“那是你姥爷不让她买回去。”
南韵懵了:“为什么呀?”
姥姥冷哼一声:“你姥爷就要看看南启升那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会不会主动把戒指买回去!”
南韵轻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往下问,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结局——直至妈妈去世,她爸也没将戒指买回去。
南启升不仅背叛了妈妈,还辜负了妈妈,是个彻头彻底的负心汉。
老太太继续说道:“后来你妈走了,我和你姥爷也不想看到这枚戒指了,睹物思人呀,就让那个珠宝商转手了,也没打听他到底卖给谁了,当时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后来呀,我时常会后悔。”老人年迈的嗓音中,带着难掩的伤感与悔意:“这枚戒指我戴了大半辈子,你妈嫁人的时候,我把戒指送给了她。现在你妈人没了,这枚戒指就是我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我应该把戒指买回来,最起码我想她的时候,还能看看戒指。”
原来是这样。
南韵这次终于能回答姥姥的问题了:“那个珠宝商把戒指卖给了一位收藏家,后来收藏家破产了,就把戒指拿出来拍卖了。”
老太太追问:“是你把它拍下来了?还是你爸把它拍下来了?”
南韵心想:“你和姥爷要是知道了我爸试图为了情妇把这枚戒指拍下来,估计会被气死。”她知道姥姥有高血压,这几年心脏也不太好,所以就没敢跟他们说拍卖会的具体过程,只说了拍卖会的结果,“我哪有那么多钱呀,是也子帮我买来的。”
老太太惊讶又诧异:“竟然是陆野那个臭小子买的?”
南韵微微有点点不满,小声反驳道:“你干嘛总说人家是臭小子,人家一点也不臭,香着呢。”又补充道,“他花了一千万,把这枚戒指拍了下来。”
老太太更加诧异了:“怎么花了这么多钱?”
南韵不能说实话,只能说道:“竞争激烈呗。”
老太太又问:“是你让他拍下来的?”
南韵摇头:“我没有。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陆野呢,他是以陆野的身份参加的拍卖会。”顿了下语气,她又道,“其实也子对我真的很好,我们俩在一起很多年了,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我还能看不出来么?我也知道你和姥爷在担心什么,但也子和我爸绝对不是一类人,肯定不会做出辜负我的事情。”
白老太太不置可否,沉默许久后,轻叹了口气:“我和姥爷想让你回东辅,就是怕你嫁人后被欺负,你要是在我们身边,我们还能给你撑腰,你离我们太远,我们终究是不能放心。”
南韵当然能理解老人家的担忧,信誓旦旦地向姥姥保证:“我又不傻,要真是受了欺负,还能不跟你们说么?他以后要是真敢欺负我,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回东辅,绝对不会走我妈的老路。”
白老太太满含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实话实说:“你还不傻呢?你要是不傻,世界上就没有小傻子了。”
“………………”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南韵相当不服气:“咱们现在不说别的,就事论事!你和姥爷当初看不上我爸,是因为他人品不行,接近我妈目的不纯,但你们俩真的觉得也子也是这种人么?他接近我有目的么?”
这话白老太太倒是不能反驳。
她也曾去过西辅几次,早在女儿没去世的时候她就见过陆野,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管家的孩子,叫林游也。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秉性正直的人,并且很护着阿韵。
如果他的家境和南启升当初一样穷酸,那么她和老伴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接近阿韵的目的不单纯,但他并不是。
虽然他们是东辅人,但也清楚西辅陆家的实力。陆家的公子,要什么就有什么,确实没必要为了某些不单纯的目的而娶他们的阿韵。
他们现在看他不顺眼,不是因为他和南启升是一类人,也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不想让阿韵嫁在西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再失去外孙女了。
叹了口气,老太太终于说了实话:“小陆确实很优秀额,我们没理由对他不满意,只是太想把你留在身边了。”
南韵又感动又难受:“我当然明白你们爱我呀,我也爱你们,我也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在西辅会受欺负,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也子绝对不会欺负我,只要有他在,谁都不会欺负我。而且谁又能保证,我嫁在东辅就不会被欺负了呢?”
老太太回道:“你在东辅受欺负了,我们可以帮你撑腰呀!”
南韵:“我在西辅你们就不能帮我撑腰了?”
老太太:“远水解不了近渴,在东辅,只要你是白家走出去的人,就不敢有人欺负你。”
白家在东辅的实力,和徐家在西辅的实力相当,家境雄厚,根深蒂固,任谁都要给白家三分薄面。
南韵无法反驳,她只能再一次的向姥姥保证:“也子绝对不会辜负我,而且我们俩都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他我也没想过嫁给别人。”
白老太太没好气:“那臭小子就是捷足先登了!你姥爷原本给你物色了不少优秀小伙子呢!”
南韵没忍住笑了:“我听我哥说了。”
“你要是能嫁到东辅多好。”白老太太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了几分遗憾,似乎是已经接受了外孙女即将在西辅嫁人的事实。
南韵:“长辈安排的婚姻也不一定好呀。”她又举了个例子,“你想想程家的太太,就是被逼死的。程家太太的家境不好么?”
白老太太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那倒也是,还是分人。”提起程家,她又想到了什么,“程家现在败落了,全都是因为程吴川无能,他的那个原配夫人比他能干得多,当初就是她一手把程家支起来的,她死了之后,程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不过现在程吴川快不行了,程家算是乱套了。”
南韵:“因为家产?”
白老太太点了点头:“他的那个小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儿子程季恒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南韵:“姥爷不打算出手帮一下?”白老爷子和已经过世的程老爷子曾是至交。
白老太太犹疑了一下,悄悄透露了点消息给外孙女:“姥爷让你哥帮程季恒,他说程季恒迟早能把程家再撑起来,帮他算是卖给他一个人情,对你哥以后也有好处,以后白家要是遇到事了,他也会帮你哥。”
姜还是老的辣,南韵不得不佩服姥爷的深谋远虑。
白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略带遗憾道:“程季恒这个孩子呀,哪哪都好,就是太冷了,他那颗心就没人能捂热,要不是因为他不是个好人,姥爷指定想把你嫁给他。”
这话说得,什么叫他不是个好人?
南韵当即哭笑不得:“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呀。”她曾见过程季恒,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惊为天人。
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微微一笑恍若谪仙,却又没有疏离感,反而令人觉得亲切十足,笑容温暖的像是天上的太阳。
当时她才十三四岁,是在白家见到的程季恒。
那是个夏天,她正站在曲桥上喂鱼,程季恒忽然走进了院子。她一看到他就愣住了,再具体点来说,是被他的颜值惊艳到了,那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明白了“惊鸿一瞥”这个词的含义。
人都是视觉动物,南韵也不例外,而且程季恒看起来真的特别的人畜无害,一点都不是像是个坏人。
白老太太回道:“他呀,也就长得像是个好人,把他那层皮肉拔开,骨头全是黑的。程吴川要是死得早,算他命好,不然一定会被他这个儿子折磨的生不如死。”
南韵接道:“那是他活该,我要是程季恒,我也想让他生不如死。”
白老太太“哼”了一声:“你和你妈要是有人家程季恒一半的狠心,你爸早就升天了。”
南韵:“……”
“就是因为你太傻了,我和姥爷才想把你留在身边。”白老太太又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也留不住了。”